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尸体检验推断作案过程及动机1例

宁朝阳

遂溪县公安局，广东 湛江 524300

1 案例

1.1 简要案情

某年11 月28 日08：00 许，在某村附近田野的溪河水洼处发现1 具漂浮的全裸女尸，怀疑被人强奸后溺死。

经查，死者系蔡某，女，57 岁，该村居民，十几年前因患精神分裂症在某医院二楼阳台跳下，导致左髋关节粉碎性骨折，遗留下肢残疾，平时无法正常行走，全靠双手掌支撑地面爬行。

1.2 现场勘验

尸体位于该村附近约3 km 处田野溪水沟水洼处。在距离水洼10 m 的岸边发现死者衣服，该岸边地处偏僻，周边杂草灌木丛生，地势凹凸不平，与水洼处有一条弯曲的下水小溪沟隔开。现场周围附近未见有搏斗痕、拖拉痕、机动车轮胎碾压痕等明显异常痕迹。

1.3 尸体检验

尸表检查：全身赤裸，尸长158 cm，尸斑呈淡紫色，存在于腰背、臀部不受压部位，指压不退色，尸僵存在于四肢各大关节处。左侧面部、颈部、头部左侧发间黏附泥沙样物，双侧鼻孔黏附泥沙样物及白色泡沫样物，口唇部黏附蕈状白色泡沫样物，双侧眼睑结膜出血，双眼角膜高度混浊，双侧瞳孔不可见，头部未见损伤，颈部无索沟，无机械性损伤，右前臂见6.0 cm×2.0 cm 瘀斑，左前臂见2.0 cm×1.5 cm 瘀斑，右膝内侧见4.5 cm×4.0 cm 瘀斑，以上瘀斑未见表皮剥脱，双手掌呈“洗衣妇手”样改变，双手指甲发绀，赤足。余体表未见机械性损伤。

尸体解剖：颅骨无骨折，颅内未见出血。会厌、喉头水肿，黏附泥沙泡沫样物，舌骨、甲状软骨、环状软骨无骨折；气管及支气管腔内黏附泡沫样物，双肺水肿，肺表面可见肋压痕，双肺扪及捻发感，切面可见红色水样液体流出。心外膜下未见明显点状出血，心腔内无凝血块。肝淤血、无破裂，脾皱缩淤血，胰腺无出血，双肾淤血、无破裂，胃内容物200 mL，可见饭粒、菜叶、肉末类及大量水样液体。切开左侧髋关节部位，可见左股骨颈陈旧性粉碎性骨折，关节腔畸形狭窄，关节僵硬。

法医病理学诊断：（1）脑出血、脑水肿，大脑蛛网膜下腔局部少量出血，大脑、小脑脑实质浅层多点灶状出血；（2）心间质淤血；（3）肺淤血，部分肺气肿、部分肺水肿、灶性肺出血；（4）喉充血；（5）肝淤血、脾淤血、胰腺淤血；（6）肾淤血，少量肾小球玻璃样变。

1.4 硅藻检验

肺组织中检出曲壳藻、桥弯藻、小环藻、异极藻、舟形藻，总含量为139 个/10 g；肝组织中检出短缝藻、桥弯藻、异极藻，总含量为18 个/10 g；肾组织中检出菱形藻、异极藻、直链藻、舟形藻，总含量为10 个/10 g；送检水样中检出短缝藻、菱形藻、曲壳藻、桥弯藻、双菱藻、小环藻、异极藻、羽纹藻、针杆藻、直链藻、舟形藻，总含量为154 个/10 mL。

1.5 毒（药）物检验

送检胃内容物未检出常见有机磷类杀虫剂成分。

1.6 DNA 检验

阴道拭子检出人类精液DNA，STR分型与犯罪嫌疑人陈某（男，24岁，死者同村人）的血样STR分型相同，似然率为1.29×1026。指甲指尖未检出有效的STR分型。

1.7 鉴定意见

蔡某符合溺死。

2 讨论

2.1 死亡分析

死亡原因：根据尸体检验情况，死者全身赤裸，左侧面部、颈部、左侧头部发间、双侧鼻孔黏附泥沙样物，双侧鼻孔处、口唇部粘有蕈状白色泡沫样物，双侧眼睑结合膜出血，双手掌呈“洗衣妇手”样改变，双手指甲发绀，会厌、喉头水肿，黏附泥沙样物及泡沫样物，气管及支气管腔内黏附泡沫样物，双肺水肿，肺表面可见肋压痕，双肺扪及捻发感，切面可见红色水样液体流出，心肌、肝、脾、肾淤血，结合毒（药）物检验、硅藻检验和组织病理学检验情况，死者符合溺死[1-2]。

死亡时间：根据尸体检验见死者尸斑呈淡紫色，存在于腰背部不受压部位，指压不退色，尸僵存在于四肢各大关节处，双眼角膜高度混浊，双手掌呈“洗衣妇手”样改变，胃内容物200 mL，可见未完全排空的饭粒、菜叶、肉末类及大量水样液体，分析受害人的死亡时间距发现尸体时间已超过12 h，但距受害人最后一次进餐时间约4 h[3-4]。

致伤方式：死者右前臂、左前臂、右侧膝内侧部见片状瘀斑，无表皮剥脱，符合被钝性外力作用（如抓捏、拳击等）形成的特征，损伤轻微，属非致命性损伤[5]。

死亡性质：根据DNA 检验，死者阴道拭子检出陈某STR 分型，结合死者右前臂、左前臂、右侧膝内侧部见片状瘀斑，说明死者生前被强奸，根据现场附近溪河岸边丢弃的衣服遗物分析，强奸现场就位于溪河岸边，死因为溺死，溺死地点就在溪河水洼中，强奸现场地处偏僻，周边杂草灌木丛生，地面高低不平，且有一条弯曲的下水小溪沟隔开，与发现溪水沟水洼中尸体的地方相距约10 m。死者严重残疾，日常行走全靠双手掌支撑地面爬行，死者双手掌部、双肘部、双膝部及足背部等体表突出部位均未见爬行形成的擦伤痕，分析死者被强奸后并无自行爬行的动作，从而说明是他人将死者由强奸现场转移到溪河中，死亡性质为他杀。

2.2 作案分析

作案人数：死者为57 岁居民，下肢残疾，身上仅于右前臂、左前臂、右膝等部位见片状瘀斑，分析案犯1 人可以形成。

作案过程：现场距离村子约3 km，而受害人是残疾人，行动不便，日常生活严重受限，自己无法从家中自行到这偏僻的田野间，分析应系作案人采用背或用简易交通工具（如自行车、摩托车等）搭乘她到现场溪河岸边，对受害人实施强奸后，再将受害人移到溪河水洼处致其溺死，后逃离现场。

作案动机：根据现场勘验和尸体检验，作案动机为强奸杀人。

作案人刻画：成年男性，熟人，可能有简易交通工具（如自行车、摩托车等）。

2.3 破案情况

犯罪嫌疑人陈某（男，24 岁，死者同村人）交代在强奸蔡某后，将其头部按压到溪水洼中溺死的犯罪过程。

从本案的快速侦破过程体会到：（1）在日常工作中除了应对尸体进行仔细、系统的全面检验外，还要对案发现场进行仔细勘验。在现场中寻找蛛丝马迹及微量物证，把尸体检验情况与现场勘验情况相结合，综合分析，才能得出正确的分析意见及侦查方向，离开了现场勘验就无从谈及对案件的侦破。（2）技术人员勘验时得到的有关信息资料应与侦查人员一起沟通、探讨，这样才有利于提高办案效率，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