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入英烈史册的消防战士

王 岚/文

2003年11月3日，湖南省衡阳市的20名消防官兵在扑救火灾中，被坍塌的八层高楼埋压，倒在火灾现场的废墟中，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的名字从此载入英烈史册，长存天地人间！

当日5时39分，衡阳市公安消防支队指挥中心报警电话突然响起——珠晖区轩林村一栋八层的商住楼发生火灾。灾情就是命令，衡阳市消防支队接到报警，迅速组织警力与消防车赶赴火灾现场扑救。一时间警车呼啸，警笛大作。5时43分，珠晖区消防中队的3辆消防车飞速赶到现场。紧接着，雁峰区消防中队、石鼓区消防中队等12辆消防车、130多名消防官兵以及200多名公安干警相继赶到。

11月的湖南衡阳，还是20多摄氏度的天气，数月没有下过透雨，路边一些被秋风扫落的红叶被人们踩在脚下发出碎裂的声响。在常人看来，这是多么秋高气爽适宜远足旅游的季节。可是消防官兵们来不及欣赏美景，职业特性使他们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们深知，与干燥相伴的往往是无情的烈火。

赶到现场的消防官兵对眼前的火势感到吃惊，只见滚滚浓烟夹杂着毒气扑面而来，数十米之内都能感到那种焦灼的气息。早起的人们惊慌地四处逃窜躲避，尖叫着，哭喊着，是那么的无助。那本来狭窄的通道显得更加拥挤，车摆不开，人进不去。消防官兵们在有效保护民众的同时，迅速抄起了水枪，奋勇地扑进了火场。按照制定的加急战术，火势很快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

火场就是战场。由于一楼仓库放有大量电器、干货和橡胶制品，火势迅猛，并产生大量毒气，给火灾扑救和解救被困群众带来巨大困难。消防官兵不顾一切冲进了浓烟与烈火中。当时正是凌晨时分，天还没亮透，许多居民正在熟睡之中。衡阳市消防支队队长杨友良、政委张晓晨果断下达战斗命令：救人要紧。在火场浓烟和毒气弥漫、能见度极差的情况下，消防战士们挨家挨户叫醒居民，组织群众疏散。他们在大火中几进几出，将老弱病残者一一背出。消防战士刘文斌从一楼到六楼拍打着每家每户的门疏散群众。途中发现一名昏迷男子，他果断把自己的空气呼吸器解下来，给男子戴上，冒着浓烟从六楼把人背下，送到安全地带。

8时许，大楼内全部居民被撤离到安全地带。周边楼房居民也全部疏散，无一伤亡。这时，火势已得到有效控制，但现场依然是毒气弥漫，热浪灼人。为确保没有一个群众落在现场，并尽可能减少火灾损失，指挥部决定再次深入楼房内部开展人员搜救和余火扑救工作。为扑灭火魔，消防官兵架着水枪冲进了最危险的地带。

8时37分，起火大楼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部分楼面突然坍塌。正在作战的三十多名消防官兵、正在现场采访的四名记者以及一名保安瞬间被压在了废墟之中。快救人！目睹塌楼的消防官兵、公安干警及街道干部们奋不顾身地冲进了浓烟之中，当场抢救出17名伤员。然而，还是有20名消防官兵被深压在废墟下面，失去了呼吸，失去了曾经拥有的梦想，也永别了亲爱的家人。

这些牺牲的官兵当中，年龄最大的只有41岁，最小的是刚入伍一年的18岁新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忘却了自己的安危，却使许许多多的家庭得以完整！这些消防官兵在烈火中永生。他们忠于职守，爱岗敬业，在生死攸关的危险时刻，首先想到的是战友，是群众。当营救人员将他们的遗体从废墟中挖出时发现，不少官兵在生命最后一刻仍保持着战斗的姿态，有的双手仍然紧握着水枪，圆瞪着双眼；有的被鲜血染红的衣服口袋里，还有没来得及吃的面包；危难生死关头，战友之手紧紧相握，好几名被搜救出来的战士都把战友的手牵入怀里。消防官兵在死神面前大无畏的英雄壮举，深深震撼着大家的心灵。

39岁的衡阳市公安消防支队政委张晓成在火灾发生后一直坚守现场。为了了解火情，更好地开展救援工作，他冒着生命危险几度深入火场。珠晖中队消防战士郑有福每次提起政委，总忍不住热泪盈眶：“楼房倒塌之前，政委与我都站在靠近一楼入口处的位置。政委指挥灭火时还叮嘱我注意安全。突然，我听到政委大吼一声——小心！然后我就被他压倒在地。我喊政委，他没反应。后来其他战友把我们刨了出来，我还能站起来，可是政委已经不能讲话也不能动弹。我当时就哭了。如果不是政委压在我身上救了我，也许我就是第二十一名牺牲者……”张晓成被一块飞速倒下的横梁砸中头部，当场壮烈牺牲了。他也是在灭火牺牲的消防官兵中级别最高的一位。

还有一位即将退伍的老兵彭国辉，当队长分配战斗任务时，他恳求队长：“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参加灭火战斗了，让我来当水枪手吧！”队长答应了他，他第一时间冲到火场。一个多小时后，战友们纷纷要求替换他，但他看到火势依然凶猛，坚决不肯下战场。后来，大楼坍塌，他被压在了废墟下……

衡阳火灾事故震惊全国。20名消防官兵的生命，牵动着全国亿万人民的心，一封封慰问信雪花般地飞往衡阳，“为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流泪！”“向烈士学习致敬，祝一路走好，全国的消防官兵怀念你们！”“英烈们，走好，想念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