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大学英语学习者三种体裁写作词汇复杂度差异实证研究

许 卓

(大连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6)

一、引言

技术创新、全球化和跨文化交流增加了学习者获得高等教育的需要，对EFL学习者来说，如果他们需要具备更高水平的语言能力并成功获得工作或学习机会，就必须不断努力，成为熟练的二语写作者。然而现实情况是，部分EFL学习者的写作能力不足以满足跨文化交流的需求。在语言学习的几种技能中，优秀的写作能力对国际交流、访学、人际沟通等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鉴于写作在二语习得领域的重要性，近年来国内外研究者逐渐将目光聚焦于通过写作任务提高学习者的语言输出能力，从语言三维度出发探究词汇、句法、语法等成为研究的热点。到目前为止，许多研究都关注在两种体裁写作下或单一体裁写作任务下的学习者语言输出能力、语法准确性、反馈与纠正等方面，甚少涉及三种体裁写作与词汇复杂度的关系。文章旨在探究大学英语学习者在三种不同体裁二语写作任务下词汇复杂度的差异。

二、相关理论及研究概述

(一)语言三维度

结合复杂性、准确性和流畅性三个维度的语言表现模型(CAF)，已经成为衡量语言表现的一个多维度指标。Ellis和Barkhuizen(2005)[2]认为，通过测量CAF来分析学习者的语言表现是一种有效的评估方式，它能让教师全面地了解EFL学习者的语言能力。这可以使教师及时调整他们的教学策略，以促进学生的语言表现。二语习得领域的大量研究都把CAF作为因变量来衡量学习者在不同条件下的语言输出。

(二)词汇复杂度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语言学家从不同的角度定义了语言的复杂性。近年来，研究者从词汇复杂度的方向对二语写作进行探究，以评估学习者产出性的词汇能力。Laufer和Nation(1995)[4]认为，词汇创新有四个要素:词汇的独创性、词汇的密度、词汇的复杂性和词汇的变化性。复杂度通常被描述为“一种语言在执行任务时的复杂性和多样性”(Ellis，2003，p340)[1]。在现有的研究中，一般使用词汇丰富性来衡量英语学习者的词汇复杂度，其中包含词汇密度、词汇变化性、词汇复杂性等多个变量(朱慧敏，刘艳梅，2021:54)[6]，本研究用词汇变化性衡量样本中的词汇复杂度，以此来了解学习者掌握词汇的广度，进一步用词频来了解学习者掌握词汇的深浅程度，词汇变化性传统上使用类符与形符比进行测量。

(三)三种体裁写作

体裁的概念在语言教学和写作领域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Way，Joiner和Seaman(2000)[5]研究了第二语言为法语的学习者在撰写议论文、记叙文和说明文上的表现情况。结果表明，学生在说明文中的句法复杂度高于记叙文和议论文。

通过文献回顾可以发现，以往的研究在类型选择、研究对象和测量指标上有不同的侧重点，研究结果各不相同。大多数研究都集中在单一类型或两种类型的比较上，更多关注于句法复杂度。事实上，从构成的角度来看，复杂度包括词汇复杂度、句法复杂度、语篇复杂度和表达整体内容的深层复杂度。其中，词汇是文本中最小的独立部分，词汇复杂度是其中最坚实的基础之一。本研究只关注了词汇复杂度和体裁之间的关系，以词汇变化性衡量词汇复杂度，进一步运用词频进行对比分析。

三、研究问题与方法

(一)研究问题

本研究的目的是探究样本中三种写作体裁的词汇复杂度差异，并进一步研究不同体裁下的词频。本研究试图回答以下研究问题:

1.二语学习者在记叙文、议论文和说明文写作中的词汇复杂度有什么差异?

2.不同体裁对其高频词表所展示的词汇有什么影响?

(二)研究方法

文章采用定性定量相结合的方法。国内外学者已经构建了不同的词汇复杂度模型，在此基础上，本研究用词汇变化性衡量样本中的词汇复杂度。在定量分析中以自建语料库为基础，运用类符与形符比type/token ratio(TTR)来确定样本中的词汇复杂度，用词频表进一步对学习者产出的词汇和词频进行对比分析。在定性分析中，文章通过半结构化访谈获得反馈。

(三)研究对象及工具

本研究的数据由中国东北某大学60名一年级学生的近180篇作文组成。参与者在一个学期内每周接受两节课的实用英语写作指导。课后，他们被要求写一篇作文作为平时作业和期末成绩评估的一部分。本研究中使用的语料库数据分析软件是WordSmith8.0；半结构化访谈全程录音。

(四)数据收集与处理

在学期内，学生被要求完成涉及三种写作体裁的三个写作任务。任务主题与参与者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以便真实有效地反映参与者的词汇掌握情况。在数据处理方面一共涉及三个阶段，阶段1:收集数据分析得到三种体裁写作TTR进行对比研究，确定三种体裁词汇复杂度差异；阶段2:建立总体样本的三种体裁写作词频表，分析前40个常用词汇，比较三种体裁中运用词汇差异，分析样本中使用的词汇和写作体裁是否有相关性；阶段3:进行半结构化访谈，收集反馈，进一步分析三种不同写作体裁对词汇复杂度的影响。

四、结果与讨论

(一)研究结果

1.三种文体中，记叙文词汇复杂度最高，类符最多；议论文词汇复杂度次之，类符居于记叙文与说明文之间；说明文词汇复杂度相对前两者较低，使用类符最少。

表1 三种体裁写作词汇复杂度数据对比

2.根据词频表，发现记叙文词频表中前40个常用词汇多以人称代词、冠词、介词为主；而议论文、说明文前40个常用词汇中除常用介词、人称代词外，多数为与其主题相关的名词。综合半结构化访谈反馈数据，记叙文题目固定但内容发散多样，不同词类较多，议论文与说明文主题固定且内容围绕中心，不同词类较少。

(二)分析与讨论

在阶段2中，词频表的建立主要目的是进一步探讨不同体裁下词汇复杂度差异，分析词汇变化性低的原因，进一步讨论三种体裁在内容特征和词汇使用上的差异。

记叙文写作主题是“你生活中印象深刻的一件事”。在记叙文词频表中，主要是以人称代词、冠词和介词为主。人称代词和冠词几乎在所有样本中都被使用。介词的使用频率高于30%。尽管表中人称代词的变化属于不同的类符，但更明显的是，这些代词实际在句子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议论文写作主题是“科技”，参与者被要求讨论“科技”的快速发展给人们日常生活带来的影响。研究发现，除了介词和代词外，议论文词频表中前40个常用词汇大多是与主题相关的名词，如，“technology”“development”等。说明文写作要求描述一个图表，图中显示的是中国小麦出口与澳大利亚、加拿大和欧洲共同体的出口比较。参与者被要求根据固定的信息进行解释说明，不能偏离原始信息。词频表显示，除介词和代词外，说明文词频率表中前40个常用词汇大部分是与主题相关的名词，是已知的固定信息。例如，“wheat”“exports”“European”“community”，这些词的使用频率超过了总文本的90%。

在进行下一步分析之前，同时删除议论文写作和说明文写作中的相同词汇和代词、名词。其目的是在一定程度上，进一步反映议论文写作和记叙文写作中词汇和体裁之间的关系。议论文写作和说明文写作中，词汇与话题的相关性在表2中得到了清晰的呈现。

表2 议论文写作与说明文写作词频表对比

续表

通过在阶段2得到的表中数据可以明显看出，大部分记叙文中都是人称代词和表达时间、地点的词语。这正好符合叙事三要素的要求:时间、地点和人物。由于每个人描述的事件和主角不同，写作中使用的词汇也不同，这大大提高了记叙文的整体词汇复杂度。在议论文和说明文写作中，大部分词汇都是围绕主题出现的，其词汇复杂度更多是受到主题的影响，参与者很难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从而提高整体词汇复杂度。

阶段3中，收到不同参与者的反馈后综合数据结论发现:记叙文强调表达人物的情感或描述事物的过程和结果，这类文章通常涉及的范围广，学习者可根据自己的发展经历和个人感受充分发挥自己的创造力。议论文题目往往要求阐明观点和例证观点。与记叙文写作相比，从内容上限制了学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其词汇复杂性。说明文通常是基于所给的信息和数据，这类体裁任务通常只需要完成命题要求的信息即可。要求说明的信息包含在题干中，特定的关键词也是评价所表达信息是否完整、准确的要点。根据三种体裁在写作方向上的不同要求和特点，内容差异性较大，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写作的词汇复杂度。

此外，由于个人经历、生活轨迹和感受的不同，对同一话题作文往往有不同的理解，每个人从具体的物质世界走向抽象的符号世界时，会使用不同的中介。同一事物或同一观点被不同的学生塑造或描述时，会有不同的结果。同一个教师的相同教学内容下，不同学生的词汇积累、表达方式不同，同样的输入可以得到不同的输出结果。根据以上研究阶段进行总体分析后发现不同的写作体裁确实会影响词汇复杂度。

五、结语

综上所述，在一定程度上体裁影响了学生在写作中的词汇应用表现，从而进一步影响了词汇的复杂度。在外语写作教学过程中，为了充分发挥教师的支架作用，应在初始阶段就调动学生的写作积极性和主动性。尽管学习者的语言生产可能每次看起来没有质量上的不同，学习者的语言资源总是在数量上更新(Larsen-Freeman，2009)[3]，可以通过多元反馈多次对写作文版进行修改、强化记忆，建立起学生对跨文体写作的自信心，在选择写作题目、布置任务、获得反馈的过程中要求教师不断更新自己的教学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