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审计推进共同富裕的路径研究

□杨 柳

（西北政法大学，陕西 西安 710122）

“为国者，以富民为本”。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是全体人民的富裕，是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我国在改革开放政策实施的过程中，市场经济得到了活跃发展，取得了较好的经济成果，目前，我国具备了实现共同富裕的一定条件，成为当下我国实现伟大复兴的一项重要任务。

政府审计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更新、发展与推广，在国家很多方面都有涉足并取得显著成效。现阶段，国家不断完善审计评价体系，积极推动审计工作，在理论研究和实践上直接为实现共同富裕的道路建设提供了有力的理论保障。因此，需要解决共同富裕所面临的现实困境，将政府审计工作引入实践活动中，对助力我国尽快实现共同富裕的远景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1 共同富裕的内涵与实现路径

随着共同富裕的理念被不断革新，现阶段已形成了一个丰富的理论体系。在脱贫攻坚工作不断推进下，我国“共富共享”的理念在实践中迈出了一大步。邓小平同志在提出改革开放政策时指出，“要实现共同富裕，应通过先富带动后富”。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共同富裕是我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实现共同富裕是我党的重要使命，应朝着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不断迈进”。

目前，将共同富裕理论划分为3 个层次：第一层次强调发展社会生产力，要求国家积极发展生产力，实现财富创造，使社会的实际生产能力切实达到富裕水平；第二层次强调“共同”，不是一个人或一部分地区的富裕，要求实现资源财富分配公平合理；第三层次强调“人”，强调高收入群体自愿捐助财富。同时，初次分配、再分配和三次分配是推进共同富裕的重要手段。其中，初次分配是利用市场“无形的手”来实现。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当国家生产力达到一定高度时，人民生活质量就会提高。再分配主要通过政府“有形的手”来调节。在促进共同富裕的过程中，政府必须控制区域、城乡、群体之间平衡财富，实现资源分配倾斜，牢牢把握社会民生中的突出矛盾。第三次分配主要依靠社会群体的自愿无偿捐助，实现财富再分配，有效弥补初次分配和再分配的不足。

实现人民群众的共同富裕是我国现代化道路的重大特征，是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先决条件，是为中华人民谋幸福的必经之路，不断探索总结，共同富裕从理论到实践，一步一个脚印扎实推进。

2 共同富裕政策的现实困境

2.1 后小康时代与经济增速下滑现状

2.1.1 后小康时代相对贫困治理社会的到来

2020 年后我国稳步进入后小康社会时代，进入了相对贫困治理社会，与绝对贫困相比，具有分散性、艰巨性、长期性等特征，同时面临着致贫因子未得到完全解决、脱贫攻坚的成效不稳定、缺乏脱贫内生动力等治理难点。

如图1 所示，人民的生活水平会经历以下几个阶段，在实现全面小康后的更高层次是追求共同富裕，目前我国虽然实现了全面摆脱绝对贫困的目标，但真正跨入富裕门槛的只是少数人，仍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达到富裕的要求。

图1 人类生活水平及其发展阶段示意图

贫困是抑制国家经济发展的一个重大原因。自党的十九大以来，我国脱贫攻坚取得显著成效，然而，尽管一些地区已达到消除贫困标准，但贫困的根源尚未得到解决，脱贫的稳定性较差，由于各种主客观条件的影响限制，脱贫群体脱贫后仍存在很大程度的返贫可能性。

目前，与全面脱贫一样，共同富裕的主战场依旧是在农村和偏远落后地区，因此应强化扶贫工作、提高农村生产力水平、加强产业扶贫发展等措施来解决问题，有助于巩固脱贫攻坚的成果，从而稳步推进共同富裕。

2.1.2 GDP 下行压力持续加强

如图2 所示，我国经济增长起伏波动很大且具有周期性。GDP 在快速增长过后出现快速回落，甚至会出现大幅度下降，落到谷底后又出现强劲的回升。当前，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正处于高位回落状态，当本轮经济增速回落后能否再次回升至以往的高水平，仍未可知。

图2 我国GDP 年增长率

从2010 年以来，我国经济增长下行压力有增无减，有以下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从内部环境来看，我国的劳动力成本大幅上升，全球对环境保护的需求日渐上升，同时我国产业结构发生转变，各级政府经济增长不均衡，人口红利等经济增长优势正在消失，目前我国创新创业的新优势仍未被开发出来；另一方面，从外部环境来看，主要表现在国际关系发展不平稳、中美贸易战、新冠肺炎疫情流行等方面。

据此，近年来我国经济形势出现以下几点变化：一是生育率持续走低，老龄化情况不容小觑，适龄劳动力人口下降，养老成本激增；二是城市化进程将逐步放缓，数据显示我国2020 年城镇化率已达到63.89%，这表明城市进程速度将持续放缓；三是由于教育普及，年轻人偏向于进修更高的教育，导致应届生就业年龄不断提高，劳动参与率连续下降，而且高学历意味着高报酬，无形中提高了劳动成本。

总之，我国未来需要转型，需要依靠科技创新提高生产力，不能仅靠投入大量劳动力、劳动资料加快经济发展速度。与此同时，恶劣的国际环境致使引进外国新科技成果变得艰难。因此，提升我国的自主创新能力，提高创新创业意识，探索多种可能性，是推动我国未来经济增长的根本动力。

目前，如何继续做大“蛋糕”，即实现经济的高速增长并扩大富裕人群比例，实现社会需要与共同富裕配套的生产力，高质量发展经济阶段，并且不断完善丰富经济发展的内涵，这是共同富裕急须解决的基础性问题。

2.2 贫富分化与社会矛盾共存

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与此同时，社会贫富分化越来越严重，民生问题接踵而至，企业与劳动者的收入差距越来越大，教育、住房、医疗演变成为民生的“新三座大山”。

我国目前社会矛盾和社会问题交杂体现，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主要是因为劳资收入差距大、经济再分配不均衡、资本流向资本、地区间资源分配不均、港口城市拥有内陆无法比拟的市场活力以及政策的偏向性，这都加剧了贫富分化。贫富分化的后果主要表现为“三个差距”与“三个口袋”。

2.2.1 “三个差距”：区域、城乡、群体

事物不平衡发展是一个普遍规律。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我国城乡发展出现明显断层趋势，城市集中了资源、人力、财力，经济发展速度越来越快，而农村因资源稀缺，劳动力流向城市，出现大量留守儿童、老人。除此之外，我国各地区之间的差距明显，改革开放以来，东部地区依靠独特的地理因素和政策偏向迅速发展，而此时西部地区仍依靠传统的生产力要素推进经济发展，导致经济差距越来越大。即便是东部沿海地区，各省份之间也存在着发展差距。

城乡差异悬殊是资源、政策偏向与区域差距过大的结果，而个人由于在其生活的社会环境，贫富差距存在于居民收入水平中。虽然我国积极推进了新型城镇化战略、精准扶贫工作以及乡村振兴战略，对巩固扶贫成效、提高农村的生产力水平、促进产业扶贫发展合理性等问题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近年来我国在增长经济的同时，区域之间、城乡之间、国民收入之间的差距问题已成为阻碍共同富裕进程中的主要因素。

2.2.2 “三个口袋”：国家、企业与劳动者

从社会层面来看，如何平衡国家、企业与劳动者的财富，对经济成果进行公平分享的需求日益突出。21 世纪以来，我国面临的国内外经济发展环境日益复杂严峻。从国际上来看，虽然我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取得很大成功，但国际环境动荡、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经济全球化难以推进，阻碍着我国经济增长和发展。

从国内角度来看，人民越来越向往美好生活，但我国的初次分配仍存在着劳动与所得不匹配、财政收入增长较快、资本收入占比较大的局面。在我国，强政府、中资本、弱劳动力格局依然如故。自改革开放以来，民营经济快速发展，激发了市场活力，促进了经济发展，全方面提升了社会生产力。与此同时，财富分化带来的社会问题也愈发凸显，关系到人民群众日常生活的问题，比如住房、医疗、就业等仍是人民群众在生活中所面临的大问题，这不利于社会和谐发展，也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实现共同富裕。

3 政府审计助力共同富裕的路径选择

3.1 做大蛋糕：审计助力财富创造

目前，我国经济迈入高质量发展阶段，但GDP 自2010 年开始连年下降，且近年来受外部大环境的影响，新冠肺炎疫情世界大流行，严重减缓了我国经济的增长速度，所以要想实现共同富裕，关键要把握经济发展的重心，政府审计在助力实现共同富裕远景目标中，应紧紧围绕经济发展展开工作。

政府审计涉及国民经济的方方面面，其具有揭示、建议与问责功能。审计人员可通过政府审计的揭示功能，搜集整理鉴定审计证据，审计评价各项国家政策、法律、法规的执行情况，评价有关经济活动和事项，从而揭示经济环境是否良好，政策战略执行存在的问题，揭示被审计单位是否存在违法违规的行为、是否存在领导不作为和组织结构不合理等管理问题，以及是否存在资源整合效率低、缺乏核心竞争力、关键技术落后等问题。同时，可以结合政府审计的建议功能，针对政府审计的相关问题提出改进建议，完善组织结构、产业结构、管理模式以及资源浪费等方面问题，并在审计工作结束后，进一步实施跟踪工作，持续关注被审计单位改进审计建议的采纳落实情况以及内部存在的问题，继而通过政府审计起到的威慑效应避免管理人员进行投机主义和不作为行为。根据以上审计工作的推动及落实，营造良好的经济环境，有效解决被审计单位存在的各种问题，从而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3.2 分好蛋糕：审计助力财富分配

政府审计要求依据世界经济热点问题、国民经济、民生重点和难点问题以及经济发展中存在主要潜在风险，可以建立审计项目数据库，将政府审计应用于财富分配审计中。

从社会层面来看，政府审计可以助力政府有效发挥“有形的手”的作用，合理实施再分配，缓解民营经济发展存在的收入分配问题，在税收、基本公共服务等项目中，政府审计可以跟踪整改项目资金，实施有效的财政资金绩效，针对不同项目建立个性化指标，确保资金分配合理，改善社会财富分化矛盾，满足人民群众的需求。

必须维护好脱贫攻坚战的重大成果，确保不发生规模性返贫。在助力基层、农村、边远地区提高生产力的过程中，政府审计可以通过建立乡村审计体系、大数据审计服务，创新改革审计工作，适应服务改革发展，深入分析在审计过程中发现的问题，形成一个能够切实服务党委政府宏观决策、促进我国改革发展的各类审计技术研究成果。政府审计工作人员可以监督政策的执行情况、岗位责任以及成果后续管理，防止政策不能及时落实、后续无人监管而造成“虎头蛇尾”的情况。推动建立大数据审计、在乡村设立完整的审计机构，在经济分配中积极发挥审计建设性作用。

3.3 分享蛋糕：财富捐助

第三次分配是以高收入人群、以友善道德为支撑的自愿性捐助分配，这是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物化表现，是以往分配管理理论的延伸，也是我国实现共同富裕的必要条件。第三次分配有利于缩小社会贫富差距、财富流动。我国可以建立相关慈善机构，管理再分配以募集、捐赠和资助等形式收集的资金。政府审计可以审计监督领导责任，杜绝懒政怠政行为；审计资金捐助的合法合规性，防止公益慈善与社会责任演变成为对富人的财富掠夺，进而打击其财富创造的积极性；监督机构是否真实、合理以及有效地分配该部分资金，是否将该部分资金用于真正需要的群体，这有助于加强慈善管理机构的透明化管理，有效弥补初次分配和再分配在推动共同富裕中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