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财富管理

杨生恒

随着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数字化、智能化已成为财富管理发展的必然方向。一端连接着人民日益增长的财富管理需求，另一端连接着蓬勃发展的数字化变革，数字财富管理已成为金融行业重点关注的领域。2022年9月26日，由《银行家》杂志社主办的“中国金融创新论坛暨2022中国金融创新成果线上发布会”在京召开，期间特设“数字财富管理”主题圆桌论坛，由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财富管理研究中心主任王增武主持，来自中国建设银行、中国银行、中信银行、中航信托、五矿信托、中国对外经济贸易信托、国投泰康信托、建信信托、上海国际信托、泓湖百世全球家族办公室等机构的多位嘉宾参与了圆桌讨论，共同探讨金融机构开展数字财富管理业务在组织架构、业务模式、产品体系、风控体系及系统建设等方面的实践和设想，为行业发展建言献策。

前沿思考与战略理念

“数字经济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的又一种经济形态，要想实现数字经济的资源配置，就要发展数字金融。”认为，“数字财富管理”是与数字经济、数字金融、数字人民币相融的财富管理模式。未来数字财富管理应开设什么样的机构、开展什么样的业务、搭建什么样的架构、设计什么样的产品、如何建设与之相关的风控体系和计算机系统，是财富管理机构需要关注的问题。此外，数字人民币业务的开展，“数字化”的定义与转型，数字藏品以及与其相关的元宇宙、数据人和虚拟人，也值得我们思考。其中，转型与风控问题尤为重要，创新背后存在风险，风控和创新如何寻求平衡，数字财富管理背后的数字风控未来应该怎么做，包括个人隐私及其他数据处理方面的一系列问题，都是非常值得重视的问题。

“建设银行将大财富管理列为战略重点，在大财富管理领域的定位上确定了四个主轴。”分享了建设银行的财富管理理念：一是普惠，要把银行原来擅长的中高端客户理财业务向长尾客户、大众客户延伸，让更多的老百姓享受到财富管理专业服务；二是共享，要把整个大财富管理价值链打通，把财富管理、资产管理、投资银行以及相应的交易、托管等整个价值链打通，实现集团内部价值共享、全社会全机构价值共享；三是专业，主要是投研、投顾、客户服务三个能力的培养，财富管理需要有专业能力支撑；四是智慧，用金融数字化的方式实现财富管理，需要用最复杂、最精准的底层技术，而展现给广大客户的是最简单、最明了的数字。此外，关于财富管理风控体系，宋佐军认为需要突破传统的代销风险管理理念，要下决心将代销产品风险融入全集团的风险管理体系，要穿透到代销产品的资产底层，实现整个风险一体化管理。同时，要结合数字化的投资者教育、数字化的消费者权益保护，告知客户投资风险，从而使银行代销风险与客户投资风险紧密结合起来。

数字化焦虑与数字化能力

“作为金融从业者，不必对数字化焦虑。金融行业本来就是以数字化为基础的，并且从未停止过数字化的进程。”认为，可以从三方面关系来理解数字化财富管理。一是专业化与数字化——专业化是基础，数字化是手段，财富管理的专业化，本质上是客户投资需求和市场产品供给的有效匹配；二是线上化与智能化——线上化主要解决的是前端的问题，智能化主要解决中后端的问题，只有不断积累智能化应用能力，才能使一家财富管理机构走得更长远；三是效率与价值——效率和价值是相辅相成的，不应该把它作为一对矛盾去看待，财富管理行业走到今天离不开互联网企业和传统金融企业的相互学习、相互促进、相互激发。认为，专业的价值、线下的价值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被替代。只有全行业共同把财富管理行业的专业价值做出来，让客户看得到、体验到，并且愿意为专业价值付费；只有当大家不再依靠赚取销售手续费，而是获取资产管理费的时候，这个行业才能走向成熟。

“数字化的能力是体系化的能力。”

介绍，中信银行聚焦于构建三方面的数字化能力，以有效支撑财富管理业务的大发展。一是提升多渠道打通、贯通非金融服务的数字化协同能力。2022年首先要实现多渠道的数字化协同，同时完成客户经理端的资产配置视图，并转化成客户端的资产配置视图，同步围绕客户体验和资产配置、发布数字化养老金融工具等。二是提升线上顾问服务的数字化运营能力。关注客户的交互服务体验，探索如何用数字化方式让客户更好地认知和接受理性的投资行为。致力于改进App、人工智能和远程银行融合的财富顾问实现方式，使其以“数字人”的方式呈现，主动陪伴客户做好资产配置、克服“非理性”因素、实现投融资综合管理。三是满足客户“五主”需求的数字化管理能力。银行财富管理应该囊括财富客户的全部资产负债和部分非金融需求，中信将其归纳为主结算、主投资、主融资、主服务和主活动五个方面，提出通过数字化驱动“五主”关系。一方面，零售板块各业务条线基于“五主”关系，依托系统实现对财富客户全量需求的数字化、标签化管理；另一方面，理财经理服务客户时，能够清晰地通过数字视图，掌握客户的“五主”需求情况，比如为客户创造了多少贡献、是不是满足了客户需要、是不是产生了“五主”关系等，以便为财富客户提供综合的、深度的全面服务。

业务重构与路径探索

“数字化趋势下的财富管理，其实是对财富管理机构的商业模式和企业价值的重构。”介绍了中航信托的转型升级之路：一是以投研体系为引领的资产配置之路。从投资者需求出发，以为投资者获取长期稳健收益为目标，构建定量与定性、长期与短期有机结合的“指北针”资产配置策略，通过“内部投研团队+外部专家智库”的双轮驱动，建立健全投研体系，动态输出市场研判；通过构建专业投研能力，打造多元信托产品体系。二是以场景筹划为引领的受托服务之路。深耕本源业务，以委托人需求为导向，以信托账户为抓手，通过挖掘各种服务信托场景，将信托财产独立性、信托目的多样性等信托优势与多元化应用场景深度融合，形成专业化及模块化综合服务解决方案，做人民美好生活的财富管家。三是以科技赋能为引领的数智服务之路。借助金融科技构建全渠道、一体化、智能化财富管理平台，围绕客户需求，以统一的客户、产品、账户、内容、数据管理，持续加强技术、资源和服务的数据治理与业务生态合作，以开放平台的方式，为客户提供全生命周期的敏捷、专业、智慧的陪伴服务。

“随着国内财富市场的快速发展和信托行业回归本源，家族信托业务浪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来临。”认为，家族信托具有数量众多、个性化需求强、存续周期长、变化多样等特点，客观上需要信托公司作整体的战略规划，同时需要相关部门在市场观念、业务逻辑和实际操作中给予全方位支持。五矿信托根据客户的需求、市场的需求不断增强投研产一体化的能力，建设“全光谱”的产品体系，搭建全新的数字化财富管理平台；不断拓宽财富管理的服务边界，真正做到“融入广大客户的生活中”，全面提升财富管理的风险防范和抵御能力；充分依托和运用大数据、AI、区块链等金融科技，围绕客户、机构、产品构建起数字信任机制，不断增强客户的权益保护。同时，五矿信托也希望通过自身的实践和探索，带动整个信托行业的财富管理业务转型和发展，通过数字化的创新提升财富管理的天际线、拓宽财富管理的边界线、加固财富管理的安全线。

“数字化是金融机构的一门必修课，专业化能力的提升，信息技术的进步，以及客户需求的不断变化和调整，要求金融机构不断优化和完善数字化能力。”介绍，外贸信托致力于提供可持续的财富管理方案，为客户提供包含价值传承、风险隔离、保值增值等综合目的在内的完整体验。在当前的转型机遇期，外贸信托更加注重数字化在资产配置、智能投顾、精准营销等方面所显示出的巨大潜能。一是支持信托的本源业务，要求从原有的资管产品销售系统升级为信托公司财富管理营销服务平台；二是支持财富管理与资产配置的业务，从原来的产品销售过程管理升级为基于客户风险收益特征的资产配置方案的输出；三是支持标品转型后的多元化的资管业务，要求从原有的逐一开发的新品上架升级为可配置的信托要素与交易流程；四是转型后的财富管理机构与财富顾问形成“平台赋能、成人达己”的新型关系，从原有的营销团队自发性的工作机制向以系统来实现管理意图的贯彻升级转变。

可持续的数字化与智慧服务

“信托视角的财富管理业务变革中，数字化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如何在财富数字化实践中做好客户信息保护，如何打造可持续的数字化能力，这是信托公司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应该关注和思考的三个重要问题。”提出“精准定位客户，重构服务方式”，认为“数字化”可以为财富顾问创造营销工具和装备，从而整合资产配置、企业管理、家族办公室、税务、教育、慈善等专家服务能力，为客户提供精准的、全生命周期视角的财富规划与配置服务。同时，数字化转型要牢固树立个人信息保护责任意识。个人信息保护能力是开展数字化财富建设需要重点加强和必须具备的关键能力。目前，在个人信息安全保护工作方面，金融机构普遍面临数据未分级分类、账号安全风险仍存、审计线索相对不足、数据开放共享边界不清晰等诸多挑战。信托公司需要统筹规划、全面构建能实现客户隐私权保护的个人信息安全管理体系。

“信托公司在数字化管理和应用领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也应该做。无论是C端还是B端，无论是家族信托还是破产重组信托，都对数字化建设有着迫切的需求。”认为，“数字化”在财富管理领域的作用，有两点较为关键。一是信息数据的整合运用。就金融行业来讲，特别是像建设银行这种多牌照经营的大型集团，金融的服务功能已经延伸到各个领域，数据资产如何管理，怎样更好地应用，将数据能力转化为业务生产力，是数字化财富管理需要重点关注的一个方面。二是数字化管理效能的提升。金融机构应该更多地向数字化管理优秀的互联网企业学习，加大运营管理效能提升的力度，提高业务处理的速度。如果信托公司想把包括家族信托在内的C端业务做得更大，就要在建立账户化管理逻辑的基础上，不断加大科技投入，以技术升级实现科技赋能，推动信托行业高效率和可持续发展。从另一个角度讲，信托业的生命力与服务人群的广泛程度大有关系，怎样将服务高净值客户的财富管理业务覆盖长尾客户，发展普惠家庭信托是一个重要方向。

“现阶段市场上的产品很多是同质的，超市中的商品其实没有必要那么多，信托可以发挥小而精的特点，严选策略，站在买方的角度为客户提供投资咨询服务。”认为，数字化财富管理转型，其实不是迭代到3.0，而是在保留传统基础上的融合。上海国际信托在利用积累20年的长期忠实客户基础上，站在买方的角度，通过数字化为客户提供更为智慧、更加丰富的综合化服务。一要实现投资的厚度，反复考量风险回撤，给客户带来长久的正收益而不是销售最大化；二要实现投资的高度，高度不一定是高收益，而是建立起基准的概念；三要实现投资的长度，通过服务引导客户跨越至少三年的周期，去把握实现基准的机会；四要实现投资的温度，让服务能够匹配客户的需求，实现客户财富意志的体现和传承。

“在数字化的经济时代下，家族企业的传承，尤其是涉及股权和跨境的安排，需要对家族企业及其资产进行顶层设计，这是传承领域的一个难点。”介绍了泓湖百世全球家族办公室的做法：一方面，为客户提供境内外家族信托的设立与管理服务，2022年协助客户落地多家保险金家族信托，利用保单与家族信托相结合的方式使得客户只需投入较少的保费，便可享受千万级家族信托服务，从而协助客户实现风险隔离、财富传承、税务筹划的效果，这也是普惠化在家族信托领域的体现。另一方面，立足中国，面向世界，致力于为客户提供境内外一体化的服务。近年来，泓湖百世已成功协助多家高净值客户，通过设立新加坡家族办公室，以及税务居民身份筹划相结合的方式，充分享受到海外的关于家族办公室和基金的税收优惠政策。在资产配置上，泓湖百世本着协助客户搭建“自动驾驶”资产配置架构的核心理念，通过指数化、分散化、全球化的投资设置，使得家族信托的资产配置不依赖任何投资经理、产品平台及某一投资标的，从而帮助家族资产穿越经济周期，实现永续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