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数智化对管理会计报告的影响—基于河南投资集团的案例分析

文 · 河南农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陈素云 河南投资集团 郭金鹏 耿睿宇 河南农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李宗泽

一、引言

2014 年，财政部颁布《关于全面推进管理会计体系建设的指导意见》，提出推进管理会计体系建设。管理会计报告作为管理会计信息的载体和整个管理会计系统的核心，引起学界和实务界的重视。2017年，财政部发布了《管理会计应用指引第801号—企业管理会计报告》（以下简称《管理会计报告指引》），界定管理会计报告的内涵、目标、形式和体系等，为企业编制管理会计报告提供了参考。《管理会计报告指引》明确了管理会计报告是满足企业价值管理需要的对内报告，为企业各层级进行规划、决策、控制和评价等管理活动提供有用信息。但由于受数据采集能力、财务人员数量、财务人员对业务的熟悉度等因素的影响，企业管理会计报告在分析数据、方法和范围等方面存在不足，限制了管理会计报告的决策有用性。

2015年国家“十三五”规划提出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推进物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技术应用，2021年国家“‘十四五’规划和2035远景目标纲要”进一步阐明建设数字中国。在国家加快数字化发展的战略引领下，2016年财政部制定了《会计改革与发展“十三五”规划纲要（2016—2020）》，要求微观组织关注大数据和“互联网+”发展对管理会计工作的影响。2021年，财政部发布《会计信息化发展规划（2021—2025年）》，明确“十四五”时期微观企业要进行会计数字化转型。在此背景下，诸多企业开始进行财务数智化转型，财务数智化是否能够缓解管理会计报告的制约问题，提升管理会计报告的决策有用性？财务数智化提升管理会计报告决策有用性的机制是什么？

本文基于会计数字化转型的背景，选取河南投资集团财务数智化案例，探讨财务数智化对管理会计报告的影响及其机制。研究结果表明：财务智能化底层数据模块提升了管理会计报告基础信息质量，核心数据集成模块提高了信息加工质量，可视化分析模块改善了管理会计报告信息披露质量，从而提升了管理会计报告质量。

本文可能的贡献在于两个方面。①丰富了财务数智化经济后果的研究文献。已有的文献探讨了财务数智化的内涵和基本框架（刘梅玲等，2020），也有少数文献探讨运用数智技术改进管理会计报告（刘光强 等，2022；戴璐 等，2021），但尚未深入探讨财务数智化影响管理会计报告的具体机制。本文从基础信息质量、信息加工质量和信息披露质量维度探讨财务数智化对管理会计报告的影响机制，有助于丰富财务数智化理论。②有助于管理会计报告的实践。已有文献从理论上探讨了数智化技术在管理会计报告中的应用（戴璐 等，2021），但尚未将其置于现实场景中。本文以河南投资集团为案例，描述财务智能化具体模块对管理会计报告的影响，探讨数智化对管理会计报告的影响，为企业在财务数智化背景下探索管理会计报告的实践提供帮助。

二、文献综述

（一）管理会计报告内涵与演进

管理会计报告作为管理会计的信息载体，是管理会计系统的核心（汤谷良，2009；Zhang，2014），管理会计组织设计和工具运用都是为了形成更具相关性的管理会计报告（张先治 等，2017）。《管理会计报告指引》将管理会计报告界定为“企业运用管理会计方法，根据财务和业务的基础信息加工整理形成的，满足企业价值管理需要的对内报告”。管理会计报告面向未来业务，是一种由果导因的信息结构（谢志华，2021）。基于管理会计报告对内服务的特性，并没有统一的管理会计报告格式，而不同呈报格式的管理会计报告影响决策绩效（毛洪涛 等，2015），由此学者们从不同视角构建管理会计报告体系。例如，张先治 等（2018）提出构建基于管理控制的管理会计报告体系；冯巧根（2020）认为企业可以从企业发展和竞争优势角度，结合管理会计信息支持系统和管理控制系统的功能决定管理会计报告的时间和内容；赵东 等（2021）阐述了中国石化资产分类管理会计报告体系；田高良 等（2022）从利益相关者的视角，结合海尔共赢增值表的理论与实践，构建了基于共赢增值表的管理会计报告体系。

（二）财务数智化相关研究

数字化是指利用数字技术提供新价值创造机会，从传统向数字业务转移的过程（Gartner，2021）。随着人工智能等智能化技术的兴起，企业开始将数字化能力与人工智能技术结合（Forradellas et al.，2021）。这种结合被称为数智化（陈剑 等，2021）。数字化和数智化的区别在于：数字化强调关联关系，而数智化则是关联关系与因果关系并重（陈国青 等，2018）。由于财务部门是企业数据的中心，财务数智化是企业数智化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财务数智化是在财务中融合数字技术与人工智能，以提升财务的管理控制和决策支持功能，具备全面共享、高效融合、深度协同、精细管理等特征（刘梅玲 等，2020）。数字化技术提升了企业数据挖掘和采集能力，为深度加工内部数据和开发数据价值提供了基础（韩向东，2020）；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可以在经营预测、预算管理、风险管理、资金配置等方面进行更为客观和动态的分析，提高管理会计报告信息含量（Kim et al.，2020）。数智化技术在系统层和数据层为管理会计报告创新提供了基础，智能建模等可以进行高质量的分析，形成高质量数据，生成高质量的管理会计报告（戴璐等，2021）。将“区块链+人工智能”嵌入管理会计，可以结合运营场景构建智能模型，动态提供智能管理会计报告，提高报告内容的真实性、可靠性和安全性，提升管理会计的价值创造能力（刘光强 等，2022）。

已有文献表明，管理会计报告是为了满足企业价值管理需要，数智化技术在数据处理、智能建模等方面为提升管理会计报告质量提供了支撑，有助于企业价值创造。少数文献探讨了数智化技术对管理会计报告内容、形式和生产过程的影响，但对财务数智化对管理会计报告的影响机制和路径尚不清晰。

三、研究设计与案例描述

（一）研究设计

本文采取单案例研究方法，原因在于数智化的研究处于理论研究的初级阶段，属于“如何”的范畴。另外，管理会计报告的类型繁多，财务数智化对其影响逻辑极为复杂，需要深入企业了解细节，对单案例剖析有助于理解深层机理。依据典型性原则，本文选取河南投资集团作为案例。河南投资集团是河南省第一批进行数智化转型的企业，集团数智化管理项目入选国务院国资委国有重点企业标杆项目，数据中台建设获中国信通院2020年度大数据“星河”案例成果，财务共享中心2019—2021年分别荣获CGMA年度“最佳共享服务中心”“最佳管理会计实践”“最佳机器人流程自动化实践”奖。河南投资集团财务信息化完整经历了财务电算化、财务共享和财务数智化三个会计信息化阶段，管理会计报告也经历了从无到有并逐步完善的过程，作为研究案例具有较强的典型性。

本研究通过网络资料查询、深度访谈、追踪调研等渠道进行数据收集，多层次、多数据源收集资料形成数据链。2017年河南投资集团建设财务共享中心开始，我们追踪了该集团财务数智化转型过程，多次到集团与财务部门、信息部门、战略部门深度访谈，接触到大量相关一手资料。

（二）案例描述

1. 集团概况

河南投资集团成立于1992年，作为国有资本运营公司，致力于培育战略新兴产业、升级基础产业和布局新基建。集团投资涵盖综合能源、物流浆纸、科技领域、环保产业、健康生活、信息产业和燃气等领域。截至2022年6月底，集团总资产2820亿元，参控股上市公司67家，作为第一大股东管理资产20000亿元。

在数字经济背景下，河南投资集团于2016年开始启动智慧集团建设，进行数字化转型。产业层面，应用数智技术精益化生产以提升经营效率，实行“设备换芯、生产换线、机器换人”，运用“机器+平台+人”重新定义传统产业。管理层面，实施“上云用数赋智”策略以提升决策效率，依据“统分结合、平层互联、垂直共享”原则，建设了涵盖32个统建应用系统的一体化业务支撑平台。

2.集团财务数智化过程

河南投资集团财务数智化经历了财务电算化、财务共享中心和智能财务三个阶段。

（1）第一阶段：财务电算化阶段

2016年以前，集团各子公司为了提高财务工作效率和提升会计数据的时效性，按照行业特性各自选择适合的财务核算软件进行会计核算。随着集团并购重组规模扩大，分子公司数量迅速增加，集团各分子公司的财务基础数据标准和业务流程不统一，导致集团层面难以及时和完整地了解下属企业的财务状况与经营成果，集团开始筹划建设财务共享中心。

（2）第二阶段：财务共享中心阶段

2016—2020年，集团建成集团总部共享中心和豫能控股、城发环境、安彩高科、颐城控股、浆纸五个分共享中心。共享服务平台包括作业平台、绩效管理、信用管理和质量管理四大模块。作业平台模块统一调配财务共享中心接收的工作任务，绩效管理模块适时管理共享中心人员绩效，信用管理模块按照报账人员和审批人员的工作情况划分信用度等级，质量管理模块承载指引和监督预警职能。财务共享中心将基础财务集中在集团层面，统一了数据标准和业务流程并嵌入信息系统，实现了业务和财务全程自动化，汇聚了内部数据资源，但在与外部数据对接以及提供管理决策信息方面还有所欠缺。在数字化和人工智能背景下，集团开始实施智慧集团战略，财务开始向数智化转型。

（3）2020年至今：智能财务阶段

2020年，集团进入智能财务阶段。集团建立了数据中台，企业内外部信息统一进入数据湖，实现多源数据自动获取整合清洗以及业财系统基础数据互相转换。财务部门建设了智慧财务系统，涵盖了智慧报表、对标预警、数据管理、智能报告、风险管控、预测模型、管理驾驶舱和其他设置八个模块，构建了智慧财务分析和风险监控体系。通过运用数字技术和人工智能，系统自动生成财务分析和预警报告，进行对标管理和预测分析。目前，财务智能系统为子公司提供了28家对标企业数据，设置了115个监控财务分析指标，梳理出1300条财务风险，建立了6套预测模型，完成与集团数据、技术、安全三大中台的对接，实现了与财务共享系统跨平台使用。

四、案例分析与研究发现

（一）财务数智化对管理会计报告影响的整体框架

2017年《管理会计报告指引》发布以来，学界尝试从不同视角建立管理会计报告体系，实务界也进行了管理会计报告的实践。然而，由于管理会计报告并非强制性报告，且没有标准格式，同时受制于数据采集能力以及业财融合程度等因素的影响，管理会计报告存在体系不完整、披露质量不高等问题，满足企业价值管理需要的功能难以有效发挥。有学者认为随着智能化进程，数字化和人工智能在数据采集、业财融合和标准化方面为管理会计报告提供支撑，有助于管理会计报告质量的提升（Kim et al.，2020；戴璐 等，2021）。河南投资集团财务数智化的实践支持了上述观点。河南投资集团财务数智化经历了三个阶段。财务电算化阶段的财务软件仅能满足子公司会计核算业务需要。由于子公司使用的财务软件不统一，集团财务在汇总各子公司财务报告上耗费了大量人力，基本没有精力提供管理会计报告。财务共享中心阶段实现了集团子公司数据标准和业务流程的统一，财务核算工作效率得到极大提升。例如，300多家子公司的报表合并工作1个财务人员2天即可完成。部分财务人员转型从事管理会计工作，财务部门开始提供管理会计报告。但由于未实现财务共享中心数据与企业其他部门以及外部数据对接，管理会计报告提供的数量和质量受到限制。智能财务阶段，集团建立了数据中台，实现了企业内外部数据对接，许多管理会计报告可以自动生成，管理会计报告的数量和质量得到极大提升，两年内集团通过智慧财务系统已累计上报1208份管理会计报告。

财务数智化如何提升管理会计报告质量？图1展示了财务数智化对管理会计报告影响的整体框架。

图1 财务数智化对管理会计报告影响的整体框架

首先，财务数智化影响管理会计报告基础信息质量。管理会计报告的目的是提供满足企业价值管理需要的报告，报告的质量取决于基础信息质量。数字技术有助于提升数据采集和数据共享能力，数据中台汇聚并动态记录企业财务业务数据以及外部数据，形成丰富的基础数据资源，通过元数据标准化形成口径统一的数据，在集团各部门共享。完整和动态的基础数据有助于分析数据的相关性，并形成因果关系链，基础信息共享有助于减少企业内部信息不对称，提高管理会计报告的有用性。区块链去中心化数据分布管理和不对称加密底层技术为核心数据的安全管理提供支持，保证了管理会计报告基础数据的可靠性。财务数智化系统还能够及时生成和接收信息，并在各层级适时传递，减少各部门核对和整理数据的时间，提高管理会计报告的生成效率以保证信息的及时性。

其次，财务数智化影响管理会计报告信息加工质量。管理会计报告包括战略层、经营层、业务层三个不同层面的报告，战略层报告要求探寻出因果关系，经营层报告和业务层报告要求内容完整和分析深入。能否提供满足不同层面需求的管理报告，取决于信息加工质量。数据中台的标准化信息为财务部门与业务部门的沟通融合以及业财之间多维度数据建模提供了支撑。财务部门可以依据各业务部门以及决策层需求，运用机器学习进行模型因子筛选，结合经营管理场景实现智能建模，并借助深度学习或机器学习的自动更新迭代动态优化模型，为相关部门提供预测、预警等相关建议报告。认知智能还能够提炼归纳管理会计报告中的关键要素，形成经营管理知识图谱。

再次，财务数智化影响管理会计报告信息披露质量。管理会计报告信息披露方式影响管理会计报告功能的发挥，而财务数智化改变了管理会计报告的披露方式。企业信息汇聚于数据中台，各信息使用部门不仅可以被动获取财务部门提供的管理会计报告，也可以主动提取和索取需要的财务信息，财务部门可以依据相关部门的需求提供个性化信息。数字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可以适时抓取信息和生成管理会计报告，信息披露方式从事后报告转向实时报告。数字技术还可以完成结构化和非结构化数据转换，提供可视化管理会计报告，有助于决策者更好地理解管理会计报告。

（二）财务智能化与管理会计报告基础信息质量

河南投资集团智慧财务系统构建了数据管理模块、智慧报表模块和行业对标模块采集和挖掘基础信息。数据管理模块是智慧财务系统的底层数据技术模块。该模块包括一系列数据抓取、转换、处理和转换技术。例如，OCR技术将图像类原始凭证和文件转化为文字；XBRL处理非结构化数据；Smartview将合并报表系统与OFFICE连接；Hyperion Essbase获取信息并按规律整理分类，进行多维分析等。该模块为管理会计报告基础数据的收集、挖掘和分析提供了技术支撑。

图2展示了财务智能化是如何提升管理会计报告基础信息质量的。其中：

图2 财务智能化提升管理会计报告基础信息质量

智慧报表模块是智慧财务系统的底层内部数据模块。该模块包括集团所有子公司的单个财务报表、各个层级合并报表以及报表基础信息。在智慧财务系统运行前，由于各财务系统的数据底层技术不一致，子公司财务基础数据标准化存在困难。例如，会计科目代码，不同公司依据业务类型在一级科目下创建了很多二级科目代码，不同系统中的二级代码不一致，整合这些二级代码需要数据底层技术的支持。智慧报表模块运用数据技术整合了子公司的财务基础信息，将各级会计科目的发生额、余额以及原始凭证数据等基础信息存储到数据中台。该模块为管理会计报告提供了底层数据基础，相关分析均可以透视最底层数据。

行业对标模块是智慧财务系统的底层外部数据模块。该模块包括企业外部对标数据和内部对标数据。通过外部对标数据抓取和比对技术，为集团公司和各子公司选取对标企业，并抓取到对标公司的公开信息，形成对标企业的财务指标，诸如盈利能力、发展能力、运营质量、债务风险等。内部对标数据包括相同板块子公司的对标数据、历史对标数据和《国资委评价实施细则》对标数据。该模块为管理会计报告提供了对标数据基础，利用行业对标模块，可以与行业数据、历史数据等进行比较。

智慧报表模块和行业对标模块分别提供了企业内部和外部数据信息，数据管理模块为上述信息的提取、标准化处理以及与其他系统的对接提供了技术支撑。智慧财务信息系统数据上传至集团数据中台，与其他部门上传的信息一起形成集团数据湖。数据中台涵盖了企业内部财务数据、业务数据以及外部宏观经济信息等相关数据，为管理会计报告提供了丰富、准确、适时和动态的基础信息。

（三）财务智能化与管理会计报告信息加工质量

如图3所示，河南投资集团智慧财务系统构建了风险控制模块、预测模型模块和智能报告模块加工信息并生成管理会计报告。风险控制模块的理念是构建风险管理的PDCA循环，从财务视角为集团各子公司提供风险预警报告。基于企业内部数据、行业对标数据以及宏观经济数据，进行主要风险识别与评估，运用人工智能算法构建风险预警模型，建立红黄灯等预警机制，对预警单位适时发送预警报告。预测模型模块包括利润预测、资产结构预测、偿债能力预测、杜邦预测、EVA预测、资金链与融资预测。该模块基于财务系统数据和集团中台数据，建立智能模型进行预测。系统可以对影响预测指标的每个因素进行敏感性分析，并依据各类数据适时调整预测结果，为各信息使用单位适时提供预测报告。

图3 财务智能化提升管理会计报告信息加工质量

智能报告模块是智慧财务核心数据集成模块。该模块包括报表查看、上报情况、生成报告、导出报告和报告自动评价功能。通过报表查看功能，单位和个人可依据授权查看报表数据，包括各子公司报表基础数据、报表情况、核心指标的分段统计情况等，有助于信息使用者迅速检索到所需信息。结合企业内外部的常用需求，系统设置了多个管理会计报告模板，通过生成报告和导出报告功能，各部门可以依据信息需要自动生成管理会计报告。通过上报情况功能，子公司按月上报财务分析报告、财务合并快报和税务风险评估报告。在系统设置之初，财务专家和信息专家在充分调研集团业务的基础上设置了基础模板，即上述三类报告的模块内容和文字部分是固定的，报告的主要内容系统自动生成。例如财务分析报告包括整体情况、主要指标分析、预算完成、对标分析、存在问题及建议、需要说明的重大事项、专家模型分析七个部分，其中前四部分的文字模板是固定的，数据通过系统自动抓取，报表内容自动生成。在主要指标分析、预算完成和对标分析中，对重要指标设置了阈值，自动筛选异动指标预警。系统自动生成的设置节约了财务人员的时间，财务人员可以将主要精力放在“存在问题及建议、需要说明的重大事项”两项内容上。报告自动评价功能可以控制报告的质量，系统分别对时间规定、团队分析占比、存在问题、管理建议、预算完成偏差分析、需要说明重大事项设置指标，为子公司提供的报告打分，依据得分情况对子公司的报告分析质量做出评价。例如，时间规定保证了管理会计报告的及时性，在智慧系统实施前，集团财务人员需要催交报告，而智慧系统实施后，按时上报率超过95%；团队分析占比指标为一个团队分析字数占所有团队字数比，由于前四部分文字字数是固定的，子公司就需要在“存在问题及建议、需要说明的重大事项”部分多做叙述，有助于子公司发现并解决经营和管理中存在的问题。

专家模型分析是集团通过人工智能算法在子公司报告分析的基础上对子公司经营和管理提出的建议报告。

风险信息和预测信息是战略层、经营层和业务层均关注的信息，风险控制模块和预测模型模块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构建基于因果关系的智能模型，探寻风险因素和预测敏感因素，为各层面提供准确、动态的风险预警和预测管理会计报告。智能报告模块通过系统设置挖掘子公司底层信息，形成标准的数据结构，便于依据管理会计报告使用者的需求加工信息，提供及时和相关的管理会计报告。

（四）财务智能化与管理会计报告信息披露质量

如图4所示，河南投资集团智慧财务系统构建了管理驾驶舱模块，为管理层提供可视化管理会计报告。该模块以驾驶舱的形式，采用各种图表适时显示集团以及各板块关键财务指标，将数据形象化和具体化，直观反映企业运营情况。该模块还可以调取多维度数据揭示重要指标变化轨迹和指标间的关联关系，并通过钻取式查询对异常指标深度挖掘分析，实现一图展现关键指标动因，自动生成多维一体的可视化分析报告。智能报告模块可以自由组合数据，形成模板自动为各部门提供个性化报告。例如，为发展计划部提供对接基金和投行满足融资需求的融资分析报告；为投资部提供满足投后评价需求的投资评价报告；为企划部提供满足评价新项目实施需求的项目评价报告；为管理层提供满足决策需求的合并快报等。智慧财务系统还提供灵活的查询分析功能，目前已形成查询模板121个，各部门可依据需求查询并自动生成相关报告。

图4 财务智能化提升管理会计报告信息披露质量

五、研究结论与启示

（一）研究结论

数智化以不同的方式影响微观经济发展。本文以河南投资集团为案例，通过具体描述财务智能化各模块的功能，探讨财务数智化对管理会计报告的影响，揭示数智化对管理会计报告的影响机制。研究发现，财务智能化底层数据模块提升了管理会计报告基础信息质量，核心数据集成模块提高了信息加工质量，可视化分析模块改善了管理会计报告信息披露质量，从而提升了管理会计报告质量。

（二）管理启示

首先，财务智能化是动态的过程，对管理会计的影响随着智能化程度而改变。上文的研究表明财务智能化为提升管理会计报告质量提供了技术支撑，但需要理解的是财务智能化是动态过程，企业需要依据发展的不同阶段进行财务智能化建设，按照企业自身的需求配置财务智能化模块，并依据实践经验不断地完善模块内容。其次，管理会计报告功能的发挥需要企业各层级的协作。管理会计报告基础信息不仅涵盖财务信息，也涵盖业务信息和外部信息；信息加工质量不仅取决于财务部门对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也取决于业务部门需求的清晰度。再次，财务智能化是辅助企业管理的工具，能否提供有价值的管理会计报告依赖于财务部门人员的专业能力和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