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媛 李寿邦
(1.西安理工大学 人文与外国语学院,陕西 西安710054; 2.西安石油大学 体育系,陕西 西安 710065)
近年来,随着全球化和城市化进程的持续推进,城市中各种现代化建筑纷纷拔地而起,各个城市的建筑风格逐渐呈现出千篇一律的景象,城市特色和地域文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如果地域文化“没有明确的发展方向,也不进行自觉的保护与发展,就有可能丧失自我的创造力与竞争力,淹没在‘文化趋同’的大潮中”[1]2。在这一背景下,城市规划者和建筑师开始将建筑的地域创作放在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尝试以现代的建筑理念和技术表现传统的建筑文化和建筑风格,并逐步实现“现代建筑地域化”和“地域建筑现代化”的转变。[2]29“新唐风”建筑在西安城市发展与建设的机遇下应运而生,其不仅代表了古典与现代审美元素的有机融合,更彰显了建筑所表现的地域文化。对于“新唐风”建筑,目前已有研究从建筑理论、历史文化、旅游资源开发等方面进行了较为深入的分析和讨论,但从美学理论高度对“新唐风”建筑进行阐释的研究却十分少见。本文从美学理论视角对西安“新唐风”建筑进行解读,从中梳理出此种建筑形式的审美渊源、审美特质以及内蕴的审美价值,以期进一步提升西安城市形象,为西安城市规划和设计提供一定的理论参考。
《西安城市总体规划(2008年—2020年)》提出,要“以历史文化名城整体保护为核心…加强对西安历史文化资源的整体保护,重点保护传统空间格局,体现西安古都特色”[3]14。同时,“延续城市历史基因”,复兴以盛唐文化为代表的极具地方文脉特征的古城风貌,重振盛唐风采。[4]94此种城市建设和规划理念,反映了人们对古都西安未来城市建筑风貌的期许和展望。而以张锦秋大师的一系列建筑创作为代表的“新唐风”建筑,可谓是表现西安历史文化以及地域特色的现代建筑的典型代表。“新唐风”一词最早见于吴良镛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张锦秋的著作《从传统走向未来—一个建筑师的探索》所作的序之中,它起初意指张锦秋在西安设计建成的一系列将唐代建筑的审美特征和风格在当代语境下重新激活并加以创新应用的建筑作品,如陕西历史博物馆、大明宫丹凤门遗址博物馆、长安塔、大唐芙蓉园等。张锦秋认为,“新唐风”建筑有别于“仿唐”建筑,前者在风格上提倡传统与现代相结合,通过借鉴唐代的风格,塑造出“寓古于新,古今并存”的建筑形式,“而不是套用唐代的模式”,因此建筑设计要做到尽量简化,特别是要让建筑结构现代化。[5]74在这样的要求下,设计者需要在设计过程中着力于将“传统的布局与现代功能相结合,传统的造型与现代设计方法相结合,传统的审美意识与现代的审美观念相结合”[6]275。此种建筑理念在张锦秋的建筑作品中表现的淋漓尽致,特别是1991年建成的陕西历史博物馆,被视为表现出“新唐风”建筑核心内涵的巅峰之作。此后,张先生还为西安设计出了众多优秀的“新唐风”作品,包括大唐慈恩寺玄奘纪念馆、西安博物馆、大雁塔北广场等,此系列作品一方面推广了独树一帜的“新唐风”建筑风格,另一方面正式确立了西安城市建筑的基本格调和风貌。时至今日,“新唐风”不仅用来形容这种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还包括将唐代建筑元素予以重构或解构后总结出的建筑风格与理念。
突显都城文化的“新唐风”建筑已成为西安的城市标志,构成了城市风貌的主要基调。而此种独具“唐风汉韵”的建筑不仅呈现出中国古典建筑的形式与风格之美,更是折射出其深层次的审美意识,其是不同时代、不同民族以及地域文化的审美观念积淀的结果。
“新唐风”建筑风格受唐代,特别是唐长安城建筑风格的影响最大。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国力强盛兴旺,各种本土、异域文化在此交流融合,相互吸收、创造革新,孕育出包容并蓄的文化,而此种灿烂辉煌的唐文化也真实反映到这一时期的建筑形象上。唐代建筑给人最为深刻的印象就是其城市、宫殿、陵寝、寺庙所表现出的大气磅礴,严整开朗、雄伟豪迈之感。唐代承续了秦汉时期“尚大”的空间审美观,将建筑物布局为群落形式,横向铺排,虽不高峻,却气势恢弘,如唐代大明宫的麟德殿,其占地达五千平方米,气派非凡。[7]42然而,唐代宫殿虽巍峨壮丽,却不尚华丽纤巧的装饰,并未广泛使用釉色琉璃瓦,而是以青瓦为主,配合古朴的木质结构,充分展现出唐人雄浑的力量,晕染出厚重却又情韵飞动的大唐气象。这是一种国力达到甚为兴旺的时候才能表现出的时代精神,是其他朝代难于望其项背的。在充满自信的唐人的眼里,建筑已不再是单纯的居住场所,而是展现修养及文化的重要载体,其以造型、材料、布局、装饰等手段,塑造出给人以精神震撼的建筑空间。更重要的是,“唐代的这种浑然大方的气势将中国传统建筑推上了形式顶峰”,使得当时的“社会审美心理得到了最大的释放,建筑审美表达从形式和感官上达到了最高点”。[8]24
除了气魄壮健的独特气质,唐长安城还呈现出一种规划严整的礼制之美。中国作为典型的礼制社会,其严格的等级、特权意识渗透到社会的方方面面,而建筑也自然成为礼制重要的表达方式之一。[9]61在《礼记》中便可见相关记载:堂阶制度,“天子之堂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10]566如此等级森严的规定,使建筑的结构和形象与政治和人伦规范联系起来,等级制度成为了建筑的内在要求,由此传统的政治秩序和伦理规范被推向了极致。在这样的等级制度下,就不难理解唐代长安城井然有序、主次分明的城市布局的深意所在。在唐长安城,大到城市建筑群、宫殿、祠庙、庭院,小到门钉、斗拱、装饰色彩,无一不纳入礼制系统之中。唐长安城的规划采用规整的“棋盘式”、 中轴对称布局,宫城在全城空间结构中位于核心地位,凸出了传统营城思想中皇权至上的理念。除此以外,村落结构呈骨架式格局,街道规划整齐,房屋排列有序,从整体上看显得秩序井然、有条不紊,表现出大一统王朝特有的秩序性、等级性、规范性,彰显出“尊卑有别、上下有序”,“宫室有度”的礼制规范。此种空间营构形式与礼制文化交互融合,反映了当时社会崇尚庄重大方、规范严整的审美意识。
“新唐风”建筑不仅继承和发扬了唐长安建筑的神韵,还延续了关中传统建筑的诸多风格特征,展现出独具地域特色的审美气质。关中地区自古就是富庶之地,孕育了中国早期的农耕文明。在这里生活的人很早就学会了仰观天象、俯察地理,他们热爱自然,亲近自然,逐渐形成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存理念,再加上中国儒家强调的“上下与天地同流”以及道家提出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道法自然”的哲学思想,把人与天地万物紧密联系在一起,从而促使人们对自然产生尊重和敬畏之情。此种地域文化和生存哲学不断发展、演变为“天人合一”“师法自然”的哲学审美观,并催生出天圆地方、居中为尊、轴线对称、木构为美等建筑营造思想。在这个意义上,建筑并不是持着与大自然对立的态度去控制环境,而是秉承亲和的态度,追求与自然的完美融合。建筑在选址上,多遵循“背山面水,负阴抱阳”的原则,因为此种选址能够“藏风聚气”,有利于生态。比如建置在关中地区的佛寺、道观、山村聚落等都选址于山水风景地带,不仅是为了满足功能的需要,还在于发挥建筑群落横向铺排的灵活性,因山就势,将建筑镶嵌在自然之中,成为人所创造的“第二自然”,营造出本于自然又高于自然,质朴典雅的自然之美。除此以外,建筑材料的选择上,关中传统建筑多就地取材,木材、石材、黄土共用,形成土木结合的构筑体系,体现出“以物为法”的务实精神,彰显出关中传统建筑内在保守、朴实、内敛的性格特征,形成了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因材致用的传统营造理性。[11]76-78
“新唐风”建筑作为西安的亮点,不仅寄寓着大唐盛世的气韵,还承载着时代的精神,其融合在建筑的风格和形式中,形成一种整体的气场。作为具有浓郁唐代风格的现代建筑形式,“新唐风”建筑兼顾传统建筑造型与现代功能,结合传统布局与现代设计方法,融合传统与现代审美意识,展现出一种独特的审美气质,表现出其内在深刻的精神文化内涵和历久弥新的艺术韵味。
空间性是建筑的基本特征,也是建筑之美的基石。“新唐风”建筑借鉴传统建筑思想中的“多样统一”“虚实相生”等空间表现手法,增添了建筑以及建筑群空间组织形象的审美感受,塑造出一种含蓄且充满意蕴的空间和谐之美。多样统一既是建筑美的基本规律之一,也是张锦秋设计的“新唐风”建筑的典型空间特征。在陕西省历史博物馆的设计中,张先生依循唐风建筑风格,灵活运用传统园林的空间布局手法,秉承“轴线对称、主从有序、中央殿堂、四隅崇楼”的章法,构建出层次清晰的建筑空间结构。在院落的设计上,大院落气势恢弘,小院落亲切宜人,空间结构错落有致、层次丰富,院院相连,建筑细部精致美观,在表现出一种丰富多样美感的同时,还反映出蕴含着东方哲理和文化气息的空间布局思想。此种“多样”和“统一”的结合,增强了建筑的总体空间构图,达到了一种和谐的空间美感。
“新唐风”建筑还借助“虚实相生”的空间构造手法,塑造出不同的审美体验。虚实相生最早是中国画常用的艺术手法,表现为黑白、疏密、浓淡的变化,且特别讲求“留白”之美。中国文化常以画比喻建筑,视其为“立体的画”,并期望建筑之美可以达到“美如画”的审美境界。传统的园林设计常常通过借景、移景以及虚景与实景的交错,表现出虚实相生、寓情于景的艺术效果。西安“新唐风”建筑的代表作品,“三唐”工程(唐华宾馆、唐歌舞餐厅、唐艺术陈列馆)就呈现出“雁塔高耸、‘三唐’齐驱,雁塔刚健、唐华幽深为特色的刚柔并济、虚实相生的园林化建筑格局”[12]82。唐华宾馆的整体设计借用加大空间景深的处理手法,实现了现代建筑功能与空间序列意境营造的有效转化。其对于建筑与庭院之间的有序处理,使得人在动态景观的维度上,由动到静,由静入深,最终完成意境的升华。此外,设计师通过水面和浮廊的设计将“虚”的水景和“实”的大雁塔之景融入园林景观之中,在水中倒影古塔,于古塔远观水景,一实一虚,意境深邃。设计者通过借景的手法,拉近园景与园外实景的距离,使水中虚景与大雁塔的实景相互呼应,创造出淡泊通透、静谧的空间,增添了无限的审美情趣。
对于建筑文化而言,历史越是悠久,带给人的美感就越是浓郁与深邃。如果说唐代建筑的美是一种历经时间考验的恒久之美,那么“新唐风”建筑便是一种“寓古于新”“古今并存”的美,其不仅塑造了空间维度上的美感,更演变成为一种历久弥新的时空之美。作为西安“新唐风”建筑典型代表的世博园长安塔、大明宫遗址公园、陕西历史博物馆、青龙寺空海纪念碑院,其命名、设计、建造无不表现出此种当代审美意识。以西安世博园长安塔为例,其在设计时准确把握住了盛唐时期的历史文化和建筑特色,选址盛唐时代的港口,依托广运潭的山水环境,营造出园林式的建筑背景。长安塔的设计依循唐代建筑“轴线对称”“虚实对比”的章法,其外观造型借鉴了古代木塔“方形锥状”的造型特点,保留了“出檐深远”“曲线舒展”“稳重敦厚”的唐风建筑特征,并以现代建筑的钢框架支撑结构和大量的玻璃幕墙代替传统建筑中的木材和砖瓦,塑造出一种兼收并蓄、亲切近人、传统与现代并存的形式美,以此表现塔所象征的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与时俱进的时代精神。[13]175
除了建筑的构造和形态特征,建筑色彩的选择和运用也能够在传递出建筑历史感的同时,表现出鲜明的时代感。以陕西历史博物馆为例,建筑师除了着力按照唐代殿堂的形制特征设计建筑外形和结构以外,还特意选择了能够凸显建筑现代气质的色彩,其一反传统宫殿建筑常用的鲜艳配色,而以白、茶、灰等素色为主色调,辅以褐色、棕色的装饰,形成了庄重、典雅、宁静的风格。这样的色彩设计把中国传统宫殿建筑的浓丽转变为淡雅,完美的体现出了设计师“墨雅于彩,素色为上”的理念。此种唐风浓郁却又具有时代气息的建筑形式,既带给人宁静之感,又展现出博大深远的历史感,它同时还是一面时代精神的镜子,照出了当代生活的风貌、哲理思考与审美情趣。
中国的建筑文化,是世代中国人与大自然“对话”的一种奇妙形式。“新唐风”建筑遵循因地制宜的理念进行建筑创作,以周边环境和历史文脉为依托,着力在自然环境、人文环境、社会环境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力求达到建筑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天人合一”审美境界。
在诸多建筑形式中,园林应当是最能够体现人对自然的情感,表达人想要体合于自然理想追求的一种形式。比如以唐代皇家园林为原型建造的大唐芙蓉园,其在设计方面就特别注重依托现有自然山水环境进行园林建造,让园林建筑与自然地形、水域植被融为一体,形成完整的自然景观。人徜徉于其中,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生命有机体,进入自有无待的审美境界之中,体会着自然之美所带来的愉悦。[13]130
除了园林,庭院建筑形式也能够体现出人对于自然之美的向往和追求。张锦秋主持设计的青龙寺的空海纪念碑院选址于地势高爽、视野开阔的高地之上。在此登高远眺,大雁塔尽收眼底,南山若隐若现,视野收放自如,院内外视线所及之处,近景远景层叠交错,视线俯仰之间,尽览院落美景。此种设计因山就势地利用高差地形,将建筑恰到好处的融入自然环境之中,实现了“因原就势,成景得景”的最佳效果。纪念碑院借鉴唐代常见的庭院形式,建筑主体采用传统建筑的木质结构,不用一颗钉子,全部依靠木质架构搭建而成,呈现出木构建筑的自然朴素、优美亲近的氛围,以及由此衍生出的简洁柔和、古朴大方的美感。此一设计一方面凸显了唐风建筑“尚土木”的建筑特征,另一方面呼应了传统建筑文化中的“恋土”“恋木”情结,即以土木为建筑营构的主要材料,此种“尚土木”的建筑思想与传统农耕文明以及“天人合一”的美学思想可谓一脉相承。相比之下,作为纪念性建筑的空海纪念碑则以汉白玉和石材为建筑材料,较之于木材的亲和之感,石材更多的凸显出一种力量感和阳刚之美,加之纪念碑高耸、挺拔的外形,更是增添了一份庄严肃穆的氛围。[14]229此一深沉厚重的纪念碑与精致的园林景观相融合,在引发人们对源远流长的中日友好关系进行思索与感怀的同时,开拓出一种幽远的历史感和崇高的审美意境,为建筑平添了一份值得品读的诗意之美。
在当代,“新唐风”的应用早已褪去了源自建筑技术上的考量,而更主要的是发挥其审美效用。在宏观层面上,“新唐风”回应了唐长安城和关中地区的传统建筑特色,特别是表征着作为盛唐都城的长安城之气质和思想厚度,与西安“背靠秦岭,八水环绕”的自然景观及市内现存的大量文化遗址相呼应。此种建筑形式作为一种日常生活美学的表现形式,在高楼林立的高度同质化的城市景观的间隙之中找寻通往历史的切入点,努力消融城市文化的虚无,从而进一步提升西安的城市形象的可识别性、多样性与层次感,凸显出城市的历史文化特色,打造出独特的城市精神,营造出富有“地方感”的城市空间样态。[15]18“新唐风”建筑通过对传统建筑形态和建筑意蕴的抽象、转化和创新应用,探索新建筑与历史文化环境的和谐共生,以汉唐博大、恢弘、开放的气质反映中国当代的时代精神,以多元化的现代建筑创作手法演绎优秀的传统空间文化。此种融合着历史感与时代感,代表着西安地方精神的“新唐风”建筑主导着城市的风貌,定义了城市的格调,决定着城市形象的基调,摆脱了现代城市千城一面的窘境,展现出独特的个性,树立起具有辨识度的城市形象。
尤有进者,在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新唐风”建筑作为能够广泛引起共鸣的唐文化表达方式,无疑为提升本土文化自觉、文化自信,以及促进中国文化的向外输出和传播发挥出重要的作用。“新唐风”建筑作为民族精神与传统历史文化的传承与表现,展现出中华文化的独特气质和思想厚度,以创新型的建筑风格让古老的唐文化再度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既宣传了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传统,又极大地增强了民族自豪感和文化自信感。大唐文化是中国古代文化中灿烂的瑰宝,“新唐风”建筑所营造的长安盛唐气象展现出开放与包容的气度,与当前我国改革开放、和平崛起的理念相吻合,完美地展现出我国对外传播所要表达的和平友善、自信豁达的大国形象。
在个体层面上,“新唐风”通过继承大唐文化精髓并将之应用于城市景观的方式,潜移默化地提升着公众的审美水平。在处于这一具有独特文化内涵的环境中,公众真正实现了日常生活的审美化,借助形式各异的文化符号所建构的氛围感获得独特的时空体验,加深对西安历史文化厚重感的理解。在这个意义上,“新唐风”建筑的形式与内容之美构成了不可多得的美育资源,为公众打造出内涵丰富的审美环境,在丰富公众审美体验的同时,激发其审美感悟力和想象力。此种浓郁的文化氛围对公众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其不仅启发并引导着人们认识、思考建筑内在更深层次的精神内涵,还影响着人们的审美趣味,陶冶人们的情操,进而提高人们的审美修养。
“新唐风”建筑结合传统与现代元素,融合唐风建筑与关中本土建筑的诸多特质,从各个方面体现出西安的地域文化特色和与时俱进的时代精神。本文从美学理论的视角梳理了“新唐风”建筑兴起的背景及其审美渊源、审美特质,凸显出了此种建筑风格生成的依据、文化内涵、以及文化价值,挖掘了“新唐风”建筑在城市建设以及公众生活方面所发挥的重要审美效用,为“一带一路”背景下重塑西安城市形象,打造城市品牌,优化西安城市规划提供一定的理论参考,同时为“新唐风”风格的传承与创新提供有价值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