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宏升(株洲市南方中学高二年级2010 班) 指导老师/谭勇平
走进繁华的老街,穿梭于一栋栋古老的木板房间,踏着码头的青石阶,清澈的渌江便尽收眼底。
江面不宽,但如绿宝石般翠绿和静谧。渡舟开得很慢,十分钟一个来回,像跳动的音符往返于南北岸。船未至时,我常一个人走到江边,坐在白净的沙滩上,欣赏波涛撞击礁石后绽放的朵朵浪花,聆听远方电站传来热烈奔放的回响。
很快,船停靠在岸边,买好票,我便坐在船头的驾驶室边。摆渡人三十出头,面容却已饱经风霜。他总是一手把着舵,一手端着搪瓷杯,时不时猛灌几口;偶尔也会斜倚在栏杆上,撮起嘴吹着忧伤的曲儿,等待人们上船。
客满后,他熟练地开动渡舟,驶离江岸。“轰轰轰”的马达声抛向江面,激起阵阵水花,也激起我心中无限的遐想。船一路乘风破浪,在江面划出两道美丽的水纹。我立于船首,望着被晚霞染得火红的江面,望着摆渡人黝黑的脊背,望着他被江风渐渐吹老的侧脸。船渐行渐远,北岸上若有若无的桂香随秋风吹入柳梢头,融入黄昏后。落木千山,凝望着天边镶嵌的一弯冷月,几粒疏星;惊鸿四起,追逐着远方西沉的半轮红日,云霞漫天。
船靠岸了,沿着码头拾级而上。回首望去,摆渡人仍立于船首,在等待过客的闲暇中撮起嘴吹着忧伤的曲儿,凝望渌江……
那画一般美丽的渡舟唱晚,化为了我童年记忆中最美丽的风景。
时间一浪接一浪地喘息而去,摆渡人渐渐衰老。江风江浪日日夜夜剔刮着他黑红色的肌肤,皱纹渐渐爬上他的额头,黝黑的双手日益枯瘦。但他依旧立于艄位,依旧从容不迫地驾驶渡舟,依旧联结着渌江南北岸。
…………
伴随着渌水一桥的通车,繁华的老街逐渐没落,伏波庙前的钟声不再唱响。
江岸上生满红锈的渡舟,平躺在温和的落日余晖里。啊,莫不是它在吟唱着摆渡人当年那首忧伤的乐曲?莫不是它在咀嚼往昔岁月的欢乐与痛苦?
一次次月明星稀的夜晚随风而去,不变的是我对渡舟的热爱,是渌江对摆渡人的怀念,是渌江上的阵阵涛声!
哦,渌江,渡舟唱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