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论探源、时代意涵与实践进路

2022-10-31 02:57王志民陈宗华
贵州省党校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共同体命运人类

王志民,陈宗华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北京 100029)

人类命运共同体概念最早出现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之中。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要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兼顾他国合理关切,在谋求本国发展中促进各国共同发展,建立更加平等均衡的新型全球发展伙伴关系,同舟共济,权责共担,增进人类共同利益。”之后,人类命运共同体一词相继出现在《中国共产党章程》、《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联合国社会发展委员会决议、联合国安理会决议和人权理事会决议等一系列国内和国际的重要文献之中。习近平还先后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联合国日内瓦总部等多个国际舞台的演讲中全面系统地阐述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深刻内涵与时代价值。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概括,不仅揭示了世界历史走向与规律,而且创造性地回答了“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的时代之问,蕴含着明确的问题导向和深刻的理论逻辑,正在通过“一带一路”、全球发展倡议和全球安全倡议搭建起广阔的实践平台。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探源

马克思指出:“理论需要是否会直接成为实践需要呢?光是思想力求成为现实是不够的,现实本身应当力求趋向思想。”马克思认为,人类社会将先后经历“自然共同体”“虚幻共同体”“真正共同体”,即前资本主义社会形态、资本主义社会形态、共产主义社会形态,而“真正共同体”则是人类未来社会的理想形态。今天,人类命运共同体已经超越了马克思所指出的“自然共同体”,但仍处在资本主义“虚幻共同体”阶段。在“一球两制”格局下,“西强东弱”的总体格局仍将持续在较长的历史阶段中,在“真正的共同体”取代“虚幻的共同体”之前,人类将会是一个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共存的“命运共同体”。从阶段上来看,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走向马克思指出的“真正的共同体”即“自由人联合体”的前奏。基于对人类整体社会形态的把握,人类命运共同体从黑格尔的哲学世界历史观和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中汲取了丰富的思想养料,实现了世界历史理论与当今人类现实的高度统一。

(一)黑格尔哲学世界历史观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启迪

在马克思创立唯物主义世界历史理论之前,关于世界历史已经有过探讨。例如,17世纪意大利哲学家维科、18世纪的法国哲学家孟德斯鸠和德国哲学家康德、赫尔德都从不同角度探讨过世界历史。但是,第一次比较系统研究和考察世界历史的是黑格尔。从本体论上来看,黑格尔认为,世界历史是世界精神的外化,客观的世界精神主导着世界历史的规律与走向。从认识论上来看,黑格尔认识到了世界历史发展具有复杂性,认为在这种复杂性的背后存在着受某种绝对精神支配的规律性,但是这种规律性也并不否定世界历史发展阶段呈现出来的多样性,每一阶段的世界历史都有自己的特点,这一点对于我们认识世界历史发展的时代特征具有重要的启发价值。与此同时,黑格尔认为,世界历史发展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成为产生下一阶段的必要条件。世界历史的发展就是这种统一性和多样性的统一。此外,黑格尔认为,世界历史是一个有机整体,国家作为个体构成了世界历史。在世界历史中,国家与国家就像社会中人与人一样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正是基于国家之间的联系,整个世界成为一个有机体,并形成世界历史。总体看来,黑格尔的世界历史思想建立在其唯心主义历史观基础之上,具有根本的局限性,但是其中所涉及的辩证法思想对后来的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理论以及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重要影响。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继承了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理论内核

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世界历史理论。马克思曾广泛研究了世界历史,主要是与资本主义社会形成和发展直接相关的世界历史问题,如世界贸易、世界市场、国际分工等。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本身就是世界历史发展的产物,它与生俱来带有国际性,资本主义的发展不可能孤立地在一个国家、民族范围内进行,它必须冲破国家、民族的限制,同整个世界发生经济交往和联系,从而获得更大的存在和发展空间。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理论建立在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基础之上,破除了黑格尔“绝对精神”的神秘面纱。马克思认为,“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不是‘自我意识’、世界精神或者某个形而上学幽灵的某种纯粹的抽象行动,而是完全物质的、可以通过经验证明的行动,每一个过着实际生活的、需要吃、喝、穿的个人都可以证明这种行动。”按照马克思主义观点,物质生产实践是世界历史形成与发展的现实基础,生产力是世界历史形成的根本原因,以及由生产力的发展带来的深入发展的人类的普遍交往。世界历史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推动下不断发展,加深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联系与互动。“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马克思还从资本的逻辑出发,透过资本的发展史,展现了世界历史的形成过程,即在资本的驱使下生产力获得了迅猛的发展,以致历史转变为世界历史。时至今日,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理论所阐述的世界历史发展规律仍具有超越时代发展的洞察性,对于世界及其走向仍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

人类命运共同体承认国家制度、文明的差异性,强调超越制度、文明的差异,求同存异、和而不同、包容互鉴。一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黑格尔“世界历史发展的统一性与多样性”思想的借鉴与超越;另一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继承了马克思关于世界历史转向与世界历史走向等理论内核,进一步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理论。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时代意涵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创新

首先,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种系统观念,是科学技术和生产力发展相互作用的客观结果。一般系统论的创始人贝塔朗菲指出,系统论是研究系统的一般模式、结构和规律的理论。系统可以定义为“相互作用着的若干要素的复合体”,它是由若干要素以一定的结构构成的具有某种功能的有机整体,其中包括要素与要素、要素与系统、系统与环境三方面的关系。按照系统论的观点,人类社会是一个系统,是不能按照原子论的观点和方法将其中任一要素进行拆分的。唯物辩证法也是一种系统论,它描述的是整个系统(事物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和相互转化所构成的事物的集合体)的运动、变化和发展。恩格斯有过“合力”理论的深刻论述,历史是这样创造的:“最终的结果总是从许多单个的意志的相互冲突中产生出来的,而其中每一个意志,又是由于许多特殊的生活条件,才成为它所成为的那样。这样就有无数互相交错的力量,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由此就产生出一个合力,即历史结果,而这个结果又可以看作一个作为整体的、不自觉地和不自主地起着作用的力量的产物。”随着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发展,人类社会将发展成为更加复杂的系统,解决系统性问题必须要用系统性观念和方法,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方案便应运而生。

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揭示了世界历史走向深处的阶段性特点与挑战。“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的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进入21世纪,不同国际行为主体利益与意志发生深刻变化,国际互动方式的可预测性降低。全球化已经把经济和技术力量扩散于世界各地,而经济和技术的复杂性正处于超越当代政治控制能力的危险之中。经济全球化所取得的每一个成功都会在社会内部和不同社会之间产生脱节和紧张状态。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当今世界正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在大变局之下,世界经济、科技、政治面临多重挑战,而现有的全球治理理念、体系和机制难以应对这些挑战。在对世界历史的发展阶段与整体把握的基础上,人类又一次站在了十字路口,合作还是对抗?开放还是封闭?互利共赢还是零和博弈?如何回答人类这些问题,关乎各国利益,关乎人类前途命运。

再次,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种长期主义价值理念。中国能够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源于中华优秀文化。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曾说:“就中国人来说,几千年来,比世界任何民族都成功地把几亿民众,从政治文化上团结起来。他们显示出这种在政治、文化上统一的本领,具有无与伦比的成功经验。这样的统一正是今天世界的绝对要求。”历史唯物主义的大历史观是人类命运共同体产生的方法论基础。习近平总书记在建党一百周年重要讲话中明确提出:“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他还强调:“我们要站在世界历史的高度审视当今世界发展趋势和面临的重大问题,坚持和平发展道路,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坚持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不断拓展同世界各国的合作,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在更多领域、更高层面上实现合作共赢、共同发展,不依附别人、更不掠夺别人,同各国人民一道努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把世界建设得更加美好。”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种大历史观,深刻把握了世界历史发展的规律,是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当代发展,走向了世界历史的深处。

最后,人类命运共同体本质上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国际主义精神,即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解放,站在了人类共同价值的道义制高点。马克思主义认为,世界历史转向是实现共产主义的必要条件,共产主义追求的是全人类的解放。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本中,“共”字是出现频率最高,如“共商”“共建”“共享”“共赢”等。人类命运共同体突出“共”字,意味着超越人与人、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生产界限和地域空间界限。从世界历史理论实践逻辑出发,增进世界人民的共同利益、整体利益和长远利益是中国实践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归宿。

(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全球性问题的时代回应

马克思指出:“问题就是公开的、无畏的、左右一切个人的时代声音。问题就是时代的口号,是它表现自己精神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发生以来,国际格局加速演变,“黑天鹅”和“灰犀牛”事件频发,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地缘政治博弈加剧。与此同时,逆全球化势头抬升,单边主义、民族主义和保护主义抬头,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受到极大冲击,面临新的挑战。2017年1月,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演讲时指出:“人类也正处在一个挑战层出不穷、风险日益增多的时代。世界经济增长乏力,金融危机阴云不散,发展鸿沟日益突出,兵戎相见时有发生,冷战思维和强权政治阴魂不散,恐怖主义、难民危机、重大传染性疾病、气候变化等非传统安全威胁持续蔓延。”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

全球性问题的形成,可以追溯到工业革命以来建立在“中心—外围”国际分工格局基础上的国际政治经济旧秩序。长期以来,西方国家一直将人类划分为西方与非西方两个世界,西方被认为“既是一个区域,也是一个组织,还是一项设想”,对西方以外的世界表现为高高在上,似乎只有西方才代表着“进步、文明”,而非西方则被认为“落后、野蛮”。进入21世纪,世界多极化和去中心化的趋势进一步凸显,西方原有的“中心”地位在下降,原本处于“中心—外围”格局中的“外围”的新兴国家正在形成新的“中心”。“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崛起速度之快前所未有”。就整个世界历史进程发展而言,资本主义“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资本的逻辑通过世界市场的刚性力量将生产实践和活动空间都纳入资本运行的轨道,遂使首先发展起来的资本主义国家取得了世界发展的主导权。

面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造成的一系列全球性问题,以习近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以现实为依据,以问题为导向,超越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差异,从人类共同利益出发,高瞻远瞩地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共赢共享”的中国方案不仅超越了欧洲提出的区域发展方案,更超越“美国优先”的狭隘利益观。在实践方法上,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解决和应对复杂问题的方法论,“共商”“共建”“共享”“共赢”“共同发展”“共创和平”等理念,强调共同协商、共同完成。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同于只关注本民族本地区利益的“西方中心主义”思想,而是着眼于维护全人类的共同利益。习近平主席指出,“让和平的薪火代代相传,让发展的动力源源不断,让文明的光芒熠熠生辉,是各国人民的期待,也是我们这一代政治家应有的担当。中国方案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共赢共享。”

中国按照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设计了由内而外、由近而远的方案,以推动解决全球发展失衡问题。从中国自身来看,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总体思路,解决国内发展不平衡问题。为此,中国政府就中国经济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制定了包括京津冀一体化、长江经济带、粤港澳大湾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等多个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出台了一系列方针、政策、措施,推动中西部地区与东部地区的平衡协调发展。2020年5月17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强调“新时代西部大开发要形成大保护、大开放、高质量发展的新格局”,“以共建‘一带一路’为引领,加大西部开放力度”,“支持新疆加快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形成西向交通枢纽和商贸物流、文化科教、医疗服务中心。支持重庆、四川、陕西发挥综合优势,打造内陆开放高地和开发开放枢纽。支持甘肃、陕西充分发掘历史文化优势,发挥丝绸之路经济带重要通道、节点作用。支持贵州、青海深化国内外生态合作,推动绿色丝绸之路建设。支持内蒙古深度参与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提升云南与澜沧江—湄公河区域开放合作水平。”

从全球治理来看,中国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目的,以共建“一带一路”为平台,将“中国梦”与“世界梦”对接,推动沿线国家合作发展、互利共赢。就中国周边而言,东南方向,中国提出“携手建设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愿同东盟国家“发展好海洋合作伙伴关系”;西北方向,中国依托“一带一路”,与包括哈萨克斯坦在内的中亚国家不断探寻合作的契合点,拓展合作空间,提升合作水平,全力打造中哈命运共同体和利益共同体。站在亚洲太平洋的角度,习近平提出:“我们要牢固树立亚太命运共同体意识,以自身发展带动他人发展,以协调联动最大限度发挥各自优势,传导正能量,形成各经济体良性互动、协调发展的格局。”就全球合作而言,中国提出共建平等互利、共同发展的中拉全面合作伙伴关系、中非命运共同体。从全球整体看来,人类命运共同体依托“一带一路”建设,“植根于丝绸之路的历史土壤,重点面向亚欧非大陆,同时向所有朋友开放。”截至2021年底,中国已经同145个国家和32个国际组织签署200多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从数据上来看,首先是非洲国家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参与程度最高,其次是亚洲、大洋洲、南美洲、欧洲,再次是北美洲。从地缘因素与发展需求来看,亚欧大陆广大发展中国家普遍对“一带一路”倡议反响积极,亚欧大陆两端的主要发达国家则对“一带一路”持较为审慎的态度,非洲、拉丁美洲中小国家和大洋洲岛国基于发展需求,对“一带一路”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参与意愿并相继参与其中。

三、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进路

(一)以全球发展倡议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2021年9月,习近平在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演讲中提出全球发展倡议,旨在落实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平衡和充分的全球发展注入新动力。发展是人类社会永恒的主题,是解决世界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然而,当今世界发展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发展的不平等和不平衡。2019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显示,发达经济体的经济总量为51.7万亿美元,大约占到全球经济总量(86.6万亿美元)的60%,其人均GDP约为4.8万美元,为发展中经济体人均GDP的9倍。《2022年世界不平等报告》显示,过去20年里,世界收入最高的10%人群和世界收入最低的50%人群的收入差距几乎翻了一番。如今,百年变局与新冠疫情相互交织,“黑天鹅事件”和“灰犀牛事件”不断出现,全球范围的贫困化又呈现出严峻趋势,特别是俄乌冲突将使能源、粮食等关乎全球民生的商品供应出现瓶颈,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落实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全球发展倡议以人类共同价值为导向,坚持发展优先、以人民为中心、普惠包容、创新驱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行动导向等六个核心理念,并以构建全球发展伙伴关系和构建全球发展命运共同体为基本依托,进一步夯实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平台。习近平强调:“中国愿同各方携手合作,共同推进倡议落地,努力不让任何一个国家掉队。”“着力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稳步推进全球发展倡议落地落实。2020年1月20日,“全球发展倡议之友小组”在纽约联合国总部成立,20多个国际组织和100多个国家的代表参加。全球发展倡议已具备国际共识,并得到广泛认同,正在为恢复疫情冲击下的世界可持续发展提供新动能,推动实现更加强劲、绿色、健康的发展。

(二)以全球安全倡议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和平与发展依然是时代主题,但和平与发展两大问题一个也没有解决。和平是发展的前提,没有和平就没有发展。习近平指出:“安全是发展的前提,人类是不可分割的安全共同体。”当前,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背景下,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威胁不断涌现。全球新冠疫情持续威胁人类健康,北约东扩引发新的俄乌冲突,国际恐怖组织仍未彻底根除,边界冲突时有发生,极端自然灾害频发。全球化时代,安全问题已经超越主权国家边界,任何国家都无法隔岸观火,独善其身。而如今单边主义仍然大行其道,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奉行霸权主义、强权政治,从冷战思维出发,大搞军事集团和阵营对立,追求绝对安全,并将自身安全建立在他国不安全之上,世界和平与安全面临多重挑战。

全球安全倡议从全人类前途命运出发,“坚持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共同维护世界和平和安全;坚持尊重各国主权、领土完整,不干涉别国内政,尊重各国人民自主选择的发展道路和社会制度;坚持遵守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摒弃冷战思维,反对单边主义,不搞集团政治和阵营对抗;坚持重视各国合理安全关切,秉持安全不可分割原则,构建均衡、有效、可持续的安全架构,反对把本国安全建立在他国不安全的基础之上;坚持通过对话协商以和平方式解决国家间的分歧和争端,支持一切有利于和平解决危机的努力,不能搞双重标准,反对滥用单边制裁和‘长臂管辖’;坚持统筹维护传统领域和非传统领域安全,共同应对地区争端和恐怖主义、气候变化、网络安全、生物安全等全球性问题。”全球安全倡议坚持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是对以实力为核心的绝对安全观的突破,超越了把本国安全建立在他国不安全基础上的狭隘安全观,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安全领域的生动展现。

(三)以“一带一路”倡议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习近平主席指出:“以共建‘一带一路’为实践平台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符合中华民族历来秉持的天下大同理念,符合中国人怀柔远人、和谐万邦的天下观,占据了国际道义制高点。”中国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之后又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并逐渐将共建“一带一路”作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实践平台。目前,人类命运共同体正借助共建“一带一路”实现沿线国家的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和民心相通,推动人类文明共同发展进步。

首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打破了天然障碍,增进相互交流,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硬件保障。习近平主席强调:“丝绸之路首先得要有路,有路才能人畅其行、物畅其流。”如今,“六廊六路多国多港”的设施联通布局基本完成。六大经济走廊,包括新亚欧大陆桥、中国—蒙古—俄罗斯、中国—中亚—西亚、中国—中南半岛、中国—巴基斯坦、孟加拉国—中国—印度—缅甸等,成为能源和产业集群所在地,并将通过铁路、公路、水路、航空、管道和信息高速公路实现互联互通。在亚欧互联互通方面,渝新欧、蓉欧、义新欧、合新欧、郑欧、汉新欧等中欧班列已开往欧洲20个国家,成为新时代欧亚大陆的钢铁丝绸之路,推动沿线国家经贸往来快速发展。新冠疫情暴发后,中国通过中欧班列向沿线国家输送了大量医疗物资,钢铁丝绸之路正在成为“健康丝绸之路”。亚洲地区内部,陆海联通正在加速推进。中国中西部地区正在加速对外开放,亚欧大陆腹地的哈萨克斯坦、老挝等内陆国家借助“一带一路”实现“陆锁国”向“陆联国”的历史性转变。在海上丝绸之路建设方面,围绕重要节点国家港口、基础设施优先领域和重点境外经济园区平台进一步加强了合作。希腊的比雷埃弗斯港、巴基斯坦最南端的瓜达尔港正在成为海上重要交通枢纽,辐射带动周边地区快速发展。“冰上丝绸之路”也在中俄“一带一盟”对接中不断成熟。

其次,“一带一路”倡议是一项国际倡议,具有广泛的兼容性,不搞小圈子,没有排他性,与沿线国家的发展规划对接,践行着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互利共赢的目标要求。“一带一路”以全球互联互通合作为重点,已被写入联合国、二十国集团、亚太经合组织以及其他区域组织等有关官方文件中,与《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东盟互联互通总体规划2025》以及欧亚经济联盟等区域性、全球性的互联互通倡议有力衔接,对于区域经贸合作、疫情后经济恢复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一带一路”建设已经涵盖和辐射到亚洲、非洲、美洲、大洋洲、欧洲等地区。截至2021年10月,亚洲有37个国家与中国签订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占亚洲国家数量的77.1%;非洲有46个国家与中国签订了合作文件,占非洲国家数量的83%;欧洲有27个国家与中国签订了合作文件,占欧洲国家数量的62.8%;大洋洲有11个国家与中国签订了合作文件,占大洋洲国家数量的78.6%;南美洲有8个国家与中国签订了合作文件,占南美洲国家数量的66.7%;北美洲有11个国家与中国签订了合作文件,占北美洲国家数量的47.9%。“一带一路”已经成为“健康之路”“联通之路”“绿色之路”“减贫之路”“增长之路”。2021年11月,中央第三次“一带一路”建设座谈会再次提出高标准、可持续、惠民生新的目标。

再次,“一带一路”倡议既是一项经济合作倡议,也是一项“交流互鉴”的文化倡议,践行着人类命运共同体“包容互鉴”的文明理念。原国家文化部对外发布《“一带一路”文化发展行动计划(2016-2020)》强调:“秉承和而不同、互鉴互惠的理念,尊重‘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人民的精神创造和文化传统,推动‘一带一路’多元文化深度融合。”我国各类社会组织还在沿线国家发起并组织了“爱心行”“光明行”“甘泉行”“太阳村”“幸福泉”“爱心包裹”“幸福家园”“绿色使者计划”等系列重要活动。中国政府还设立了“丝绸之路”奖学金项目,助力“一带一路”人才培养,同时打造“留学中国”品牌,来华留学学历生比例逐年提高,2019年已达54.6%。这些活动极大地提升了沿线国家不同群体对“一带一路”建设的参与度和获得感,拓展了与沿线国家政府、民间团体及项目建设社区的良好沟通渠道,增强了企业社会责任意识,共同构建责任共担、利益共享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推动“一带一路”行稳致远。

最后,“一带一路”建设以民心相通为基础,践行着人类命运共同体以人为本的共同价值。习近平提出:“努力把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这个星球建成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把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一带一路”正在借助基础设施建设、产能合作、对外投资等方式推动沿线广大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改变贫穷落后的状态,优化国际经济空间格局。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中国加强了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公共卫生合作,为沿线和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大量医疗物资。截至2021年12月,中国已向12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提供超过18.5亿剂疫苗。

四、结语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解决全球性问题的中国智慧与中国方案,既是对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理论的创新发展,也是对时代问题的直接回应,更是中国在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提供的国际公共产品,体现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面对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时代之问”的深刻解答;面对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关系、国家与国家关系的多重异化,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根本价值指向是实现个体的人和全人类的解放与自由;面对国际关系的新一轮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崛起速度之快前所未有,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带来的新陈代谢和激烈竞争前所未有,全球治理体系与国际形势变化的不适应、不对称前所未有”,人类命运共同体正在以“一带一路”倡议、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等中国方案为依托,搭建起共同发展、互利共赢的实践平台,为人类社会开创更加光明的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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