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丽, 鹿永华, 满学豪, 张雯倩
(青岛农业大学,山东 青岛 266109)
我国要走中国特色的工业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城镇化道路,在促进信息化、工业化发展的同时,需要保持农业现代化、城镇化的协调发展。而在“四化”中,农业现代化、城镇化发展存在严重失衡,即农业发展脚步相对于城镇化速度明显滞后,制约了国民经济协调、有序发展。在新形势下,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均呈现发展方式、发展动能的转变,各个层面都出现了新的发展特征,在这样的背景下,“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关系也进入新的阶段。两者能否协调同步前进,对我国成功改变城乡二元结构、跨越阶段性发展制约至关重要,基于此,本研究在理顺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含义的基础上,提出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协调发展的评估方式,为新形势下二者协调发展提供对策。
当前,对于新型城镇化的认识,学术界普遍达成以下共识[1]。一是城镇化需要以人为本,促进农村剩余人口、劳动力向城镇地区转移,从事新兴职业,享受与城市居民相同的公共服务及各种地区福利。二是发展理念需要以集约式经济为主,并不是单纯依靠物质资本投入、资源的过度消耗,需要引入人力资本,增加对人才培养的投入,城镇化发展需要引入创新元素,突出新兴产业、新兴元素的挖掘。三是城市与农村应该协调发展,城市与农村并不是相互分离,而是相辅相成的。城市中的技术、人才、管理经验可以很大程度上带动农村农业的发展,农村富余劳动力可以弥补城市发展过程中劳动力的不足。四是城镇化发展不仅仅是追求城市规模、工业规模,应该注重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促进城镇化先进的发展理念不断向农村转移,提高城镇化质量的全面提升。
在进行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耦合协调机制的研究过程中,需要将新型城镇化水平进行量化,划分为多个因素,建立模型进行评估[2]。建立新型城镇化模型时要考虑3 个要点:第一,把握新型城镇化的特征;第二,新型城镇化涉及社会、经济、民生和环境,是一个多维有机体;第三,构建的多因素模型能有机分割,逐层反映城镇化的特征。
国内学者对农业现代化的基本定义及评估已经达成不少共识,但是在具体表述及强调的侧重点上存在差异。有研究认为农业现代化需要包含3 大要点,即农业生产、农民收入及农村环境,上述要点构建了农业现代化的主要评估因素,3 大要点的改善有助于农业进一步向现代化迈进。同时,狭义农业现代化侧重于农业产业走向商业化,科学化、集约化是农业产业化的从属属性。
在农业现代化水平的评估上,学术界主要考虑农业投入水平、农业产出、农业经济结构等,这些指标的横纵向比较作为评估农业现代化发展及演变的依据[3]。需要指出的是,农业现代化发展需借鉴现代科学技术、现代的经济管理模式及完善的农业制度,即科学在农业现代化进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为了做好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的耦合协调研究,农业现代化评估转换为相关要素集合时,需要考虑两方面的问题:一是指标的系统性,即评估的各个指标可以最大限度反映农业现代化的各个层面及内在联系;二是要素的设置需要反映中国农业现代化的目标定位,需要突出在经济发展的新阶段下社会效应、环境效益,既要抓农业生产,又要考虑农业—环境和谐。
在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协同发展和评估过程中,有学者认为农业现代化、新型城镇化失调的原因在于农业与工业—服务业脱节、农民与城镇居民链接度不高及农村经济与城镇经济缺乏联系。基于两者进行协调度推算,有学者认为我国各省(市、区)城市化、农业现代化协调水平有待提高[4]。也有研究在评估两者耦合协调关系时,引入协调理论、格兰杰因果检验、脉冲反馈算法对工业化、农业现代化、城镇化之间的交互作用进行实证分析,证明3 者存在协调关系,农业现代化水平与工业化—城镇化的趋势呈反比[5]。3 者协调关系采用VAR 模型发现,城镇化可以极大促进农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对城镇化具有积极作用,但是并不利于工业发展。
根据上述研究,农业现代化、新型城镇化发展不协调的原因在于前者严重滞后,而这种判断主要源于定性结论,基于两者内在含义及耦合协调机制的研究较少。如果做定量研究,对应方法选择或模型的设计,难免存在不周全问题,数据指标的解释力度不够,难以反映两者丰富内涵及协调发展水平。因而,本研究做了如下改进:第一,基于两者含义构建其耦合协调机制,对协调发展水平进行评估;第二,引入“协调耦合度”,定义两者协调程度;第三,基于耦合协调机制分析两者协调发展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对策。
从物理的角度分析,耦合表示两个或者两个以上既独立又相互关联的系统交互现象,可以进一步定义为“耦合表示两个及以上实体相互依赖的量化程度”[6]。基于该定义,本研究将城镇化转变、农业现代化两个子系统间各个要素之间的交互关系称为“城镇化—新农业”系统耦合,针对耦合程度,将“城镇化—新农业”交互关系分为正向耦合、负向耦合。其中,正向耦合表示两个子系统可以相互补充、相互配合,即城镇化、农业现代化之间存在显著的优势互补作用,这种作用在两个子系统的产业结构、城乡关系及人与自然关系的并存上体现(图1);如果两个子系统呈反向耦合关系,即两个子系统相互不兼容,城镇化不能促进农业向现代化发展,并削弱其发展活力,同时农业现代化进程又会干扰城镇化的发展步伐。从当前情况看,我国“城镇化——新农业”正向耦合程度较低,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城镇化、农业现代化之间缺乏有效的联动机制,两个子系统存在冲突与矛盾,阻碍了二者的协调发展。
图1 城镇化、农业现代化正向耦合机理Fig. 1 Positive coupling mechanism of urbanization and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借助物理学的方式构建“城镇化——新农业”模型,基于模型分析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交互强弱度及如何促进其进行正向耦合。
2.2.1 功效函数
设变量Ai(i=1,2)是“城镇化——新农业”系统序参量(农业发展、农业现代化),aij为第i个序参量的第j个指标(以农业发展为例,涉及农业机械化、资本、农产品等),其值为bij(j=1,2,……g),a’ij表示第i个子系统第j个指标归一化处理后的数值[7]。
式中Bij——变量bij对系统的功效大小,取值范围为(0,1)
由于城镇化、农业现代化是相互独立而又彼此关联,借助线性加权方式计算子系统内各个序参量对系统的纯贡献大小,则如式(2)所示[8]。
式中g——待评测的指标数
Ai——子系统对整体“城镇化——新农业”的贡献大小
fij——各个序参量的权重,采用熵值计算方式对其进行赋值
在构建模型后,每个要素占比多少,从该要素涉及的各个子要素数量来分析。如农业机械化因素中需要投入设备、人员,同时需要对人员进行培训,设备需要维护;农产品因素中需要投入设备、人员,需要对人员进行培训,设备需要维护,同时需要新建工厂,其中农产品投入的人员可能需要多个人,不仅需要采集农产品数据,更重要的是需要多个人进行农产品销售,即从要素数量来看,农产品因素占比高于农业机械化因素。
从收入贡献角度分析,一台农业机械化设备可以促进较大范围的农作物高效生产,同时大幅节约人力资源成本、时间成本,即在人员较少、时间一定条件下可以播种或者收割更多的农作物;而农产品的大量销售,可以提升农民的生产热情,但是为了供应大量农产品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员,消耗更多的时间,相关消耗明显大于农业机械化后的消耗,因而农业机械化因素的收入贡献超过农产品因素的收入贡献。
2.2.2 耦合度及其函数
耦合度(Cou)表示两个子系统之间交互程度,在本研究中,分别对应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基于两者构建的函数如式(3)所示。
耦合度(Cou)的取值范围为[0,1],当Cou=0,说明两个子系统不相关,当Cou=1,说明两个子系统关联度非常高。耦合度函数可以判断两个子系统是否关联,但还不足以反映两个子系统耦合后的效果,因而需要构建耦合协调函数,如式(4)所示。
式中Cor—— 两个子系统的耦合协调程度
E——两个子系统的协调指数
ɑ、σ——待定系数,其中a用于城镇化子系统,σ用于农业现代化子系统,在实际测试过程中,基于逻辑回归测试得到a=0.54,σ=0.46。
参考相关资料,将耦合协调程度划分为4 个连续区间,如表1 所示。
表1 耦合协调程度划分Tab. 1 Division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耦合机理中,包括正向耦合、负向耦合,在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系统中,基于正向耦合的机制分析发现,要想城镇化建设促进农业现代化,需要提高城镇化发展质量、加大财政投入,同时引入市场机制调节城镇化发展步伐。
(1)城镇化进程需要科学规划,让城镇带动农村。国外发展实践证明,城镇化加速会使得经济、人口从农村及周边向城镇聚集,在此基础上城镇的管理、建设能力面临考验,应进一步提高城镇的容纳能力及产业综合性,充分发挥城镇的积聚效应,加快第三产业的发展,从而吸引更多人口进入服务行业,有助于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在城镇规划层面,不仅加大城市集群的建设,同时应该构建有农村特色的小城市,即20 万人口以下的城镇,以便更好地接纳农村人口。
(2)促进城镇、农村形成优势互补的新局面。我国中小城市较多,存在多个城镇,分布较广,部分原因是周边存在大量的农村及农业相关的城镇,这些区域是承接农村劳动力与城市经济联系的纽带。中小城市是农产品及主要服务类产品的主要销售基地,可以很好地联动城乡二元生态环境,促进劳动力进入城市,也能促进城市加快资源输出至农村[9]。这些城镇应不断完善现有设施,逐步实现城镇功能升级、产业布局调整,增加融资、就业优惠政策,同时加强教育、医疗准入制度的创新,有助于城镇对周边农村辐射能力的增强,小城市向大城市发展步伐加快,促进农村更多更好地接触城市发展建设。
(3)改变原有的“城镇化”发展理念。地方在推进城镇化建设过程中,需要注意人口作为第一要素的作用,而不是一味地建设高楼大厦,强调农村人口进入城市作为新发展理念,给予农村人口进入城市后更多学习、培训的机会,让他们更多地融入城市。
从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的正向耦合原理来说,地方政府的财政投入非常重要,但也并不是财政投入越多越好,财政需要投入到农业相关领域,才能更好地促进农业农业现代化发展[10]。一是农业发展需要投入一定资金用于提高农业机械化水平,农业机械化可以极大地提高农作物的生产效率,帮助农民更好地增收。二是加强人力成本的投入,现代化的农业离不开现代化的农民,应该向广大农民普及先进的农业生产知识、农产品销售渠道,帮助农民更好地把握市场发展动态。三是增加农产品价格补贴,提高农民收入,帮助农民获得更具竞争力的市场价格。四是增加对环境的投入,加强农作物生长环境监测,保护环境。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会促进农业现代化发展,农业现代化同时也会提高一个地区的城镇化生产力水平。
农业现代化不能完全依赖政府进行主导,需要市场因素的参与。伴随着我国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市场可以有效筛选有竞争力的农产品资源,促进农村生产要素与城镇需求要素有机结合,形成城镇化、农业现代化良性互动机制。
以市场为纽带打破城乡割据局面,重塑城乡关系,逐渐形成城乡发展互动、优势互补及要素交融的局面,推动城乡各要素相互渗透、产业发展相互融合、互为生产者也互为消费者。在推动新型城镇化过程中,需要尊重市场规律,尊重农民居住、择业的权利,政府需明确调控作用,尽可能让市场发挥主导作用。
对新型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内涵进行了梳理,分析了二者协调发展的耦合机理,并构建了耦合度模型。“城镇化-新农业”的协调耦合需要提升城镇化发展质量,强调人作为城镇化的核心要素,应给予更多的政策支持,推动农业更多更好的资源被挖掘、利用;加大财政投入推动农业现代化发展;引导市场在新型城镇化中发挥更大作用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