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X 公司财务造假案例研究

陈爱涛，刘继伟

（长春工业大学，长春 130000）

1 案例背景

RX 公司2017 年于厦门创立，是一家中国本土的连锁餐饮企业。自创立以来，RX 公司一直以极快的速度进行扩张。自2017 年10 月北京第一家门店开业，截止到2019 年底，RX 公司直营门店达到了4 507 家。这种闪电战似的扩张速度，使RX 公司门店数量一举超过了进入中国市场近20 年的星巴克门店数量，成为中国境内最大的连锁咖啡品牌。RX 公司于2017 年5 月17 日登陆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第一天市值便直逼60 亿美元，成功融资6.95 亿美元，在当时成为全球范围内从成立到IPO 最快的公司。根据2020 年1 月6 日报告，RX 公司总市值已经超过100亿美元。但是在2020 年1 月31 日，浑水公司转发了长达89 页的匿名做空报告，报告内容直指RX 公司财务造假。受此消息影响，RX公司股价随即发生暴跌，根据报告，RX 公司当日最大跌幅超过24%。直到2020年4 月2 日，RX 公司才发布公司公告，承认公司高管存在财务欺诈行为，报告指出公司自2019 年二季度至四季度出现财务造假22 亿元人民币，当日RX 公司股价暴跌75.57%。同一时间，RX 公司审计机构安永事务所表示，在RX 公司2019 年年报中发现RX 公司部分高层在二季度至四季度期间通过虚假交易进行了相当规模的财务造假。2020 年4 月5 日RX 公司发布内部审查公告，在公司发布公告几日内，RX 公司股价连续暴跌。截至4 月7 日收盘，RX 公司市值已跌至11.05 亿美元。5 月12 日，RX 公司宣布辞退、停职部分高管。5 月19 日，RX 公司发布公告称此前未能公开披露有效信息，已被要求从纳斯达克退市。6 月23日，RX 公司发布公告称，未能提供2019 年12 月31日前的年报，第二次被要求从纳斯达克退市。6 月27日，RX 公司宣布将于6 月29 日从纳斯达克退市。通告指出，国内4 000 多家门店依旧正常运营。RX 公司于7 月1 日发布公告称，财务造假始于2019 年4 月，其中经营收入被夸大了大约21 亿元，成本费用夸大了约13 亿元。

2 RX 公司存在的问题

2.1 信息披露质量低

RX公司的商业模式具有以下三个特点。首先，RX公司通过线上系统以及软件收集客户数据，通过智能分析全面了解不同客户的不同需求。其次，RX 公司之所以快速扩张，重要一点是其通过在大城市开展线下售卖，实现经营店的全面覆盖，其经营店大多在人流量大的商场、办公大厅等，通过大量的曝光增加品牌的品牌价值以及知名度。最后，RX 公司系列产品主打高品质的同时，又有着高性价比。RX 公司全部门店都采用高端咖啡制造机器，来提高自己产品的口味和品质，以满足不同的消费群体。而且，RX 公司还通过网上批发原材料进一步减少了咖啡制作成本。由于RX 公司产品价格低廉，其主要通过补贴盈利。

但是这种不健康的盈利模式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RX 公司的快速扩张模式也使得其入不敷出。通过这起事件，RX 公司出现问题的根源是其信息披露质量过低，刻意隐瞒重要事情。企业有责任处理好本公司的数据披露工作，大众投资人则通过观察其公司股票价格以及公司披露信息来进行投资判断，而RX公司通过隐瞒重要信息吸引投资人，使之成为一个大骗局。

2.2 监管制度不完善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证券投资市场以及跨境证券发行一直在飞速发展，但与此同时也出现了证券市场两方信息不对称问题和跨境监管问题。与其他国家相比，中国上市企业有关制度不健全，信息披露不完全，这极大地增加了公司的财务风险。

正因如此，投资者对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进行投资时持谨慎态度。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经济形势的不断向好，越来越多的类似于RX 公司的上市公司存在着不同程度的跨境监管问题和境内监管问题，甚至在监管方面存在着真空部分。从RX 公司事件来看，海外上市公司监管方面还存在着许多问题，这些上市公司的监管主体无法获得必要信息。有一些企业则运用这些监管漏洞非法谋取利益，如RX 公司。

2.3 门店扩张速度过快

自成立以来，RX 公司门店迅速扩张。根据其公开信息，2018 年四个季度分别增加门店281 家、334家、565 家、884 家；2019 年前三个季度新增门店数分别为297 家、593 家、717 家。截止到2019 年年底，门店总数达4 507 家。仅仅两年时间，RX 公司门店数量超过4 500 家，这超过了星巴克在中国17 年的努力，因此RX 公司一度被称为“国货之光”。受RX公司如此经营模式的影响，快取店数量在短时间内增长速度超过90%。虽然门店的快速扩张能起到扩大RX 公司知名度的目的，但是每建立一家门店RX 公司产生的成本费用远远超过其当年的盈利，RX 公司只能疯狂烧钱进行补贴。烧钱的政策包括首杯免费、买二赠一，以及大量的优惠券。这种烧钱政策自然而然地使其出现了巨额亏损的财务状况，高额的补贴以及营销成本，使得RX 公司每一季度的成本都远远高于其盈利，这就为以后的财务造假埋下了隐患。

根据相关数据，RX 公司自成立以来就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其中2017 年至2018 年，亏损额分别为5 637 万元和16.19 亿元；2019 年前三季度亏损高达17 亿元。仅仅两年其亏损额高达33 亿元。另外，门店扩张过于集中势必会造成严重的内部竞争及客源稀释等情况，每家门店的销量便会受到影响。根据相关报告，2018 至2019 年，RX 公司门店快速扩张的同时，门店每月成交量却一直在下降，峰值仅达到2 600次。因此RX 公司门店迅速扩张政策与用户增长速度并不匹配，从而导致RX 公司收入远远低于成本。

2.4 虚增销售量、虚增商品单价

除上述问题以外，RX 公司还存在以下问题。首先是虚增营业额。浑水公司对RX 公司981 个门店全天实时监控显示，RX 公司外卖取餐顺序以及到店取餐顺序不是按正常顺序排列，而是采用了跳号、隔号的方式。另外，RX 公司还存在虚构外卖订单的情况。其次，RX公司虚假提升销售单价。RX公司财报显示，2019年第三季度，其旗下产品零售价相较之前虚假提升了1.23 元，这极大地虚增了RX 公司主营业务收入。浑水公司从其门店服务员收集的消费小票中发现，RX 公司还存在虚增其他产品收入的情况，相较之前季度数据，2019 年第三季度其他产品收入占比仅为6%，RX公司对其他产品收入虚增超过了40%。

3 RX 公司财务造假案例的启示

3.1 对监管者的启示

3.1.1 加强中美跨境审计监管合作

自浑水公司爆出RX 公司财务造假之后，许多中概股公司成为做空机构潜在的目标，如爱奇艺、跟谁学等，中概股股价迅速暴跌。中美双方在监管方面进行了许多合作，尤其是在“东南融通案”之后。但是因为两国国情不同，双方在监管标准等方面还存在着许多问题。由于双方会计准则不同，双方只能尽可能地优先选择会计准则具有一致性的监管标准。在RX 公司被爆出财务造假之后，中美双方应该就监管标准、监管资源进行进一步的合作，致力于提高双方的监管效率，如此便有助于我国与境外监督机构的合作，规范上市公司的行为。

3.1.2 加大违法惩戒力度

RX 公司财务造假事件显示出道德标准已经无法进一步约束上市公司，只有法律才可以对上市公司产生威慑，规范其行为。首先，应该进一步区分财务造假行为的“主犯”与“从犯”，在此事件中，在上市公司内部存在着“主犯”与“从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在此次事件中扮演着“主犯”的角色，理应严惩；对于“从犯”，需要适当地减去一些处罚，但是也不能彻底放纵。参与违法犯罪的公司人员，都应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论其行为是否造成严重的后果。其次，为其财务造假提供帮助的供应商、会计师事务所应同样受到严厉处罚，并追究其法律责任。但是在处理中也应关注到一些无权对公司事务提出建议的小股东，注意保护小股东利益，避免错判。

3.1.3 加快相关制度建设

RX 公司财务造假事件暴露了监管制度的不健全，一些公司可以利用制度的漏洞违法谋利。公司财务造假受到的处罚远远小于其违法盈利，因此，要对公司财务造假行为加重处罚。监管机构还应加快完善相关规章制度，修补漏洞，避免类似RX 公司财务造假事件重现。此外，加快完善海外上市企业监管制度和海外上市公司投资融资法律体系，提高国内企业制度意识，使企业重视经营风险，正确认识企业责任。

3.2 对上市公司的启示

3.2.1 选择合理的商业模式

RX 公司财务造假事件被爆出之后，我们不难看出其快速扩张的商业模式存在严重问题，弊端过大导致了财务造假的发生。从目前来看，以技术为核心的商业模式具有较大潜力，但咖啡行业的研发实际上并没有实质性的突破。RX 公司如果不能进行有效的研发创新，那么他们依旧没有较强的竞争力，仅仅用优惠券的形式可能无法留住顾客，并且易引发更大的危机。公司在失去市场份额后会产生更大的财务问题，因此选择一个合理的商业模式能够在源头上避免财务造假事件的发生。

3.2.2 健全内部控制体系

内部控制体系是完善境外上市公司内部治理结构、提升中概股公司财务信息可信度的必要准备。只有完善公司的治理结构，其财务数据的真实性才能得到保障，在遇到财务危机时能够进行更好的信息处理，从而减少国外投资者对公司的不信任。公司内部控制制度应该由企业董事会、分析师、投资人以及相关部门通过会议共同制定。国内上市准则、监管准则与境外都有很大的不同，因此在企业经营过程中，要求企业管理人员加强学习。RX 公司财务造假事件告诉我们，上市公司应审视自身商业模式是否符合现行经济环境，健全内部控制体系和治理结构，避免财务造假事件的发生。

3.2.3 优化信息披露与沟通

对于比较依赖互联网和智能技术的企业来说，及时有效的信息对于公司发展是十分重要的。像RX 公司这样的境外上市企业更应该注重企业信息披露，加强企业信息的整合与分析，拓宽企业信息披露渠道，加强信息的真实性、透明性以及可靠性，减少信息不对称的情况。在境外上市的中概股公司更应该以身作则，据实披露企业信息，而不该因所处环境不同，恶意隐瞒、更改企业真实情况，误导投资者。在如今激烈的行业竞争中，只有充分披露信息，确保信息沟通渠道通畅，才能更好地确保企业的发展，提高企业内部执行效率。

4 结 论

从创立到IPO 再到退市，RX 公司只花了17 个月的时间，从创造全球最快IPO 纪录到财务造假，其市值一夜化为泡影，跌落神坛。RX 公司财务造假事件不仅引发了国内外投资者的关注，还导致中概股公司遭遇严重的信任危机。此次财务造假事件反映出我国监管部门对一些境外上市公司的监管存在着不足，也反映出我国部分上市公司在经营过程中还存在一些商业模式缺陷以及内部控制问题。为避免RX 公司财务造假事件再次出现，我国上市公司必须以身作则，肩起重任；监管部门必须加强监管，共同促进我国资本市场的繁荣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