陈富志
(平顶山学院 文学院,河南 平顶山 467000)
我国教育与产业的结合不是一个新命题,而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就已经开始了。1949年12月,我国第一次教育工作会议召开,借鉴苏联经验提出教育与生产相结合,并制定了教育“为工农服务,为生产建设服务”的方针。此后的70多年间,先后经历了“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时期(1949—1977年)、“产教结合时期”(1978—2013年)、“产教融合时期”(2014年至今)三个阶段[1]。不难看出,在教育与产业结合的70多年发展历程中,其内涵几乎都是指向职业教育与产业的融合,很少涉及精英化的高等教育。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跨越式发展令世界瞩目。产业结构持续不断的转型升级,导致高层次应用型人才的供需矛盾已经成为新时代教育与产业的矛盾问题,职业教育已经无法很好完成新时代对应用型人才渴求的任务。作为世界上拥有最大规模高等教育体系的国家,我国普通高等教育也由精英化转向大众化,于是产教融合延伸到高等教育领域,开启了地方本科高校与产业融合的高等教育改革之路。
地方本科高校实施产教融合是国家人才发展战略的必然需求。职业教育培养应用型人才的天花板是专科层次,这已无法回应新时代对高层次应用型人才的召唤。在我国创新驱动发展、经济转型大背景下,2015年10月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联合下发《关于引导部分地方普通地方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的指导意见》,提出高校改革要转到“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上来,这是高等教育内涵发展的重要内容[2]。2017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要“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这就为今后一个时期地方高校转型发展指明了方向,即要走高校与产业融合的教学改革之路。十九大报告首次从国家层面,将原属于职业教育范畴的标签“产教融合”延伸到高等教育领域。
紧随习近平总书记的十九大报告精神,2017年12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出台,从国家战略的高度将“产教融合”作为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重要举措,明确要求高校要深化产教融合,这是“当前推进人力资源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迫切要求”[3]。而地方本科高校作为培养应用型人才的摇篮,更应积极响应时代召唤,主动与产业融合培养社会所需人才。2019年9月,国家发改委、教育部等六部委联合印发《国家产教融合建设试点实施方案》,将“产教融合”全面升级到国家战略层面,先行在天津、河北、河南等1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深圳市、宁波市等3个计划单列市开展“国家产教融合建设试点”。要求上述省、市积极发挥“城市承载、行业聚合、企业主体”作用,在省域内、市域内实施“产教融合试点城市”“产教融合试点行业企业”[4],进而将产教融合纳入国家社会发展体系中去,将产教融合从职业学校、高校单一主体形式,进一步延伸到政府部门、企业、行业等多元主体参与的形式,并强调产教融合中高校、政府、企业、行业多元主体参与的发展模式。在此基础上,2020年8月教育部、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印发《现代产业学院建设指南(试行)》,这堪称“产教融合”2.0升级版本,明确现代产业学院建设要坚持“育人为本、产业为要、产教融合、创新发展”[5]。而现代产业学院的产生,将是高校推动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有力抓手。
由此可见,国家从顶层设计上,立足国情,科学谋划,有目的、分步骤逐步发力,引导地方本科高校走产教融合、内涵发展之路,大力培养时代所需应用型人才。这是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我国高等教育领域实施的又一个重大改革措施,既是新时代发展的需要,也是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进入普及化阶段”[6]的必然结果。
积极响应国家经济转型发展需要,各省政府部门也积极推动本地域内高校与产业融合,制定相关配套措施,以积极的姿态支持应用型人才培养:例如广东省专门设立了“示范性应用型地方本科高校建设工程”支持应用型高校建设;河南省出台《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实施意见》,推进高校分类发展,实施产教融合,累计投入专项资金4.7亿元,以强有力的财政支持推动河南高校转型发展实施产教融合[7];2020年9月《上海市建设产教融合型城市试点方案》出台,强调发挥企业在产教融合中重要主体地位,出台产教融合建设试点企业基金抵免政策细则,鼓励金融机构加大对产教融合型企业的支持,计划到2025年形成“1+6”产教深度融合的发展格局,发展成现代产业学院,培养一大批满足上海市产业转型升级需求的技术技能和创新创业人才[8]。
自2015年10月教育部等三部委联合下文提出地方高校转型发展实施产教融合以来,高校与产业的融合开展得如火如荼,同时产教融合中出现的问题也逐渐凸显:
一是思想认识不到位,导致高校实施产教融合的动力不足。高校思想认识和行动的脚步有时会落后于先行的政策。转型发展高校大都是2000年后新建地方本科高校,刚刚摆脱专科办学层次上升为本科层次并拉开了与职业院校的距离,现在猛然又与职业院校一样实施“校企合作产教融合”,感觉降低身份,思想上难以接受,导致行动上迟缓,进而使得校企合作内动力不足。
二是学科专业布局与产业结构不匹配,使得产教融合浮于表面。由于地方本科高校学科专业结构调整不到位,学科专业布局与人才培养无法与区域链、产业链、人才链等进行密切对接,使得产教融合深度不够,合作形式大于实质性内容。一些地方本科高校存在与企业“重签署协议框架”“轻合作方案具体落实”,使得校企合作的协议签署遍地开花,却难以有实质性的推进。
三是双方利益契合度不高,导致产教融合可持续性差。高校和企业关注点和兴奋点各有侧重,使得产教融合过程中利益分配不均衡。企业资金来源主要是生产利润的创收,其目标指向与兴奋点是获得盈利,如果只有资源配置的付出而缺乏盈利性,则企业对产教融合就失去了兴趣。地方高校的主要办学资金来源是政府拨款,其目标指向和关注点是培养社会所需的应用型人才。在产教融合过程中,高校更注重于借助于企业提供的实践实训平台和一线生产的真实场景来培养学生实践操作能力。由于地方高校自身科研能力不强,高校教师的科研大都偏重于基础研究,无法解决企业生产中存在的技术难题,使得企业逐渐丧失了合作的兴趣。
四是产教融合的主体性依旧以一元为主,多元主体尚未形成。虽然产业与教育的融合已经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强调企业在产教融合中的主体性,鼓励企业以独资、合资、合作等方式参与高等教育,支持引导企业依托高校设立产业学院和企业工作室等等,但是政策宏观性很强,在落地实施时有一定难度。由于各地政府主管部门出台的企业参与高等教育的实施细则不到位,导致产教融合中的主体依旧是高校,多元主体并未形成,企业深度参与高等教育应用型人才培养自然也基本无法实现。
五是合作共建实践实训平台和师资队伍难度较大。产教融合中,由于高校与企业最终的利益诉求不同,导致合作共建实践实训平台以及双师双能型师资队伍建设困难重重。对高校来讲,与企业共建实践实训平台有利于学生开展实践实训教学环节,能更好地培养应用型人才;对于企业来讲,无论是利用闲置的生产设备共建实践实训平台还是采用“引企入校”的模式共建实践实训平台,都会导致投资成本增大,收益甚微。这种投入与产出的不合理性同样在共建双师双能型师资队伍上呈现出来,进而导致企业与高校合作的主观愿望越来越低。
六是高校内部改革配套措施与产教融合的步伐不匹配。高校制度创新不到位,还没有形成产教融合相一致的内部激励政策。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参与到产教融合中的教师们发现,其在产教融合上的劳动付出得到的认可,还不如在校内课堂上讲授两节课认可度高,更不如发学术论文、做科研项目获利实在。由于高校内部改革配套措施与产教融合的步伐不匹配,导致教师也逐渐失去了从事产教融合的兴趣。
七是政府主导作用尚未充分发挥出来。无论是高校还是企业,都是在政府的宏观管理下运行,都离不开政府的政策性指导。产教融合的实施与开展,政府具有不可替代的主导性,但是目前政府主导作用尚未充分发挥出来。
上述诸多问题,都制约着高校产教融合的深入开展。需要政府牵头协调,高校为主体,企业行业共同参与才能逐步解决。
针对地方本科高校与产业融合中出现的问题,可以采取以下对策来解决。
长期以来,“产教结合”一直是职业教育的标签。职业教育和从事学术教育的地方本科高校,是两条不一样的教育路径。1991年《国务院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技术教育的决定》首次从国家层面提出“产教结合”,明确要求将职业教育与生产一线结合起来;199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以立法的形式,明确强调职业学校实施“职业教育应当实行产教结合,为本地区经济建设服务,与企业密切联系,培养实用人才和熟练劳动者”[9];1998年国家出台《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再次明确要求“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要走产教结合的道路”。于是,“产教结合”“校企合作”在我国普遍的观念中,也就逐渐成为职业教育的独属标签。职业教育的培养目标是生产一线熟练的工人,注重的是熟练技术;其生源录取分数相对于本科高校来讲较低;其学历通道一般是中专、大专,高职成为职业教育的终点。而地方本科高校则与之不同,其设立之初大都属于学术型高校,注重的是学术性;重理论基础,强化专业化通识教育;培养目标是各行各业急需的具有深厚理论知识和专业技能的管理人才;其生源录取分数远远高于职业学校;其学历通道一般是本科学士、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就分别担负起理论学术研究和一线生产熟练工人两种领域的人才培养的使命。因此,在我国国民固有观念中,职业教育低于高等教育,进而形成一种社会上不良的职业差别和学历歧视。
自2015年起,当职业教育的常用标签“产教融合”贴到地方高校本科教育时,整个社会都有一种地方本科高校要“降格”办成职业教育的错觉。这种错误的认知进而成为一种潜在的阻碍高校实施“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内在无形力量,使得产教融合缺少内在动力和主动性。应该充分认识到,实施“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不是将地方本科高校“降格”到职业教育行列,而是随着我国经济转型发展、行业产业结构优化升级,需要大量较高层次的应用型人才,而职业教育已经无法满足这一社会需求的时代背景下开展的。引导地方本科高校实施产教融合,是从国家从战略发展需求出发作出的高校改革的方向指引。
“十九大”报告和《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一起将“产教融合”上升为国家高等教育改革重点,将高等教育融入国家创新体系,对应用型人才培养做出国家层面的制度安排,构建了教育和产业统筹融合发展的新格局。由此可见,“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已经不再是职业教育的专属标签,而是为了解决人才教育供给与产业需求重大结构性矛盾而采取的国家战略。“产教融合”已经延伸为高等教育在今后一个时期实施改革的重点,成为经济社会发展渴求大量应用型人才的时代召唤。全社会各个层面,只有彻底转变对职业教育的偏见,树立“职业无高低贵贱”的理念,破除标签意识,充分认识到产教融合对国家发展的重要意义,才能激发社会、高校、师生、企业、产业主动积极开展“产教融合”的内在活力。
1.做好顶层设计,调整学科专业结构。每所地方高校都有自己所处的地域特点以及本地域产业经济发展优势。学科专业结构的调整,要紧紧围绕区域经济社会发展需求,以服务产业链和社会发展需求为宗旨展开。地方高校应推动学科专业布局与国家和本地域产业转型升级相适应,以需求和就业为导向,构建与本区域主导产业、特色产业高度融合的学科专业布局和人才培养体系。对与时代发展脱节的专业、招生上线率低和就业前景差的专业实施有序退出机制,新增一批新技术、新材料、机械装备制造、人工智能、网络安全、养老护理等当前急需的应用型专业,同时积极推进新工科建设。地方高校只有做好顶层设计,学科专业布局与本区域产业发展需求密切对接,人才培养与人才链匹配,服务面向与产业链需求对接,才能有针对性地开展产教融合。
2.做好四个对接,构建企业深度参与的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企业专家全方位深度参与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构建,以行业需求和职业岗位标准的视角,对人才培养方案进行优化,对课程设置予以更新,对实践教学环节加以充实,以期从人才培养体系构建上更好地实现高校与企业的四个对接。(1)人才培养方案修订与行业企业岗位群需求对接。地方本科高校人才培养方案修订专家委员会中,应有一定比例的来自行业企业的专家技术人员。地方高校应主动邀请行业企业专家全程参加人才培养方案的调研、咨询和论证过程,为人才培养面向的行业、培养目标、课程体系设置、岗位群技能需求、实践实训设置以及毕业要求等进行准确把脉,确保人才培养体系与企业岗位群对接。(2)课程建设与行业职业标准对接。课程建设中,将职业岗位标准对人才培养的新要求、将产业技术的前沿发展与专业课模块设置融合起来,引进行业真实项目和典型案例,实施真实场景下真学真做。课程建设内容要融入行业职业岗位标准,与行业企业一起有针对性地开发新的行业课程,构建对应职业标准的课程体系。(3)教学实践过程与生产一线对接。与生产一线相脱节的实践教学都是具有缺陷的实践教学,即便是高仿真、高模拟的实践教学场景,与真实的生产一线相比依旧存在实践体验上的本质差别。高校应主动与企业联合,共同构建“课内外校内外一体化“的全程实践教学体系,涵盖校内外专业见习、专业实践、生产实训等教学过程环节。充分利用校内校外两种教学实践平台资源,引入行业技术应用,推进真实场景下真学真做,力求教学实践过程与企业深度融合。(4)人才培养质量评价与校企合作单位评价对接。产教融合中,由于行业企业深度融合或不同程度参与高校人才培养全过程,导致教学质量和人才培养质量的评价标准多元化,不再是以单纯的一场考试或者专业课教师的评价作为唯一标准,而应当积极探索行业企业专家参与学业质量评价,推进人才培养质量评价多元化和市场化。将校内教师的评价与行业企业专家的评价各占一定的比例,综合后形成人才培养质量的最终评价。
3.与企业联合做好实践实训平台搭建。实践实训平台对于学生实践能力和动手能力的培养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是学生将理论知识与实践融汇一体的过程。缺少产教融合基础的实践实训平台搭建,应用型人才培养只能是纸上谈兵。依靠政府协调,高校主动出击,牵手地域龙头企业和骨干企业,共同搭建与生产一线对接的实践实训平台。无论是采取实训生产车间入驻校园还是实践实训平台进驻工厂,都能够达到学生面向生产一线环境的实践实训效果和职业能力的培养。
4.与行业企业联合顶岗互聘,着力做好双师双能型师资队伍建设。双师双能型师资队伍建设是应用型高校建设的着力点,是产教融合深浅的指标之一。高校教师基础理论深厚,但行业实践经验不足;行业导师具有丰富的生产一线实践经验,但理论水平有限。高校只有和企业行业联合,打破人才归属壁垒,从产业链中各类企业采取顶岗互聘的灵活形式,共建专兼职结合的双师型师资团队。例如采取柔性引进的方式,选聘行业企业技术专家及高级管理人才到校兼职从事科研、教学工作,选派教师到行业企业顶岗实践,弥补高校教师行业实践经验不足的短板。企业可以聘用能力强的高校教师形成科技专家团队,联合技术人员共同解决生产一线中遇到的实际问题或者联合进行科技攻关。因此,高校离开行业企业,单独培养双师双能型师资队伍难度很大,只有与企业联合,实施人员顶岗互聘,才能加快高校双师双能型队伍建设。
5.创新高校内部管理体制,形成激励措施。与转型发展和产业融合相适应,高校应从绩效考核、职称评定、学业评价、教师评价、教学评价等方面进行一系列管理体制改革,出台相关制度,形成激励机制,激发教师到企业参与实践锻炼的内在动力,鼓励教师提升实践教学能力,支持教师投身应用研究和社会服务。对教师职称评审进行分类,不同的类别采取不同的职称评审条件,对于积极从事产教融合顶岗实践的教师予以倾斜和支持。
1.地方政府做好顶层设计与政策引领。“产教融合作为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重要举措,融入经济转型升级各环节,贯穿人才开发全过程。”[3]这种顶层设计的大格局和国家发展蓝图已经擘画,具体政策的落地和相关的实施细则制定实施,要依靠各级地方政府不折不扣地贯彻落实。地方政府在制定各省市发展规划、优化高等教育资源配置、产业结构调整、城市建设过程中,要将产教融合容纳进去统筹考虑;推动学科专业群建设和人才培养时,要求与本地域产业链人才链创新链对接,进而形成政府、企业、高校、行业、社会协同推进的工作格局。政府在做好顶层设计的同时,应出台操作性强的政策,对积极参与产教融合的企业予以政策支持和财政税收减免支持,降低企业参与产教融合的门槛,鼓励企业深度参与应用型人才培养中去,尝试实行学徒制、订单培养制等。
2.构建产教融合的协调沟通机制。由政府牵头,搭建产教融合信息服务平台,提供各类供需信息和合作需求,向高校、企业、行业提供精准化产教融合供需信息的发布、检索、推荐和相关服务,彻底打通供需对接通道。一方面可以将高校的科研成果推广到企业进行成果转化,为沉淀的科研成果提供转化的出口,另一方面可以将来自企业生产一线的关键性技术难题以公开招标方式对接到高校科研团队,进而解决信息渠道不畅问题。此外,还可以由政府牵头,构建政府、高校、企业等各类经济实体共同参与、共同建设、共同受益的产教联盟,进而形成良性发展的本区域产教融合生态圈。
3.构建产教融合相关的完善的法律体系,为产教融合和校企合作保驾护航。纵观西方国家在推进产业与教育融合过程中,无论是德国的“双元制”、日本的“企业制”还是英国的“工读交替与现代学徒制”,都是政府以立法的形式进行强力推进,将企业的主体性落实落地,从法律的层面给予企业充分的利益保护,确保在产教融合中企业的利益不受损失,激发企业参与产教融合的积极性。例如德国为推动“双元制”职业教育,1870年颁布《北德意志联邦工商条例》。以法律形式要求18岁以下的学徒、伙计、帮工必须到职业学校接受职业教育[10]。德国先后颁布了《职业教育法》《职业教育促进法》《实训教师资格条例》《高等学校总纲法》《企业基本法》《培训员资格条例》[11]等法规文件,构建完备的法律体系为“双元制”保驾护航。就目前来讲,我国关于产教融合的法律保障体系构建尚未完成,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因此,政府应及时构建与产教融合相配套的法律保障体系。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指出,产教融合要“强化企业的重要主体作用”,“深化产教融合的主要目标是逐步提高行业企业参与办学程度,健全多元化办学体制,全面推行校企协同育人”[3]。上述表述,足见在应用型人才培养过程中,国家对企业主体地位的高度重视。德国二元制的职业教育模式虽然至今已经延续150多年之久依然生机勃勃,企业的深度参与功不可没。如果离开了企业支持和深度参与,德国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将不会存在。
企业追求经济利益,从经济学和市场规律来看无可厚非,但从道义的层面来看,企业要肩负起自己的社会责任,对社会要有一定的回报和奉献。所有的企业都是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从本质上来讲,是一种社会资源有效整合、优化配置之后的呈现形态,企业的发展壮大离不开社会的整体发展。从没有一个著名企业能够脱离社会而依然存在,任何一个知名企业的文化,其企业文化宣扬的企业价值观绝对不只是单纯的以获取商业利益为终极目标,必然会是以服务社会、推动社会的发展、造福人类为崇高使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讲的是每个社会个体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感。作为现代企业家,应该拥有长远的眼光,将企业利益和社会效益统筹考虑,要充分认识到应用型人才的培养能够为企业和社会长远发展提供不竭的动力,在从社会获得利益的同时,也应主动承担起社会责任,反哺社会。企业应主动参与到“产教融合”中去,利用企业的闲置设备、一线技术人员或生产线,与高校深度合作,共建实践教学平台,肩负起培养新时代所需应用型人才的使命,共同推动企业成长和社会可持续发展,这才是企业家应有的社会担当和历史使命。
总之,产教融合作为新时代高校改革的一个新命题,其探索过程长路漫漫,社会观念的转变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产教融合的机制构建、多元主体的参与、法规体系的完善、激励措施的落地等等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