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旅游学术研究论文影响力评价分析——基于1978-2018年CNKI收录旅游学论文引证和传播大数据

王 雯 ,宋子千 ,郭文涛 ,喻 进 ,肖 宏

(1.同方知网(北京)技术有限公司,北京 100192;2.中国旅游研究院,北京 100600;3.《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电子杂志有限公司,北京 100192)

0 项目背景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和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我国旅游业的发展进入了快车道,同时也促使旅游相关研究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仅以“旅游”为主题词,在CNKI(中国国家知识基础设施,全称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简称“中国知网”)和《中国学术期刊(网络版)》中检索发现,从1978年发表5篇到2018年发表24 991篇,可以说有了质的飞跃。自1987年以来,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部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承担了“中国科技论文统计与分析”工作,其统计、分析所指出的科技论文和专利的产出情况成为测度科学技术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同时,《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也提出,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加强基础研究,注重原始创新,优化学科布局和研发布局,推进学科交叉融合,构建国家科研论文和科技信息高端交流平台。立足新发展阶段,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要完善科技评价机制。过去,由于受到传统评价理念、数据采集能力和范围、评价技术和方法等多种制约,计量评价指标的设计和统计方法往往带有诸多主观因素,不利于我国学术研究领域的长远发展。论文作为科技创新的重要产出成果,科学的论文评价体系将引导科研人员不断发表高质量的学术成果。本文旨在通过建立有效且完整的数据集,客观、公正地进行数据测算,从而探索科学的定量评价方法,以期能够遴选出在一定时间范围内最具影响力的学术论文和作者,鼓励优秀旅游学术成果的创作以及为旅游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学者,为进一步促进我国旅游研究成果的传播和学科的繁荣发展尽绵薄之力。

1 研究综述

中国旅游学研究自诞生之日起,就与多个学科交叉发展,旅游学的研究涉及范围广泛。然而笔者在CNKI以“学术评价、影响力分析、期刊评价”进行主题检索,发现学术论文14 069篇,主要集中于图书情报与数字图书馆、出版、高等教育、科学研究管理等4个学科,占比为61.35%。对该数据集中进一步以主题词“旅游”进行检索,筛选得出有效文献16篇,研究角度主要基于CNKI、CSSCI(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全称Chinese Social Science Citation Information)、CSCD(中国科学引文数据库,全称Chinese Science Citation Database)三大数据库,以及我国学者发表在SSCI(社会科学引文索引,全称Social Science Citation Index)数据库的文献进行计量分析,分析角度集中于学术期刊影响力、旅游学术共同体、评价指标和量表、旅游研究国际影响力评价等方面。笔者主要分析了我国境内学术期刊的影响力和传播范围,学术文献以及学术共同体的国内和国际影响力,评估指标和量表研究进展等,力求从客观公正的角度进行分析。吕观盛于2011 年基于CNKI的数据对《旅游论坛》的地域影响力进行了分析,并在2012年将研究的期刊进一步扩大为4种主要的旅游学术期刊。张凌云等学者于2013、2015、2017、2019年度,基于CNKI、CSSCI、CSCD 三大数据库,引入h和g指数,对我国的学术期刊、学术论文、学术共同体的影响力进行了评价,于2016、2020年度对我国大陆以及港澳台学者的国际影响力进行了评价。王小琼从图书情报的角度,基于JCR(期刊引用报告,全称Journal Citation Reports)旅游期刊,利用标准特征因子、论文影响力分值和平均期刊影响因子百分位3 项指标进行期刊综合评价。吴巧红、邓金阳、宋志红、李海瑞等学者也从国内和国际学术期刊发展和评价、国内期刊发展国际化等方面进行了研究。

随着旅游研究的国际化发展,据科技部统计,2019年我国学者发表SCI(科学引文索引,全称Science Citation Index)论文49.6万篇,占世界总量的21.5%,中国已连续第十一年排世界第二位。自2000年起,SCI收录中国论文数及占世界总量比重已实现20年连续增长,而发表于国内的科技论文数量已经连续3年负增长。同时随着我国在国际舞台的重要地位日益凸显,我国学者在旅游学的学术评价方面的关注点主要集中于国际影响力方面的分析,从一定角度上反映了我国旅游学术研究国际影响力逐年提升。而对国内的旅游研究学术评价较少,或是数据范围集中于2000年以后发表的论文,忽视了早期发表的文章。本文主要致力于对我国本土学术期刊或辑刊发表于1978-2018年的旅游类论文开展全样本分析,并引入PCSI指数(论文引证标准化指数),力求客观、科学地评价分析。

2 评选对象和范围

2.1 旅游领域论文

参评论文需要同时满足以下条件。

2.1.1 发表时间要求

在1978年1月1日至2018年12月31日期间发表。

2.1.2 论文范围要求

在国内期刊或辑刊公开发表的中文学术论文,不含博士硕士学位论文、会议论文和报刊文章,满足下列2个条件之一(为提高公信力和公平性,本项目论文范围不包含第一署名单位为本次评价联合课题组的论文,不包含现在或曾在联合课题组工作的作者)。

(1)在旅游类学术期刊《旅游学刊》《旅游科学》《旅游论坛》(《桂林旅游高等专科学校学报》)《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旅游版)《旅游研究》《旅游导刊》《四川旅游学院学报》《河北旅游职业学院学报》《青岛酒店管理职业技术学院学报》和学术辑刊《中国旅游评论》《旅游学研究》《旅游规划与设计》上发表的论文。

(2)论文的分类号属于《中国图书馆分类法》“F59旅游经济”;或篇名、关键词、摘要中包含“旅游、旅行、游览、游憩、文旅、入境游、出境游、国内游、旅游者、游客、景点、景区、旅行社、导游、饭店、酒店、宾馆、农家乐、民宿、住宿”中的一个词或多个词。论文发表期刊须为《中国学术期刊影响因子年报》(2020年)统计源期刊或被评价期刊。

根据以上范围,剔除会议通知、会议报道、专访、征稿启事、广告等非学术性文章和与旅游研究关联不大的文章,共得到有效论文334 982篇,其中2014年发表数量最多,为23 034篇。各年度论文发表数量如表1所示。

表1 旅游领域论文历年发表数量(1978-2018年)

2.2 旅游领域作者

作者须为以上入选论文的第一作者或通信作者,通过计算机程序筛选,符合该范围的作者为149 641名。

3 参评论文和作者定量评价遴选方法

3.1 参评论文定量评价遴选方法

以被引频次为代表的引证指标和以下载频次为代表的网络传播指标,是文献计量学中常用的反映论文学术影响力及研究热度的指标。而旅游研究涉及多个领域和跨学科的研究方法,为了便于比较不同领域论文的影响力,本文参考了伍军红等学者在2020年提出的PCSI指标,即论文引证标准化指数。此外,论文的施引文献、参考文献也可从侧面反映参评论文的水平,本文参考了《第六届中国科协优秀科技论文遴选计划实施方案》中定量评价的部分指标,结合旅游研究领域的实际情况,分别选择了施引文献的3个指标、参考文献的1个指标。以上所述指标共同构成了参评论文基础评分的依据,同时,为避免人为赋值带来的偏差,本文采用熵权法,根据指标的真实数值所提供的具体信息来确定各指标的权重系数。

另外,《新华文摘》《中国社会科学文摘》及“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是社科领域获得广泛认可的转载数据库,具有一定的文献评价功能,故本文设置了参评论文被转载得分。论文基础评分和论文被转载评分经加和,从而计算出参评论文的定量总评分,具体指标和权重的计算过程如下。

3.1.1 计算论文基础评分

论文基础评分,考察论文7个指标。

(1)引证指标。他引频次,指所统计的论文截止到统计日期,被中国知网收录的其他作者发表的期刊论文、博士硕士学位论文和会议论文引用的频次。

(2)网络传播指标。下载频次,指所统计的论文截止到统计日期,在中国知网(www.cnki.net)中心网站服务器、海外镜像站点服务器、国内各镜像站点服务器上的所有下载日志所反映的累计下载频次。

(3)论文PCSI。论文引证标准化指数,是指将被引频次进行标准化处理后所得到的相对影响力评价指标,能够表征论文被“控制后统计源”引用的次数与同学科同年度论文平均水平的差距,该指标可以实现不同学科不同年度论文之间的比较。

(4)施引期刊的影响因子的平均值。代表了施引期刊学术影响力的平均水平。

(5)施引文献的被引频次之和。为二次引用,间接代表了参评论文的学术影响力。

(6)施引文献的下载频次之和。为二次下载,间接代表了参评论文受学者的关注程度。

(7)参考文献所属期刊的影响因子平均值。代表参评论文是否引用了质量较高的期刊。

为使不同指标可作比较,需要对所有指标采用线性归一法进行标准化。以引证指标为例,对论文,他引频次为(),所有参评论文他引频次的最大值为max(),最小值为min(),则他引频次标准化值()的计算公式为:

其他各项指标计算方式与之类似,见表2。

表2 论文指标标准化计算方式

采用熵权法确定上述各指标的权重。设有篇待评论文,个评价指标(此处=7),则第篇论文的第个指标数值为:

x,1,2,3…,,1,2,3…,

1)归一化处理

为消除不同指标之间不可比较的影响,对指标数值进行归一化处理,结果为

2)计算每个指标的熵

第个指标的熵E的计算公式为:

3)计算冗余度

第个指标的冗余度d的计算公式为:

4)计算各指标权重

第个指标的权重w的计算公式为:

5)计算基础评分

第篇论文的基础评分S(采用百分制)为:

经计算,各项指标的权重如表3所示。

表3 论文评价指标权重

3.1.2 计算论文被转载得分

定量统计结果采取百分制。在上述指标基础上,论文被《新华文摘》《中国社会科学文摘》或“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每转载1次,计1分,至多计3分。

3.1.3 计算论文定量总评分

论文定量总评分由7项指标确定的基础评分和论文被转载得分组成。设第个指标的标准化值为P(),权重为w,论文被转载得分为。由此,对论文,其定量总评分()的计算公式为:

为论文数量。

3.2 参评作者定量评价遴选方法

3.2.1 作者基础评分

作者的基础评分为对应论文的基础评分之和(若对同一篇论文,其第一作者与通信作者为不同的学者,则两位学者发文量各计0.5篇,相应地,这两位学者在该论文上的基础评分须各乘0.5)。

3.2.2 作者文献转载评分

作者发表的论文被《新华文摘》《中国社会科学文摘》或“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每全文转载1次,计1分,至多计10分。

3.2.3 作者定量总评分

作者定量总评分由作者基础评分和作者文献转载评分加和组成。对作者,以第一作者或通信作者发表的论文数量为,其中第篇论文的基础评分为S,这些论文对应的转载评分为,其定量总评分()的计算公式为:

为作者发表论文数量。

3.3 参评论文终审方法

首先客观遴选出符合要求的论文及其作者,并进行定量数据统计,得到入围名单。随后再组织专家审查入围名单,进一步去除主题不是旅游领域的论文。最终得到“旅游论文学术影响力TOP 100入选名单”和“旅游论文作者学术影响力TOP 100入选名单”,经最终审核后形成公布名单。

4 评选结果和分析

经过严格的测评工作,最终评价结果如表4、表5所示。表4中所有入围论文篇均他引频次为531次,篇均下载频次为7 835次。

表4 旅游论文学术影响力TOP 100(1978-2018)

表4 (续)

表4 (续)

表4 (续)

表5 旅游论文作者学术影响力TOP 100(1978-2018)

表5 (续)

表4 旅游论文学术影响力TOP 100(1978-2018)的论文主要发表于2000年左右,其中2002 年占比最高,达到12%,而2002年及其之前发表的论文占比高达46%;1988、1991、1995、2012、2016年占比较低,均为1%,1988年以前没有论文入围。由此可见,旅游行业发展早期发表的论文作为具有一定开创性和代表性的文献,在行业内得到了一定的认可和广泛的传播。具体数据如表6所示。

表6 旅游论文学术影响力TOP 100(1978-2018)发表年度

表7 旅游论文学术影响力TOP 100(1978-2018)的论文主要来源于《旅游学刊》《地理学报》《经济地理》《地理研究》《地理科学》《人文地理》《地理与地理信息科学》这7种期刊,占比达到83%,由此也可看出旅游学科的跨学科研究属性,充分借鉴了多学科的研究方法。同时也可以发现,除《旅游学刊》外的专业旅游类期刊的入围论文较少,这也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表7 旅游论文学术影响力TOP 100(1978-2018)来源期刊

表5旅游论文作者学术影响力TOP 100(1978-2018)中的100位学者,共涉及参评论文4 028 篇,其中有581 篇论文发表于2002年及以前,占比14.4%,这与入围作者的年龄构成正面相关。这100 位学者来自58所院校和科研机构,这58家机构中,有56家属于院校。中山大学、湖南师范大学、安徽师范大学、湘潭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北京大学、陕西师范大学、南京大学、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华东师范大学、同济大学、安徽大学、中国海洋大学、浙江工商大学、南京财经大学、华侨大学、云南财经大学、暨南大学、辽宁师范大学等20所高校和科研机构均有2位及以上学者入围,其中中山大学和湖南师范大学分别有6位、5位学者入围,为各机构中最多。上海旅游高等专科学校是唯一一所有学者入围的专科院校。从学者的年龄结构来看,20世纪60 年代出生的学者所占比例最高,为45%,其次是70 年代出生的学者(占比34%),其余80、50、40、30年代出生的学者占比分别为9%、8%、2%、2%,可见虽然60年代的学者占比最高,但七八十年代学者作为新兴主力,在旅游学术研究领域已经崭露头角。

5 结论和展望

随着改革开放和旅游行业的不断发展,中国旅游研究论文数量在1978-2018年间有了极大的增长,从最初的77篇,到2011年起每年发表两万篇以上,涉及的学者也从67人,增长到了2018年的30 654人,这些学者主要来自各地区的高等院校。从入选学者的所属地域来看,排名靠前的省市分别是广东、江苏、北京、上海、湖南、浙江、辽宁、云南、陕西,均有3位以上学者入选,其中广东、江苏、北京入选学者均超过了5位,分别有6、5、5位学者入选,其次安徽、福建、湖北、海南、重庆、山东、山西、贵州等省份也有两位学者入选。广西、西藏、新疆、黑龙江、吉林、江西、青海、宁夏等省区未有学者入选。而香港、澳门、台湾由于发表于国内期刊的文献较少,也未有学者入围。这与各省份旅游业的发展有一定的正相关性,也从侧面反映出旅游学科是一门应用型学科。

从研究主题来看,从入选的100篇论文中共析出331个关键词,其中词频超过10次的是“乡村旅游”,出现16次;其次为“社区参与”“空间结构”“城市旅游”,出现次数超过了5次。而“发展模式”“旅游产业”“旅游发展”“游客满意度”“旅游业”“旅游资源”“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民俗旅游”“目标市场”“旅游中心”“农家乐”“农业旅游”“旅游生态足迹”“旅游系统”“旅游景区”“旅游可持续发展”“旅游地”“旅游流”“旅游目的地”“乡村性”“入境旅游”“生态环境”“生态旅游”“顾客满意度”“客源地”“观光农业”“可持续发展”“旅游环境”“九寨沟”“国际竞争力”“指标体系”“主题公园”等方面也得到了较多关注。

本文为力求客观和科学地测评,将PCIS指数和熵权法引入旅游学术影响力测评工作,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人为因素对最终评价结果的影响,然而在以下方面仍有改进的空间:

(1)本次研究主要立足国内期刊发表的论文,但从1978年至2018年,随着我国研究综合实力的增强,国内学者发表于国际期刊的论文数量持续增长,据张凌云等学者研究统计,2001—2019 年,我国相关研究机构学者发表的SSCI 旅游类论文总计4 746篇。然而本次研究定位于国内期刊,旅游研究领域学者发表于国外期刊,尤其是一些重要旅游类英文期刊的高质量论文未进入评价范畴,对此类学者的综合得分会产生部分影响。

(2)熵权法虽然在其他学科领域,例如经济、数学、环境科学与资源利用、电力工业、计算机等学科的评价指标体系权重计算方面已经有较为成熟的应用,但在旅游行业的应用较少,主要集中于智慧旅游、景观评价和旅游扶贫等方面。而PCSI指标作为中国知网·中国科学文献计量评价研究中心研制的评价指标,旨在使单篇论文能以一个标准化的指标来对不同学科、不同年份发表的论文的学术影响力进行比较,避免在不同学科、不同年份发表的论文因该领域研究论文数、引用滞后等因素出现较大差异,避免仅用被引频次的绝对值来评判论文影响力大小。但PCSI指标系国内首次应用于旅游领域论文的评价实践中,其具体评价效果还需要经过同行和时间的检验。

①《中国学术期刊影响因子年报》由中国知网中国科学文献计量评价研究中心研制并每年发布,旨在利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客观、全面、规范、准确地报道我国学术期刊的影响力指数、影响因子、被引频次、可被引文献量、下载率等期刊计量统计指标,并提供这些计量指标的文献统计来源信息,为我国学术期刊的发展提供参考。

②熵权法是一种常见的综合评价方法,它根据各项指标的指标值变异程度来确定权重,是一种客观赋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