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船(外二首)

李 智

茶树上一只绿色树蛙，杯中一条绿色小船

在长眉的山顶，唱着远山

在田野里的合唱，不属于这只离群的绿鸟

绿色的小船在杯中老去

青春的堤坝，在远方攀岩

湖水在黄昏回到山顶

花朵的航标船，指引着漂流的绿鸟

多少人渴望荣光，你渴望一个茶园

蚂蚁和树蛙，穿过黑暗的隧道

回到悬崖上的绿色港湾

你最后要去的地方

燕 子

那尖叫的是烟，枕木上燃烧的枯叶

在粮食仓库尖叫的旧铁轨上

传送带向车厢

源源不断输送着阳光

在远处蓝色岛屿安静的林子里

落叶在褪色

看不见的烟在上升

弯腰的人们，从落叶的灰烬取出熟透的麦粒

燕子用修剪嫩枝的黑剪刀

把大地尖叫的蓝烟衔到天空

风

这里，住着一个看云的人

喜欢织网、吹口哨、四处游荡

春天，他养的两匹绿马，尾巴缠在一起

他在马厩打滚，梳理鬃毛

云从地平线爬上绿皮车顶

那是一节停靠在君山车站的胶囊车厢

鹭鸟在他的岛屿开放，灵魂深蓝的浅水湾

波光树影，挤满尖叫的湖面

一闪而过的面孔，在软泥上留下一串神秘的脚印

一只鸟在学他吹哨子，在绿色的操场上

麦子鸟撑一支长篙，把野麦子放在怀里带回家

他就住在巉岩的罅隙，把半只木船吹进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