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蒲雨潇 图/水色花青
第一眼看到若曦的时候,便真的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了,她的举手投足,和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美丽。
马芊陌看似精明能干,实则目光比较短浅,只认为她和公司并没有任何关系,得了钱可以一走了之,但永远都不知道,危险就隐藏在她的身边。
后来齐俊彦抓住马董事长的外孙女顾若曦做文章,利用馠树集团内部的矛盾,让刘国庆等拥立顾若曦为代理董事长,让马芊陌感觉到巨大的危机。马芊陌病急乱投医,王安再次献策,让马芊陌铤而走险,联合黑社会王超的关系,制造车祸,撞死刘鸿。
但马芊陌胆小,不敢同意这种做法。就在马芊陌感到绝望的时候,刘鸿还是不知道被什么人算计了。有陌生人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帮她解决了麻烦。
马芊陌和刘国庆的争斗再次让馠树集团元气大伤。刘鸿死后,以刘国庆为首的一派,从此沉寂再无声息。按理说,此时的馠树已经是外忧内患难以支持,此时川鸿集团的目的已经达到,完全可以进行强行收购重组。
但川鸿集团的齐俊彦,第一眼看到若曦的时候,便真的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了,她的举手投足,和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美丽,从此便在心里挥之不去,所以最先开始伪装自己接近顾若曦,以求取得好感,其实这并不难,因为自小便狡猾无比的齐俊彦精于此道。
但无奈若曦和若涵从小就有着深厚的感情,这种感情牢固到不可想象。这个时候他又策划了季军和泽昀打架的事件,迫求顾若曦找他帮忙,并作出亲密举动,让若曦与若涵生疑。
后来,齐俊彦安插眼线在刘国庆的别墅,录下若曦和刘国庆的对话,交给马芊陌。
这个时候再次有陌生人打来电话,说愿意帮她解决心里的烦恼。
这就是为什么马芊陌说顾青杨、刘鸿的事都是一个陌生人干的。
然后齐俊彦马上派人将顾青杨的死跟顾若曦扯上关系,彻底击溃顾若涵想要和顾若曦和好的最后一丝希望。
同时,馠树集团因为内忧外患,反复折腾,年年亏损,股价大跌,不得不宣布破产拍卖,而作为收购馠树最有竞争力的川鸿就赫然在列。
这一切都真想大白,顾若曦才发现,原来她在这场利益博弈里不但被人反复利用,还赔上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马芊陌看似是下棋的人,其实按照全局来看,也只是一颗棋子。
顾若曦觉得这一切答案还是应该从马芊陌身上去寻找。
她先去监狱里秘密探望了马芊陌,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点什么。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马芊陌多半是装疯。
狭小的房间里,顾若曦透过一个小小的窗口将她买的水果等洗漱用品递了进去。
马芊陌蓬头垢面,头发油得一缕一缕地覆在额前,眼神像一只老鼠一样的看着四周。
“你还认识我?”
马芊陌使劲地摇头。
“你要是知道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她仍然是不停的摇头。
“如果你告诉我一些东西,我可以想尽一切办法给你争取减刑。”
马芊陌浑浊的眼神里忽然闪现了一丝光彩,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呆滞。
只是不停地说道:“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顾若曦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好去刘国庆。
刘国庆在茶几的对面安静地坐着,神情冰冷,偶尔也只是紧了紧手中的茶杯,长长地叹出了心中的一口气。
“顾青杨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他是个好人,上天总是不让好人得到应有的报偿。”
说到这里的时候,若曦的眉头也紧紧地拧结在一起,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疼痛。
“放轻松一下吧,孩子!他这一辈子希望看到你幸福,他对于他的付出是自愿的。”
“刘爷爷,现在我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刘国庆抬起眼睛来看了一眼顾若曦,过了很久才说道。
“如果你真的想通了,想要拿回公司,我还是可以帮助你的。”
“但是孩子,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最后一次。”
刘国庆的声音温和但不缺乏分量。而在若曦看来,这每一个字句,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片切割着她的内心。
“好了,孩子,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你曾经在要不要转让股权给马芊笠的时候来询问我。”
“我问你有什么不得不转让的原因。”
“你告诉我,因为秀美东方那么多民工的工资,他们都有小孩要上学,有老人要赡养,有病痛要治疗,那个时候我其实是感动的。我告诉过你,不要太过担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败!”
“嗯,我记得,刘爷爷。”
“嗯!”
我以前曾经持有馠树百分之十一的股份,虽然不及你当年的一半多。但是,这么多年来,还是有一定积蓄的,在馠树被马芊陌接管的时候,我就已经全部套现了。
另外,董事长在去世的时候,要求我帮你代管遗嘱上的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在那个时候,我预料到馠树的颓势,所以做了一些投资,收益还不错,加上我自身的财产,可能有将近八个亿,这些钱全来自馠树,我可以用来全部支持你。”
“但是你要记住,在对待敌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感情用事,不然将会有更多的人会因为你而牺牲。”
“我知道了,刘爷爷。”
若曦的心里有一丝难以控制的心酸和屈辱。
“你会和我一起去现场参与馠树的竞拍吗?”
“不去了,我去就太招摇了。”
“你记住,刚开始不要太高调,也不要透露出自己的底线,我们的资金不占优势。”
“嗯,我记住了。”
馠树集团举行公开拍卖会的那一天,原本不在竞标者之列的顾若曦也被邀请来到了会场,泽昀跟着寸步不离。
在第一轮竞拍和第二轮竞拍的时候,她都没有说话,她只是将黑色的帽子压得低低的,她记得刘国庆告诫过她,他们的资金实力不是太强,刚开始的时候尽量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后来齐俊彦还是发现了她。中途在走廊休息的时候,他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想干什么,来这种地方来想干什么?”
这时候,泽昀站了起来,推了齐俊彦一把。
“你是谁,对女士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吗?”
“她是我女朋友。”
“是吗?”
泽昀转头去看若曦的表情,若曦摇了摇头。
齐俊彦被泽昀推后退了几步,狠狠地说道。
“那你又是谁,我和她说话,关你屁事。”
泽昀慢慢地抬起眼睑,依然不改他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你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屁,卑鄙下流的屁?”
这个时候,齐俊彦被激怒了,眼神死死地逼视着泽昀。泽昀也丝毫不受他的威胁,眼睛直勾勾地回视着他。
“玩什么,老子陪你!”
齐俊彦的助理赶了过来拉开了他,他知道泽昀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若曦,我想和你谈谈。”他挣脱开了助理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
“跟我谈吧!我是她的代理人。”
泽昀抢上前来,挡在若曦的前面。
齐俊彦懊恼地看着眼前这个异常高调的年轻人。
“没事我去。”
泽昀还想说话,却被若曦阻止。
走廊尽头靠窗的位置,左转的地方就有一个小小的茶水间,说是茶水间,其实是一个抽烟的地方,也不怎么通风,旁边摆着一张桌子一台饮水机和烟灰缸。
有很多人从里面出来,刚将烟头摁灭,还未燃尽的香烟飘荡在空气中,像是一阵青色的雾。
齐俊彦先走进了休息室,待若曦进来,便从里面反锁上了门。
他逼视着顾若曦,但她也丝毫没有畏惧。
“你是不是疯了?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难道你还想参加公司的竞拍?”
“有什么不可能,实话告诉你,我不但要竞拍,还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哈哈,别开玩笑了,你真以为,就你的那些二手名牌包包就能拍下一家曾经省城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吗?”
若曦无视了他的嘲讽。
“我能不能拍下来,不需要向你证明。”
“哈哈。”齐俊彦冷笑一声。
沉默了一会之后,若曦便问道。
“刘鸿和顾青杨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时候她的每一个字都格外有力,语气里有几分强势和质问,眼神也死死地盯着他。
齐俊彦先生出了怯意,移开眼神,狞笑了一声。
“想知道吗?”
“嗯!”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刘鸿只是你的一个陌生人,而至于那个什么顾青杨,也只不过是收养了你几天。怎么,你还想将他们的事追查到底吗?”
“想想你吧!现在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馠树集团大小姐吗?不是了,还有那个落魄少爷马泽昀,都是一文不值的,现在有人给你提供一个住所和工作你就应该知足了。”
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而是淡淡地说道。
“你说的也许对,我现在是没有实力和你对抗。但钱多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欠了人命是要还的,马芊陌要还,你也要还。”
说完之后,顾若曦知道继续谈下去也没有意义,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她能感觉到气急败坏的齐俊彦踢翻了休息室的一张凳子。
馠树集团的破产拍卖起拍价是二点五个亿,每次加价最高限度五千万。虽然馠树现在只是一个空壳子外加一堆烂账,但还是有很多不怕死的风险家参与竞标,水涨船高,很快就被竞拍到五个亿。
顾若曦估摸着从刘国庆那里拿到八个亿。现在的价格和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还有三个亿的差距,照这个速度,很快便超过了自己最大的承受范围了。但此时还是有胜算的,因为馠树集团没有那么高的预期收益这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就算超过八个亿拍到了手,盈利的可能性也不大,这些参与竞拍的都是聪明人。
果然,举牌的速度越来越慢了,此时参与竞拍的各大企业,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在心里以远远超过于计算器的速度飞速地运算着,馠树现在的剩余资产,负有多少债务,多久可以还清,还有几条可用的生产线,几处物业,多长时间可以实现重组盈利?计算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报价越来越慢。
每个人都将自己的额头反复的挠了又挠。这些异常淡定的企业家们,都不想超过自己的预期成本来捡到这样的一块鸡肋,在如此紧张和激烈的场面中,每个人的心情都像是天平的两端,一上一下地牵扯着。
在这个时候,只有顾若曦脑子里没有太多的想法。她唯一有的想法就是一定要将馠树拿到手。无论多少钱都要拿到手,这不仅是最后公司所有权的问题,更是对死去的外公和亲人的一个交代。
六点五亿,估计快到了馠树所值的边际成本了,顾若曦终于开口了。她觉得在坐的这些精明的企业家们应该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空壳子下超过六点五个亿血本的。
七亿,声音是从齐俊彦那边发过来的,他轻蔑地看了顾若曦一眼。果然如若曦所料,只有他还在和她竞争。
此时会场寂静了很久。
七点五亿,顾若曦咬了咬牙,此时她内心已有一些不安,虽然手里现在有刘国庆的八个亿,但无论怎么样,资金实力是比不过齐俊彦的。可她仍然心存侥幸,齐俊彦归根接底是个商人,她觉得就算他和她作对,也不会傻到用八亿的代价来收购馠树,但她明显不知道齐俊彦在继承齐伟城意志的情况下对馠树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所花的心思。
八亿,此时会场已经开始骚动。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齐俊彦疯了!”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结局,用八个亿收购一个人心已散的企业,还有一堆债务,齐俊彦真的是疯了。
此时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兴趣,甚至有人已经提前离开了会场。
过了很久顾若曦还是坚定地喊出了八点五个亿,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手上还有个镯子,名下还有两套未收回的房产,这也是自己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会场寂静了好一阵子,齐俊彦看着若曦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他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不准备再翻盘了。当主持人的锤子快要敲下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九亿,这个声音明显带着怒意,听到九亿这个数字的时候,顾若曦几乎心痛地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的空跳,真的再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作为竞拍的筹码了。她想起了自己从生下来就未见过的外公,想起了刘国庆那慈祥的面容,想起了顾青杨那一张温和而又慈爱的脸,想起了他说过的,孩子,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败的鼓舞,此时她已经心痛地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
九点五个亿,会场的角落里,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声音响起来了。他坐在角落里,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进入。甚至说没有人注意到拍卖现场还有这样的一个人,但他的声音却异常浑厚和坚定。
若涵转过脸来和若曦的面孔相对,那张深邃的面孔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皮肤微黑,脸上略带有风沙吹过的痕迹,在她心里始终挥之不去。
十个亿!但紧接着,顾若涵就喊出了十点五个亿。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这在心理上对于齐俊彦是致命的一击,因为齐俊彦永远不知道对手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齐俊彦的助理死死地攥住齐俊彦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加了。
十一亿,齐俊彦几乎要和助理打了起来,准备做出最后的一搏,他转过身来看了看这个坐在角落里的人,企图读出点什么信息,但看到的却是一张冰冷的面孔,像一汪深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若涵的冷漠击垮了齐俊彦最后一丝防线。
十一点五个亿。
他站起来,掀掉桌子上对馠树的分析资料,狼狈地逃出了竞拍现场。
“疯子,真他妈的疯子”
最后馠树集团这个濒临破产的企业被顾若涵以十一点五个亿的高价拍得。很多人认为顾若涵一定是疯了。齐俊彦到现在还不相信这个事实,因为他从来没有失败过,他处心积虑觊觎馠树这么多年,现在成了一场幻梦。
他狼狈地逃回自己的车里,让司机快速开车离开现场,将一大票记者甩在身后。
记者转身过来,堵住顾若涵。
“请顾总说一下,为什么会以这么高的价格拍得馠树,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没有!”
“请问顾总能说一下,拍得馠树以后的打算吗?”
“大家知道,诺信是一家做互联网的高科技企业,我们将会对馠树进行重组,利用互联网渠道销售传统产品。”
“请问顾总还有其它什么可以透露的吗?”
……
顾若曦回到住处的时候,城市的夜晚已经亮起了五彩的霓虹,像是装点着靓丽的晚装。她终于明白,这二十多年来的争斗一直是这样,其它人都是清醒的,她是最迷糊的人,并且她还要固执地认为她是清醒的。这一切真像是一场闹剧,一场命运的闹剧。
报纸很快就出来了,硕大的版面占据了头版头条。
“神秘企业家以十一点五亿拍得馠树集团。”
顾若曦低下头来,略微沉思了一下,将报纸放回了原处。
若涵代表诺信拍得了馠树,她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的人品,也相信他会将馠树带向更远的未来。
之后的一个礼拜里,若曦收到了一封来自诺信的聘书,是若涵的助理送来的。
若曦在看过信之后,知道是若涵的亲笔,信的末尾是馠树地产财务公司的红头大章。
若曦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前来的助理。
助理似乎看出了若曦的疑问。
“是这样的,顾总说服了董事会,以高价拍得馠树进行重组,并在董事会立下保证,一定要通过互联网的力量,亲手将馠树重新做起来。”
若曦缓缓地低下头来,神情里有一丝痛楚,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哀伤。
“顾小姐,我们顾总很希望你去诺信任职,不知道顾小姐是不是愿意前往?”
虽然顾若涵的初衷是好的,她也很想快点见到顾若涵,不过她现在仍然感到心里异常烦乱,一天没有弄清楚顾青杨的事情,一天就不能安心的上班。
愧疚、痛苦和无奈在心中缠结。
她抬起眼睛来看了眼前的助理一眼。
“请你回去告诉他。”
“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我现在还有很多私事需要处理,没有心思上班。”
助理迟疑了一下。
“您就不再想想了吗?”
“这就是一个深思熟虑的结果。”
“好吧!”
助理转身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若曦看见门重新关上,从外套里掏出一盒烟,点燃了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
这几天她沉迷于抽烟,一想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她就感到心情烦躁。很晚的时候,她都在挖空心思思索顾青杨事件的来龙去脉,仔细地回顾这些年在她身边发生的事情。
晚上,泽昀下班回来,帮助若曦做晚饭。
吃完晚饭后,泽昀在房间里玩游戏,若曦则在阳台上对着静谧的黑夜沉思,很多人的脸庞在她心目中一闪而过。
后来一张脸庞在她脑海你定格,巴图。
若曦推了推泽昀:“别玩了,给我说说巴图的事情。”
泽昀异常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游戏。
“哦,你是说那个蒙古人。”
“对,说说看。”
“我记得当时他将外面送进来有毒的牙膏摸到牙齿上,很快就开始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我救了他,之后关系就很好了。”
我问他为什么要自杀?
“有人陷害我。”
当后来他知道我是馠树集团的马泽昀之后,他便向我了解一个人。
“你认不认识顾若涵?”
“顾若涵?认识啊,我姐的心上人,见过几面的。”
“你出去以后帮我转告他,如果能够利用关系帮我减轻刑,我可以送他一份大礼。”
“我当时还有些不信。”
“开玩笑了吧,你有什么大礼能够送给他?你都是自身难保。”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反正你记住我的这个事,你信不信没关系,顾若涵自然会信。”
“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巴图能送给若涵什么大礼?”若曦缓缓地说道。
“你现在陪我走一趟。”
“干什么姐?这么晚了。”
“你别管。”
他们在看守所得到了临时会见的允许。
巴图看见若曦和泽昀,异常了然地微微一笑,四根手指的左手和右手相交着。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看来还是来了。”
“有什么话你说吧!”
巴图望了望接待室的四周,又看了看旁边的警官先生。
“警官先生,可不可以留点私人空间?”
警官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泽昀站了起来,在警官的旁边说了一句:“借一步说话。”
泽昀带警官走到外面,避开了监控的盲区,不经意将一张银行卡塞到了警官的手中。
再进来时,只有泽昀一个人了。巴图转过目光看着若曦。
“顾若涵呢?”
“顾若涵有事,你的目的是为了减刑,至于是谁帮你,你应该不会在意。”
“你说的也是,但我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你可以不用相信我,你相信钱就可以了。我虽然实力不如顾若涵,拿出几个亿来保你还是有的,如果几个亿都救不了你,那谁也没办法。”
巴图沉默了一下。
“我信你。”
“那你要送给我的大礼是什么?先看看诚意。”
巴图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比前一次久了很多。
忽然他抬起头来,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管不了那么多了。”
“自从我离开锡盟来到成都的时候,我的生活就陷入了一塌糊涂,在我最困窘潦倒的时候,认识了吴六,是他给我提供了住的地方,他带我一起去找赚钱的路子,我们曾经的关系好到睡在一张床上。”
顾若曦听着巴图所吐的苦水,突然间没有了耐心。
“我抽时间来看你,不是想听你讲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拿出你的诚意来。”
他看了若曦一眼,然后不以为然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和吴六后来认识了王超,王超是王安的弟弟,在南门上吃的很开的。后来王超又把我们介绍给齐俊彦,让我们帮他做事。有一天王超找到我说要做笔大的,做完之后,给我一百万,送我出国,保证以后再也没有谁能找到我。我知道拿出一百万,肯定是人命关天的事,不敢做,后来他们就找到了吴六。吴六从小就是孤儿,他对我说:“他在这个世界上无牵无挂,他不怕死。”
“王超要我们做的事就是解决掉刘国庆的儿子。”
巴图现在所说的话有某种魔力,这种魔力可以让若曦屏蔽掉世界上一切嘈杂的声音,专心去听。
“所以,刘国庆儿子的死,是齐俊彦指使吴六干的?”
“是!”
“还有什么,都说出来。”
“顾青杨的死不是意外。”
顾若曦身体颤了了一下,紧接着微微前倾,眼神聚焦在某一个点上。
“刘鸿死后,吴六并没有出国,而是躲了起来,因为吴六撞死刘鸿之后,没有留下任何的犯罪证据。后来,王超又联系到了吴六,让他再干一笔。”
“吴六那个时候的钱已经够用了,他想过安稳日子,不再染指这些事情。王超就威胁吴六。
“如果你不干,我有很多手段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吴六了解齐俊彦这个看起来绅士其实手段狠毒的年轻人,所以只能妥协。
“好吧,你要我怎么做?”
“过两天,王超会和你取得联系。”
齐俊彦这样告诉吴六,所以,顾青杨的死是和齐俊彦摆脱不了干系的。
“你只是给我们描述了这些事件的经过,有可能是你的猜测,你有证据吗?”
“我既然肯跟你说这些事,那就是肯定有证据的。”
“证据是什么?”
“哈哈,不要太急,我拿出了诚意,就看你们的诚意了。”
“嗯,我明白。”
“不过,你为什么会相信我,你就不怕我是齐俊彦派来的卧底吗?”
“因为我很了解你。虽然你和齐俊彦是有一段关系,但他一直在反复地利用你,而你全然不知。你和他在一起并没有感情,仅是出于感激。相比较于顾青杨,他收养了你很多年,你早就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父亲。你不会因为一个对自己没有感情的男人而忘记自己的养父的。”
“那你为什么要出卖吴六?”
巴图笑了起来。
“为了生,难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不都是为了生吗?”
“况且吴六做了太多的错事,他本该如此。”
“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是泽昀救我,我早就被他们灭了口。”
“你们这些做企业的人有的是钱,只要你帮我找律师,动用关系,不求能帮我洗脱罪名,只求免除死刑,我就可以帮你们出庭作证,这很公平吧!你也不希望看到刘国庆的儿子和你的顾叔叔死的不明不白,你也不希望和顾若涵之间永远存在着误会。”
顾若曦被她说中了心事,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一样,准确而直指要害。
顾若曦走出看守所之后,仿佛看见看守所外路灯下的两条绿道是通向重生的隧道,绿道的尽头有微茫而令人喜悦的星光。
回到家里的时候,若曦忽然想起了什么,认真地对泽昀说。
“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能和任何一个人说,特别是顾若涵,我不想把他牵连进来。”
泽昀点了点头。
若曦开始打电话联系一个比较信任的律师,说明情况以后,第二天就去中院调了关于巴图案子的卷宗。
经过仔细的分析之后,发现巴图携带的毒品量虽然巨大,但是属于团伙作案,平均分摊到每一个人来算,还不足以判处死刑。并且如果巴图手中真的有重要证据指控齐俊彦戴罪立功,获得减刑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这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
开庭那天,顾若曦果然为巴图请了最好的律师,控辩双方经过了激烈的辩论,最后帮巴图打赢了这场官司,捡回了一条命。
紧接着,在确认巴图已经准备好了之后,顾若曦就起诉齐俊彦谋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