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计资本和后期扶持政策对左右江革命老区水库移民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研究——基于移民创业就业视角

覃庆华，胡优玄

引 言

古典经济学学派坎蒂隆1755年提出经济系统中的三要素，即土地所有者、创业家和雇员，创业家通过发现商机产生交易逐步成为经济系统中的主角，创业家的存在能达到市场供需均衡。随着“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推进，国务院印发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指出：“鼓励农民就地创业、返乡创业，加大各方资源支持本地农民兴业创业力度”。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支持和鼓励农民就业创业，拓宽增收渠道。农业农村部数据显示，2019年返乡下乡的农民工数量为540万人，达到创业创新人数780万人的70%。由此说明，乡村振兴战略中返乡创业的人员逐渐成为乡村发展的重要带动力量。

《广西壮族自治区大中型水库移民后期扶持“十四五”规划》提出，把移民创业就业能力建设作为“十四五”期间各地开展后期扶持工作的重点任务，以市场需求和移民需求为导向，精准发力提升创业就业能力，从而提升移民的可持续生计结果。左右江革命老区水库移民创业就业具有一定特殊性，该地区处于我国西南边陲，位于广西的百色、崇左、河池，贵州的兴义、望谟，云南的富宁等大部分水资源富集开发区，属“老、少、边、山、穷”地区。水库移民因搬迁不仅失去土地，原有的社会网络以及生存方式也发生了较大改变。由于信息不对称和资源配置效率等方面得不到很好的保障，在创业就业能力、创业就业环境、创业就业培训、创业融资以及创业就业意愿等方面等得不到很好的指导，难以提高其创业就业绩效，且由于可持续创业就业发展问题严重，移民并未因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而过上富裕生活，部分外出务工人员不能把外来先进的理念、技术和创新带到村里，反而陷入了靠政府“不断输血”来维持生计的困境。因此，本文在全面脱贫的基础上对水库移民创业就业绩效进行研究，挖掘其影响因素，从而为解决水库移民可持续生计问题找到新的突破口。

一、理论基础

创业是资源配置的过程。Morris（1994）通过投入产出视角，提出创业是机会识别、评估并获取资源、不断推出新产品和服务，以及持续创造价值的过程。Gartner（1985）提出人、环境、组织和创立过程四要素，该理论模型探讨了普通创业者（农户、农民工）与高知识创业者（大学生、工程师）之间的差异和价值。William（1997）在Gartner研究模型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人、机会、环境、风险与报酬等要素的创业过程理论模型。因此，各种构成要素间的不确定性受创业过程中的动态影响。

英国国际发展署（DFID）的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阐述了生计资本在当地政府制定政策以及政策落实等方面，对优化生计策略有显著影响。该研究认为随着收入的增加、福利的改善、生活水平的提高、可持续利用的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的改善，进一步催生和提高了移民的创业意愿与创业绩效。国内学者依据三峡库区移民数据，把社会网络作为中介变量，探讨人力资本对创业绩效的影响，同时验证了社区环境正向调节人力资本与创业绩效（胡江霞等，2016）。王沛沛等（2013）研究温州大型水库移民后，发现社会资本规模较大则能进一步提高移民创业的概率，而物质资本、自然资本对其创业就业的影响较小。杨孝良等（2015）在研究三峡库区移民中探讨了社会保障制度对移民创业活动的影响，移民外出务工、年龄以及家庭劳动力人口数等，对移民创业活动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好的政策如直补金按时发放、土地入股、城镇医疗保险，社会保险等落实到位，解决移民后顾之忧，有助于促进移民创业和提高创业绩效的可能性。家庭劳动力人口数多且家庭经济条件好，移民创业的积极性反而不高。董延芳等（2017）通过研究政府扶持政策，因地制宜发展新的生产方式，拓宽产业渠道从而不断开发出适合当地移民的创业项目。

笔者从前期学者研究过程中发现几个不足：首先是现有创业研究很少从可持续生计结果中关注移民创业这一群体，研究移民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社会资本与创业绩效之间的关系，鲜有学者对政策落实与创业绩效的关系进行探讨。其次部分研究者把移民政策落实作为自变量，少有作为中介变量进行研究。再次部分学者发现社会网络对移民创业的中介效应，但尚未对影响移民创业绩效的调节效应进行论述。鉴于此，本研究从区域发展角度深入研究在乡村振兴背景下，探讨水库移民依据现有政策落实和效果，从而提高其创业绩效的实现路径，对左右江革命老区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提供有益参考。

二、研究假设

Greve和Salaff（2003）通过对性别、家庭背景、创业背景、文化程度等因素对比分析，通过研究创业者的讨论网，阐明其在创业过程中的动机阶段、计划阶段、创建阶段社会资本的变化。研究发现创业者从开始有了创意到真正实施创业的过程思维方式的转化，特别强调社会网络的重要性，在创业初期阶段信息资源有限的情形下才会扩大社会网络，从而找更多的合伙人并争取支持。一旦创办企业之后，创业者讨论网就逐渐缩小，并与能带来资源的关键人物维持关系。

水库移民在从原来熟悉的环境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是否能很快适应当地的民风民俗，尽快融入当地社会同时建立起整个家庭的人脉圈，如借助创业就业提升其可持续生计结果，这对初创业者提出很高的要求。利用当地的农作物产量，借助互联网+新媒体，开展直播带货等已成为提高可持续生计结果的重要手段和渠道。兰顺东（2019）在研究中发现水库移民搬迁后所拥有的土地减少，由此带来的直接收益也逐步降低，而通过利用有效政策以及当地创业扶持，建立有效的讨论网能进一步拓展人脉渠道，通过众筹或合伙入股的方式有效解决土地短缺和资金不足等问题。

（一）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自然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

学者研究发现移民搬迁提高了搬迁农户的物质资本，特别是在2020年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的情况下，“一超过、两不愁、三保障”的政策显著提高了家庭的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李聪等，2014）。移民能否开始创业的基础条件包括居住地物流状况、是否拥有自建房、私家车以及现代化农业工具等（孙敬水等，2018），而构建完善的社会网络，即与村支书、左邻右里、亲人家属搞好关系，甚至通过建立创业协会等方式来不断积累社会资本，无疑成为社会资本的重中之重（叶继红，2019）。随着基础设施更加便利，水库移民的社会交往活动也日趋频繁，越是尽快融入当地社会，越能进一步提高其可持续生计结果并为实现其自主创业提供了有利条件。因此，DFID 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阐明通过生计资本，如物质资本、社会资本、自然资本等要素来构建不同类型的生计策略，在现有生计策略有一定的保障之后实现可持续创业，且有可能对其可持续生计结果有一定的影响。基于以上探讨假设如下。

假设H1：物质资本与可持续生计结果正相关

假设H2：社会资本与可持续生计结果正相关

假设H3：自然资本与可持续生计结果正相关

（二）政策落实对可持续生计结果的中介作用

可持续生计结果中创业能力的培养包括创意能力、创新能力、人际交往能力等，而这些能力的获得与培养并非天生而来。它们一是通过不断试错的过程中寻求好的方向与商业模式，二是通过地方依据国家政策制定适用于当地经营产业发展的政策，并把政策落实到位，从而帮助创业移民获得经营发展能力。在农村，移民总体文化水平相对较低，对商业信息不敏感，对政策的掌握情况和资源的配置水平有限，同时，创新创业思维较为陈旧，这为提高其创业绩效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苏岚岚等（2016）通过研究创业绩效的中介作用，探讨如何提高农民创业的获得感。政策落实的过程中考验地方政府的服务水平，而水库移民所在地优秀的管理人才较为缺乏。湖南通过“四轮驱动”，逐步完善创业政策、开展创业培训、安排专项资金以及打造完善的服务体系，有效地助推了农户创业（陈政等，2019）。李聪等（2014）在研究移民安置地土地的内部流转等政策，弱化了将土地作为自然资本的途径，如何借助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自然资本三个变量，试图探讨生计资本能否通过政策落实影响移民可持续生计结果，同时反映出生计资本、后期扶持政策以及可持续生计结果之间的交互作用过程，移民后期扶持政策制定是否得当也进一步影响着移民可持续生计结果。基于以上探讨假设如下。

假设H4：政策落实在物质资本与可持续生计结果起中介作用

假设H5：政策落实在社会资本与可持续生计结果起中介作用

假设H6：政策落实在自然资本与可持续生计结果起中介作用

（三）政策效果在政策落实与可持续生计结果之间的调节作用

政策落实的效果能直接反映政策在落实过程中的作用性与有效性。李建瑜等（2018）研究发现通过整合培训资源，定期举办SIYB 创办你的企业、网络营销等与市场需求紧密相连的创业培训班。同时，积极对接当地科研机构和对口农业部门，定期举办专家送技术下乡、官方帮推广等活动会对创业绩效有促进作用。通过课题组调查发现村里或当地社区威望较高的人，如村支书、致富带头人、创业能手等，他们的话语会形成群体态度，政策落实的效果往往会受到这类群体的影响（王瑞娟，2012）。移民人群对村干部的工作满意度，体现于是否对政府的信任，相关部门通过积极正面的宣传，把政策落实到位，加强移民与村干部的沟通联系和对口帮扶，才能真正提高政策落实的效果（柯攀等，2018）。黄志刚等（2018）提出政策效果逐渐成为提高移民创业绩效的有效载体，能进一步解决移民搬迁前后由于地域变化、社会网络变迁等不利因素，使移民能在搬迁之后过上比原来更好的生活，利于区域经济的融合发展。基于以上探讨假设如下。

假设H7：政策效果正向调节政策落实与可持续生计结果

研究模型如图1 所示。

图1 实证研究模型

三、研究设计

（一）数据收集

本研究课题组成员于2020年6月20至9月20日期间赴广西百色市水利枢纽涉及的百色市右江区的阳圩镇，云南文山州富宁县的剥隘镇易地搬迁农户的调研；赴天生桥水电站涉及的广西百色隆林县的天生桥镇、桠杈镇和西林县马蚌镇，贵州兴义市安龙县的巴结镇和港湾村的调研；赴龙滩水电站的广西百色市乐业县雅长乡，河池市天峨县的六排镇、向阳镇和下老乡，贵州黔西南州册亨县坡妹镇易地搬迁农户的调研。此次调研共发出问卷450 份，回收435 份，问卷回收率为96.7%，有效问卷412 份，问卷有效率为94.7%。

（二）变量选择

问卷调查内容分为生计资本方面三个维度（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自然资本）、政策落实、政策效果、可持续生计结果等内容。本研究所涉及量表均为成熟量表，采用李克特5 级形式。选取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自然资本为自变量，参考黄志刚等（2018）生态移民政策对农户生计资本及收入影响量表，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自然资本共设计12 个题项计算移民的生计资本。中介和调节变量主要参考郑瑞强（2013）、孙海兵和段跃芳（2013）等对后期扶持政策实施的满意度研究以及后期扶持对易地搬迁农户生计的影响研究，并结合调研实际进行小样本测试修正后形成了中介变量政策落实（6 个题项）和调节变量政策效果（3 个题项）两个维度进行测量。因变量可持续生计结果，主要参考DFID 的分析框架内容，根据相关研究学者的研究成果，借鉴了苏岚岚等（2016）在调查陕西关中农民创业时的有关个人绩效的量表，该量表从是否实现创业前目标、提高个人收入、提高生活质量和社会地位四个方面测量创业农户的可持续生计结果。

（三）信度和效度检验

研究结果显示，见表1。组合信度均高于0.7 的标准，AVE 值均大于0.5，符合检测要求。

表1 组合信度与平均方差分析结果

表2 为各变量间相关系数，区分效度在0.71～0.78 之间，表格系数均达到预期并符合本研究要求。

表2 变量间PEARSON 相关系数

四、实证检验

（一）政策落实中介效应检验

本研究采用AMOS24 软件对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自然资本进行共线性检验，图2 为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自然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主效应检验。

图2 生计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

如表3 显示拟合模型数据可以接受：RMSEA=0.067，达到建议值，CFI、NFI、NNFI 以及 RFI 都在0.8 以上。

表3 显示：物质资本、社会资本与自然资本，标准化路径系数为 0.021、0.126、0.378，社会资本与可持续生计结果，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745，物质资本与可持续生计结果，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177，自然资本与可持续生计结果系数为0.006，以上系数均显著相关，假设 H1、H2、H3 成立。

表3 生计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策略的影响

从表4 中可以看出：自变量在加入政策落实中介变量后，标准化系数仅为发生了改变，政策落实在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自然资本与可持续生计结果之间起到了完全中介作用，假设H4、H5、H6 成立。图3 显示：

图3 假设路径结构方程全模型

表4 组合模型的路径系数

（1）社会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的直接影响，标准化路径系数为1.979*。（2）社会资本，通过中介变量政策落实，对可持续生计结果的间接影响，标准化路径系数为3.554**。（3）物质资本，通过中介变量政策落实，对可持续生计结果的间接影响，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25***。（4）自然资本，通过中介变量政策落实，对可持续生计结果间接影响，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041**。（5）政策落实对可持续生计结果影响，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424***。

最后，通过表观察全模型各拟合指数，RMSEA=0.067，达到建议值，CFI、NFI、NNFI 以及 RFI 都在0.8 以上，所拟合的模型可以接受，表5 为全模型拟合指数。

表5 结构方程全模型拟合指数

（二）政策效果调节效应检验

接下来采用SPSS26.0 进行调节效应检验。首先把性别、年龄、职业、该地生活时间、家庭人数、移民安置方式、移民安置时间等控制变量进行检验（模型1），再逐步放入自变量政策落实（模型2）、调节变量政策效果（模型3）和政策落实与政策效果交互项（模型4）进行检验。结果表明（见表6），政策落实与政策效果交互项与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回归系数显著（B=0.156，P＜0.01），说明政策效果在政策落实与可持续生计结果直接效应中起调节作用，假设H7成立。

表6 调节效应分析结果

接表6

由图4 可知，政策落实与可持续生计结果呈正向关系，政策效果对政策落实较高时，回归直线斜率较大。即如果政策落实较好，政策效果可更为显著地提高移民可持续生计结果。因此，政策效果对政策落实与可持续生计结果之间关系发挥了显著调节作用。

图4 政策效果在政策落实与可持续生计结果之间的调节作用

（三）讨论

1. 政策落实对生计资本和移民可持续生计结果影响因素分析

假设路径模型中，移民人均住房面积、拥有家用电器、道路通畅情况和拥有农业机械或小汽车等工具，都对可持续生计结果有显著性影响作用。它们的回归系数均取正值，表明：第一，人均住房面积越大越能增强创业绩效效果。第二，拥有农业机械，特别是农用汽车更能提升创业绩效。第三，所居住的地方交通越通畅，越能开展创业活动。这个检验结果符合H1 假设，即物质资本这生计资本的提高对可持续生计结果具有积极正向的影响。从图3 中可以看出，政策落实在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自然资本与物质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因此，可以得到政策落实在生计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中起关键因素，即通过国家对移民政策的动态影响，进一步改善他们对未来的期望和主观幸福感，在一定程度上激励和激发移民的主观能动性，为其提高可持续生计结果打下良好基础，这也符合国家提出的乡村振兴、共同富裕的现行政策，H5、H6、H7得证。

2. 政策落实受政策效果影响后对移民可持续生计结果影响因素分析

与政策落实因素不同，移民享受政策落实所达到的效果，主要影响因素是后期扶持对家庭收入增加的影响、对地方的经济促进作用以及对当地生态环境的影响。它们的回归系数取正值，表明：第一，搞好与亲戚朋友、村干部的关系能显著影响可持续生计结果，社会化的作用是指导移民融入当地社区，自觉执行和遵循政策的引导提高移民可持续发展能力，社会交往能力越强，了解的政策信息越多，加上与左邻右里的关照，使得移民从不了解政策被迫执行政策到了解政策主动执行和遵守政策更能提高移民可持续发展能力。第二，参加专业合作社和家中有成员任村干部就越能提高移民可持续生计结果，参加专业的合作社意味着对移民融入当地社会方法和方式做得好，再聪明的人也需要通过不断学习提高个人技能和知识水平，只有移定期参与培训，通过专业合作社这一平台的孵化，才能更好为移民打造志同道合的朋友圈，才能促进移民群体可持续发展。第三，移民离开原有的居住地后，从刚开始搬迁的不适应到融入当地的生活圈，新环境生活方式的变化无疑会给其生活习惯、习俗以及劳作方式都带来彻底改变，但面对未来生活的自信心，遇到困难时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的心理韧性，都决定着移民是否愿意在新聚居地扎根下来的先决条件。研究发现移民对当地社会环境的适应程度较高，政策落实的效果越好，移民的可持续生计结果就越高，因此，政策效果对移民可持续生计结果有积极正向的调节作用影响，H7 得证。

五、调查结果与分析

（一）移民生计资本是创业就业的有效保障

物质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显著正相关，这进一步突出了改善物质资本的重要性，自有住房的条件得到改善，村村通水通电通路的基础设施日益完善，创业行动在有效保障逐步完善的基础上得以实施。社会资本与自然资本对可持续生计结果的测量结果也显著正相关，这也充分说明因地制宜地发展当地农产品产业优势，顺势而为开办中小企业，让更多的移民不用外出务工，在家门口就能解决就业问题，同时，相关部门应落实进一步吸引外出务工人员返乡就业和创业政策，逐步构建“一村一精品”“网红村”“一乡一品”等社会网络体系。

（二）移民政策落实有效促进产业发展

政策落实在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自然资本和可持续生计结果中起完全中介作用，这充分说明在所调研的地区，国家关于移民生活保障、就业创业等相关政策落实到位，特别在有企业背景的第一书记帮助和带领下，通过引进先进的理念和技术，加上自有资金的对接扶持，在通晓现有政策的情况下充分把创业扶贫作为第一抓手，如具有林场或畜牧业企业背景的第一书记会把公司的树苗、羔羊、牛崽等免费提供给移民种养并有偿回收，有创业经验的移民会借此扩大生产规模，形成集种植、养殖为一体的产业链，从而提高移民可持续生计结果。

（三）移民政策效果直接影响可持续生计结果

政策效果在政策落实和可持续生计结果间起调节作用，这说明政策落实到位并能达到预期效果是移民对政策满意度最直接的体现。政策效果的好坏又反过来为新政策制定、新法例的颁布提供了有力的支撑依据，广西百色市印发了《百色市落实广西加快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三年攻坚行动实施方案（2021—2023年）》。在推进特色立县、工业强县、农业稳县、服务业兴县、城乡融合惠县、生态美县等行动，都为进一步为引领创业人员提供了新思路。与此同时，打造良好的营商环境和创业氛围，为提高移民创业绩效打下坚实基础。

六、管理启示

（一）优化农户收益和后期发展方式，加快美丽家园建设

基于上述分析，后期扶持政策要根据农户的物质资本的异质性采取不同的扶持方式，每人每年600 元移民的扶持标准年限为20年，以直补资金发放和项目扶持相结合。围绕“五个振兴”，即产业、人才、文化、生态和组织振兴来加快美丽家园建设。包括继续完善基础设施建设，特别是库区和移民安置区综合交通规划村屯道路“最后一公里”建设。加强移民村基础教育、卫生室、社区公共服务中心、农家书屋等公共服务设施建设。进一步提升移民村人居环境和移民安置区乡村风貌，最后加强移民村精神文明建设，进一步增强移民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

（二）因地制宜推动产业转型升级，探索新产品新业态

以市场需求为导向，当地要努力挖掘特色产业，加快培训新产业新业态。通过壮大村集体经济来提效增收，包括完善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做大做强现代种养业，做精乡土特色产业如特色食品、民俗手工艺品等。与此同时，移民地通过提升农产品加工流通业，打造乡村旅游产业和发展乡村新型服务业，形成信息互联互通的服务保障，为培育新型经营主体，探索其他新产业新业态打下坚实基础。

（三）抓住乡村振兴重要战略机遇，提高水库移民可持续创业绩效

“十四五”移民后期扶持重点不仅要通过扶智方式提升移民可持续发展能力，也要加大多层次、多渠道、多形式的创业就业培训力度。以市场需求为导向成立乡村振兴绿领学院，开展特色种养、绿色有机水果高产栽培、维修电工、焊工、厨师、家政等实用生产技术和就业技能培训。以致富带头人、农业职业经理人、农技带头人、农业经纪人等新型职业农民为代表，充分挖掘当地自然资本和借助社会资本，打造创新创业带头人“朋友圈”。当地还要结合中央有关“三农”工作，举办重大方针政策、产业发展、美丽乡村建设、移民干部综合素质和移民综合能力等培训内容，为提升水库移民创业绩效提供助力。

七、局限性与未来研究方向

本研究选择的研究对象是较具典型意义的左右江革命老区的水电工程易地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结果中创业就业问题。该地区也属典型的“老、少、边、山、穷、库”地区，由于研究范围和调查样本较为有限，尽管对左右江革命老区的易地搬迁农户的生计发展有较大的推广意义，但不能反映全国不同区域、不同类型、不同年代的水电工程的易地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的整体情况，推广有限。另外，可持续生计结果中创业就业对象较为笼统，未对初次创业者、连续创业者和组合创业者进行有效分类，尚未发现这三种类型创业者之间对于不同信息来源时，谁更擅长把握好信息并能及时做出决策。在创业行动方面，三种类型的创业者对于不同商业机会搜寻和机会识别活动等方面尚未涉及。未来将着重对创业带头人进行个案研究，探讨在新媒体背景下，如何借助互联网优势打造优质个人IP，为进一步提高移民可持续生计结果提供更多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