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白塞病临床危险因素分析

2022-11-19 04:39霍晓霞战蓉蓉郭惠芳张晓岚
胃肠病学和肝病学杂志 2022年10期
关键词:白塞病吸烟史危险

李 周, 霍晓霞, 战蓉蓉, 刘 茜, 王 杨, 郭惠芳, 张晓岚

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消化内科,河北 石家庄 050000

肠白塞病由白塞病累及消化道所致,一般在白塞病发生后的7年内出现[1],发生率占白塞病的0~60%[2]。该病发作易反复,诱导缓解后需长期维持,同时还会出现穿孔、消化道大出血等严重并发症,有时甚至会危及生命,这给患者的身心及经济均带来了较大负担。除此之外,也有报道称该病的发病年龄以青壮年多见,男性的病情往往更严重,预后更差[3],这对于家庭、社会的影响均是难以估量的。

该病的危险因素尚不十分明确,可能涉及地域环境、生活饮食习惯、感染、肠道菌群等多方面[4-5],如果能准确地归纳、总结出其主要的危险因素,并针对这些危险因素采取有效措施,可能会更好地协助诱导缓解,预防复发。但目前国内有关肠白塞病危险因素的相关报道较少。为此,本研究回顾性调查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于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就诊的肠白塞病患者的临床资料,总结、探讨其危险因素,旨在为肠白塞病患者的早期诊断、早期治疗与预防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选取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于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住院诊断为白塞病的患者共429例,再从429例白塞病患者中选出存在消化道累及的病例(47例),根据纳入及排除标准纳入病例资料,并依据同科室、同时间(前后3 d)入院匹配因素随机按1∶1选取非肠白塞病患者(4例)作为对照组。纳入标准:(1)2014年4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于我院住院,且以1990年国际白塞病研究小组(BD-ISG)的诊断及分类标准,或2013年白塞病国际标准修订小组(ITR-ICBD)[6]制定的新的白塞病国际标准(ICBD)为依据,明确诊断为白塞病的患者;(2)于院外或我院行内镜检查或相关手术治疗,证实存在消化道受累者;(3)临床资料较完整。排除标准:(1)肠白塞病诊断不明确;(2)年龄14岁以下;(3)临床资料不完整;(4)患有细菌性痢疾、阿米巴痢疾、缺血性、放射性结肠炎、炎症性肠病。

1.2 分组肠白塞病组根据性别分为男性组、女性组,将年龄按<25岁、25~60岁、≥60岁分为青年组、中年组、老年组。

1.3 研究方法制订统一的临床资料调查表,由专业医师认真填写。内容包括:患者基本信息(姓名、住院号、住院时间、性别、年龄、吸烟史、饮酒史、过敏史、低渣饮食、辛辣饮食、近期感染史、家族史等)、病史[病程、症状(发热、腹痛、便血、腹泻等)、药物使用史、疾病活动情况]、内镜下表现(溃疡部位、数量、溃疡形态)。其中多次入院者,计算总例数时仍算1例,主要填写第1次住院资料,以后住院资料作为随访资料。其中活动度评估依据Cheon等[7]2011年提出的肠白塞病疾病活动指数评分。该评分总分325分,评分越高代表疾病活动越严重,该评分划分了4个节点,分别是≤19分为缓解,20~39分为轻度活动,40~74分为中度活动,≥75分为重度活动。

1.4 统计学分析采用SPSS 25.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及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法分析肠白塞病的危险因素。本研究的因变量为“是否患有肠白塞病”,纳入的自变量主要包括:饮酒史、吸烟史、过敏史、低渣饮食、辛辣饮食、近期感染史、家族史。变量的赋值说明如表1所示。变量筛选的入选水准为0.05,剔除水准为0.10,同时计算各影响因素与肠白塞病患病的关联强度OR值及其相对应的95%CI。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人口学特征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于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住院诊断为白塞病的患者共429例,其中肠白塞病患者47例,占10.96%。男26例(55.32%),女21例(44.68%),男女比例约1.24∶1;年龄22~53岁,中位年龄37岁,其中年龄<25岁者13例,25~60岁者26例,≥60岁者8例。

表1 肠白塞病患者的赋值表

男性肠白塞病组患者病程中位数66(30,120)个月,病程<6个月的患者5例,6~11个月0例,12~59个月7例,60~119个月6例,≥120个月8例;女性肠白塞病组患者病程中位数60(18,120)个月,病程<6个月的患者3例,6~11个月1例,12~59个月5例,60~119个月5例,≥120个月7例。

本研究中肠白塞病患者就诊时均处于活动期,男性患者中,疾病轻度活动0例,中度活动14例,重度活动12例;女性患者中,疾病轻度活动0例,中度活动9例,重度活动12例。

2.2 肠白塞病的危险因素查阅近年来报道的肠白塞病可能相关危险因素及参照炎症性肠病相关危险因素后发现,肠白塞病与饮酒史、吸烟史、过敏史、家族史、低渣饮食、辛辣饮食、近期感染史密切相关。进而在此基础上,本研究又以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法进行多因素分析,结果发现,低渣饮食(OR=0.265,95%CI:0.095~0.742,P=0.011)为保护因素,过敏史(OR=18.147,95%CI:1.930~170.593,P=0.011)、近期感染史(OR=3.991,95%CI:1.411~11.289,P=0.009)为危险因素。而饮酒史、辛辣饮食、吸烟史、家族史等并未显示是危险或保护因素(见表2)。

表2 肠白塞病患者的临床危险因素

3 讨论

肠白塞病是在满足白塞病诊断的基础上有典型的消化道病变的血管炎性疾病,病变部位从口腔到肛门均可受到累及,尤以回盲部多见[8]。部分患者疗效不佳、预后极差,且并发症严重、发生率高,尤以穿孔、出血多见。有报道称,在肠白塞病患者中急性下消化道出血的发生率为11.2%~25%[9]。同时在一项回顾性队列研究中发现,约1/3的肠白塞病患者由于大出血、穿孔或梗阻而需要紧急手术[10]。又有研究数据指出,即使接受外科治疗后肠白塞病再出血率也可高达35%[11]。因此,我们有待进一步加强对肠白塞病的认识,以便于更好地进行诊治及预防。

在危险因素方面,目前国内外相关研究均较少,且较为零散,尚未形成系统,本文将结合国内外相关文献及本研究相关数据对该病的危险因素做一个初步探讨。

有报道分析了372例德国白塞病患者,通过χ2检验和多因素回归分析的方法发现,男性、HLA-B51阳性和以系统受累表现起病是该病的危险因素,其中男性更是被广泛承认的危险因素,但发病年龄、皮肤病变、关节炎等在该研究中均不被认为是患者发生严重白塞病的危险因素[12]。也有报道指出年龄>52岁与肠白塞出血风险相关[11]。对于我国的肠白塞病患者而言上述的相关因素是否也是危险因素,本研究并未得出男性、年龄为其危险因素,这可能与样本量较小有关。

有报道提示感染在肠白塞病的发病中起到了一定作用,部分病原微生物在感染机体后会产生热休克蛋白[13],而热休克蛋白是众多感染诱发白塞病的重要环节,它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既能介导细胞免疫又能介导体液免疫[14]。对此,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考虑病原体感染史是否为该病的危险因素之一。又有国外报道称在非活动期有胃肠道症状的肠白塞病患者中,超过1/3的患者存在小肠细菌过度生长的情况[15]。本研究发现,近期感染史是肠白塞病的危险因素,这与上述的相关报道相符。

有报道指出减轻肠道负担,如低渣饮食,可让胃肠道充分休息,有一定可能在足够时间的休息后甚至可使原有病变明显好转[4]。为此,我们统计并分析了相关数据,发现低渣饮食是其保护因素。

另有白塞病护理相关报道提出患者应该注意休息、调整饮食、少食多餐、饮食以清淡易消化为主;忌食刺激性强的食物[16]。那么反过来考虑,是否较多的辛辣刺激性食物(辣椒、花椒、姜蒜,每周3次以上)为该病的危险因素。本研究并未得出辛辣刺激食物是该病的危险因素或保护因素的结论。这可能与样本量小、随访时间短相关。

除此之外,有研究提出炎症性肠病与肠白塞病之间可能有一些关联,因为它们两者临床特点比较相似,同时有些患者身上同时体现出了两种疾病的表现,故而他们也许有类似的发病机制,可能为同一疾病谱中的不同亚型[17-18]。根据这条理论,我们在筛选肠白塞病的危险因素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参考炎症性肠病的相关危险因素,如吸烟可以影响炎症性肠病,那么会不会影响肠白塞病有待进一步分析。为此本研究做了吸烟史、饮酒史的相关分析,结果发现饮酒史、吸烟史既不是危险因素也不是保护因素。

除了针对肠白塞病本身的危险因素外,国内外还有相当多的报道分析归纳了例如再入院的危险因素,包括较短的初次住院时间、高的肠白塞病活动指数、皮质醇类药物的使用、阿片类药物的使用等[18];例如术后复发的危险因素,有报道发现手术类型、病灶位置和溃疡数量与疾病的复发无关[4],但也有研究指出术中内镜协助除外残留病灶有助于减少术后肠白塞病复发[19];例如再出血危险因素,有报道提出与类固醇或硫唑嘌呤的使用有显著关联[11]。

总之,本研究旨在阐明肠白塞病的危险因素,以期指导临床治疗、预防复发、改善预后。目前国内外对肠白塞病的临床大样本、前瞻性的多中心研究尚不多见,希望今后能有更多的相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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