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度视角下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韧性及空间差异分析

李艳燕 张 曦 赵梦梦

（河南省新乡学院经济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3）

1.引言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对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作出了具体部署。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年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强调，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作为乡村地域系统的基本属性，乡村韧性为乡村振兴发展路径研究提供了新思路新方法，可以客观地表征乡村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因此，科学测度及有效提升乡村韧性水平，明确县域乡村韧性空间差异，增强乡村抵御外界风险的能力，对实现乡村振兴战略具有重要意义。南部沿海省份是我国最早的对外开放地区，拥有海南、深圳、珠海、汕头、厦门五个经济特区，是我国外向型经济的重要基地。从南到北形成了开放型、活力强的市场经济环境，成为我国重要制造业产业带，

2.乡村韧性综合测度的纬度及方法

基于对国内外研究的总结归纳，以及对乡村韧性内涵的认知，县域乡村韧性的综合测度从社会、生态、贫困、产业、金融和农业6个维度进行展开，其中社会维度包括普通中学在校学生数（人）、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床）、各种社会福利收养性单位床位数（床）3个具体指标；生态维度包括地均GDP（万元/平方公里）、人口密度（人/平方公里）、年降水量（毫米）3个具体指标；贫困维度包括人均GDP（元/人）、居民储蓄存款余额（万元）、粮食产量（吨）3个具体指标；产业维度包括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单位数（个）、第二产业从业人员（人）、第三产业从业人员（人）3个具体指标；金融维度包括地区生产总值（万元）、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万元）、年末金融机构各项贷款余额（万元）3个具体指标；农业维度包括第一产业增加值（万元）、设施农业占地（水面）面积（公顷）、人均粮食产量（吨/万人）3个具体指标。

为消除指标间的量纲、性质差异和数量级的影响，选用极差标准化法进行数据标准化处理，将原始指标数据归一到[0-1]之间，将能够增加乡村韧性的指标定义为正向指标，反之，定义为负向指标。其中：

式中：Xij、Xjmin、Xjmax、xij分别为第i个县域第j项指标的原始值、最小值、最大值和标准化值。

利用熵值法确定各指标的权重系数。计算过程中，当计算结果有出现0的情况，采用整体加上0.0001以消除0的影响，然后按照公式一步一步进行计算。计算方式如下：

各维度指数分别通过加权求和法求取，公式为：

式中：wj和xij分别为各维度指标的权重和标准化值；n为各维度指标数量。

3.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韧性多维度测度结果及分析

南部沿海县域样本数据选取福建省58个县、广东省78个县、海南省15个县，共151个县域地区，时间节点选取2018年的截面数据。统计数据通过查找《2019年中国县域统计年鉴》获取，其中年降水量数据通过当地气象局网站获取，地均GDP、人均GDP、人均粮食产量及人口密度数据通过计算得出，部分缺失数据采用相邻年份数据进行调整和处理。

3.1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综合韧性结果分析

根据表1计算结果显示，2018年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韧性指数最高的为乡村金融韧性指数（0.26183），其次为乡村产业韧性指数（0.19779）、乡村生态韧性指数（0.18596）、乡村贫困韧性指数（0.17788）、社会韧性指数（0.13339），乡村农业韧性指数最低为0.04316。表明2018年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金融在抵御外界风险的能力，及可持续发展能力方面较强。

表1 县域乡村脆弱性综合测度分级标准

为了便于比较分析，对韧性指数数据进行缩小一百万倍处理，根据自然断点法按照乡村各维度韧性指数大小将其分为5级别，依次为低韧性、较低韧性、中等韧性、较高韧性和高韧性。

为深入直观地揭示整个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韧性的空间格局，利用ArcGIS地理探测器为分析工具，将指标数据通过可视化体现在地图上。根据计算得出的151个各县域综合韧性值，结合ArcGIS制作的空间差异图，可以看出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韧性普遍较低，呈现“东南低，西北低，局部沿海高，点状散落”的分布格局，整体属于低韧性水平，尤其是海南省，将近2/3的地区都是低韧性区，并且没有中等韧性区、较高韧性区和高韧性区，明显呈现出“块状连片低韧性”分布格局。

整个南部沿海区域只有三个县域是高韧性区，即广东省的南海区、禅城区和顺德区，其乡村综合韧性值分别为0.78688、0.58281和0.79503；较高韧性区有4个县域，即福建省的福清市、南安市、晋江市，其综合韧性值分别为0.25567，0.21577，0.39408，还有广东省的增城区，韧性值为0.28615；福建省有7个中等韧性县域，分别是连江县、闽侯县、长乐区、惠安县、石狮市、安溪县和龙海市，广东省有16个中等韧性县域，分别为澄海区、潮阳区、普宁市、惠东县、惠阳区、博罗县、从化区、四会市、三水区、高明区、新会区、斗门区、台山市、开平市、高州市和电白区，海南省没有中等韧性县域；较低韧性区有74个县域；低韧性区有47个县域。南部沿海地区总体韧性水平偏低的原因是多样化的，基于以上对六个维度的韧性空间差异进行的分析，可知南部沿海县域的金融系统韧性较好，这主要因为南部沿海地处沿海地区，临界港澳等经济强区，对外开放程度高，经济发展水平较高，金融系统抵御外界干扰的能力较强，而大量土地没有得到有效利用导致农业系统的韧性水平较低。

3.2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韧性空间差异分析

3.2.1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金融维度韧性空间差异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金融韧性值是6个系统维度中韧性值最高的，由此可见金融系统对县域乡村韧性的影响之深远。从空间特征分布图可以看出，其分布特征为“东南低，西北低，局部显著”。其中海南省依然全部为低韧性区或较低韧性区；高韧性区有三个，分布在广东省的南海区、禅城区和顺德区；较高韧性地区分布在福建省和广东省，分别是长乐区、福清市、南安市、晋江市、增城区、三水区；中等韧性地区有福鼎市、连江县、闽侯县、平潭县、惠安县、石狮市、安溪县、龙海市、澄海区、普宁市、惠东县、惠阳区、博罗县、从化区、四会市、高明区、鹤山市、新会区、斗门区、开平市、台山市、高州市、电白区、共23个县域。

3.2.2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产业维度韧性空间差异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产业维度韧性值为0.19779，相对于社会维度和生态维度韧性水平相差不大，属于一般水平，仍需进一步提升。从图1可以看出县域乡村韧性在产业维度和社会维度的空间特征相似，整体呈现“东南低，西北低，中部沿海显著”的分布格局。海南省仍然全部都是低韧性区和较低韧性区；高韧性区分布在福建省和广东省，分别是南安市、晋江市、南海区和顺德区；较高韧性地区有福建省惠安县、龙海市，广东省潮安区、潮阳区、普宁市、惠东县、博罗县、增城区、罗定市、廉江市；中等韧性地区包括：福建省漳浦县、长汀县、安溪县、仙游县、福清市、闽侯县、连江县、石狮市和广东省饶平县、澄海区、揭东区、揭西县、五华县、兴宁市、惠来县、陆丰市、海丰县、惠阳区、从化区、三水区、四会市、高要区、高明区、鹤山市、新会区、斗门区、台山市、开平市、阳春市、高州市、电白区、化州市，共33个县域。

图1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综合韧性水平空间差异

3.2.3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生态维度韧性空间差异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生态系统的韧性指标值为0.18596，在6个指标维度中排名第三，说明南部沿海地区的县域乡村生态系统的韧性水平处于一般区间，乡村生态系统韧性仍需进一步提高。分析其空间韧性水平分布可知，南部沿海地区的县域乡村生态系统几乎全处于低韧性和较低韧性水平，整体呈“低韧性连片”的分布格局，只有广东省禅城区是高韧性区，较高韧性的地区有福建省的晋江市和石狮市，及广东省的南海区和顺德区，中等韧性地区为福建省的长乐区和惠安县、广东省的澄海区、三水区和高明区。

3.2.4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贫困维度韧性空间差异

南部沿海地区的县域乡村贫困维度韧性指标值为0.17788，在6个指标维度中排名第四，说明其贫困维度与生态维度对乡村综合韧性指标的影响相差不大，仍有待提高。从图1可以看出其空间分布呈“东南低，西北低，中部沿海高”的格局。海南省也是全部为低韧性或较低韧性水平，而广东省的南海区、禅城区和顺德区为高韧性区域；处于较高韧性水平的地区有福建省福清市、南安市、晋江市、广东省普宁市、增城区、新会区；中等韧性地区包括福建省的连江县、闽侯县、长乐区、仙游县、惠安县、石狮市、安溪县、龙海市及广东省的潮安区、澄海区、揭东区、潮阳区、惠东县、惠阳区、博罗县、从化区、英德市、四会市、三水区、高要区、开平市、台山市、信宜市、高州市、电白区、化州市、廉江市。

3.2.5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社会维度韧性空间差异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社会系统的韧性指标值为0.13339，在6个维度中韧性水平排名第五，属于较低水平，说明南部沿海三省的乡村韧性在社会系统方面水平偏低，有待提高。从图1可以看出，大部分属于低韧性和较低韧性地区，呈“低韧性块状连片，高韧性点状分布于沿海区域”的分布格局，其中海南省全部县域均为低韧性区和较低韧性区，高值区有6个，全部在广东省，分别为潮阳区、普宁市、南海区、顺德区、高州市和化州市；较高韧性地区有13个，分别是福建福清、南安市和晋江市，以及广东省的五华县、陆丰市、惠来县、博罗县、怀集县、信宜市、电白区、廉江市和雷州市；中等韧性的县域包括福建省的仙游县、惠安县、安溪县、龙海市、漳浦县，还有广东省的饶平县、潮安区、澄海区、揭东区、揭西县、兴宁市、龙川县、海丰县、惠东县、惠阳区、增城区、英德市、新会区、开平市、台山市、罗定市、阳春市、吴川市、遂溪县。其余县域均为低韧性或较低韧性。

图2 南部沿海县域六个维度乡村韧性空间差异

3.2.6南部沿海县域乡村农业维度韧性空间差异

南部沿海地区县域乡村农业系统的韧性值为0.04316，在6个维度中韧性值最小，说明农业系统的韧性水平对这个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韧性的影响最小，但其作用仍不可忽视，故农业系统的韧性需要关注和剖析。根据其空间特征分布图可知，南部沿海大部分地区的农业系统韧性属于高值区或较高值区，低值区和较低值区较少，呈现“高低韧性分别连片，局部散落”的分布格局。其中高值区有福建省的连江县和福清市，广东省的怀集县、高要区、信宜市、高州市、电白区、化州市、廉江市、遂溪县、雷州市和徐闻县，海南省的文昌市、琼海市、澄迈县和临高县，共16个县域；较高值区有41个县域；中值区有36个县域；较低值区有22个县域；低值区有33个县域。南部沿海地区人口密度较高，导致耕地资源人均占有率不足，人与土地关系存在矛盾突出；地处临近海口和港澳，开发程度高，但受其区域外向型经济环境影响，出现了大量废旧工厂，占用土地资源，乡村土地聚集程度低等一些问题，导致南部沿海县域乡村农业系统韧性水平低。

4.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韧性影响因素及建议

4.1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韧性影响因素

南部沿海地区总体韧性水平偏低的原因是多样化的，南部沿海地区的县域乡村韧性受县域金融系统和贫困维度的影响最大，也就是说经济方面的指标对乡村韧性影响深远，产业维度和社会维度对乡村韧性的影响其次，其中第二产业的发展和医疗卫生情况是主要影响因素；生态维度和农业维度对乡村韧性的影响程度较小。首先金融系统韧性较好，这主要因为南部沿海地处沿海地区，临界港澳等经济强区，对外开放程度高，经济发展水平较高，金融系统抵御外界干扰的能力较强；而大量土地没有得到有效利用导致农业系统的韧性水平较低；县域乡村大部分地区产业发展水平不高，没有充分利用沿海优势，工业制造业发展不足，导致乡村产业韧性较低；南部沿海地区县域乡村社会维度韧性也较低，主要原因有医疗保障体系和乡村基础设施的不完善以及农村对教育的不重视，不利于乡村的可持续发展；从生态维度来看，南部沿海地区生态系统抵御风险的能力较低，较易受到自然灾害的侵扰，导致韧性较低；根据2018年《中国统计年鉴》，我国乡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4617万元，而南部沿海县域乡村居民储蓄存款余额部分地区人均不足一万元，不利于系统对冲击的抵御，导致贫困维度韧性较低。

4.2 南部沿海县域乡村韧性提升建议

基于以上分析，从六个维度提出一些乡村发展的建议。一是生态维度，一味地提高土地利用率去进行工业生产对县域乡村的生态韧性会产生负面的影响，所以针对南部沿海地区，我们不能通过提高地均GDP来提高县域乡村韧性，政府可以通过适当的奖励措施来提升乡村居民的环保意识，提高生态韧性。二是贫困维度，可以通过提高居民的收入水平进而提高县域乡村韧性水平，比如加强职业技术培训，鼓励居民就业创业，人民生活富足了那么这个地区抵抗外界风险的能力就会提升，增强乡村可持续发展力。三是产业维度，南部沿海作为我国经济发展迅速的地区，工业制造业发展繁荣，鼓励企业进行实体经济发展，提升工业制造业的从业人员，同时调整产业结构，加强产业转型升级对乡村韧性的提高具有很好的帮助，如充分利用区域特色产品，运用“互联网+”的营销模式，政府建立官方平台，促进当地特色产品的销售，提升产业发展力。四是金融维度，政府可以采取鼓励消费的措施，积极引导消费，提高居民的消费水平，缩小收入差距，来提高县域乡村金融维度的韧性水平。五是农业维度，政府可以通过调整农业结构，挖掘乡村旅游资源，优化农业环境，加快农业现代化建设来提高乡村农业维度的韧性水平。六是社会维度，需要对医疗卫生体系和基础设施建设进一步完善，进行奖励性的教育宣讲，提高农村教育水平，增强农村居民整体素质，有利于乡村可持续发展。

福建省县域乡村综合韧性的空间分布情况表现为“东南高，西北低，沿海地区显著”，整体韧性水平偏低，只有福清市、南安市和晋江市韧性较高，且其生态维度和金融维度韧性尤其偏低。针对其空间差异，应完善生态环境的保护红线，尽快出台生态保护红线的管控制度，打造具有生态保护、环境质量、生态旅游等功能于一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有序地引导工商资本下乡，加快乡村金融系统的完善；对旧厂房、旧城镇、旧村庄等进行更新改造，完善乡村基础设施的建设。

广东省县域乡村综合韧性的空间分布情况表现为“东南高，西北低，局部显著”，整体韧性水平也较低，各维度韧性情况与福建省类似，高韧性区分布在省会的辐射圈内。针对此区域空间差异性，可通过创新农业产业的经营方式，探索“互联网+”的营销模式，发展农村电商、物流平台，构建农业产业全价值链；推进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促进农业结构调整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加强乡村教育、医疗卫生、信号网络、公共交通等基础服务设施的建设和完善等方法来提高乡村韧性，以增强乡村可持续发展。海南省县域乡村综合韧性的空间分布情况整体偏低，全部县域都处于低韧性水平，提高乡村韧性迫在眉睫。针对海南省韧性情况，政府应加强乡村土地整治，促进都市、观光、休闲农业等新型农业系统发展；加强生态保育和生态补偿力度；增强绿色安全农产品供给能力，打造绿色农业产品基地，推进乡村电子商务快速发展；推动制造业工业绿色化发展；引进适应性强、风险较低的养殖产业、加工产业，比如“山地农家鸡”养殖和南药种植等特色产业，促进产业的转型升级；适当地施行奖惩措施，以强化居民的环保意识，使其明白生态环境的重要性；完善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障体系，健全乡村基础设施等，以此来提高海南省乡村韧性水平，进一步促进海南省县域乡村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