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庄的变迁

2022-10-21 17:36郭地红
回族文学 2022年4期
关键词:黄家列宁爷爷

郭地红

黄家庄,对123团的老人来说是一个永远的记忆;黄家庄,对年轻人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

据《123团志》记载:1952年7月14日,74团全部由小拐搬迁到车排子,团部设在黄家庄子。从此,一个更大规模的开荒造田战斗在车排子地区全面展开。这是当地历史上第一次出现黄家庄的地名,关于黄家庄的来历是一片空白。

几十年来,123团的人谁也没见过黄家庄的主人,只知道黄家庄的第一代主人是从苏联过来的,他的妻子是白俄罗斯人。黄家庄的主人什么时候搬走的,无人知道,老人说搬去了二管处(今129团)。我后来见到129团的人,又寻问黄家庄的主人,对方摇头说不知道,不认识。

我一直坚持寻找黄家庄的主人。只因最初这里住过一户黄家人,人们便把这个地方叫黄家庄,当地人叫黄家庄子。二十多年前我写过一本书《最后一个义勇军》,是根据“九一八”事变后从苏联假道回国的义勇军战士的故事写的。据传说,黄家庄的主人就是东北来的义勇军。

为了写好这部书,我一直带着这个疑问坚持寻找黄家庄的主人。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直到去年12月,在和129团的老同志吃饭聊天时,我问他们是否知道黄家庄的主人,老同志说知道,不但知道,还认识。三十多年后我终于打听到了黄家庄的主人。

过罢元旦,我决定立刻跟踪采访,寻找三十多年前的黄家庄的主人。黄家庄的第一代主人黄大个子有四个儿子,健在的两个儿子(老三和老四),一个在乌鲁木齐铁路局,一个在石河子,都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带着天大的疑问,开始采访健在的黄家庄主人,他们一致说第一代老人当过列宁的卫士,真让我大吃一惊。

老人真的给列宁当过卫士吗?我仔细查阅历史资料,真有!当时,在苏联红军部队里有一支骁勇善战的中国籍军团,战士多是沙俄时招的青年劳工,他们主要工作是伐木头、挖煤炭。奥匈帝国发动战争,俄罗斯成了协约国,第一次世界大战,俄罗斯士兵伤亡过多,便把中国青年劳工编入部队打仗。后来苏联红军部队从二十万中国劳工中组建中国籍军团,从中挑选出七十个年轻人当卫士,有七个人给列宁当卫士,其中一个就是黄大个子。

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继续追寻黄家庄主人的足迹。

123团第一代开发者杨新三回忆

我曾经采访七师老政委杨新三,据他说,部队进入车排子,见到的第一户人家就是黄大个子和他的家人。黄大个子叫黄玉山,他的妻子是白俄罗斯人,叫玛露夏。他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叫黄占元,二儿子叫黄占奎,三儿子叫黄占有,四儿子叫黄占福。

杨新三他们比师领导规定的时间提前两天赶到目的地。到达老车排子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太阳慢慢升起,照在广袤的大地上。4月的车排子风和日丽,正是播种的好季节。战士们来不及扫去灰尘就住进临时搭起来的草棚和新挖的地窝子,开始了农垦战斗。

每到一处先熟悉当地情况,是杨新三的一贯作风。第二天,他骑马走了四五公里的路,到一个叫三十户的地方了解情况。在一个临近公路的地方有一个简陋的客栈,他下马走上前去。这家客栈不大,是由几间土坯房围起来的,前后有用红柳扎的不高的院墙,围成了院子。后院是住店的客人拴马停车之处。他刚进院,就有人闻声出来。此人是个高高大大的中年男子,身体很结实。杨新三招呼道:“老乡,你好啊!”

“你好!你们从哪里来?”壮汉应声道。

杨新三一听,有山东口音,心想,在这里还遇上了老乡,很高兴。于是他走上前说:“我们是解放军,到这里来开发垦区,你是山东人吗?”

“是的,是的,我在山东待过,听你的口音也是山东人。”壮汉也很高兴地回答。

拉上了老乡,说话自然也放松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原来这个人还有一段传奇的故事。他姓黄,人们都叫他老黄。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在俄罗斯当了劳工。后来“十月革命”爆发,中国劳工中一些人参加了这场革命战争,在苏维埃红色政权下组成了中国籍军团,参加苏维埃组织的反法西斯斗争。老黄是个热血青年,毅然加入了这个队伍,走上了反法西斯的革命道路。他幸运地参加了“十月革命”,胜利后,苏维埃政府对他们的政策是来去自由。老黄转业后与当地的白俄罗斯姑娘结了婚。思乡之情让老黄放弃了在苏联定居的机会,在1933年带上家人回到了日夜思念的祖国。

经过多年的战乱,老黄早已与国内的家人失去了联系。新疆和俄罗斯交界,他就和一批工友来到了新疆,经过几次辗转,他们一家在车排子定居了。

老黄和他的白俄罗斯媳妇生了四个男孩。在孩子还未成年的时候,媳妇就不幸撒手人寰。老黄又当爹又当娘地把几个孩子拉扯大,日子过得非常艰难。但老黄的性格非常要强,不甘心过这样困苦的生活。别看他五大三粗,不仅是个能干的人,还是个很有心机的人。车排子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却是个交通要道,是去塔城等地的必经之路,来往的路人都想在此歇歇脚,喂喂马。老黄看准了这点,就选择了离公路比较近的一块空地,领着几个儿子,自己动手打了土坯,盖起了一些房子,并割了红柳圈出了前后院,也没挂什么招牌,但来往的过客却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都到此留一留,喝点茶,吃点饭,饮饮牲畜,也有在此留宿的。

老黄把这小小客栈当作一个重要的事业来经营,动员家里的劳力在不远处开了荒地,种上蔬菜,自己下厨当大师傅。无论饭菜水平如何,反正在这里也没有挑剔的余地,能保证新鲜,吃上热饭也就很不错了。

就这样,老黄在车排子扎下了根,四个儿子在他的抚养下相继成人,有了各自独立的生活。老黄性格豪爽,时间一长渐渐成了当地的“万事通”。听了老黄介绍的经历,杨新三感觉找他了解当地情况是找对人了。

“老黄,我们初来乍到,对当地的情况不熟悉,你看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杨新三接上他的话问道。

“哈哈,你算是找对人了,对这地方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人了,你想知道点什么,你说吧。”老黄哈哈一笑,大声说。

杨新三问了他车排子地区的地质、水资源情况以及人员结构,并向他了解当地都有哪些民族以及他们的风俗习惯,以便更好地开展工作。

老黄说他在车排子生活已有十几年了,这里有汉族、哈萨克族、维吾尔族等民族,大部分是老户,以牧业为主,农业技术比较落后。总体上来看,车排子地区土地资源丰富,有奎屯河水资源,可以说开发的前景是不错的。通过和老黄交谈,杨新三对车排子有了初步的了解。

说话投机,时间就过得飞快,眼看到了半下午,杨新三起身要走,老黄一再挽留,他说:“看到你们来这里开发,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见了不少当兵的来来往往,但他们都把这里当作驿站,没有像你们一样要在这里扎根搞建设的。如果你们需要我的帮助就尽管说,我一定尽最大努力。”

杨新三说:“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这也说明你是个深明大义之人。今后我们要交流的事情还很多,还需要取得你的支持。”杨新三谢绝了老黄的一再挽留,起身快马扬鞭而去。

老黄十分眷恋他生活过的土地,在他病重时杨新三还去看望过他,他见了杨新三非常激动,几乎无以言表。一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老黄都没有离开车排子。

地是开发垦区的基础,水是条件,杨新三他们到这里,就是冲着车排子地区的水和地来的。刚一安顿下来,他们就想着如何能早点找到水源,找到可开垦的土地。这样,勘测荒地、寻找水源就成了他们的当务之急。

这时杨新三又想到了老黄给他介绍的几个当地老户,他又找到老黄问:“老黄,我记得你曾经告诉我有一个种田很在行的农民?”

老黄说:“哦,叫王凯嘛,他家几代人在这里务农,人不仅勤劳,也很精明,我们当地人都挺佩服他。这人在农业上的确是个好把式,对这一带的水资源和土地十分了解。如果让他去给你们当向导,那我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了老黄的话,杨新三立即找到了王凯,向他说明来意,他爽快地答应:“好!好!没问题,我和你们去,这里的情况我比你们熟悉。”

农场上上下下几乎没有不认识王凯的。在王凯眼里,无论是犁、耙、播、磨及手里推的、肩上挑的,哪一样都像小孩玩拨浪鼓一样容易。这话听起来好像在吹牛,其实并不过分,在农业生产上他可真有两下子。他和老黄给予了垦荒部队很大的帮助。

兵团第一任司令员陶峙岳回忆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部队开发苏兴滩(今127团),20团团长王云龙搞“万亩万石”工程,陶峙岳司令知道了这个事,坐吉普车视察苏兴滩农场。在车排子农场,他见到了黄大个子。黄大个子身高一米九还要多,留着山羊胡子,手上时常拿着沙枣木棍——这里野兽岀没,为了防止野兽袭击,用木棍防卫。他腿长跑得快,再加上他与当地少数民族牧民相处融洽,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当地人都认识他。

车排子是乌苏到塔城路上一个小小的驿站。乌苏县政府任黄大个子做驿卒,一来看守驿站,二来跑邮差。他跑的是乌苏到车排子这条线。

许多年前,一支东北义勇军部队路过驿站,一搭腔,他们听出老黄说东北话,还有山东口音,官兵们感到很亲切。老黄拿岀粮食和肉食款待他们,部队便在这里住宿,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开荒部队来车排子的第二年,团长王云龙有个大胆的想法,在苏兴滩农场搞一个“万亩万石”(每石四百四十斤)工程。他把这个想法报告给兵团党委,陶司令看到这个报告非常感兴趣,亲自坐吉普车来到垦区。

陶司令考察完苏兴滩农场,肯定了王云龙团长的做法。当时团部没有招待所,陶司令在黄家庄借宿三天,和黄大个子聊天,才知道黄大个子有一段在国外的传奇故事。陶司令听后很感动,他告别黄家庄时和黄大个子紧紧握手。

到了夏天收获时,统计出有八千多亩地单产达到四百四十斤,其余近两千亩单产四百一十斤,平均单产四百三十多斤,基本实现了“万亩万石”计划,从而受到兵团的通报表彰。《人民日报》也进行了报道,使20团一举闻名全国。

苏兴滩农场的麦子丰收了,黄大个子高兴地带全家人赶上马车去苏兴滩看丰收的麦子。望着一望无际的麦子,全家人高兴极了,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麦子。

黄家老三黄占有回忆

听父亲说,老家在天津市北塘镇。父亲在那里长大,十四岁给财主家当猪倌、牛倌。有一年华北大旱,颗粒无收,父亲跟着爷爷闯关东,到了沈阳。父亲先到一家饭馆当学徒,后来去抚顺下煤窑,当“煤黑子”。

1914年4月间,俄国人在沈阳招工人,说是只要谁愿意去,就能领到几百“羌帖”(旧俄卢布)安家费……父亲坐闷罐火车七天七夜后到俄罗斯一个煤矿当矿工。

后来欧洲爆发战争,父亲被卷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火。在一次战斗中,父亲见到列宁来部队给战士们讲话,说要为劳苦大众而战,他就跟着大部队加入红军。红军战士中有许多从中国来的劳工,被编入一支中国籍军团。由于父亲作战勇敢,在战斗中不断成长,很快加入布尔什维克,得到苏联红军总司令夸奖,加入中国籍军团,在苏联红军领袖托洛茨基领导下,经历枪林弹雨,跟着红军参加暴风骤雨的“十月革命”。革命胜利后的1918年,列宁检阅在战火中成长的中国籍军团,给内务部建议,挑选中国籍战士加入内务部。内务部立刻按列宁指示,从中国籍军团里挑选出七十个身材高大、勇敢坚强、忠诚不渝的战士进入彼得格勒警卫队,保卫领导人和苏维埃政权机关。又从这七十人中挑选出七个人保卫列宁,父亲便是其中一个。父亲后来到莫斯科,守卫克里姆林宫。1924年列宁去世时,他担任守灵军人。后来父亲转业到白俄罗斯,娶了当地的白俄罗斯姑娘玛露夏做妻子(就是我母亲)。

由于思乡心切,1933年春天,父亲携母亲准备从苏联回东北,可是东北已经被关东军占领,父亲只好绕道从苏联进入新疆塔城的巴克图口岸回家,路经乌苏车排子。父亲和母亲走到沙湾时,遇到当地军阀混战,又退回到车排子,留在车排子驿站定居生活。

后来我长大了,先到乌苏参加邮递员培训学习,在水库当邮递员两年,后又调到下野地垦区132团、133团、134团。

六十年代初,父亲得病吃不下饭,我买了水果罐头用邮袋带回家给父亲吃。父亲听说我要结婚,给我送了一个新毛毯,这是父亲送给我的结婚礼物。

父亲去世后,大哥、二哥还有我和弟弟把父亲埋在奎屯河边,立了一块木头牌子。父亲去世的第二年我结婚了,后来我在下野地垦区干邮政工作,四十多年后退休了。现在我跟着女儿住在石河子。

黄家老四黄占福回忆

那时部队开荒种地,到处热火朝天,烧荒的野火把野兽烧得乱跑。我们那时还小,坐在屋顶上看热闹。

黄家庄子原先住有几十户人家,有汉族、回族、哈萨克族、维吾尔族、蒙古族农牧民,有的种麦子,有的放牧,大家和睦相处。后来发生“三区革命”,大家都走了,只剩下黄家一家人。

1950年春天,黄家庄来了一支垦荒部队,有个姓安的团长、一个姓史的政委,还有一个营教导员叫杨新三。部队在黄家庄安营扎寨,我们坐在屋顶上看战士们挖地窝子。父亲给部队带路勘探地形,哪个地方适合种麦子,哪里可以挖渠引水。战士们开荒种地,黄家庄变了模样。

部队把我们原来住的房子给畜牧队,又重新给我们盖了三间房子。部队干部经常到我家做客,有时住在家里。父亲母亲对客人很热情。父亲拿出粮食给他们用。母亲是白俄罗斯人,会烤面包招待他们。有时母亲烧奶茶招待干部和战士,父亲就坐在炕上一边抽烟一边给大家讲故事。当他讲到他给列宁当卫士时,大家用敬仰的目光注视着他。父亲讲到这段故事时,显得很得意的样子,很自豪的神情,屋里的灯光也亮了许多。

我长大了,骑马到乌苏上学,中学毕业后,在乌苏经过简单培训,在车排子邮电所当邮递员。一开始骑马送信,后来骑自行车送信。到了六十年代初,父亲得病去世后,我又调到二管处(今129团)当邮递员,工作到退休。

黄家老二的儿子黄新川回忆

爸爸十八岁调去额敏(九师)汽车队学习修车,后来学开汽车。

爸爸最崇拜的人是爷爷。爸爸闲下时,一边抽莫合烟,一边给我说爷爷的故事。爸爸讲爷爷的故事讲到关键处,激动得满面红光。我已经长大懂事了,后来见了大伯,就听大伯讲爷爷打仗的故事,我听得入了迷。爷爷的故事是英雄的故事。爷爷去世时,我还没出生。

我小时候经常听大人们讲爷爷在苏联的故事,后来我最喜欢看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列宁在一九一八》。虽然我没见过爷爷,一看见电影里的列宁和红军,我就想起青年时代的爷爷。听爸爸说爷爷到过欧洲许多国家,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年代,体验过枪林弹雨,有许多战友倒在战场上,再也没有回来。至今我还记得他们讲的故事细节。我想,爷爷的故事不会是个传说吧?

有一年清明节,我出差路过呼图壁县城,在呼图壁世纪园休息时,看见许多少年儿童手持鲜花给一座苏联红军青铜雕像敬献鲜花。我仔细看了纪念碑,是列宁的中国卫士李富清,也是山东籍。高大的红军战士,背着钢枪,威风凛凛,引人注目。我爷爷当年和他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啊。我激动地肃立鞠躬。

这时我在想,爷爷的故事是真的!爷爷不但当过苏联红军,还当过列宁的卫士!爷爷是活着回到祖国的英雄,爷爷的故事不是传说!2017年,一家影视公司以爷爷的故事为题材,拍摄一部电视剧,剧名是《列宁和他的中国卫士》,以纪念中国籍苏联红军中的列宁卫士,我更加确信大人们讲的爷爷的故事了。

黄家老四的女儿黄金苹回忆

大伯在水库工作。大伯对我们很好,经常到我们家来看我们,来时不空手,每次都带着很大的鱼。开始时他背着鱼走着来,后来骑马送来,于是我喜欢上了吃鱼。大伯来时,爸爸妈妈会做饭招待大伯,大伯一边抽莫合烟一边给我们讲爷爷的故事。听大伯说奶奶是白俄罗斯人,皮肤白,个子高,说俄语。爷爷奶奶说俄语,几个伯伯也跟着说俄语。

大伯生活艰苦,他每年不忘记清明节去奎屯河边给爷爷奶奶上坟、烧纸。当年爷爷奶奶去世后,立的木排子碑,写的毛笔字,天长日久风吹日晒,字迹模糊了。大伯去世后,清明节我们去奎屯河边给爷爷奶奶上坟,怎么也找不到爷爷奶奶的坟了。我们家还在129团时,大概是1975年吧,家里遭遇小偷,把爸爸收藏的爷爷的邮票、纪念章,还有苏联地契全部偷走了,把我们值得留念的东西偷没了。

几年前,我们全家人去123团给爷爷奶奶上坟,专门去黄家庄看了看,那里有一排排房子,写着门牌号码,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们就不知道了。黄家庄,已经成为我们遥远的记忆。

今天的黄家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几年123团对小城镇进行开发,建设美丽城镇,黄家庄改变了原来的模样。人们在这里建起了一座公园,走廊木桥,曲径通幽,人们给它取名叫“荷花公园”。夏天,荷花池别有一番风景,池子里荷花盛开,荷叶满池。这里成为老年人休闲健身的好地方,成为团场职工群众度假的场所,同时也是孩子们游玩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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