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特征比较研究

■廖安澜 金子涵 周志新1,*

1)新乡医学院管理学院，河南省新乡市红旗区金穗大道601号 453003 2)河南省科技期刊研究中心，河南省新乡市红旗区金穗大道601号 453003

科研诚信是科技创新的基石，在屡屡发生的论文撤销事件中，科研诚信问题成为社会关注焦点[1]。撤销论文是对有缺陷的科学结论进行纠错的有效措施，早在1987年，国际医学期刊编辑委员会(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f Medical Journal Editors, ICMJE)就提出对于不宜在文献资源中继续保存的，或有错误的学术论文进行撤销[2]，随后相关出版机构陆续对发现的有问题论文进行撤销并发布相关撤销声明，大型科学文献数据库也逐步加强对撤销论文的管理，对被撤销论文及其声明实行规范化标注[3]。目前基于各文献数据库对被撤销论文进行分析研究已逐渐成为国内外开展科研诚信状况研究、科研不端行为分析的重要手段[4-6]，尤其是基于撤稿观察(Retraction Watch)数据库涌现出一批研究成果[7-9]。

Retraction Watch 数据库是目前同类数据库中规模最大、涵盖面最广的数据库[10]，基于其数据的相关研究已得到国际权威期刊的认可[11-12]。但是，由于该数据库只提供被撤销论文的作者、单位等基础信息以及撤销原因、被撤销论文所属学科等信息，无法提供反映被撤销论文和所在期刊影响力的被引频次、JCR分区等相关信息，若单纯基于该数据库数据进行研究，容易导致对被撤销论文及其所在期刊的研究深度不足，因此需要结合其他数据库相关数据进行研究。然而综观目前基于Retraction Watch数据库相关被撤销论文的研究中，结合其他数据库进行深入研究的较少。同时，论文撤销现象是一个全球性现象，相关研究表明，论文撤销问题不仅仅是学术规范问题，更是社会文化问题，有着复杂的社会文化背景因素[13]。前期已对文化背景具有较大差异国家的被撤销论文特征进行了比较分析[4]，那么相似文化背景国家的被撤销论文特征是否存在差异？有什么共同特点和内在规律？这些共同特点和内在规律能给予我国学者和科技期刊什么启示和警示？这些值得去研究、去思考。基于此，本研究基于Retraction Watch数据库，结合Web of Science(WoS)数据库，选取同处亚洲、文化背景具有一定相似性且被撤销论文数量较多的中国、日本、印度、韩国为研究对象，对4个国家被撤销论文的撤销时滞、撤销原因、所在期刊属性、所属学科等特征进行比较分析，探讨4个国家被撤销论文特征的差异，以期揭示具有相似文化背景国家被撤销论文的详细特征和内在规律，为国内学者、科技期刊、科研管理部门积极应对论文撤销和学术不端问题提供参考。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及处理

登录Retraction Watch数据库，检索中、日、印、韩四国2016年1月至2020年12月被撤销论文数据，将检索到的被撤销论文的撤销时间、发表时间、所属学科、所在期刊等数据采用手动方法逐项复制到Excel表中进行统计分析。同时，登录WoS数据库，选择核心合集，在地址检索中分别输入“China”“Japan”“India”以及“Korea”，时间选定为2016年1月至2020年12月，检索获取2016—2020年WoS数据库收录的中、日、印、韩四国论文发表量。

1.2 研究方法

1.2.1 相对撤销发文比分析

因Retraction Watch数据库的数据来源于WoS、Scopus、EI等数据库，各数据库间收录数据存在重复，通过多个数据库检索获得四国2016—2020年发文量的难度较大，而后续研究显示4个国家被撤销论文中来源于WoS数据库的占比均在60%以上，因此，为便于统计比较分析，本研究将WoS数据库收录的四国2016—2020年论文量作为相对发文量，将四国被WoS数据库收录的被撤销论文数量作为相对撤销论文量，将相对撤销论文量与相对发文量的比值作为相对撤销发文比，计算2016—2020年四国的相对撤销发文比，并进行统计学比较分析。

1.2.2 撤销时滞分析

将论文撤销时间与发表时间的时间间隔作为撤销时滞，以月为单位计算中、日、印、韩四国的论文撤销时滞，同时根据实际统计情况，将撤销时滞划分为≤12个月、>12～24个月、>24～36个月、>36～48个月、>48个月5个区间，进一步比较分析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的撤销时滞分布情况，并进行统计学比较分析。

1.2.3 撤销原因分析

根据Retraction Watch数据库中对被撤销论文标注的撤销原因，参照杨耀等[1]、蒋颖[14]的分类方法，并结合《学术出版规范——期刊学术不端行为界定》，本研究将撤销原因总体分为3类：因学术不端行为撤稿、因错误原因撤稿和因其他原因撤稿。其中学术不端行为包括剽窃、不当行为、篡改或捏造、伪造欺骗、违反伦理道德5种一级分类，每个一级分类中涵盖不同的二级分类(表1)；错误原因主要包括材料、数据、方法、结论、文本、图片的错误，以及出版方和第三方错误等；其他原因主要包括未知原因的撤销，撤稿声明信息有限或无信息，无法通过当前资源访问撤稿声明，拒绝支付费用，来自作者、出版方和第三方的异议，以及利益冲突、作者未响应等。按照上述分类，分别统计中、日、印、韩四国各类撤销原因的占比，并进行统计学比较分析。

1.2.4 撤销期刊属性分析

登录WoS数据库，逐项检索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信息，将期刊分为两大类，即WoS收录期刊和非WoS收录期刊，并进一步检索WoS收录期刊的JCR分区，若期刊因归属多个学科而存在多个分区数据，则只统计分析第一学科分区数据，获取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的属性分布情况，并进行统计学比较分析。

1.2.5 被撤销论文所属学科分析

基于Retraction Watch数据库中的学科划分，本研究将被撤销论文分为商业/技术、基础生命科学、环境科学、健康科学、人文科学、物理科学和社会科学7大学科门类，获取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所属学科的分布，并进行统计学比较分析。

1.3 统计学方法

本研究使用SPSS统计学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采用Kolmogorov-Smirnov检验进行数据的正态性检验，采用Pearson检验进行正态分布数据的相关性检验，采用Spearman相关性检验进行非正态分布数据的相关性检验，采用χ2检验分析相对撤销发文比以及撤销原因、期刊属性、学科属性占比等之间的差异，采用t检验比较分析撤销时滞之间的差异。检验水准α=0.05。

表1 学术不端行为类别划分

2 结果与分析

2.1 相对撤销发文比分析

2016—2020年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数及占比见表2。2016—2020年Retraction Watch数据库收录的被撤销论文总数为9688篇，其中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数分别为2852篇、180篇、472篇、160篇，分别占29.43%、1.89%、4.87%、1.65%。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中被WoS数据库收录的论文量分别为2084篇、139篇、286篇、118篇，分别占各国被撤销论文数的73.07%、77.22%、60.59%、73.75%。2016—2020年WoS数据库收录的中、日、印、韩四国发文量分别为2728642篇、659705篇、708643篇、441367篇，由此计算出中、日、印、韩四国相对撤销发文比分别为0.76‰、0.21‰、0.40‰、0.27‰，中国相对撤销发文比显著高于日本、印度、韩国(χ2=32.942,P<0.001)。这与刘清海[8]、刘红等[15]的研究结论存在差异。2015年刘清海[8]对Retraction Watch数据库的检索结果显示，中国的被撤销论文数量最多，但撤销发文比则低于印度；刘红等[15]对ScienceDirect数据库1992—2010年的撤销数据进行分析后发现，印度的撤销发文比最高，这主要是因为撤销发文比不仅与研究时间的选取有关，也与数据库的选取有关，针对不同时间段、不同数据库的研究结论往往存在较大差异。中、日、印、韩四国年度相对撤销发文比变化情况见图1。从图1可知，2016—2020年中国、印度、韩国各年度相对撤销发文比变化趋势基本一致，均在2018年达到最高，随后呈下降趋势，而日本则一直呈缓慢下降趋势。

表2 2016—2020年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数及占比情况

图1 中、日、印、韩四国各年度相对撤销发文比变化情况

2.2 撤销时滞分析

经统计，中、日、印、韩四国2016—2020年被撤销论文的平均撤销时滞为17.41个月，与Furman等[16]的研究结果较为接近，但与Budd等[17]、Chen等[18]的研究结果存在较大差异，原因主要是撤销时滞长短与研究时间和数据库的选取有关，不同时间段、不同数据库的撤销时滞存在较大差异。中国被撤销论文的撤销时滞最长为68个月，平均为18.37个月；日本最长为64个月，平均为15.01个月；印度最长为66个月，平均为13.96个月；韩国最长为52个月，平均为13.51个月。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四国的最短撤销时滞均为0，即论文发表当天即被撤销。从上述数据可以看出，中国被撤销论文的平均撤销时滞明显高于日本、印度以及韩国(t=13.710，P<0.001)，反映出国际期刊对中国学者论文的净化速度较慢，原因主要是在选取相同时间段和相同数据库情况下，撤销时滞除了与发表时间、撤销时间密切相关外，还与论文发表规模，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学科属性、影响力，出版机构撤销流程等因素高度相关[3]。

按照≤12个月、>12～24个月、>24～36个月、>36～48个月、>48个月5个区间分类，中、日、印、韩四国各撤销时滞区间分布情况见图2。从图2可以看出，中、日、印、韩四国各撤销时滞区间分布呈现高度一致性，撤销占比最高的时滞区间均为≤12个月，分别占43.69%、51.22%、62.44%、56.57%；占比最低的区间(除韩国外)均为>48个月，分别占4.13%、3.33%、2.97%；韩国撤销占比最低的时滞区间为>24～36个月及>36～48个月，均为4.82%。中、日、印、韩四国国际之间的各撤销时滞区间分布无明显差异(χ2=15.063，P=0.238)，但四国国内各撤销时滞区间分布有明显差异(χ2=49.131、76.200、89.200、64.109，均为P<0.001)，与Tang等[19]的研究结论基本一致，由此说明在论文撤销时滞区间分布上，四国情况呈现明显的一致性和趋同性。

图2 中、日、印、韩四国各撤销时滞区间分布

2.3 撤销原因分析

中、日、印、韩四国因学术不端、错误和其他原因被撤销的论文分布情况见图3。从图3可知，中、日、印、韩四国因学术不端被撤销的论文占比均高于错误原因和其他原因的被撤销论文占比，其中中国因学术不端被撤销的论文占比最高，达到58.08%，韩国、印度次之，日本最低；除印度外，其他三国错误原因的被撤销论文占比均高于其他原因；四国国内各撤销原因占比均有明显差异(χ2=29.540、10.530、14.420、15.260，P分别为<0.001、<0.001、0.001、<0.001)，四国国际之间也有明显差异(χ2= 69.693，P<0.001)。

进一步对学术不端原因的一级分类进行分析，中、日、印、韩四国学术不端行为一级分类占比分布见图4。从总体来看，四国国际之间差异较为明显(χ2=74.716，P<0.001)。中国的5种一级分类中，除违反伦理道德外，其他4种原因的被撤销论文占比较为接近，但其他三国最高占比和最低占比之间差异较大。从具体情况看，各国国内差异也较为明显(χ2=26.400、62.119、71.300、54.792，均为P<0.001)，其中：中国和印度剽窃行为占比最高，特别是印度，占比超过50%；日本和韩国不当行为占比最高，均接近50%；四国违反伦理道德占比均最低。

图3 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的撤销原因分布

图4 中、日、印、韩四国学术不端原因一级分类占比分布

图5 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相关属性分布

2.4 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属性分析

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相关属性分布情况见图5。从图5可知，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均以WoS收录期刊为主，分别占73.07%、77.22%、60.59%、73.75%，WoS收录期刊占比与非WoS收录期刊占比差异明显(χ2=78.200，P<0.001)。进一步对WoS收录期刊的JCR分区进行分析，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均以Q1区和Q2区期刊为主，Q3区和Q4区期刊较少，Q1区和Q2区期刊所占比例明显高于Q3区和Q4区期刊，四国国内均有明显差异(χ2=34.364、10.200、30.400、47.665，P分别为<0.001、0.037、<0.001、<0.001)，国际之间也有明显差异(χ2=44.699,P<0.001)，与蒋颖[14]的研究结论较为接近。

2.5 被撤销论文所属学科分析

从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所属学科总体情况看，基础生命科学领域的被撤销论文数量最多，为2348篇，占64.88%，人文科学领域最少，只有12篇。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所属学科分布情况见图6。从图6可知，各国在基础生命科学领域的被撤销论文占比均最高，其中日本在基础生命科学领域的被撤销论文占比达到了74.34%，韩国的该比例较低，为41.25%；印度和韩国被撤销论文占比排名第二的学科均为健康科学领域，而日本在健康科学领域的被撤销论文在其全部被撤销论文中占比最低，仅为1.04%；日本被撤销论文占比排名第二的学科领域为环境科学，中国在这一领域的被撤销论文占比很低，仅高于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领域，为1.38%。中国、日本与韩国在人文科学领域的被撤销论文占比均最低，其中韩国在这一领域的被撤销论文数为0，印度在社会科学领域的被撤销论文占比最低，相关研究结果与文敏[20]及宋晓林等[21]的研究结论基本相符。经检验，中、日、韩三国相关数据呈偏态分布，因此采用非参数独立样本检验，统计学分析结果显示，中、日、韩三国国内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所属学科分布无明显差异；印度相关数据呈正态分布，采用t检验可得，印度国内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所属学科分布有明显差异(t=2.736，P=0.034)。四国国际之间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所属学科分布也有明显差异(χ2=470.235，P<0.001)。

图6 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所属学科分布

3 结论与建议

3.1 深刻认识严峻形势，持续重视论文撤销问题

从研究结果可以看出，2016—2020年中、日、印、韩四国均存在论文撤销现象；再结合其他相关研究结果可以看出，论文撤销问题是全球性问题，不是我国独有，不能因为我国作者论文被撤销现象频繁发生而对国内科研工作者和科研环境失去信心。本研究也显示， 2016—2020年WoS收录的中国作者论文数显著高于日本、印度、韩国，同时中国作者被撤销的论文数显著高于日本、印度、韩国，反映出科技论文产出量与被撤销论文量具有高度相关性，与其他学者[5-6,22-23]的研究结论一致，比如：范少萍等[22]对WoS数据库收录的被撤销论文进行分析后认为，随着时间增长，论文发表数量与撤销数量变化趋势基本一致；付中静[23]也认为被撤销论文数量与发表论文总数的相关性较高，发表论文数多的国家，其被撤销的论文数量也相对较多。本研究结果显示：随着科技水平的不断提升，我国目前的科技论文产出量较高，位居全球前列，但相对撤销发文比也较高；虽然自2018年起我国相对撤销发文比呈现下降趋势，但仍高于日本、印度、韩国。此现象提醒我国学者需要深化对当前全球论文撤销形势的思想认识，持续高度重视论文撤销问题，不断提升学术规范和科研诚信意识；深入细致地了解被撤销论文相关特征、有的放矢采取相关措施，提升论文质量、完善相关投稿行为，避免论文撤销问题发生。同时也建议国内相关科研管理部门进一步采取相关措施，在出台一些制度文件的基础上，加强对制度文件落实情况的监督检查，持续改善国内科研环境。

3.2 建立健全论文撤销机制，及时降低问题论文的不良影响

虽然论文被撤销会给论文作者带来负面影响，影响到作者的个人声誉、职称、职务等方面，但撤销论文也代表着学界和期刊界的一种自我净化，是一种积极正面的措施，能够及时避免问题论文对科学界造成不良影响[24]。一般而言，撤销时滞的长短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科学界学术净化速度的快慢：撤销时滞越长，学术净化速度越慢，对科学界造成的负面影响越大[25]。从本研究结果可以看出，撤销时滞长短不仅与研究时间和数据库的选取有关，不同时间段、不同数据库的撤销时滞存在较大差异，也与论文发表规模，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学科属性、影响力，出版机构撤稿流程等因素高度有关，反映出撤销时滞不存在明显的国别差异，撤销时滞长短与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高度有关。建议国内科技期刊增强自我净化意识，建立符合我国目前学术环境以及科研人员自身条件的论文数据管理、监督系统，健全相关论文撤销制度机制，及时准确地发现并处理问题论文，缩短问题论文的存在时间，降低问题论文在后续引用或使用过程中造成的不良影响。同时，也建议国内相关政府管理部门进一步出台政策，从政策和制度层面建立起属于中国期刊的出版伦理标准，同时指导国内科技期刊及时建立健全相关撤稿制度，并用法律政策赋予科技期刊调查、打击学术不端行为的权力，让科技期刊切实发挥好打击学术不端行为的前沿阵地作用，真正维护好、营造好风清气正的学术氛围，助推我国科技水平持续快速提升。

3.3 时刻警惕学术不端行为，审慎对待论文撤销原因

本研究结果显示：虽然中、日、印、韩四国国际之间的论文撤销原因存在明显差异，但因学术不端被撤销的论文占比均高于错误原因和其他原因的被撤销论文占比，说明学术不端行为是目前论文被撤销的主要原因；同时，中国学术不端行为导致的被撤销论文占比高于其他三国，反映出我国学术规范和科研诚信建设与其他三国还存在一定的差距。由此建议国内学术界、科技期刊界和科研管理部门进一步加大科研诚信建设力度，推动国内学风作风建设、促进学术诚信发展，积极营造风清气正的国内科研环境，以树立良好的科研形象。另外，从中、日、印、韩四国总体来看，当前导致各国论文被撤销的原因比较复杂，除学术不端行为外，还存在一定数量的错误原因和其他原因。由此建议相关单位和科研管理部门审慎对待、仔细甄别、区别处理论文被撤销问题，不能把所有论文撤销问题归结为学术不端问题；特别是撤销发生率较高的高校和医疗机构，相关单位和科研管理部门不能轻易把论文撤销问题上升为师德师风、医德医风等问题；同时，我国学者除了提升学术诚信意识、规避学术不端行为之外，也应关注并避免容易导致论文撤销的非学术不端行为，从而降低论文被撤销的概率；另外，也建议我国科技期刊界充分借鉴国际期刊经验，在将学术不端行为作为论文撤销依据的同时，也将非学术不端行为纳入论文撤销的原因范畴，从而建立更加合理、完善的论文撤销体制机制。

3.4 积极借鉴国际高水平期刊经验，不断提升国内期刊整体水平

通常认为，相对于非WoS收录期刊，WoS收录期刊的稿件审理过程更为严格、流程更为缜密、刊载论文的学术质量更高，更不容易发生撤稿，但本研究结果显示，中、日、印、韩四国的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均以WoS收录期刊为主。由此可以看出，相对于非WoS收录期刊，WoS收录期刊发现问题、处理问题的工作体制机制更为完善，质量意识和自我净化意识更强，反映出高水平期刊更加重视学术规范和科研诚信建设，体制机制更加规范，对刊载论文质量要求更加严格，更能够积极承担相关社会责任和学术传播责任，主动对存在问题的刊载论文进行撤销。再从WoS收录期刊的JCR分区情况来看，中、日、印、韩四国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均以水平相对较高的JCR Q1区和Q2区期刊为主，水平相对较低的Q3区和Q4区期刊数量较少，进一步验证了上述观点——高水平期刊的学术规范和科研诚信意识更强，更加重视刊载论文质量和自我净化。由此建议国内科技期刊借鉴国际高水平期刊相关经验，从多个方面加强自身建设，重点增强学术规范和科研诚信意识，事前加强论文审核审查、事后建立健全论文撤销体制机制，从而进一步提高期刊质量、发展成为高水平期刊，促进国内期刊整体水平提升。

3.5 高度重视基础生命科学领域论文撤销问题，持续加强科研诚信建设

从本研究结果可以看出，近年来被撤销论文所属学科呈现多样化特征。撤销论文并不是某一个学科独有的现象，基本上每个学科都存在论文撤销现象，由此提醒国内不同学科领域学者均应重视论文撤销问题。同时，虽然收集到的各学科论文撤销数量与选择的数据库存在较大关系，不同数据库可能存在不同的收录偏好，但本研究结果与相关研究结果[20-21]均显示基础生命科学领域的被撤销论文占比均最高，提醒国内基础生命科学领域学者更应提升学术规范和科研诚信意识；同时也建议国内基础生命科学领域科技期刊高度重视自身建设，积极采取措施，加强对稿件学术规范和科研诚信的审核审查，避免因发表一些问题论文给国内科技界和学界造成不良影响，从而达到提升期刊综合质量和影响力、有效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目的。

4 结语

本研究基于Retraction Watch数据库，结合WoS数据库，对比分析了中、日、印、韩四国2016—2020年被撤销论文的相关特征，以期揭示具有相似文化背景国家之间论文撤销的特征差异和内在规律。研究发现，中、日、印、韩四国在相对撤销发文比、撤销时滞、撤销原因、被撤销论文所在期刊属性以及被撤销论文学科分布等特征上，既存在一定的差异性，也存在一定的一致性。这一方面反映出中、日、印、韩四国均面临着论文撤销问题，另一方面也说明由于各种原因，四个国家的论文撤销现象呈现出各种不同或相同的特征。此现象提醒国内学者应清晰认识到当前论文撤销的发展趋势以及相关特征，不断提升学术规范和科研诚信意识，持续提高规避论文撤销问题发生的能力；同时也提醒国内科技期刊应加强自身建设，事前强化论文审查，事后建立健全相关论文撤销体制机制，提升刊载论文质量水平，为净化国内学术生态环境作出贡献。受限于时间、数据收集等方面问题，本研究只对同处亚洲、文化背景具有一定相似性的四个国家被撤销论文的相关特征进行了比较分析，下一步将针对不同大洲、文化背景具有较大差异的多个国家进行比较研究，以进一步揭示当前国际期刊撤销论文的特征差异和内在规律，以期为我国学者、科技期刊、科研管理部门提供更多的借鉴和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