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空间视角下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影响研究

2022-10-12 06:36李豫新接奕铭赵奕萌
关键词:三生生活空间城镇化

李豫新,接奕铭,赵奕萌

(石河子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一、引 言

数字经济已成为我国发展中最为前沿的领域,也正与经济社会各方面发展不断融合、拓展,数字经济在产业发展、城市建设、公共服务等方面持续发挥着重要作用。我国数字经济整体规模于2016年已达到22.4万亿元,2020年超过40万亿元,数字经济正逐步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其发展所蕴含的巨大动能,也将使经济社会发展动力逐渐转换为由数字化、信息化驱动。数字经济的重要性日益凸显,我国对推进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视程度也越来越高,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加快产业数字化,做大做强数字经济;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多次提到数字经济和数字中国的相关内容;2021年“十四五”规划中数字经济成为规划中的重要章节,明确提出要加快数字经济发展,发挥数字经济优势。数字经济发展是大势所趋,也是当前社会发展的必然要求,把握数字经济的发展动向有助于我国抓住新时代发展机遇,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不竭动力。

我国的城镇化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以人口迁移和土地扩张为主,随之而来的是传统城镇化建设所导致的产业布局不合理、城市建设盲目扩张、生态环境遭到破坏等“城市病”问题,逐渐制约我国的城市发展,这些问题在城市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三个方面表现尤为突出。自2014年《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实施以来,我国的城镇化逐步进入到转型阶段,新型城镇化建设是新时代发展的明确方向。新型城镇化以“以人为本”为核心理念,注重高质量建设经济、提升人民生活福祉、打造绿色生态环境,这也就要求城市发展必须注重生产、生活、生态所构成的“三生”空间综合全面发展,以“三生”空间为突破口,提升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

我国进入新的发展时期,数字经济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建设这两大趋势不期而遇,数字经济作为以数据为关键生产要素的经济形态,能否以数字科技赋能城市生产、生活、生态空间建设,从而进一步促进新型城镇化发展这一问题值得深入探讨。

二、文献综述

在已有研究中,学者们对数字经济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数字经济的概念特征、发展水平测度、效应影响等方面。对数字经济定义及其特征的描述,学者们认为数字经济是依托于信息、数据、云计算等创新技术,由互联网革命推动的新经济形式,与传统经济相比具有绝对的技术优势和强大的网络效应等特点[1]71-86;[2]63-84。在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测

度方面,学者们主要从数字技术、应用、相关产业发展和数字金融发展等方面考量,建立综合指标体系,利用熵权法、主成分分析等方法实现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综合评价[3]81-96;[4]77-92;[5]91-108。在数字经济产生的效应和影响来看,相关研究发现,数字经济可通过创新产出增加和创新效率的提升来影响我国的贸易竞争力[6]1-13。数字经济发展对生产效率改善有积极影响,从投入产出的角度来看,随着传统经济正与数字经济深度融合,生产效率将会持续提高[7]24-34。此外,数字经济对于城市发展也存在一定的影响,数字经济能明显地促进城市经济发展质量,推动高质量发展,具有一定的空间溢出效应,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提高也将有助于地区间的协调发展[8]65-76;[9]126-135。也有学者研究了数字经济和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内在机理,认为数字经济、创新科技在我国现代化城市建设过程中的广泛应用,能够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打造高水平智慧城市[10]116-124。

在新型城镇化方面,学者们的研究主要包含新型城镇化的内涵、指标构建及测度、发展历程及路径等。对新型城镇化内涵的理解,有学者认为新型城镇化应当通过城镇质量来体现其内涵,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应当包含人口素质和居民生活水平的逐步提升,以人民的需求为核心,实现城市文明、绿色发展[11]280-283。也有学者在理论内涵方面指出,新型城镇化应包含以人为本的思想,通过系统间协调发展、可持续发展,将传统的“人口城镇化”转变为“人的城镇化”[12]633-647;[13]7-11;[14]36-44。在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方面,学者们主要依据新发展理念[15]57-60,“三生”空间[16]92-98,以及人口就业、公共服务、社会保障等维度[17]168-171构建综合指标体系来评价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从传统城镇化到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历程,学者们也进行了梳理,从人口、经济、制度三个维度归纳了我国的城镇化是伴随制度改革由人口红利主导向全方面均衡发展的过程[18]44-51,而在“十四五”时期,新型城镇化更应该顺应新的时代要求,避免“大开发”的发展方式[19]1-5。

综上所述,学者们对数字经济和新型城镇化均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在数字经济的影响和效应方面的研究,已涉及到投入产出效率、城市发展质量等,但也存在一定不足。在已有研究中,学者们在新型城镇化与数字经济发展方面的探索相对薄弱。同时,在新型城镇化的研究方面,学者们更多地关注以人为本、基础设施、社会保障、绿色发展等维度,鲜有学者从城市生产、生活、生态组成的“三生”空间角度研究新型城镇化问题。

因此,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有以下两点:首先,从“三生”空间视角来评价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丰富了当前的研究角度;其次,通过实证分析探究数字经济对我国新型城镇化的影响,为我国在新时代下持续推进数字经济和新型城镇化建设提供一定的理论依据和政策参考。

三、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影响作用机制

新型城镇化的核心是“人的城镇化”,而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则是人在城市中一切活动的承载主体,“三生”空间的发展状况是新型城镇化建设成效的最直接反映。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形态,通过智能化、信息化、数据化的经济发展方式与城市生产、生活、生态紧密结合,通过影响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发展赋能新型城镇化建设,从而提升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促进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

(一)数字经济影响生产空间进而促进新型城镇化发展

生产空间是人民进行社会生产活动的基本场所,为维持人民生活和经济发展提供保障。数字经济的核心要素是信息和数据,而信息和数据产生的巨大能量也是传统工业时代和数字时代最大的差别,数字经济为产业发展、经济发展提供了新的路径。在数字驱动下,传统产业逐渐开始向互联网、平台服务等方向发展,这有助于产业数字化转型,促进劳动力、资本等生产要素的合理利用,改变了产业发展所需资源的供需模式,生产效率大幅提升。此外,数字经济的持续发展,数字化应用的广泛普及也将逐步打破要素流动在空间、时间和形式上的限制,使得信息流、资金流、物流的流转效率更高、速度更快,进一步推动生产发展。因此,数字经济通过影响生产空间发展效率,促进生产空间要素合理配置进而推进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数字经济通过影响生产空间从而提升新型城镇化水平。

(二)数字经济影响生活空间进而促进新型城镇化发展

生活空间是城市居民生存质量的体现,承载着居住、出行、医疗、服务等物质和精神保障功能,是生产空间的进一步强化。以人为本是新型城镇化的核心内涵,城市中人的一切生活需求都由生活空间来承载,城市医疗、交通等公共服务水平提高对于促进居民生活幸福感有重要作用,也是以人为本理念的重要体现。数字经济发展推动了城市公共服务数字化转型,推进公共事务的办事效率、数据公信力的提升,利用数据持续赋能交通、医疗等领域智能化发展;数字经济在数据要素的驱动下能最大程度地满足居民居住、生活、劳动方面的需求,为城市居民的衣食住行带来便利,提升生活幸福感。因此,数字经济将通过推动城市生活空间发展,逐渐推动新型城镇化发展。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数字经济通过影响生活空间从而提升新型城镇化水平。

(三)数字经济影响生态空间进而促进新型城镇化发展

生态空间是城市生态环境、绿色景观的承载主体,为生产空间和生活空间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功能支持。在一定程度上,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生态环境保护发挥着重要作用,数字化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能增强城市生态环境监测和治理能力。在环境监测方面,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化技术更有利于环境数据的收集整合,进而指导环境保护措施的实施;在环境治理方面,数字经济发展能促进资源合理配置,打通产业链上下游,提高资源从生产到回收的流转效率,从而减少污染物排放,提升环境治理能力,改善环境质量。新型城镇化注重绿色发展和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发展不断赋能生态空间建设,从而推动新型城镇化发展。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数字经济通过影响生态空间从而提升新型城镇化水平。

综上所述,基于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影响的分析,绘制如下作用机理图(图1)。

图1 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影响作用机制图

四、实证设计

(一)模型构建

根据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影响机制的分析,本文将实证基准模型设定如下:

在上述模型中,i表示不同省份,t表示年份,Citizen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Dig表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数,Control表示控制变量,μi表示地区效应,εit表示随机干扰项。

同时,为探究数字经济影响“三生”空间进而促进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效应,本文将模型设定如下:

其中,Dim表示“三生”空间发展水平,其余符号与式(1)中含义相同,通过Hausman检验后,结果表明应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具体过程不再赘述。

(二)变量选取

1.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

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三生”空间是城市居民进行生产活动、居民生活以及生态环境发展的主要场所,同时也是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的重要体现,因此,要以“三生”空间为抓手,促进新型城镇化朝生产高效集约、生活舒适宜居、生态绿色环保的方向发展。在生产空间方面,选取投入与产出的相关指标,体现生产空间的生产效率,同时,选取高科技相关产出指标还能体现产出的质量和创新性,更能符合新型城镇化发展关于创新和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在生活空间方面,要建设“以人为本”的城镇化,就必须在生活空间考虑居民生活的便利性、舒适性和幸福感,本文所选取指标充分考虑了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这一特点,深度融合“以人为本”的理念。在生态空间方面,要始终秉持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将城市打造为绿色环保、生态文明、可持续发展的现代化城市,使生态空间成为新型城镇化可持续发展的支撑,故从城市绿化、人居环境等方面选取指标来反映生态空间的发展水平。

由于对新型城镇化的评价当前学术界并没有统一的定论,单一指标不能充分反映新型城镇化的特征和内涵,本文从生产、生活、生态空间的角度入手,充分考虑“三生”空间与新型城镇化的特点,同时参考傅利平、蒋正云、张军涛[20]4-13;[21]4-16;[22]38-44等人对新型城镇化和“三生”空间问题的研究,在保证科学性和合理性的基础上,以“三生”空间的发展共同构成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利用熵权法测算得到“三生”空间发展水平指数,再通过耦合协调度模型得到“三生”空间视角下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记作Citizen。其中,熵权法的测算过程参考李陈[23]61-65的做法,耦合协调度模型参考王淑佳[24]793-810的相关研究,本文不再赘述。

表1 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2.数字经济发展水平

数字经济发展目前涉及的维度较多,发展水平的评价目前学术界并没有统一的标准,对于其评价体系的构建,大多数学者均以赵涛[8]65-76等人的相关研究为参考,因此,本文同样参考赵涛等人的研究,从而确保评价指标体系的科学性和合理性。本文从互联网基础设施建设、互联网应用与产出及数字金融发展几个方面出发,构建了数字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表2),数字经济发展指数同样采用熵权法计算得到,记作Dig,计算过程不再赘述。

表2 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3.控制变量

为了全面考量和分析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及“三生”空间的影响,本文设定了可能会产生影响的若干控制变量,其中包括:经济发展水平(Pgdp),用人均GDP取对数表示;政府行为(Gov),用政府消费性支出占GDP比重表示;人口城镇化水平(Urban),以年末城镇人口占常住人口比重表示;人力资本发展水平(Hcap),通过每万人在校大学生数表示;科技创新水平(Tech),采用R&D经费支出占GDP比重表示。

(三)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文化文物统计年鉴》包含除西藏外的30个省(区市)2010—2019年的面板数据,其中,缺失数据采用线性回归和线性插值法填充。

五、实证分析

(一)基本特征分析

2010—2019年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不断提升,区域间存在一定的差异。在研究时段内,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及四大区域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均呈现出稳步上升的趋势,其中,东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高于全国水平,其他地区均低于全国水平;中部、西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提升速度相对较快,而东北地区发展水平起点高增速慢,中部和西部地区发展水平于2015年反超东北地区,近几年始终领先于东北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可见东北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动力不足(见表3)。

研究时段内,各省区市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均有不同程度的提升,但新型城镇化水平差异较大。2010—2019年,江苏、北京、广东、浙江等省区市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较高,并且保持着良好的上升趋势,截至2019年,其指数均达到0.7以上,是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较高的省区市。甘肃、青海、广西等地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较低,从极值差距来看,2019年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最高的广东省是最低的甘肃省的1.5倍,发展水平差异较大。

表3 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

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自2010年以来稳步上升,整体上升速度较快,不同区域和省市差异较大。在研究时段内,全国及四大区域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均呈现上升趋势,其中东部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最高,且领先于全国水平,其他地区均低于全国水平;西部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仅次于东部地区,其发展水平提升速度在四大区域中最快;截至2019年,东北地区和中部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及增速均低于西部地区,发展水平差距正在逐步扩大(见表4)。

2010—2019年,我国各省区市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均有上升趋势,发展水平在省际间差异显著。研究时段内,北京、上海、广东、浙江等省区市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其中北京市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数最高,2019年达到0.885;甘肃、河南、江西等地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其指数均在0.4以下。2019年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数最高的北京市是最低的江西省的2.4倍,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省际差异较大。

表4 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数

(二)回归结果分析

数字经济发展通过对“三生”空间的影响进而影响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参数估计结果如表5所示。由模型(1)估计结果可知,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参数估计通过1%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且为正,这表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越高,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就越高,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新的、更高效的经济社会发展方式,能够为新型城镇化建设带来更强的驱动力。从控制变量来看,经济发展水平、城镇化水平、科技创新水平对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影响显著为正,均通过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经济水平和城镇化水平越高、技术创新能力越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越高。人力资本对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的估计系数为负且在10%的水平下通过检验,这说明人力资本对新型城镇化的贡献趋于饱和,逐渐出现边际收益递减的现象。

表5 基准回归结果

数字经济通过影响城市生产空间进而对新型城镇化建设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参数估计结果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数字经济对生产空间发展有极大的推动作用。数字经济快速发展对城市产业发展增添了数字化、智能化的新动力,不断推动传统产业向互联网转型,为传统行业发展提供的新路径,以信息化的方式提升了生产效率,优化了生产要素的流动方式。从控制变量来看,经济发展水平、科技创新对新型城镇化进程中生产空间的发展水平参数估计通过1%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且显著为正,说明经济发展水平和科技创新能力越高,生产空间发展水平就越高,这可能是由于经济发展更能吸引要素和资源,同时科技创新能力的提升也能极大地增加生产效率和效益。城镇化水平对生产空间的估计系数显著为负并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这表明新型城镇化进入新的发展时期,以人口迁移为基础的传统城镇化模式已经不能促进生产效率和效益的提升,一味注重“量”的发展对生产空间造成了负面影响,“质”的提升才是促进生产空间发展的关键手段。此外,政府行为和人力资本的参数估计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

数字经济通过影响城市生活空间进而促进新型城镇化发展,其参数估计通过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即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生活空间发展水平的提高具有正向促进作用。新型城镇化强调“人”的城镇化,而城市生活空间发展水平是人民生活幸福程度的基本体现,数字经济以数字化、智能化的方式赋能于基础设施、公共服务建设,推进城市生活数字化转型,进而提高人民生活质量和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经济发展和城镇化对生活空间发展的影响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城镇化进程持续深入对生活空间发展同样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科技创新对生活空间发展的影响系数为正并通过10%的显著性检验,可见技术创新的作用主要集中在生产空间,对生活空间的影响较小。

数字经济通过影响生态空间促进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效果不明显,参数估计结果未通过显著性检验,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数字经济对生态环境的直接影响小,其对生态空间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优化资源配置效率和利用率,从而改善生态环境,间接影响大于直接影响,存在较大的时间滞后效应,因此参数估计并不显著。经济发展和城镇化对生态空间的影响均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随着经济发展和城镇化水平的提升,生态空间的发展水平也会逐步上升。

(三)稳健性检验

在本文设定的固定效应模型中,为防止由双向因果关系和遗漏变量所导致的内生性问题,主要可以使用工具变量法来解决。因此,本文采用工具变量法进行两阶段最小二乘法来检验本文实证结果的稳健性。在考虑到可能存在双向因果和遗漏变量等内生性问题后,本文选取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数的滞后期作为工具变量,对工具变量进行“不可识别”和“弱工具变量”检验。根据表6结果可知,Kleibergen-Paap rk LM的统计量P值均为0.000,该结果显著拒绝原假设“工具变量识别不足”。此外,在弱工具变量的检验中,Kleibergen-Paaprk的Wald F统计量大于StockYogo识别10%对临界值,即认为不存在弱工具变量。通过以上对工具变量的检验,本文以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滞后期作为工具变量是合理的,能够有效处理由双向因果和遗漏变量等导致的内生性问题。

通过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滞后期作为工具变量进行两阶段最小二乘法回归后,估计结果显示,数字经济通过影响生产空间、生活空间发展进而影响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估计系数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且系数显著为正,对生态空间发展的影响不显著,该结果与基准回归结果对比之下,除系数存在差异外,基本一致,估计结果保持稳健,前文结论及相关分析依旧成立(见表6)。

表6 稳健性检验结果

六、结论与政策启示

(一)结论

基于数字经济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有显著影响这一事实,本文分析了“三生”空间视角下数字经济对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影响机理,利用综合指标体系结合熵权法和耦合协调度模型评价了新型城镇化及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再利用固定效应模型验证了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得出以下结论:

1.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及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在研究时段内均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其中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不同区域差距较小,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各区域间差距明显。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呈现东高西低的状况,其中,中、西部地区发展水平提高较快,东部、东北地区相对较慢。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在不同区域之间差异较大,中部、东北地区发展水平较低,亟需进一步提高。

2.数字经济能够显著影响新型城镇化发展,是新发展时期推动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的重要力量。数字经济对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逐步提升,将有助于推进新型城镇化取得长足发展;数字经济对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的发展具有较为突出的驱动作用,但对于生态空间发展作用不明显,究其原因可能是数字经济及相关技术在生态空间方面的应用不足,且数字经济发展对于生态空间发展具有更强的滞后性;从影响机制来看,大力推进数字经济发展,能够有效驱动“三生”空间发展水平的提升,从而进一步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

(二)政策启示

1.加快和完善我国数字经济建设,通过强化数字经济在“三生”空间中的应用,赋能新型城镇化,提升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水平和质量。对于东部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较好地区,应在数字金融、数字化政务等方面发力,扩大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影响的深度。对于中部、西部、东北部数字经济发展较弱地区,应从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入手,加快5G通信建设、数据平台建设,从而扩大数字经济对新型城镇化影响的广度。

2.以数字经济为抓手,持续推进生产空间高效发展,从而为新型城镇化建设增添新的发展新动力,促进新型城镇化高水平发展。通过数字技术不断赋能产业发展,推动产业向数字化、互联网化发展,提升城市生产要素流动的合理性及生产效率;加大数字技术、科技创新投入,以技术为驱动,强化新型城镇化建设中生产空间发展的动力。

3.以数字经济为基础,促进生活空间有效发展,强化城市治理能力,从而促进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提升数字技术和数字应用在政务、医疗、教育等公共服务方面的影响力,使数字经济进一步融合、渗透到居民生活之中,提供更便捷的智慧交通、远程医疗等服务;加深数字应用的使用程度,以数字技术完善城市治理体系,提升城市治理能力,为广大居民提供生活服务,从而提升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建设幸福宜居的新型城市。

4.以数字经济为支撑,推进生态空间可持续发展,打造生态城市,促进新型城镇化绿色发展。积极扩大数字经济对生态空间的影响,利用数字技术促进节能减排、污染防治等,着重关注城市生态治理和绿色发展,实现城市发展与环境保护相平衡;将数字化治理和监管能力运用于生态环境保护和人居环境监控之中,为新型城镇化可持续发展提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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