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大国工匠精神引领产业工人素质提升研究——以成都市构建工匠育选礼用体系为例

池瑞瑞

作为制造业大国，我国已建成独立完整的现代工业体系，截至2021年底，拥有41个工业大类、207个工业中类、666个工业小类，是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500种主要工业品中，有四成以上的产量居世界第一〔1〕。但中国制造“大而不强”，存在着创新能力不足、技能人员短缺、产品精致度不高等软肋。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国是制造大国，要努力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加快向制造强国转变。”〔2〕2017年4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新时期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方案》，明确产业工人是工人阶级中发挥支撑作用的主体力量，是实施制造强国战略和实现“中国制造2025”重要目标的中坚力量〔3〕。围绕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产业工人队伍的目标，产业工人素质提升成为改革重点。新时代大国工匠精神作为先进的职业理念，在塑造产业工人职业观、培养高技能人才、实施个性化生产、保障产业链供应链安全中的作用逐渐凸显。以工匠精神为锻造核心，胸怀“国之大者”，建设与实体经济相适应的产业工人培育体系，促进产业工人素质全面持续提升，既是全面深化改革的主要内容，也是不断提升我国自主创新能力和全球竞争力的必然要求。

一、新时代大国工匠精神的深刻内涵

从历史发展维度看，工匠精神具有人文的时代性。在我国，“工匠”一词最早可追溯至春秋战国时期，主要指从事制陶、木工劳作的陶匠、木匠。随着生产力进步和社会分工进一步细化，到东汉时期，“工匠”一词已基本涵盖了所有手工业者〔4〕，内涵主要包括尊师重传的职业风俗、精益求精的职业态度、坚持创新的职业操守等。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阶段，工匠精神开始从个人职业发展语境扩展到行业自我规范语境，再被上升到国家治理语境，主要表现为对工人阶级吃苦耐劳、爱岗敬业精神风貌的颂扬，以工作无贵贱、行业无尊卑、劳动最光荣为内核，以树立劳模典型为手段，覆盖了所有从事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劳动者。工匠精神成了在平凡岗位上追求职业技能完美和极致的形象描述，如“铁人”王进喜代表的忘我拼搏、艰苦奋斗、科学求是、埋头苦干的奉献精神，“宁愿一人脏，换来万人净”清洁工人时传祥代表的兢兢业业、勤劳朴实的服务精神等。

从横向比较维度看，工匠精神具有地域的民族性。德国制造之所以能够成为质量和信誉的代名词，一方面得益于德国人民严谨细致的民族特性，形成了对产品超一流品质的极致追求，另一方面得益于德国完善的职业教育体系和尊重技能的社会氛围。德国职业教育以市场化供需匹配为原则，注重职业教育与劳动力市场的适配性〔5〕；以双元制职业培训模式为核心，将高等院校或职业院校的在校学习与企业的职业培训相贯通〔6〕；以行业协会培训和企业实训为基础，通过全社会资源整合，构建共生模式下多元合作主体的利益共享机制〔7〕。日本的匠人精神主要来源于大和民族传统的武士道精神，武士道文化蕴含的高忠诚度、强战斗力以及日本传统的耻感文化，构成了现代日本企业的价值观，并在日本泡沫经济破灭前的终身雇佣制、年功序列制和企业工会中被不断强化，成为日本社会普遍崇尚的“爱工作、守规矩、穷尽力、磨技能”的匠人精神。

因此，跨域时代与民族，工匠精神有着一些相通的含义，“匠”即灵巧、巧妙，工匠即能工巧匠，工匠精神代表着以独特匠心在技艺、技能方面的创造性追求。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工匠精神的一系列重要论述，对“执着专注、精益求精、一丝不苟、追求卓越”〔8〕工匠精神的纲领性概括，成为我们进一步梳理大国工匠精神内涵的根本遵循。在党的十九大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历史方位的重大政治论断指引下，新时代工匠可以概括为在某一领域或某一技术行业有着独具特色、巧妙心思的善技者，新时代大国工匠精神除了具有一般意义上工匠精神的特征，还表现出自身的特殊性。

图1 新时代大国工匠精神的内涵

一是彰显大国的责任感。所谓大国，狭义上指人口数量众多、国土面积庞大的国家(thebigcountry)，广义上则指经济实力、军事实力、科技实力、综合国力在国际上遥遥领先的强大国家(thegreatcountry)。为了避免陷入“修昔底德陷阱”(1)所谓修昔底德陷阱，指一个新兴大国必然会挑战守成大国的地位，而守成大国也必然会采取措施进行遏制和打压，两者的冲突甚至战争在所难免。这一说法源自古希腊历史学家修昔底德就伯罗奔尼撒战争得出的结论——雅典的崛起给斯巴达带来恐惧，使战争变得不可避免。，强国崛起必然追求霸权的主张不适用于中国，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大国间要尊重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大国对小国要平等相待，不搞唯我独尊、强买强卖的霸道”〔9〕，国际社会要努力构建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新型关系。新时代的大国工匠，要站在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点上，不以受到世人推崇而变得志得意满，不为无人问津而自怨自艾，不断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推动社会、国家的进步，充分彰显大国风范。

二是具备先进的职业观。职业观，即对自身从事职业的基本看法，包括职业价值观、职业道德观、职业发展观等，主要表现为在职业生涯中，对个人发展规划与职业发展前景的统筹，以及对深化、强化、升级职业技能的不懈追求。拥有工匠精神的人，不论是科研人员、工程人员还是手工业者，其相通之处在于打破常规的创新精神、坚守岗位的踏实敬业、不断精进的任劳任怨，这既是从业者职业道德、职业能力、职业品质的综合体现，更是对个人价值观和劳动行为准则的具体坚守。

三是树立继往开来的发展观。大国工匠精神是对我国历史延续工匠精神的继承，是为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而产生，是新时代对劳动精神的一种新实现形式。它是对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论的继承和发展，坚持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的劳动二重性。在具体劳动创造商品的使用价值、抽象劳动形成商品的价值中理解当代商品的价值属性，以价值量的内在尺度——劳动时间和外在尺度——货币之间的相互关系进一步解释工匠对精品的执著坚持与追求，不以薪资多少、职位高低、社会地位变化而变化，最终成为中国制造的精神传承。

四是秉持借鉴创新的世界观。借鉴学习与自主创新是现代产业发展的两翼，大国工匠精神坚持海纳百川的态度，对于全人类优秀文明成果，既不是一概排斥，也不是全盘照搬，要在借鉴中拓宽眼界，深入把握事物发展规律，学习先进理念和研究方法，同时外化于行、内化于心，夯实自主创新的能力和水平，不断雕琢、改善、升华自己的产品。如我国高铁在发展之初就确定了以自主创新为导向的技术引进策略，在不断整合装备制造企业与研发团队资源、对复杂系统的模式单元进行技术攻关的过程中，实现了市场资源、科研资源利用效率的最大化。从追赶学习到自主可控，实现了高铁技术的后发赶超，这一切都离不开无数科学家、工程师、技术人员的艰辛付出，这正是大国工匠虚怀若谷、求知探索精神的生动写照。

二、新时代大国工匠精神对提升产业工人素质的作用

劳动者素质对国家、民族的发展至关重要。当前我国产业工人队伍总体素质向好，根据全国总工会数据，截至2021年底，全国技能人才总量超过2亿人，高技能人才超过6000万人，技能人才占就业人员总量的比例超过26%，20个一线产业工人创新项目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但还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技术工人总量不足，技术工人求人倍率超过1.5∶1，高端技术工人需求缺口居高不下，高技能工人求人倍率高达2∶1〔10〕。根据全国总工会公布的第八次全国职工队伍状况调查结果，产业工人中无技术等级的达72.8%，无专业技术职称的达61.3%，有高级职称的仅为4.5%。在非公企业、中小微制造企业中，技术工人更是严重匮乏。这种情况显然难以适应实施制造强国战略的需要。要解决这些问题，就必须通过改革，不断提高产业工人队伍素质。

马克思科学论述了劳动塑造人、发展人的重要作用，恩格斯进一步总结劳动对人的历史生成的前提意义，指出“劳动创造了人本身”〔11〕。基于劳动之上的劳动者，在大国工匠精神的唤醒下，不仅能够超越曾经的自我，成就个人职业生涯的辉煌成就，更能够超越同行，成为行业、全国乃是全世界知名的工匠，实现工人队伍素质和“中国制造”产品质量的同步提升。

一是大国工匠精神强化思想引领，确保产业工人坚定的政治方向。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工人阶级在推动高质量发展、实施制造强国战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中的地位和作用的论述，把大国工匠精神在指导新时代产业工人素质提升中的理论和实践作用提升至新的高度，概括其基础是坚持党的领导，其根本是增强政治性、先进性、群众性，其动力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坚持党建带动，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企业文化建设，有利于不断加强和改进产业工人的思想政治工作，培养产业工人健康文明、昂扬向上的政治文化，提升产业工人主人翁地位的自觉意识。坚持思想教育，推进工人文化阵地建设，有利于提升产业工人的法治素养和诚信意识，维护团队合作精神，促进队伍的和谐稳定。坚持面向时代，主动适应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有利于把技术能手、青年专家、优秀工人吸收到党组织中来，以榜样力量不断增强产业工人的政治认同、思想认同、理论认同、情感认同。

二是大国工匠精神聚焦能力提升，引导产业工人实干的价值取向。产业工人是改革的重要参与者、积极推动者和直接受益者，只有坚持改革为了产业工人、依靠产业工人、造福产业工人，始终围绕产业工人特点和需求来谋划和推进改革，才能充分调动产业工人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为改革注入强大动力。在产业工人队伍中弘扬大国工匠精神，有利于紧密结合时代特征和社会实际，树立大国工匠的国家发展责任感和敬业、精益、专注、创新的职业操守。大国工匠精神要求从业者以先进职业观提高自律水平，把本职工作当作艺术品来对待，以努力、精进、创新的匠人标准不断挑战自己，将外界的推动力内化为产业工人树立终身学习理念的自驱力，引导产业工人主动掌握行业、产业前沿知识和技术进步规律，勤学苦练、深入钻研，不断提高技术技能水平。

三是大国工匠精神积累精神财富，塑造产业工人积极的职业风貌。大国工匠精神着重理想信念教育、职业精神和职业素养教育，有利于引导产业工人爱岗敬业、劳动光荣、追求极致的职业观和发展观，能够不断激发产业工人的群体责任感。面对个人发展与企业经营、企业经营与社会和谐、社会和谐与大国建设等几对关系的处理问题，产业工人在大国工匠精神的感召下，更能做好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取舍。一方面，在保证工程质量、企业生产的劳动过程中实现个人信誉；另一方面，在体现个人技艺能力的生产过程中维护集体荣誉。企业加强工人的工匠精神培育，以先进精神引导工人主动提升综合素质，包括对企业优良传统的总结和继承，对传统生产流程的规范和提升，对行业科学技术的专研和创新等，进而在社会上营造出崇尚工匠精神、礼遇技能人才、尊重劳动奉献的积极氛围，进一步促进产业转型升级，从而实现个人、企业、社会、国家利益的“四位合一”。

三、成都市以大国工匠精神引领产业工人素质提升的做法与经验

根据全国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成都市常住人口已达2093.78万，成为全国唯一一个常住人口超2000万的地级行政区。截至2021年底，全市经济总量达19917.0亿元，形成了万亿级电子信息产业和8个千亿级产业集群，新经济总量指数居全国第2，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高于全国6个百分点(2)数据来源：中国共产党成都市第十四次代表大会报告《牢记嘱托 踔厉奋发 全面建设践行新发展理念的公园城市示范区》。。成都市于2020年入选成为全国首批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全面试点单位，是其中唯一的副省级城市(3)数据来源：成都日报，“由量大到质强 600万产业工人如何进阶”，2021-04-22(02)。，在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产业升级转型加快的背景下，总结成都市在推动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方面的经验，对我国构建与产业结构相适应的产业工人改革政策体系，为经济发展提供强大技能人才支撑，具有典型的示范意义和较强的借鉴意义。

1.成都市构建工匠育选礼用体系的主要做法

一是强化上下对接，以政策引领构建工匠育选礼用体系。成都市注重以顶层设计推动改革向纵深发展，将大国工匠精神注入产业工人素质提升体系之中。一方面，成都市加强与国家、省级部署的对接，确保政策的落实落地。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新时期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方案》为指引，以《中共四川省委办公厅 四川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加强技能人才队伍建设大力培养高素质产业大军的意见》(川委办[2017]29号)、《四川省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实施方案》(川委发[2018]14号)、《“天府工匠”培育工程实施方案》(川办发[2018]73号)等为依据，市委、市政府办公厅先后出台《关于实施“成都工匠”培育五年计划的意见》《成都市礼遇“成都工匠”十条政策措施》，从六大方面19条措施着手，有力推动政策执行。另一方面，成都市注重结合本市产业特点，构建技能人才成长体系。从工匠人才的培育、选拔、礼遇、使用四个层次，围绕全市重点发展的五大先进制造业和五大新兴服务业，以具有工艺专长、精益求精、专业敬业的一线劳动者为代表，全面完善与成都市现代产业体系相适应的技能人才建设体系，同步塑造成都工匠人才品牌，以大国工匠精神引领劳动者素质全面提高。〔12〕

二是以育用结合为导向，完善“院地育匠”平台路径。一方面，成都市充分发挥工会组织优势，引导企业建立工匠创新工作室，鼓励开展现场炫技展示，奖励立足岗位的创新创造，充分发挥企业培育、用好工匠的主体作用。另一方面，成都市参照德国跨企业培训中心建设标准，坚持公共性、公益性、开放性、综合型的功能定位，整合院校资源，建立了工匠线上服务平台“成都工匠学院”和线下培训平台“成都工匠公共实训基地”，形成了智能制造、精密制造、智能焊接、增材制造和机械加工五个培训中心，以及生产型工匠培育平台、实战化工匠成长平台、高水平工匠研创平台等。成都市实施的“育匠为师”“以匠育工”“滴灌援企”计划，有效探索了以工匠培育为核心的高技能人才发展路径，厚植了成都工匠成长为四川工匠、大国工匠的沃土〔13〕。2021年，成都市新建市级劳模和工匠人才创新工作室30个，开展成都工匠进企业、进园区、进院校宣讲炫技活动1020场，实训平台共培育产业导师138名，完成产业工人技能培训1024人次，以技能服务的方式将产业导师引入职业院校和企业，与42家企业开展了技能服务合作(4)本节数据均由四川省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工作暨劳动竞赛领导小组办公室提供，下同。。

三是以选用结合为重点，健全“竞赛选匠”梯度机制。为了更大程度激励一线工人对高超技能的追求，成都市以赛促训、以赛促学，推动工匠选拔与职业技能竞赛深度融合，健全“以企业岗位练兵和技术比武为基础，区市县(行业)职业技能竞赛为主体，市级职业技能大赛为主导”的工匠人才冒尖机制，鼓励高技能领军人才带徒传技，基本形成了企业工匠、区(市)县工匠和成都工匠的工匠人才梯次选拔结构。同时，通过省级、全国级、世界级技能大赛检验成都工匠的能力，展示成都工匠的水准，提升成都工匠的品牌号召力。如成都工匠以专家、裁判、选手等身份参加了第七届全国职工职业技能大赛决赛，成都选手分别荣获工业机器人操作调整工第一名、钳工第二名、数控机床装调维修工第三名的历史最佳成绩〔14〕。截至2022年3月底，成都市产业工人规模超过500万人，其中技能人才达240.4万人，高技能人才达73.2万人，共评选命名了1812名成都工匠。

四是以礼用结合为支撑，营造“礼遇尊匠”社会环境。除了将成都工匠纳入成都市人才政策体系，享受高级人才在医疗、交通、教育、落户等民生需求的同等待遇以外，成都市还从丰富文体生活、关注身心健康、增强保险保障、促进学习交流、规划建设工匠主题公园等方面，提高工匠人才的礼遇标准〔15〕。如自2021年12月1日起，所有成都工匠持“蓉城人才绿卡·成都工匠”可在成都市域内享受礼遇成都工匠政策服务，授予第七届全国职工职业技能大赛决赛18名优胜选手“成都荣誉工匠”，并提供5条5年内有效的礼遇服务。同时，加强社会宣传，营造弘扬大国工匠精神、追求卓越技能的舆论环境，如成都市以第七届全国职工职业技能大赛决赛为契机，着力对成都工匠育选礼用体系进行了全方位、高频次、多角度的宣传报道，全国百余家新闻媒体在各级各类平台上刊(播)近5000余篇次，以包容开放、广纳英才的城市形象吸引更多工匠人才来蓉发展。

2.以成都工匠品牌塑造引导产业工人队伍素质提升的有益经验

成都市加强工匠品牌塑造、系统化构建工匠人才发展体系、引领产业工人素质提升的经验可以归纳为三个方面：一是坚持顶层设计、发挥政府统筹作用。成都市抓住全国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全面试点的机遇，以点带面，通过“责任制+清单制”方式，由市政府牵头、多部门配合，形成提升产业工人队伍素质的合力。按照政治上保证、制度上落实、素质上提高、权益上维护的总体思路，构建工匠人才的成长机制，在产教融合、梯次培育、技能竞赛、主题宣传等方面发力，在培育、选拔、礼遇、使用等方面纵深推进，确保产业工人队伍整体素质提升的可持续性。二是坚持机制建设、完善多种推进渠道。成都市将产业工人素质提升与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密切结合，在成都工匠品牌塑造中进一步巩固和弘扬大国工匠精神，以无形筑有形，在本市大力发展的支柱产业、积极培育的新兴产业中强化工匠领军能力，用“竞赛选匠”“院地育匠”等方式增强工匠选育平台的活力、提升技能人才追求卓越的动力，以成都工匠学院线上平台打破劳动者培训的时空限制，以工匠创新工作室示范高水平技艺技能。三是坚持强化服务、营造工匠发展氛围。成都市围绕“礼遇尊匠”，对技能人才与研发人才、经营人才、管理人才等一视同仁。一方面，提高技能人才政治地位，在“两代表一委员”(5)两代表一委员：指党代表、人大代表及政协委员。、群团组织领导机构中，增加工匠、劳模和一线工人的名额比例；另一方面，提高技能导向的经济激励，鼓励各类企业实施工匠人才技术创新成果入股、岗位分工等，实现多劳者多得、技高者多得〔16〕。同时，在社会上全方位提高对成都工匠的礼遇标准，积极搭建综合管理和专业技术“双通道”晋升体系，营造尊重技能的良好发展环境。

四、以大国工匠精神引领产业工人素质提升的路径

在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发展关键期，为了建设与产业转型升级相匹配的工人队伍，必须大力提升产业工人素质。借鉴成都市构建工匠育选礼用体系的做法和经验，将大国工匠精神内化为产业工人的责任感、职业观、发展观和世界观，以大国工匠精神引领产业工人的政治思想、价值取向和职业风貌，关键在于强化政府顶层设计，突出重点、兼顾一般，整合个人、企业、学校、政府、社会等多主体的能动性，促进各项改革举措的衔接配合，从而实现建设高水平技能人才队伍的目标。

1.以有为政府的宏观调控引导有效市场的自主调节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指出，要坚持两手发力，推动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更好结合〔17〕。在推进产业工人素质提升领域，有为政府的责任担当主要体现在以行政手段提升产业工人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引导企业发挥主体意识，以物质激励为手段，激发劳动者对大国工匠精神的不懈追求和提高职业综合素质的内生动力，从而促进工人技能水平适应产业发展需要。具体可以从以下方面着手：一是依托工会平台，将大国工匠精神与思想政治建设相结合，将党建工作与企业主营业务相结合，着力在生产服务一线、重要创新领域、重大工程项目的产业工人中培养发展党员，引导广大产业工人自动向党组织靠拢。二是适当增加产业工人在各级党代会、人代会、政协会议、工会、团委、妇联代表大会代表和委员会委员中的比例，推动产业工人在人民团体挂职和兼职。三是健全政府、企业、工会协调劳动关系的三方协调机制，以及政府和工会联席会议制度，完善职工董事制度、职工监事制度，夯实产业工人有效参与企业管理的制度保障。

2.以成长体系建设推动工人素质持续提升

根据美国职业管理学家萨柏(DonaldE.Super)的职业生涯发展阶段理论〔18〕，个人纵向职业生涯包括了成长、探索、建立、维持和衰退阶段，其中探索(15-24岁)、建立(25-44岁)和维持(45-64岁)阶段基本对应了我国通常意义上的劳动年龄区间(6)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就业促进法》以及相关法律法规规定，法定劳动年龄指年满16周岁至退休年龄，有劳动能力的中国公民。。虽然从人的差异性来看，个人才能、兴趣、人格的不同，决定了职业选择和职业发展的差别，但是将大国工匠精神注入个人职业生涯成长体系，能够显著提升劳动者职业发展的可塑性，引导劳动者素质的持续提升。在探索阶段，要以劳动者的教育提升、就业偏好鉴定和职业探索为主，打通学历教育与职业教育的晋升通道，帮助劳动者树立健康的就业观和正确的择业观。可以通过现代学徒制引导职业院校对接当代产业发展特征，优先发展鼓励类产业的专业，严格控制限制类产业的专业，逐步取消淘汰类产业的专业，吸纳行业专家和企业高技能人才参与职业院校课程教材编写，推动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教学过程与生产内容的充分对接，引导劳动者的职业兴趣与偏好。在建立阶段，要加强企业、学校双主体育人，扩展劳动者素质提升渠道。可以按照政府引导、企业为主、院校参与的原则发展企业新型学徒制，整合企业与职业院校资源，将“入企”与“入校”协同起来，实施定向、定岗培训的订单式培养模式，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有效衔接。在维持阶段，要凸出工匠人才的领军作用，以高技能人才培训基地、工匠大师工作室等带动产业工人队伍大国工匠精神的培育，以技能竞赛促进一线工人队伍精益求精习惯的养成，以经济激励引导劳动者对高技能的不懈追求。

3.以工匠品牌塑造强化精神引领作用

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国工匠是新时代大国工匠精神的载体，是产业工人素质提升的示范和重心。以工匠品牌塑造为抓手，通过工匠品牌的精神引领作用和物质激励导向，可以有效激发产业工人的创新创造活力，实现产品品质的不断提升、价值链的持续升级和供给体系效率的显著提高。在工匠育选方面，系统打造国家、省、市、县四级工匠品牌体系，实施各级工匠引培计划，结合本地产业体系中急需紧缺的高级工、技师和高级技师，实施技艺振兴工程、技能大赛品牌工程等，以赛促培，以赛选匠，提升工匠人才的行业认可度。在舆论营造方面，加强工匠人才主题宣传，依托新媒体矩阵，结合主题电影、趣味手游、短视频故事等网络宣传渠道，以及城市公共交通、户外电子大屏等实体宣传渠道，讲述大国工匠故事，培育全民尊重技能的意识，引导青少年树立正确的劳动观，弘扬“劳动光荣、技能宝贵、创造伟大”的时代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