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明静 万萱
关键词:非物质文化遗产 非遗博物馆 文创产品 古今结合 地域文化
引言
非物质文化遗产见证了历史的发展和人类社会的演变,是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博物馆作为拥有诸多功能的场所,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研究提供了坚实的基础,他们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价值与内涵、历史与传承的主要“见证者”,肩负着弘扬非遗文化的重任[1]。国家在“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也明确提出“深入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强化重要文化和自然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系统性保护,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等[2]。政策显示出国家积极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及传承和推进博物馆文创事业的发展。文章以非物质文化遗产博物馆(以下简称非遗博物馆)为研究对象,在非遗博物馆文化中汲取非遗文化内涵与地域文化,而文创产品作为博物馆文化资源传播的缩影,更要注重弘扬传统文化优秀品质,将传统文化内涵融入到人民的生活中,因此用古今结合的具体方法非遗博物馆文创产品古今结合的设计研究THE DESIGN OF 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 IN INTANGIBLE HERITAGE MUSEUMWITH THE COMBINATION OF ANCIENT AND MODERN METHOD进行文创产品的开发设计,达到推进非物质文化遗产持续发展和深入人心的目的。
一、非遗博物馆文创产品的研究现状
现今非物质文化遗产博物馆与传统博物馆的展示途径大致相同,都是通过实物或文字性的描述进行展示。非遗博物馆虽然能够让人沉浸式体验文化,但受其地理位置的限制,消费者不能全方位的了解、体验非遗文化,因此依靠博物馆的单纯输出具有局限性[3]。
(一)非遗博物馆文创产品市场调研现状
上世纪,欧美博物馆在“新博物馆学运动”的背景下,建立以“人”
为本的展览环境,更加注重参观者的感受,以文创产品作为博物馆的经济来源 [4]。如大英博物馆将“罗塞塔石碑”系统开发了60多种文创产品设计。总的来讲,国外博物馆文创发展较早且较为成熟。
随着我国文创热潮的兴起,博物馆文创产品设计正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但由于基础较为薄弱,文创产品设计的研究还处于探索、培育、发展的初始阶段[5]。非遗博物馆是博物馆中重要的一个分支,但其开发资金和人才相对匮乏,因此相比于国内大型综合类優秀博物馆发展相对滞后,且大众关注度不高,可见国内文创发展存在一定的不平衡性。
1.缺少主题不构成系列:文创产品在开发过程中,文化主题不尽相同,因此产生了各种类型的系列文创。通过实地调查发现,非遗博物馆的文创产品普遍存在主题不鲜明、系列不清晰的现象。成都国际非物质文化遗产展是以“非遗”为主题的综合性博览馆,汇聚了众多世界非遗文化精粹。但是博物馆的藏品较为冗杂,文创产品主题性较为欠缺,以展厅一楼的部分文创为例:如图1所示,从左至右依次为熊猫斜挎包、扎染系列文创等。熊猫元素代表了成都的地域文化,但是在文创产品的开发中,却没有和非遗有效结合,对消费者吸引力较弱。扎染文创产品以抱枕、钱包等生活用品为主,具有一定实用性,但是在文创的售卖中缺少主题名称和系列品类,消费者购买欲望较低,传播力度较小。
2.缺少品质感整体设计风格混乱:品质感对于产品来说是给人一种高品质的感觉,文创产品的品质感体现在外在的整体设计风格上,包括色彩、材质、载体的选择、图案的选取等,其影响了消费者对文创产品的第一印象。如洛带客家文化博物馆中的两种材质、形式不同的书签见图2,左图中的书签主要是以博物馆的logo与客家文化中的家训组成,整体上不具有独特性,且组合形式过于直白,质感粗糙;右图中的书签是以客家门窗的图案与博物馆logo结合,金属材质为主,在形式上较新颖。如图3所示的尺子、笔、钥匙链、卡套等文创产品的整体风格较为散乱,不成体系;颜色、材料的选择混乱;图案选择局限,与当今时代潮流脱轨,无法传达新的文化内涵。
3.缺乏多种“IP”融合开发意识:非遗博物馆在文创市场上依靠自身资源的竞争力有限,而通过将地域文化、民族风情、建筑文化等多种“IP”的融合可以提高非遗博物馆的知名度并为其文创产品注入新鲜血液。然而目前非遗博物馆文创产品缺乏将本馆“IP”和其他“IP”融合的意识,只是单独展现本馆非典型性的藏品。洛带客家文化博物馆虽然周边文创商店众多,但是与客家文化相关联的文创产品只有一种——如图4所示的以麒麟兽面为原型的文创产品。该文创产品以麒麟兽面作为图腾标志,以“今生”为主题,以“包”作为主要载体,但在其他品类上没有进行运用,整个系列略显单薄。图案将古代的麒麟与现代的绘画风格相结合;配色在遵循原有颜色的基础上,保留了基础色彩;整体风格活泼,又带有上古神兽的气息。在这个主题下,虽然也有重庆三峡博物馆等联合的文创产品,但在客家文化上面着力较少,仅仅将图腾代表客家文化较为单调,没有将地域文化、建筑文化等 “IP”相融合的意识。
(二)小结
从文创产品发展进程上看,国外文创产品设计已经具有成熟的发展模式,文创产品中的文物元素和蕴含的文化故事体现的较为充分,对于细节的把握与考究也非常具有借鉴意义。国内文创发展不平衡,大型博物馆(如故宫)的开发模式较为成熟,像非遗等专题博物馆或小型博物馆的发展不完善,其文创产品在古今结合角度上着力较少,部分文创产品设计不符合当代的审美观,消费者购买欲望较低。非遗博物馆需要借鉴国内外优秀大型博物馆的做法,与文创产品相结合,拓宽非遗文化传播的渠道。
二、非遗博物馆文创产品古今结合的概述
(一)非遗博物馆的释义
非物质文化遗产,指被各群体、团体、有时为个人所视为其文化遗产的各种实践、表演、表现形式、知识体系和技能及其有关的工具、实物、工艺品和文化场所[6]。博物馆作为非营利性组织,主要工作是负责收藏、保护、研究等代表自然和人类文化遗产的实物,非遗博物馆作为博物馆类型之一,具备非物质文化遗产收藏、保存、展示、研究以及教育等多项基本功能,为人们提供了观赏非物质文化遗产良好的机会和场所[7]。
(二)非遗博物馆文创产品古今结合的释义
文创产品又称文化创意产品,一般是指创意人的知识、智慧和灵感在以文化、创意理念为核心的特定行业的物化表现[8]。古今结合顾名思义是指融通传统文化与当代审美,体现在非遗博物馆的文化创意产品中,就是指在其开发过程中应该深深植根于非遗博物馆的文化内涵,延续其“意”传承其“神”,与当代人们的生活习惯、审美观念相契合,通过新的技术和形式让古老文物焕发新的生命力。
(三)非遗博物馆文创产品古今结合的设计思考
非遗博物馆应立足于非遗文化要素,重新审视博物馆的文化元素与当代审美之间的关系,以古今结合的手段赋予相关产品审美价值、文化价值和实用价值,起到讲述文化故事、传播非遗文化、弘扬中华精神以及促进博物馆自身和当地经济发展的作用。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主体是知识、技能、表现形式本身等无形的文化,而工具、原材料、成品等实物以及场所是非遗的物质基础和物质环境,不是非遗的核心部分[9]。而非遗文化中无形的文化内涵及寓意要通过具体的产品形态来传达,这也是以形传意的体现。“意”在词典中的定义是意思、事物流露的情态等,在文创产品中指意境、涵义和寓意,表现为人的主观联想和整体感受;“象”的普遍定义是形状、仿效等,在文创产品中指表象、物象,是可以利用感官客观感知的特定事物[10]。在名词解释中,“意象”结合之意是主观情感的客观物象,在文中是指以文创产品的形式表达非遗文化的涵义。
文创产品外在的“意象”主要体现在材料、色彩、造型方面,由不同的外在形态来表现非遗文化中不同的意象。材料上,文化创意产品通过不同材质的触感带给人们不同的意象;色彩上,色彩通过人类的视觉传达给大脑,使人产生不同的心理感受;造型上,造型在词典中的含义是指创造出的物体形象,在文创产品中是指依托不同的产品载体呈现出丰富的外在立体形态。文创产品内在意象体现在图形所延伸的非遗文化内涵及深刻寓意上。图形元素的获取主要来自于非遗文化元素和地域化元素,通过点、线、面等形式组合来替代文字所表现的一些形式语言,它在文创产品中代表着非遗文化的文化表征,由此引发对“无形”非遗文化的体验。
三、非遗博物馆文创产品古今结合的设计方法
非遗博物馆具有各种文化品类,不仅与当地人民的生产生活有关,也见证了部分艺术的发展。其文創产品的开发应该体现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文化属性,不是简单的复制和元素粘贴,而是在满足消费者的心理需求和精神需求下[11],针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具体分析,以古今结合的方式、现代审美手段将“无形”的文化元素和“有形”的产品结合起来,探索非遗文化与现代文化之间的平衡点。
(一)外在意象的古今结合
文创产品设计的外在“意象”主要表现在材料、颜色和造型上,材料、颜色、造型的改变,传递出不同的外在感受,也表达了文创产品的整体设计风格。运用概括、简化等手段,把握非遗博物馆中的文化元素,通过对文创产品系列化的设计来优化文创产品整体风格混乱缺乏品质感的情况,使消费者在购买过程中对非遗有更深的文化认同和接受力。
系列化设计的原理接近于格式塔心理学中相似性原则,既物体的形状、大小、颜色等属性较为相似时,他们容易被看成一个整体。在非遗博物馆的系列化设计中应把握文创产品间的共性,第一种是将相同的文化元素体现在色彩、材质、造型等方面,第二种是将相同元素运用到不同的产品载体中,从而使文创产品能够在视觉上具有整体性、统一性[12]。以中国剪纸博物馆中的“剪纸”为例,可根据剪纸中的同一主题开发不同类型的系列化产品。
(二)内在意象的古今结合
非遗博物馆文创产品的内在“意象”主要表现在图形上,图形所代表的文化内涵形成内在“意象”表征。非物质文化遗产中蕴藏着独特的民族记忆和符号通过具有象征意义的视觉图形来传递。文创产品需要通过深刻表达非物质文化遗产所蕴含的文化精神,才能使消费者产生文化共鸣,从而令文化创意产品真正实现满足消费者对非遗文化的需求并加深对其的理解。通过相关方法的实施让消费者更为注重和正确理解文创产品图形元素背后所蕴含的寓意。
1.立足典型元素,提炼概括:在以快速传播的信息时代,简洁、概括性的图形使信息传播更具直观性,也能使消费者更容易感知文创产品的文化内涵。选取非遗博物馆中典型的文化类别,抽取独特的文化元素,提炼概括以减法的形式剔除繁复累赘的非本质的部分,将其最典型的部分进行保留和修饰,并通过图形的相关设计原则进一步润色,从而创造出不失原有意味的新图形。根据馆藏文化元素基本的特征进行图形提取后,可运用对称、均衡、强调和对比等手段达到图形在文创产品中的形式美感,将视觉符号转换和整合,可突出藏品的审美性和文化性,古今结合,以新的载体展现非遗博物馆的文化。
以中国国家博物馆中的“太平有象”帆布包系列为例见图5,提取“椭圆型人骑象印章”和“大盂鼎”中的主要特征元素见图6、7,将元素概括提炼,以简洁有趣的绘画风格和均衡的设计手法,运用互补色、对比色表达太平有象、如意吉祥的美好寓意,让严肃的文物通过新的设计手段和新的载体更具有生活情趣和亲和力。
2.聚集地域特色,异形同构古今结合:部分非遗博物馆是以专题性为主,仅仅依靠自身的馆藏资源很难开发出更有市场竞争力的文创产品,其特色性不足,服务范围较小。由此对本身资源不丰富的非遗博物馆来说,文创产品设计可以依靠特定地区的历史背景、文化传统、民族风俗等资源,其中包含的人文价值容易为人们所接受,且与人们的日常生活相接近[13]。
异形同构的基本含义是指用组合在一起的两个无关联性的图形来表达主题思想[14]。而在文章中的含义是指将非遗博物馆中的馆藏资源文化与当地特色相结合,形成多种IP文化融合开发,摒弃传统的单一文化载体,开拓非遗博物馆文创产品发展的新主题,增加非遗文化的辐射范围,让更多消费者感知和了解非物质文化遗产。
永陵博物馆中的“伎乐熊猫”文创产品见图8,以成都永陵博物馆中的“二十四伎乐”石刻为原型,表达晚唐五代时期歌舞升平的演奏场面。提取了伎乐和熊猫两个元素,创作出了“伎乐熊猫”,把博物馆IP和成都熊猫IP有机结合,融合古蜀文明,赋予文化创意产品相关的历史文化情怀,传递文物背后的文化故事,创造出了独特而新颖的伎乐熊猫形象。通过这个IP形象的打造,也开发出冰箱贴等文创产品见图9,具有实用性与观赏性,更受消费者所喜爱。
3.找寻元素特性,古为今用主题定制:以广告设计为例,用户面对各种各样的广告,有自己独立的意向和要求,拥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如果设计不符合用户的心理预期和用户标准将会被他们所排斥[15]。同样,消费者作为文创产品消费的主体,他们对博物馆中的文化接受能力有限,只会根据自己感兴趣的进行购买。非遗博物馆中保存着不同种类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每种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有不同的主题。如果我们只根据博物馆中的文物来进行命名,其一是部分文物名称过长,会让消费者产生抵触心理;其二是用文物名称命名文创产品,无创新意义。主题的设定以非遗博物馆的特色品类来命名,也可与不同博物馆之间合作根据文物元素的共性来设定。古为今用主题性定制能更人性化的让消费者迅速找寻自身感兴趣的文创产品,节省消费者挑选商品的时间,并为消费者提供不同主题的文创,最终实现利益的最大化。
2020年,盧浮宫联合阿里鱼与天猫超级品牌日共同确定“卢浮赋新”的主题见图10,其目的是聚焦卢浮宫藏品背后那些热爱新鲜事物并敢于表达的年轻消费者,通过赋予卢浮宫新的故事、新的内容、新的表达和新的产品来传递卢浮之美,在满足人们对人文艺术的体验需求和文创产品消费需求的同时,让艺术触手可得,从而拉近卢浮宫与中国消费者的距离。
结语
丰富多彩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我国历史发展的见证,体现了民族特色和民族精神,列入非遗博物馆的各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对其进一步的保护和发展[16]。而通过开发非遗博物馆的文创产品,为普通大众提供了从非遗获取优秀传统文化和人文精神的有效途径,能够唤起全民的民族自豪感和认同感,从而由“有形”的文创产品延伸至 “无形”的非遗文化。具体分析非遗博物馆文创产品当前存在的问题和综合大型博物馆的优秀做法,由此引发以内在意象和外在意象古今结合的方式开发文创产品,探索非遗文创设计的新思路,赋予非遗以新的面貌展现其深厚的历史文化,使更多人群加入保护和传承非遗文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