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栋, 殷宗贤
(南京财经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 南京 210023)
2020年以来,在经济下行压力叠加疫情负面冲击的双重作用下,世界经济增长格局发生了显著变化。为积极应对国内外经济增长格局变化,在新一轮世界经济增长格局中掌握发展的主动权,2020年5月,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上,中国政府第一次正式提出了“充分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战略方针。随后,2020年10月,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要求各级政府“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2022年4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促进消费持续恢复的意见》,强调居民消费是畅通国内大循环的关键环节和重要引擎,对经济具有持久拉动力。在当前新发展格局构建过程中,“以高质量供给引领和创造新需求”即是不断丰富和优化政府公共服务,激发和调动国内居民消费潜力,从而更有力地支撑供需互动产生的经济循环[1]。
伴随着我国新发展格局的构建和运转,政府公共服务特别是高等教育与居民消费乃至内需增长之间的联系更加密切,高等教育在扩张过程中,常常会出现独特的“逆经济周期”现象[2-3]。2019年,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为51.6%,迈入普及化阶段,新发展格局与高等教育发展新阶段在多个维度实现交汇和融合。教育财政支出是高等教育事业发展的物质基础,充足均衡的教育财政支出可以促进高等教育“更加公平更高质量”的发展。在高等教育扩张过程中,政府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的增加,一方面可以通过增加公共服务供给,调节居民支出结构来刺激消费[4],从供给侧维度促进新发展格局的良性运转;另一方面,政府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的增加可以促进本地区高等教育的扩张,以资源集聚和辐射带动功能,加快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进程,刺激居民消费和服务业发展[5],从而提高受教育者乃至大部分居民在教育领域的消费,从需求侧维度助推新发展格局的构建。
2022年3月,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强调“促进教育公平与质量提升”,需要各级政府坚持“保基本、补短板、促公平、提质量”的原则,稳定教育财政支出规模,优化教育财政支出结构。在高等教育财政支出规模方面,公共教育支出(Public Education Expenditure)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常常被用作判断一国教育经费充足与否的评价标准(1)在公共教育支出的统计口径方面,依照《中国教育经费统计年鉴》中公布的统计说明,我国财政性教育经费经费主要由预算内教育经费等五个部分构成,比国外公共教育支出的口径略大,国外公共教育支出中通常不包括企业办学中的企业拨款,为统一全文数据使用口径,我国经费指标使用财政性教育经费。。如图1所示,2005年以来,我国高等教育财政性经费占GDP的比例呈现出较为剧烈的波动态势,在2012年后大幅度下滑,近五年占比平均值仅为0.83%。依据《教育概览2021:经合组织指标》(Educationat a Glance 2021: OECD indica-tors)的统计数据[6],OECD组织38个成员国2018年高等教育公共支出占GDP比例的平均值为1.0%,我国当前高等教育财政支出规模与OECD成员国家相比,仍存在一定的差距。与此同时,在高等教育支出结构方面,依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对教育经费的划分,教育经费主要由公共教育支出和私人教育支出两部分构成,其中公共教育支出占教育总支出的比重,反映了政府在教育成本分担中承担份额的大小。据统计,2018年,我国高等教育财政性经费占高等教育总经费的比例为62.77%,而OECD成员国的平均值则为69.9%,高于同期我国高等教育公共服务的政府负担水平。那么,在当前构建以国内消费市场为主导的“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过程中,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如何影响居民消费,从供需两侧牵引内需增长?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在影响国内居民消费的过程中是否存在城乡异质性?城镇化发展等其他因素是否对上述影响具有中介效应?以上问题,值得深入探讨。
针对教育财政支出对居民消费影响的问题,学者们通过实证分析,发现其对居民消费形成了“挤入”“挤出”和多元化效应等几个维度的影响:一方面,教育财政支出可以有效“挤入”居民消费。胡书东(2002)研究表明,政府积极的财政政策与内需的扩大是互补的关系,扩大教育财政支出能够“挤入”居民消费[7]。陈建伟(2014)通过对政府与家庭之间的高等教育支出行为模式进行分析,发现政府高等教育财政支出显著“挤入”家庭教育支出[8];另一方面,教育财政支出可以有效“挤出”居民消费。Glomm和Kaganovich(2010)研究发现政府公共教育支出的增加能够有效减少家庭教育支出,从而调节家庭支出结构[9]。吴强 等(2017)基于财政功能和居民消费分类的省级面板数据,研究发现教育财政支出显著“挤出”居民的教育消费[10];此外,教育财政支出由于内部结构的差异,对居民消费的影响还存在既有“挤入”又有“挤出”的多元化影响效应。温竹 等(2009)从理论模型上将教育财政支出区分为强制供给、收入补贴和专项补贴三种情况,研究结果表明强制供给会减少居民教育消费,收入补贴背景下居民教育消费不变,专项补贴会增加居民教育消费[11]。高等教育作为培养高层次人才的重要途径,是政府公共服务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认为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增长,可以通过增加公共服务供给,减少受教育者及其家庭在接受高等教育服务过程中的花费,有效调节居民支出结构的同时,切实促进了受教育者及其家庭收入水平增长和消费能力升级,从供给侧维度拉动内需的增长,因此提出研究假设如下:
研究假设1:高等教育财政支出通过调节家庭支出的结构,直接拉动城乡居民消费支出的增长。
图1 我国高等教育财政性经费变化趋势图(2)数据整理自历年《中国教育经费统计年鉴》和《中国统计年鉴》。
针对教育财政支出对城镇化的影响,学者们通过实证分析,发现其对城镇化具有促进、抑制和异质性效应等几个维度的影响:一方面,教育财政支出可以有效促进城镇化的发展。王朝明和马文武(2014)、孙志毅和陈儒(2015)以及蔡兴(2019)等学者选取省级面板数据,实证研究发现增加教育财政支出对于我国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具有正向促进作用[12-14]。何宗樾(2017)认为高等教育财政支出能够优化教育资源配置,构建模型实证研究发现高等学校教育经费投入对城镇化发展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效应[15];另一方面,教育财政支出会抑制城镇化发展。孙焱林 等(2018)基于我国278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构建空间自回归模型研究发现教育财政支出会对城镇化发展产生“挤出效应”,显著降低土地城镇化以及人口城镇化层面的竞争水平[16];此外,由于不同地区城镇化水平存在差异,教育财政支出对其影响具有异质性特征。陈正华(2008)认为教育财政支出可以促进西部民族地区特别是经济基础薄弱地区的城镇化发展[17]。袁晓军和郭欣(2016)基于我国省级面板数据,实证研究发现教育财政支出对处于较低城镇化阶段地区的城镇化发展具有更强的促进作用[18]。伴随着1999年我国高校扩招工作的开展,教育财政支出的增长助推了城市边缘地带的大学新建校区与大学城建设,在拉动内需增长的同时,有效推动了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发展[4]。
针对城镇化发展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国内外学者研究结论普遍认为城镇化发展可以有效拉动居民消费水平的提升,Fujita et al.(1999)研究发现,人口与经济活动的地理集聚以城镇化发展的形式,在发挥“集聚效应”和“规模效应”过程中直接促进了居民消费的增长[19]。在城镇化拉动居民消费的渠道方面,付波航等(2013)基于1989—2010年我国省级面板数据,实证分析发现城镇化发展通过提高居民消费能力、扩展居民消费领域和改变居民消费习惯等渠道间接提升了居民消费总体水平[20]。王永军(2020)则发现新型城镇化可以通过居民收入变动渠道和政府公共支出增长渠道产生的间接效应,持续促进居民消费水平的增长[21]。此外,也有部分学者研究认为城镇化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会出现抑制居民消费的现象。雷潇雨 等(2014)基于我国176个城市面板数据,实证研究发现城镇化发展能够推动消费水平的增长,但是过快的城镇化速度会抑制消费水平的持续提升[22]。易行健 等(2020)则以半城镇化发展为切入点,研究发现半城镇化发展对居民消费特别是有城市户籍的居民消费有着显著的负向影响[23]。近些年来,我国各地区大学新建校区与大学城建设能够通过数万高层次人才的集聚,以新型城镇化形式带动周边餐饮、娱乐、房地产等消费需求[24],从而提高受教育者乃至大部分居民在教育领域的消费。因此,本文基于教育财政支出、城镇化与居民消费三者之间的逻辑关系,提出另一条研究假设如下:
研究假设2:高等教育财政支出通过提高城镇化水平的方式,间接促进城乡居民消费支出的增长。
图2 高等教育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逻辑关系图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对教育财政支出、城镇化和居民消费这三组关系进行了一系列研究,形成了不同维度的研究结论,为本文进一步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理论和经验支撑。然而,现有文献较多关注教育财政总支出对居民消费影响的直接机制,并未聚焦高等教育阶段的财政支出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以及影响机制中可能存在的城镇化中介效应。在新发展格局与我国高等教育普及化发展相交汇的阶段,科学研判高等教育财政支出扩张如何影响城乡居民消费,进而从供需两侧赋能经济内循环,对推动“后疫情时代”我国经济逆势增长有着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因此,本文将基于研究假设,围绕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影响居民消费的主要机制,并从城镇化的角度分析其在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影响居民消费的机制中发挥的中介效应。
基于以上分析,建立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影响居民消费水平的中介效应模型:
(1)
(2)
(3)
式(1)检验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居民消费水平影响的总效应,其中consumptioni t代表居民的消费水平,具体包括全体居民消费水平(total_cons)、城镇居民消费水平(ur_cons)和农村居民消费水平(ru_cons),edu_fundi t表示高等教育财政支出,Xi t表示控制变量。式(2)检验高等教育财政支出与城镇化水平的相关关系,ur_ratei t表示城镇化水平。式(3)检验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居民消费影响的直接效应,以及通过城镇化影响消费的中介效应,其中γ1表示直接效应大小,β1×γ2表示中介效应大小。μi、vi和ηi均表示不可观测的个体固定效应,εi t、ζi t和ωi t为随机误差项。
借鉴温忠麟(2014)的中介效应依次检验流程[24]来进行本文的中介效应检验,接下来的部分将依次对全体居民、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模型实证检验式(1)(2)(3),下文称为模型(1)、模型(2)、模型(3)。
本文设定模型的被解释变量为居民消费水平,具体指标参考张恒龙等(2020)和蒙昱竹等(2021)的做法[26-27],选用全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和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分别表示全体居民、城镇和农村居民的消费水平。其中,人均消费支出是指居民用于满足家庭日常生活消费的全部支出,包括购买实物支出和服务性消费支出两个部分。主要解释变量为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参考陈建伟(2014)用高等学校生均教育经费支出表示。中介变量选择城镇化水平,采用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作为代理指标,假定城镇化水平在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中发挥一定的中介效应。控制变量主要分为如下几类:(1)收入水平。消费是收入的函数,参考商海岩 等(2019)的做法,选择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28];(2)各地区的人口结构指标。生命周期理论认为,社会中的老年人口和少儿人口的比例越大,消费倾向就越高,借鉴丁颖等(2019)的做法,使用老年指数和少儿指数来度量地区人口结构,其中老年指数是指65岁及以上人口比例,少儿指数是14岁及以下人口比例[29];(3)高等教育规模。高等教育招生规模的扩张可能会增加家庭的消费支出特别是教育消费支出,在此控制每十万人口高等学校平均在校生数;此外,在全样本模型中选取人均GDP指标,作为控制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变量。
本文研究对象为2005—2019年除香港、澳门和台湾地区以外的中国其他31个省及直辖市,构建省级面板数据,相关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教育经费统计年鉴》和《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如表1所示,从数据的标准差来看,除了老年指数(beyond65)和少儿指数(under14)外,其他变量标准差都比较大,在模型中将使用这些变量的对数形式。
表1变量描述性统计
根据豪斯曼检验结果,建立固定效应模型,估计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全体居民消费水平的影响以及城镇化的中介效应,表2是全体居民样本中介效应模型依次检验结果,根据回归结果,主要得出以下三点结论:
第一,表2第1列首先对高等教育财政支出能否影响全体居民消费水平进行检验,即检验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影响居民消费的总效应。实证结果表明,高等教育财政支出每增加1%,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显著增长0.119%。
第二,表2第2列检验了城镇化水平和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的关系。结果表明,高等教育财政支出与城镇化水平显著相关,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的增加能提高地区的城镇化水平。
表2 高等教育财政支出与全体居民消费支出模型回归结果
第三,表2第3列在高等教育财政支出总效应模型中加入了城镇化这一中介变量,对高等教育财政支出通过影响城镇化水平而对居民消费支出产生影响的间接效应进行检验。模型通过了中介效应的依次检验,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全体居民消费支出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即高等教育财政支出规模的扩大刺激了居民消费,从而达到扩大内需的效果,研究假设1在全体居民样本中得到证实,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高等教育财政支出每增加1%,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加0.096%。进一步研究发现,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的系数由不加入中介变量的0.119降至0.096,即直接效应大小为0.096,而中介效应大小为0.023,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重为19.33%,研究假设2成立。
表3是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影响消费的城镇居民样本模型,模型未能通过中介效应依次检验,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城镇居民消费水平的总效应是显著的,其次在加入中介变量城镇化水平之后,直接效应为0.036,控制其他条件不变,高等教育经费支出每增加1%,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显著提高0.036%,研究假设1成立,但城镇化水平变量的系数不显著,中介效应有待进一步检验。
表3 高等教育财政支出与城镇居民消费支出模型回归结果
表4是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影响农村居民样本模型,模型通过了中介效应依次检验,主要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表4第1列表明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农村居民消费的总效应显著,高等教育财政支出每增加1%,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长0.137%。
第二,表4第2列检验农村居民模型中高等教育财政支出与城镇化的相关关系,估计结果表明二者显著相关,和前文结果一致,高等教育财政支出能显著提高农村地区城镇化水平。
表4 高等教育财政支出与农村居民消费支出模型回归结果
第三,表4第3列在总效应模型中加入了城镇化中介变量,且中介效应显著。加入中介变量之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高等教育财政支出每增加1%,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提高约0.131%,而表3中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估计结果为0.036%,高等教育支出增长对农村居民消费的“挤入”效应显著大于城镇居民消费。此外,这一系数和未加入中介变量的模型相比,由0.137降为0.131,即直接效应大小为0.131,此时中介效应大小为0.006,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大小为4.38%,这表明直接机制是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影响农村居民消费的主要机制,但间接机制也发挥着显著的作用。一方面,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农村居民消费有直接正向刺激作用,即高等教育财政支出规模扩张会直接拉动农村居民的消费;另一方面,高等教育财政支出通过提升城镇化水平对农村居民消费有间接刺激作用,即高等教育财政支出提高了城镇化的水平,而城镇化水平的提高又间接促进了农村居民消费,研究假设1和假设2在农村居民样本模型中均得到证实。
在前文分析中,政府高等教育财政支出使用高等学校生均教育经费支出作为代理变量,而胡耀宗(2012)指出在高等教育领域,政府公共财政可用普通高等学校生均预算内事业费、生均预算内公用经费等指标作为代理变量[31],本文据此更换核心解释变量,检验模型的稳健性。表5为使用生均预算内公用经费作为政府高等教育财政支出代理变量的模型回归结果,除估计系数大小外,实证结论和前文分析完全契合,即在全体居民模型和农村居民模型中,不仅存在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居民消费影响的直接效应,还存在通过城镇化影响居民消费的中介效应。此外,使用普通高等学校生均预算内事业费作为代理变量也得到相同的结论。
表5稳健性检验结果
本文基于2005—2019年我国31个省市面板数据,研究了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居民消费影响的直接效应和以城镇化为中介变量的中介效应,具体结论如下:首先,高等教育财政支出能够显著地“挤入”城乡居民消费,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增长对扩大内需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其次,在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全体居民和农村居民消费影响的路径中,城镇化发展具有显著的中介效应,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增加不仅直接拉动了居民消费,而且还通过提高城镇化水平的方式间接促进居民消费水平的提升,最后,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农村居民消费的直接效应显著大于对城镇居民消费的直接效应,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提振农村居民消费表现出更强的牵引力。
在全球贸易摩擦频发和新冠疫情蔓延导致的经济剧烈波动背景下,如何在高等教育普及化发展过程中,充分发挥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对城乡居民消费的促进作用,从供给侧和需求侧维度赋能新发展格局的构建和发展,各级政府部门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改革:
第一,持续扩大高等教育财政支出规模,努力释放全体居民的消费潜力。当前,新冠疫情多点散发、多地频发的发展态势,对我国居民消费特别是旅游、餐饮和住宿等线下服务性消费产生了显著的负面冲击。2022年4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促进消费持续恢复的意见》,要求合理增加教育等公共消费,进一步挖掘消费市场新的经济增长点,努力释放全体居民的消费潜力。在以“内循环为主体”的新发展格局下,如何切实发挥居民消费对经济循环的牵引带动作用,培养和扩大新生代中产阶级,促进全社会消费观念的提质升级,迫切需要高等教育事业的助力。教育特别是高等教育是培育中等收入群体的重要途径,各级政府需要保障教育财政支出规模的持续稳定增长,在“挤入”居民消费支出的同时,为经济“内循环”发展提供更丰富更优质的劳动力资源。
第二,着力优化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结构,积极赋能新型城镇化发展进程。2022年7月,国家发改委印发《“十四五”新型城镇化实施方案》,要求有序疏解超大特大城市中心城区过度集中的高等教育等公共服务资源,逐步完善郊区新城功能,优化高等学校布局,支持大城市周边小城镇充分对接城市需求,营造现代时尚的消费场景。因此,各级政府在“十四五”期间可以努力提升高等教育财政性经费占高等教育总经费的比重,通过增加科学合理的基建拨款项目,完善高等院校的基础设施建设,以新建校区等形式带动高校周边商业、住宅等配套项目的投资,在促进高等院校周边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同时,进一步“挤入”居民消费支出,以更高质量的新型城镇化发展助力“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