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模糊综合评价法的城市公园游憩满意度评价——以西安市樊川公园为例

李辰智，王梦瑶，杨芳绒

(1. 河南农业大学 风景园林与艺术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2； 2. 珠海科技学院，广东 珠海 519041)

《中国休闲发展年度报告(2020)》的核心观点和主要数据认为，尽管受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但以购物类、旅游类为主要方式的国民休闲整体上平稳向好、有序发展，产业氛围仍然坚实。2020年以后，国民休闲将会迎来一个整体跃升的发展周期，绿色、健康、纯粹、直接将成为人们对休闲的基本要求，以“户外”为主要特征，平均休闲半径大幅提升。随着城市休闲绿地建设逐渐增大，城市公园多功能作用凸显，学者从整体设计原则着手，探究各类公园生态环境服务感知[1]、选址适应性[2]、植物景观营造[3]等，但针对游客游憩需求侧的偏好研究较少，且存在评价指标笼统、研究方法单一等问题。因此以2020年新开园的西安市樊川公园为调研目标，建立科学系统的评价体系，并以统计分析方法验证其准确性，最后使用模糊综合评价法开展公园游憩满意度调查，为今后更加科学合理地建设和管理城市公园提供参考。

1 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之前的研究多将游憩地的景观资源作为满意度评价指标，并未考虑游憩者内在驱动因素，其满意度评价模型缺少内在动因指标[4-5]，因此在此基础上以心理学家库尔特·勒温提出的场动力理论[6]构建游憩满意度评价指标。根据场动力理论，人是一个场(Field)，其心理活动是在一种心理场或生活空间里发生的，个人行为的方向和向量取决于环境刺激和个人内部动力[7]。其函数关系如下：

B=f(P×E)=f(L×S)

(1)

式中：B为个人行为的方向和向量；P为个人的内部动力；E为环境刺激；LS为生活空间；f为一种函数关系，即各种力量之间的相互作用。

假设满意度评价过程是个人行为方向和向量过程，则其影响因素包括环境刺激和内部动力，两者若任意一方为负效果均不能产生正向积极主动的满意度评价，且两方不能均为负效果。根据理论，在风景园林专业术语中可以将环境刺激理解为自然景观刺激和人文景观刺激，其中自然景观刺激包括地形、生物、山石、动植物、水体等，而人文景观刺激主要包括人工制造的成果(或附加人类活动、人类文明)载体。个人的内部动力是一种潜在的心理因素，主要分为自我提升、匮缺补偿和基本需求3个来源[8-9]。通过专家咨询及相关案例文献分析影响城市公园游憩满意度的因子，将这5个方面的因素做细化处理，初步得到35个指标，经过筛选得到评价体系(表1)。

表1 城市公园游憩体验满意度评价指标体系Tab.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urban park recreation satisfaction

续表1

目标层即城市公园游憩满意度评价体系，策略层包括外界刺激和内部动力两部分，外界刺激包括自然环境刺激、人文景观刺激和基本需求3个一级指标；内部动力包括匮缺补偿和自我提升2个一级指标；二级指标层包含公园规模、地形起伏等29个指标因子。

2 研究设计及模型检验

2.1 研究对象概况

樊川公园坐落于西安市长安区常宁新区长安大道潏河城区段，上起韦曲街道瓜洲村，下至西京学院北口，长约2.2 km，平均宽度250 m，总占地约66.67 hm2。公园分两期建设，一期主要包括阳光草坪、综合运动场、儿童活动场等，二期主要包括人工湖、人工沙滩等特色景观。根据调研设计的满意度评价模型和模糊评价法对樊川公园进行实例研究。

2.2 调查样本分析

根据城市公园游憩体验满意度评价指标体系设计调查问卷，于2021年5月15—21日在樊川公园发放调查问卷。调查问卷采用李克特量表五点测量法，选项依次赋予1～5分，分值越小表明满意度越高。问卷共发放220份，回收208份，除随意点评的无效问卷，筛选出有效问卷198份，有效率为95.1%。问卷调查包括游客基本属性特征和游憩满意度指标因子评价两部分，其中基本属性包括性别、年龄、学历、月收入、居住地等(表2)。

表2 调查问卷受访者基本情况Tab.2 Basic information of questionnaire respondents

评价数据构成中，来樊川公园游玩的男性占44.80%，女性占55.20%；西安本地人占81.07%，外地短期旅游的游客占18.93%；数次游玩占比为65.60%，反映了数据中居民对公园的熟悉程度。此次调研所选取调查对象在年龄、文化水平及性别上相对较为平衡，增加了调查数据的科学性。

2.3 模型检验分析

2.3.1因子分析

首先对调查问卷的变量数据进行因子分析，对测度变量进行归类，提取出公共因子[10]，采用SPSS 26.0统计分析软件对游憩满意度的29个指标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在进行因子分析前，首先要对198份样本数据进行KMO和Bartlett球形检验。结果显示，样本数据的KMO值为0.942，Bartlett球形检验统计值的显著性概率为0.000，说明相关系数矩阵和单位矩阵具有显著差异，适合做因子分析。

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提取公共因子，通过最大方差法进行正交旋转，提取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作为公共因子。结果表明，前5个主成分因子的特征值均大于1，碎石图也显示5个因子处于一个比较明显的拐点，因子的方差累计贡献率分别为47.682%、53.829%、59.226%、63.390%、67.478%。旋转后的因子载荷系数绝对值大于0.5，说明该项与因子有较强的对应关系，验证了评价体系的准确性(表3)。

表3 因子载荷矩阵Tab.3 Factor load matrix

2.3.2信效度分析

为了确定评价指标在西安市樊川公园游憩评价各方面的可靠性、科学性、合理性，通常还需要进行信度与效度的相关检验。信度分析结果显示，该指标总体Cronbach’s α系数值为0.960，信度良好。效度分析主要包括建构效度和内容效度。建构效度从因子分析的结果可以得知，调整后的5个因子累计解释的变异量达67.478%，说明本研究有较高的建构效度。内容效度方面，在研究各阶段，评价指标的构建过程科学合理，评价指标的题项也具有代表性。

3 樊川公园游憩满意度综合评价

3.1 模糊综合评价过程

模糊评价法是基于模糊数学的一种综合评价方法，其核心思想为以属于程度(隶属度)代替属于或不属于，刻画“中介状态”[11]。其依据模糊数学的隶属度理论把定性评价转化为定量评价。

1)首先将指标分层后建立备择集，因综合评判目的是弄清楚被访者对西安市樊川公园的满意程度，总评判结果是各个满意等级，因此，备择集为：

U={非常满意,满意,一般,不满意,

非常不满意}

(2)

2)根据每个指标选项的选择比例来确立隶属度。选取n个被访者，对西安市樊川公园满意度的指标因子打钩，有n1人选择非常满意，n2人选择满意，n3人选择一般 ，n4人选择不满意，n5人选择非常不满意。则单因素评判矩阵为：

(3)

Ri(i=1,2,3,4,5)为5个一级指标A、B、C、D、E对应其二级指标的拼接矩阵。计算可以得出：

3)根据调研数据，采用变异系数法确定各个指标的权重。利用变异系数公式：

(10)

将Vi归一化得到各项指标的权重为：

(11)

W为一级指标权重，Wi(i=1,2,3,4,5)为对应Ai(i=1,2,3,4,5,6,7,8,9,10)；Bi(i=1,2,3,4,5,6,7,8,9)；Ci(i=1,2,3,4)；Di(i=1,2)；Ei(i=1,2,3,4)二级指标权重。得出结果：W1=(0.0954 0.0970 0.1001 0.1053 0.0975 0.0968 0.0988 0.1044 0.1004 0.1044)；W2=(0.1111 0.1188 0.1047 0.1051 0.1047 0.1161 0.1181 0.1158 0.1057)；W3=(0.2365 0.2751 0.2479 0.2405)；W4=(0.5002 0.4998)；W5=(0.2626 0.2541 0.2241 0.2592)；W=(0.3680 0.2855 0.1385 0.0703 0.1377)。

4)模糊综合评判

根据公式：

Bi=Wi×Ri(i=1,2,3,4,5)

(12)

B=W×R

(13)

得出结果：B1=(0.2765 0.5144 0.1685 0.0289 0.0117)；B2=(0.2072 0.5802 0.1904 0.0154 0.0068)；B3=(0.2402 0.5625 0.1603 0.0264 0.0105)；B4=(0.2360 0.5025 0.2233 0.0279 0.0102)；B5=(0.2353 0.5760 0.1570 0.0175 0.0143)；B=(0.2432 0.5475 0.1759 0.0231 0.0104)。

为了探索被访者对西安市樊川公园及其一级指标的满意度，应用以下公式：

Vi=Bi(1,1)×1+Bi(1,2)×2+Bi(1,3)

×3+Bi(1,4)×4+Bi(1,5)×5

(i=1,2,3,4,5)

(14)

V=B(1,1)×1+B(1,2)×2+B(1,3)

×3+B(1,4)×4+B(1,5)×5

(15)

得到：V1= 1.9850，V2=2.0343，V3=2.0046，V4=2.0736，V5=1.9996，V=2.0100。

3.2 游憩满意度评价结果与分析

3.2.1满意度总体评价

通过模糊综合评价，最终得到游客对西安市樊川公园游憩满意度趋于一般至满意之间，更偏向于满意，但明显低于运城市公园[12]、如意湖湿地公园[13]等，说明樊川公园游憩满意度尚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从研究指标模型中一级指标评价值来看：樊川公园的游憩满意度影响分值最高的是匮缺补偿指标，满意度为2.073 6；分值最低的是自然环境刺激，满意度为1.985，表明提高对樊川公园满意度最关键的是提高匮缺补偿因素。其他影响因素介于二者之间，基本持平(图1)。

图1 樊川公园游憩满意度评价结果Fig.1 Evaluation results of recreation satisfaction of Fanchuan Park

3.2.2游憩满意度分层分析

在对樊川公园游憩满意度进行总体评价之后，对二级指标的各因子之间进行分析讨论，得出对满意度影响的显著因子。各因子的模糊综合评价值见图2。

图2 樊川公园各满意度评价因子的模糊综合评价值Fig.2 Fuzzy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value of each factor of Fanchuan Park

从图2可以看出，水景效果D8、特色动物D10和特色景观D16对应的游憩满意度分值相对较高，表明游客并不认同樊川公园内的水景观，在园内饲养动物对环境造成一定污染，园内修建的网红打卡点效果也未凸显。对应分值较低的为环卫设施D13、科普教育D14、文化教育D15，说明游客对樊川公园内卫生设施较满意，在园内能接触到生态自然相关知识，通过园内的景观节点能了解当地文化及相关历史人物等，对这3项指标因子游憩满意度较高。

4 结论与建议

1)自然环境刺激和自我提升是游客满意度最高的两个方面，说明对于游客能在城市生活中享受一片自然环境是最基本的需求，公园里草木花鸟等自然元素对刺激游客满意度具有决定性影响，因此，应保持并加强樊川公园自然环境的营造与维护。但樊川公园水景效果D8和特色动物D10对自然环境刺激的满意度较低，在公园内调研时发现，喷泉等水景节点并未有游客驻足观看，而且园内饲养的水鸭某种程度上污染了湖水质量，直接导致水景效果不佳，无法提高游客的满意度。因此，应加大对公园水景的宣传力度，设置方便观景的平台和座椅，在公园后期维护上应考虑是否继续饲养水鸭等动物。

自我提升对游憩满意度的评价较高，说明游客来公园游览时内在驱动因素占比较大。目前网络抖音、快手等App极大宣传了公园，许多游客正是在网络上看到宣传从而受好奇心驱使来到公园游览。公园内创造了良好的社交和学习环境，游客来园内游览时内在也具有同样的需求；服务人员的素质和态度也是游客较为在意的因素，在樊川公园内评价较为满意。

2)公园内匮缺补偿的满意度较低，从园内提供的锻炼场地和器材以及营造的近自然环境两个维度分析这一指标。通过实地调研发现，园内地形起伏变化较大，而运动场地布置在地形较高处且离公园入口较远，羽毛球、篮球等运动场的使用率较低，健身器材分布也较为分散，这是导致健身锻炼D24满意度低的直接原因。对向往自然D25的满意度较低，说明对游客具有吸引力的因素并非是公园能否创造近自然的环境，而是公园内能否提供满足游客基本需求和自我提升的条件。因此，在公园的后期维护管理上建议在保持原自然状态的基础上，更多地考虑游客的使用功能，适当调整健身锻炼器材的位置，设置在便于游客使用或距离入口较近的位置。

3)特色景观D16的满意度最低，在公园宣传初期就以“小三亚”为宣传点，公园规划出景观湖旁的空地，修建了一片沙滩，周围散种了几棵棕榈树，营造出海南沙滩景观，但实地调研发现，许多游客来到网红点只是拍照打卡，并未驻足停留。可能的原因有两点：(1)实景效果与网络宣传有出入，并未达到理想状态；(2)沙滩景观周围无可供遮荫避暑的树木，在烈日炎炎的夏季无法停留观景。园内的其他网红点例如“凌霄长空”实际效果也不佳，植物干枯、管理不善，导致有荒废的趋势。建议在后期进一步完善网红点的实际景观效果，很多游客受网络宣传影响来到公园游玩，如果网红点的实际效果与宣传出入较大，反而会对公园的整体满意度产生较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