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五”期间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综合评价

王寅未 毕红霞

(1 山东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山东 泰安 271018；2 山东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山东 泰安 271018)

0 引 言

党中央、国务院一直重视我国的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现阶段养老行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潜力未充分激发的问题依旧存在，人民群众养老服务需求尚未得到有效满足，如何推动养老服务行业高质量发展就成为解决问题的关键。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的老龄化进程加快，我国已经迈入老龄化社会，预计2035年左右，将步入重度老龄化阶段。在过去的10多年间，我国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数量增加了1.67倍，快速老龄化对我国养老服务体系建设提出了新挑战。人口老龄化俨然成为我国人口变动的一大突出特点，但养老服务产业发展却远远跟不上老龄化进程。推进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提高养老服务水平，是解决当前养老问题的关键，与时俱进地对我国省域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与评价，以适应我国养老供给与需求的不平衡，能够找出推进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要素，从而解决当前面临的老龄化问题。

1 文献综述

高质量发展是2017年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首次提出的新表述，关于养老服务的高质量发展，也有很多学者进行了研究和探讨。张志元(2021)认为，乡村振兴战略能够为提升农村养老服务能力提供战略支撑，可以促使更多资本、技术、人才向乡村集聚，从而促进农村养老的高质量发展[1]。要实现养老的高质量发展，未来的财税政策也需要随之改变，要从有限转向适度普惠，从温饱型服务转向高品质服务、从重物轻人转向重视人力资本，王浩林等(2021)建议扩展财税政策支持范围来满足多层次养老需求[2]。“十四五”规划中，我国的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同样面临着很多的困难和挑战，面对人民日益增长的多样化、多层次养老服务需求，养老服务供给与需求有着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3]。老年人不断增强的养老服务需求和购买能力给当前我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可能[4]。从以上文献来看，实现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还需要打破很多瓶颈，创新养老方式，从克服供给和需求的不平衡和不充分出发，解决当前存在的问题。杨翠迎等(2021)认为，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既是新时代社会矛盾转型的必然选择，也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要求。想要实现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目标，必须从医养结合、长期护理保险及居家和社区养老服务改革三大试点工作着手[5]。

本文认为，当地的社会保障水平也是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因素，高社会保障水平能够让老年人的养老生活更有保障，同时社区的支持力度同样重要，近几年，我国非常重视社区建设工作，所以本文也将其考虑到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中来。

2 研究设计

2.1 指标选取

进入“十四五”时期，我国坚持走高质量发展之路，与此同时，我国养老服务进入以高质量服务助力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我国的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和社保水平、养老服务能力、当地政府的政策、社区支持力度等方面息息相关，所以本文从社会保障水平、养老服务能力、社区支持力度3个维度去评价养老服务的高质量发展水平。

社会保障水平。已有文献对社会保障水平这一维度已经做了较多研究[6]，从中筛选出与养老服务有关的指标共7项，包括社会保障支出占GDP的比重(X1)、人均退休金(X2)、养老保险参保率(X3)、养老保险基金支出(X4)、医疗保险参保率(X5)、医疗保险支出(X6)、老龄补贴人数(X7)。

养老服务能力。根据《国务院关于印发“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的通知》，“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主要指标有养老机构数量、每千人床位数、养老服务床位总量、本科高校、职业院校养老服务相关专业招生规模、每千名老年人配备社会工作者人数、老年大学覆盖面、“敬老月”活动覆盖面等，从中选取关于养老服务能力的指标共2项，包括养老机构数量(X8)、每千人床位数(X9)。

社区支持力度。同样根据《国务院关于印发“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的通知》，选取每万人口拥有持证社会工作者(X10)、城市社区综合服务设施覆盖率(X11)、农村社区综合服务设施覆盖率(X12)，作为评价社区支持力度的指标。

本研究共选取3个一级指标和12个二级指标进行分析评价，具体见表1。

表1 中国养老服务水平高质量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2.2 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中国除港澳台以外的31个省份作为研究样本，所有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17—2021)、《中国民政统计年鉴》(2017—2021)，养老保险参保率、医疗保险参保率、人均退休金等数据通过基础计算得出。

2.3 模型构建

2.3.1 熵权法

中国养老服务水平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作为多指标、多维度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需要选取多指标综合评价方法并将多项指标合成单一指数进行考察。将多项指标综合成中国养老服务水平高质量发展综合指数，核心在于对各项指标进行赋权，进而使用加权函数法获得养老服务水平高质量发展的各子系统指数和综合指数。赋权方法可以分为主观赋权法(层次分析法、相对指数法等)和客观赋权法(如因子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熵值法等)。熵权法可以有效避免指标选择和赋值的主观性[7]，影响养老服务水平高质量发展的因素较复杂，且非线性，可以采用熵权法进行分析。最后由于样本为2016—2020年的数据，样本容量较小，不适合做主成分分析和因子分析[8]，因此本文采用熵权法进行赋权。熵权法的主要步骤如下：

第一步，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

Ij=-kn∑i=1pijlnpij,j=1,2,…，m

(1)

式(1)中，k>0为常数，通常将其取为：

(2)

pij称为第i个被评价的对象的第j项指标的特征比重。

当pij=0时，

pijlnpij=0

(3)

第二步，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系数

rj=1-Ij,j=1,2,…，m

(4)

第三步，计算第j项指标的权重系数

(5)

2.3.2 TOPSIS法

TOPSIS法是一种通过确定多个目标到正理想解和负理想解之间的欧式距离，再通过相关贴近度对多个目标优劣性进行排序的方法[9]。本文结合熵值法得出的权重，通过引入欧式距离测量各指标方案与其最优(劣)解之间的相对距离，进而得到综合评价指数。具体步骤如下：

第一步，计算各指标的加权标准化矩阵

(6)

(7)

第三步，计算各方案与最优解的欧式距离

(8)

(9)

第四步，计算各方案的综合评价指数

(10)

3 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综合评价结果与分析

3.1 “十三五”期间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描述分析

“十三五”期间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描述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从表2中可以看出，在“十三五”期间，我国各项指标和支出基本保持上升状态。社会保障支出占GDP的比重能够反映出社会保障与经济发展协调性，除2018年有波动外，我国的社会保障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协调性逐年提升。同时，人均退休金、养老保险参保率等也呈现上升状态，医疗保险参保率，连续三年稳定在95%以上。综合表明，我国的社会保障水平逐年提高。养老机构数量稳步增多，但每千人床位数略有起伏，说明我国的养老服务能力还需要继续加强。社区支持力度方面，我国每万人口拥有持证社会工作者由2016年的28.8人/万人增加到66.9人/万人，城市社区综合服务设施覆盖率由2016年的79.3%上升到100%，农村社区综合服务设施覆盖率由2016年的37.3%增加到100%，说明我国对社区建设，特别是农村社区建设越来越重视。总体上看，我国“十三五”期间各项指标稳中有进，稳步提质。

表2 “十三五”期间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描述统计表

3.2 熵权法计算结果分析

本文的研究做了两次熵权法，第一次熵权法用2016—2020年的时间序列数据，第二次用2020年不同省份的数据，具体权重和排名见表3。

表3 熵权法计算权重结果

2016—2020年时间序列数据的权重分析中，养老机构数量的权重最大，占比0.179，医疗保险参保率最小，占比0.044。

2020年的不同省份数据的熵权法分析中，老龄补贴人数的权重最大，占比0.164；城市社区综合服务设施覆盖率的权重最小，占比0.015。

3.3 TOPSIS计算结果分析

3.3.1 2016—2020年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得分分析

总体来看，我国“十三五”期间的养老服务水平从2016年的0.15分上升到2020年的0.97分，已经有了质的突破，得益于我国越来越重视养老产业的发展。2016—2020年期间各年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分值如表4所示，发展趋势如图1所示。从表4和图1中可以看出，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一直呈现上升态势，其中，2020年提升最高，同比增长0.4分；2016—2018年增长较为缓慢，累计提高0.14分；2019年同比增长0.28分。国务院于2017年印发的《“十三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体系建设规划》提出“居家为基础、社区为依托、机构为补充、医养相结合”的养老服务体系建设方针。2019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加快建设居家社区机构相协调、医养康养相结合的养老服务体系”，合力推进养老服务体系协调发展。愈发强调社区在养老服务体系建设中的作用。表明，我国在养老方面提出的政策观念得到了有效落实，养老服务水平得到进一步提高。

图1 2016—2020年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得分趋势图

表4 2016—2020年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分值表

3.3.2 2020年中国不同省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得分分析

中国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人口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因此同一年份不同地区之间的养老服务发展水平也存在差异。通过比较中国各省份的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分析区域差异，以寻找促进各省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有效途径。各评价指标权重如表3所示，TOPSIS评价结果见表5。

表5 2020年各省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的TOPSIS得分表

从表5中，可以看出各省份的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的TOPSIS得分存在较大差异，按照前20%，20～50%，50～100%的方式划分得分梯队，第一梯队有上海、江苏、北京、青海、浙江、广东；第二梯队有山东、河南、四川、陕西、安徽、西藏、湖北、湖南、辽宁；其余为第三梯队。2017年，上海老龄化率达到14.3%，在国内主要城市中老龄化程度是最高的，与国际上大多数城市相比，也处于较高水平。在2022年2月，为贯彻落实《上海市养老服务条例》和市委市政府相关工作部署，上海市民政局和上海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联合开展了《上海市养老服务设施布局专项规划(2021—2035年)》编制工作，可见上海市对养老服务和解决老龄化带来问题的重视性。

4 结论与建议

通过构建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利用熵权TOPSIS法对中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综合评价，主要结论有以下几点：

第一，尽管一级指标的下级数量不均，从各指标的排名综合分析看，社区支持力度在时序分析中权重排名比较靠前，社会保障水平在省际差异分析中的权重比较靠前。

第二，从时序变化来看，“十三五”期间，我国的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持续提升，其中2016—2018年提升较为缓慢，累计增长0.14分，2019年提升0.28分，2020年提升最大，为0.4分。说明，我国对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相关政策方针得到了落实，解决养老问题得到重视。

第三，从省份差异上看，我国省份之间的差异还是较大的，最高得分为上海市，0.59分；最低得分为海南省，0.21分。第一梯队的6个省份平均得分为0.498分，综合水平较高；第二梯队平均得分为0.349，综合水平一般；第三梯队平均得分为0.255，综合水平较差。

第四，尽管我国的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水平自2016年以来呈现上升态势，但是养老服务能力有待加强，包括养老机构、可提供的床位都呈现供不应求的情况，总的来说，我国的养老需求市场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基于以上结论，提出如下建议：

一方面，从国家总体来看，应该进一步缩小各省份之间的社会保障差距，强化养老服务相关政策的支持力度，培育创新养老产业，实现养老服务水平高质量发展的战略目标；另一方面，还应该继续加强对社区的建设，培养更多的社区工作者参与当地的养老服务体系建设；最后，还应该继续加强对养老服务产业的支持，以期解决养老服务市场供给与需求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