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开军,沈曾妮,杨良健
(1. 新疆大学 旅游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6;2. 新疆历史文化旅游可持续发展重点实验室,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6)
农业农村部在《全国乡村产业发展规划(2020—2025年)》中明确指出,产业兴旺是乡村振兴的重点,发展乡村特色产业,建设具有乡村特色的旅游功能区,对实现乡村全面振兴、巩固全面小康成果以及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具有重大作用。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十四五”期间,我国反贫困的主要任务是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1]。脱贫攻坚时期,旅游扶贫在促进经济、改善环境、提供就业、文化交流等方面有着其他产业不可比拟的优势,成为我国贫困地区乡村振兴的重要方式[2-3]。旅游作为一种重要推动力,是乡村经济社会形态转变和地域空间重构的产业动力源,并且在扩大就业、增加农民收入、缩小城乡差距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4]。乡村振兴在脱贫攻坚的基础上,推进乡村发展从一种状态向另一种状态的动态演进[5],在这一动态演进的过程中,旅游是引导乡村转型发展和助推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6],而乡村振兴又为推动旅游与其他产业深度融合及旅游高质量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生态环境和经济支持[7]。因此,推进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的相互促进与相互融合,实现二者的良性互动,对于在“十四五”时期巩固脱贫成果和实现乡村振兴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目前,学术界已有关于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的关系研究聚焦于三个方面。一是旅游驱动的乡村振兴模式[8];二是研究在乡村振兴背景下旅游发展的策略[9];三是乡村旅游与乡村振兴的耦合[7,10]、融合发展[11]、关联性[4]等方面。这些研究普遍认识到旅游发展和乡村振兴之间的互动关系。在定量分析方面,通过构建指标体系和构建评价模型分析二者的耦合、协同关系;在定性分析方面,主要是从理论和实践层面阐述二者的融合发展及相互关系。在研究尺度上大多是针对省、市、县行政单元尺度的整体分析,忽略了从省域尺度评价全国乡村振兴和旅游发展的非均质性,也未对二者的协同关系进行时空格局演变分析。鉴于此,本文从协同论的视角出发,在构建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创新性地引入脱钩模型来衡量两者之间的动态发展关系,并借助GIS 空间分析方法、地理探测器探究2010—2019 年我国31 个省份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脱钩关系的时空特征及影响因素,以期研究成果能为乡村振兴与旅游协同发展工作提供有效的决策参考。
参考已有研究[12-14],主要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5 个方面构建乡村振兴指标体系。本文在考虑指标统计口径的一致性、指标系统之间的联系性和相容性等原则[7,15]的基础上,从上述5 个维度构建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共包括13 个具体指标。其中,产业兴旺表示在农业现代化条件下的产值与现代化程度;生态宜居表示农村、农业、农民的生产环境、生活空间的宜居程度;乡风文明表示乡村人民受教育情况以及人民精神世界能否得到满足;治理有效反映地区的乡村治理能力以及乡村治理参与度;生活富裕主要从收入、医疗和住房等方面进行衡量(表1)。
旅游发展指标的选取方面,遵循科学性、代表性和可比性等原则,参考现有研究[10,16-17],从经济效应、生产要素、社会文化效应和环境支撑4 个维度构建旅游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共包括10 项具体指标(表1)。其中,经济效应表示旅游业对增加目的地经济收入、平衡地区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生产要素表明保障旅游业平稳健康发展的基本条件;社会文化效应表示旅游业在增加就业机会和增加文化产业收入等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环境支撑是该地旅游产品中最基本的构成要素,对吸引旅游者来访以及提升游客来访体验具有决定作用。
表1 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及各指标权重
1.2.1 熵权TOPSIS模型
熵权TOPSIS 模型[18-19]是运用具有较强客观性的熵权法来确定指标权重,再结合TOPSIS 法对发展水平进行评价,从而对评价对象进行排序。主要计算步骤[20-21]如下:
(1)假设有m个评价样本,每个评价样本有n个评价指标,构造指标数据矩阵X={xij}m×n(其中,m=31,n=23)。为减少指标量纲对评价结果的影响,参考已有研究[22]对正向、负向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
(2)考虑到时间变量对权重的影响,本文借鉴杨良健和曹开军[23]的研究,对熵值法进行改进,求出熵值并确定权重(表1),计算步骤主要来自参考文献[24-25]。
(3)构造加权矩阵:
根据Ci的大小进行排序,Ci越大,表明评价对象越接近最优水平。
1.2.2 Tapio脱钩模型
脱钩分析模型主要分为OECD 脱钩模型和Tapio 脱钩状态分析模型两种[26-27]。Tapio 脱钩模型不仅能有效缩小OECD 模型在基期选定上所造成的计算偏差,具有更高的准确性[28],而且Tapio 脱钩模型能够更好地刻画脱钩程度和方向[29-30]。为了描述动态数据脱钩状态的波动性,将增量数据引入Tapio 脱钩指数,在借鉴张永强和张捷[28]、李健等[31]、杨嵘和常烜钰[32]研究的基础上,将脱钩弹性指数划分为6 种类型(表2)。
表2 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的脱钩分析模型
根据Tapio 的脱钩模型和上述研究的基础上,本文进行相应的变量变换[33],即:
式中:D(T,R)为脱钩弹性指数,ΔR、ΔT分别为乡村振兴水平和旅游发展水平变化率;Te、Ts为现期与基期的旅游发展综合水平;Re、Rs为现期与基期的乡村振兴水平。
1.2.3 地理探测器
地理探测器是探测和利用空间分异性揭示其背后驱动力的一组统计学方法,主要包括4 种:因子探测、风险探测、交互探测和生态探测。本研究主要围绕因子探测和交互探测两种:(1)衡量各变量对脱钩状态的解释程度;(2)识别不同变量之间的相互作用。本文利用地理探测器建立的因子解释力模型[33]如下:
式中:h=1, 2, …,L为因变量或探测因子的分区; 和σ2分别为分区h和全区的方差;nh和n为分区h和研究区域整体的个数;SSW和SST分别为区内方差之和和全区总方差;q∈[0, 1],q值越趋近于1,表明该因子对脱钩状态的解释作用越强,反之,解释作用越小;当q=0 时,表明脱钩状态不受该因子的驱动。
在上述基础之上,本文采用交互探测来评估两个因子X1与X2共同作用时能否增加或减少对不同脱钩状态的作用强度,或判断这些因素对因变量的影响是否独立[33]。在因子探测的基础上,计算两个因子交互作用时的q值,即q(X1∩X2),并比较q(X1)、q(X2)与q(X1∩X2)。得出因子之间的交互关系。两个因子之间的交互关系可以分为以下5 种类型[34-35](表3)。
表3 自变量与因变量交互作用类型划分
本文以全国31 个省份为研究对象(不包括港澳台地区),遵照数据指标的统一性、连续性、完整性原则,选取2010 年、2015 年、2019 年作为评价的时间节点。选取23 个指标衡量各个子系统,数据来自2011 年、2016 年、2020 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社会统计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各省份统计年鉴以及各省份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在不影响总体的情况下,个别缺失数据采用均值法或相邻年份数据补齐。
通过熵权TOPSIS 方法计算出2010—2019 年中国31 个省份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水平的综合评价指数Ci,并进一步利用ArcGIS 软件对二者研究期内的评价结果进行空间可视化处理(图1)。借鉴相关研究思路[36],本文将综合评价指数划分为7 个等级:0 ~0.10 为Ⅰ级;0.11 ~0.20 为Ⅱ级;0.21 ~0.30 为Ⅲ级;0.31 ~0.40为Ⅳ级;0.41 ~0.50 为Ⅴ级;0.50 ~0.60 为Ⅵ级;0.60 ~1.00 为Ⅶ级(数值越大,水平越高)。
从2010—2019 年乡村振兴水平的空间分布情况来看,我国的乡村振兴水平在不断提高,但区域间差异较大(图1)。在该研究时段,总体呈现以四川为“高峰”、河南与山东为“次高峰”的“双驼峰”分布特征,具体表现为Ⅴ级及以上等级由四川盆地和华北平原逐渐向南北不断扩张的演进特征;而Ⅱ级及以下等级则主要分布在我国的青藏高原、云贵高原大部等地区,主要包括西藏、青海、新疆、宁夏、贵州、海南等地区。高水平区在平原、盆地地区聚集,低水平区在高原、山地地区集聚的空间分布格局,这可能与地形对农业机械化、农村现代化的限制密切相关。从时间截面来看:(1)2010 年乡村振兴水平主要集中在Ⅱ、Ⅲ两级,且分布区域较为分散,而Ⅴ级水平区主要呈块状分布在华北平原的山东、河南、河北三省以及西南地区的四川。(2)2015 年,我国的乡村振兴水平在2010 年的基础上得到明显提升,其中,四川、山东、河南晋升为第Ⅵ等级,湖南和内蒙古的乡村振兴水平跃升最为明显,水平较低的西藏、海南也稳步提升,全国乡村振兴水平大体呈现向好趋势。这与2013 年以来实施的创新农业经营体系以促进农业现代化密不可分。(3)2019 年,四川乡村振兴水平一举跃升为第Ⅶ级,蝉联全国第一。相较于2015 年,Ⅴ级及以上等级的省份数量明显增多,这可能与2018 年以来我国实行乡村振兴战略有很大关系。
2010—2019 年旅游发展水平的分布格局主要呈现出从沿海向内陆递减的空间分布特征(图1),Ⅵ、Ⅶ级集中在东部和南部沿海地区,Ⅲ级及以下等级则大体位于胡焕庸线以西。旅游发展水平在不同时间截面的变化极为明显。具体而言:(1)2010 年,各地区旅游发展水平差异较小,总体水平偏低,以Ⅱ级水平为主,旅游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主要集中在东部及南部沿海地区,主要包括山东、江苏、浙江、广东、北京、上海4 省2 市,Ⅰ级水平地区则零星分布在青海、甘肃、贵州、海南、吉林以及天津。(2)2015 年,上述4 省2 市仍位居全国前列,取得显著进步的省份则主要以片状分布在胡焕庸线以东,这可能与旅游总收入较高等经济因素有关。(3)2019 年,Ⅴ级及以上等级地区除上述的4 省2 市外,还涌现出四川、云南两省,Ⅱ级及以下等级主要分布在海南和青藏,这可能与海南经济总量较小、青藏地区经济欠发达有关。
图1 2010—2019年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水平空间差异
2.2.1 脱钩时序演变分析
根据Tapio 脱钩模型测算研究期限内中国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脱钩指数,结合脱钩类型的划分标准,分析2010 年以来我国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水平的脱钩弹性特征。需要指出的是,借鉴前人研究[28,37],本文以多年为一个时期,从三个时间尺度(两个分时间尺度:2010—2015 年、2015—2019 年,一个总 时间尺度:2010—2019 年)对各阶段进行脱钩分析。分时段来看:(1)2010—2015 年,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的脱钩类型主要表现为弱脱钩和扩张负脱钩,即乡村振兴水平提高,旅游发展水平也有所提升。(2)2015—2019 年,该时期脱钩类型则形态各异,表现为以扩张负脱钩为主,即乡村振兴水平有所提升,旅游发展水平以更大幅度提升。(3)相比于两个分时段,2010—2019 年的脱钩类型也以扩张负脱钩为主,说明该时段内的脱钩类型受2015—2019 年的脱钩状态影响较强。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持续推进以及城镇化的加速发展,未来我国的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呈脱钩状态的趋势仍将在一定时期内持续。
2.2.2 脱钩关系的空间差异
脱钩类型的空间分布格局如图2 所示,31 个省份经历了4 种脱钩类型,这表明其存在不稳定的脱钩关系。整体而言,三个时段的脱钩类型主要有扩张负脱钩、弱脱钩、强脱钩和强负脱钩。
图2 脱钩类型的空间分布
具言之:(1)2010—2015 年,全国有18 个省份落在扩张负脱钩,占全国样本总量的58.06%,11 个省份为弱脱钩型,占比约35.48%,只有西藏和宁夏为强脱钩型。脱钩程度较低的区域呈现出明显的空间集聚态势,主要集中在黄河流域及东部沿海地区,说明乡村振兴水平提高的同时旅游发展以更大水平提升,这可能与带薪休假制度的实施以及乡村人口回流促进乡村发展等有很大关联。而脱钩较为显著的其他区域则主要呈现“Π”形分布,乡村振兴水平有所提高,但旅游发展的提升幅度并不大,这与地方农业基础与旅游发展不匹配有关。(2)2015—2019 年扩张负脱钩状态变化较为明显,由前一时段的18 个省份上升为21 个省份,占比约为67.74%,弱脱钩省份则减少到8 个,变化趋势则主要向中部和西南部地区扩张,说明旅游发展对脱钩状态的影响越来越大。其中,西藏由强脱钩转变为弱脱钩,而河北则由扩张负脱钩转变为强负脱钩,这表明河北在发展过程中旅游发展水平得到提升,但乡村振兴水平却有所下降,分析现有数据可知,河北在后续的发展过程中应注重提升农业机械化水平。(3)2010—2019 年扩展负脱钩型省份为23 个,约占全国总量的74.19%,弱脱钩型省份为6 个,强脱钩型为2 个,这表明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二者为局部脱钩状态,西藏、宁夏应采取相应的措施促进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的协调发展。综上,从区域来看,东部省份,尤其是东部沿海,两个系统的总体水平都较高,且区域间差距较小,脱钩程度较低,应继续保持发展态势;而中部省份的乡村振兴系统差距显著,旅游发展水平则几乎持平,由弱脱钩逐步转向扩张负脱钩,脱钩程度减弱,应继续注重区域间的协调发展;西部省份则两大系统均变化较小,西藏表现出由强脱钩转向弱脱钩的向好趋势,但宁夏仍保持在强脱钩状态。
鉴于此,在疏解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的脱钩问题时,首先,应保证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二者地位的平等性,鼓励与推动旅游发展与乡村振兴多方“互哺”;其次,应该因地制宜、量体裁衣,明确各地差异,实行差别化的旅游政策,不搞“一刀切”,确保产业有机融合,互不干扰、互为补充;最后,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是一种目的与手段的关系,应当借助旅游来推动乡村振兴目标战略的早日实现,从而实现共荣共生。
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的脱钩关系具有显著的空间集聚特征。为探索其原因,本文引入地理探测器模型,深入剖析农林牧渔业总产值、旅游总人次等23 个指标对脱钩指数的影响。首先,根据地理探测器的研究方法,利用Jenks 自然断裂法[37]将研究要素分为5 种类型,对各影响因素进行分级分区。再利用公式(5)计算出2010—2015 年、2015—2019 年及2010—2019 年各影响因素对脱钩关系的影响力大小(表4)。结果显示,不同研究时段内,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脱钩关系的影响因素存在一定差异。
表4 因子探测结果
2.3.1 因子探测
乡村振兴系统中,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农药化肥施用量、乡镇文化站机构数以及文盲人口比重的q值较大。其中,2015—2019 年的农林牧渔业总产值、乡镇文化站机构数以及农药化肥施用量达到0.142 9、0.222 7、0.333 3,相较于2010—2015 年有显著增长,这表明在农林牧渔业产值以及丰富农村文化生活空间对乡村振兴水平有良好推动作用,农药化肥施用量作为负向指标,用量在不断减少,对农村生态环境的破坏程度也在减小,因此应该注重农村生产生活空间的环境保护,才能进一步提升乡村振兴水平,降低脱钩程度;而绿化面积的扩张、文盲人口比重的降低表明可持续发展、科教兴国等战略的指导下,这些因素水平得到显著提升,对乡村振兴的影响力强度有所降低,因此,在疏解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的脱钩关系过程中,应将目光聚焦在更薄弱的环节。
旅游发展系统中,旅游总人次、旅游企业营业额、3A 级以上景区数量、旅游企业从业人数的影响力强度q值随时间增加,这表明这4 个因素对旅游发展水平的影响越来越大。丰富且品味高的旅游资源能够吸引来更多的游客,为配备专业旅游从业人员的旅游企业带来更多收益。这为进一步发展旅游打下坚实基础。同时,旅游业的发展离不开水资源的支撑,随着环保意识的增强,人们在满足生活必需的过程中会有意识地节约用水,这为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做出一定贡献。
2.3.2 交互探测
交互探测是用来检验两种因素是自身独立起作用还是相互作用,若为相互作用,则进一步分析作用是增强还是减弱[34,38]。本研究对2010—2015 年、2015—2019 年、2010—2019 年三个时间截面分别作交互探测分析,交互探测结果q值排名前十位的主导交互因子(表5)。结果表明,排名前十的主导交互因子之间的关系均为非线性增强,不存在双因子增强关系、非线性减弱或独立关系,说明两个因子交互作用的影响力大于单一因子的影响力,即两因素在交互探测后对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脱钩关系的解释力均在不同程度上有所增强。其中:(1)2010—2015年,脱钩关系的核心交互因子是文盲人口比重,影响力高达0.850 6,这一因素在与其他因素共同作用时,对该时段脱钩关系的解释力最大。因此,在该时期人民素质教育水平对脱钩关系的影响强度最大。(2)2015—2019 年,农药化肥施用量、医疗配置水平以及旅游企业营业额在该时期影响力较大,这表明,绿色农业、医疗保障对乡村环境和人民生活产生重要影响,从而与旅游企业营业额共同影响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的脱钩关系。(3)2010—2019 年,交互因子主要为人均水资源量和文盲人口比重,最高达0.660 6。水资源对人民生活、农业生产的保障都是不容忽视的,人民受教育水平的提高更有利于乡村文化与旅游的有机融合。综上所述,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的脱钩关系与农业环保水平、人口素质、水资源量之间有重要关系。
表5 交互探测结果
(1)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水平具有明显的空间差异。其中,乡村振兴综合评价水平呈现以四川为“高峰”、河南与山东为“次高峰”的“双驼峰”分布特征;旅游发展水平则呈现出从东南沿海向西北内陆递减的分布特征。
(2)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的脱钩关系呈现出以下特征:从空间上来看,二者的脱钩关系主要呈弱脱钩和扩张负脱钩,表现出明显的集聚特性,而强脱钩区域主要集中在西藏和宁夏两省。从时间上来看,2010—2015 年以扩张负脱钩和弱脱钩为主;2015—2019 年,则转变为以扩张负脱钩为主,说明二者的发展进程正逐步走向协调,但距离衰退脱钩还有一定距离。
(3)因子探测的结果表明,脱钩关系受乡村振兴中的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农药化肥施用量、乡镇文化站机构数、文盲人口比重以及旅游发展系统中的旅游总人次、旅游企业营业额、3A 级以上景区数量、旅游企业从业人数、人均水资源量的影响较大。交互探测的结果表明,脱钩关系的显著性影响因子之间主要为非线性增强,不存在双因子增强关系、非线性减弱或独立关系,两个因子交互作用的影响力大于单一因子的影响力。
本研究尚处于探索阶段,存在许多不足和缺陷。首先,本文的脱钩类型表现出明显的空间集聚特征,因此可能存在空间依赖关系,但限于篇幅,本文尚未对脱钩类型的空间相关性进行分析;其次,在利用地理探测器对影响因素进行研究时,对自变量的划分,只采用了自然断裂法进行分类,没有将其他划分方法纳入本研究;再次,农业、旅游业等受地形、水文、气候等的影响较大,在进行影响因素分析时,本文尚未将地形等因素纳入分析范畴;最后,不同的空间尺度和规模所产生的地理现象也有差异,县域甚至村域尺度的研究会让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更加显著。因此,后续研究将从更小的尺度对乡村振兴与旅游发展脱钩关系的空间特征及其影响因素做进一步的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