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梅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上海 201620)
在乡村振兴背景下,2021年党中央提出要加快推进健康乡村建设,提升基层卫生服务水平的号召,从而让更多农民享受更快捷、更低成本的基层公共卫生服务。S省农民医疗保健支出虽然逐年上涨,但相较于城市,农村受到地理、经济、教育、交通等因素的制约,公共卫生服务仍然处于劣势地位,农村公共卫生事业的发展并没有与经济发展速度相适应。乡村医疗队伍参差不齐,农民缺乏基本的医疗健康常识,所以政府须重视农村医疗服务体系的完善,改善城乡医疗资源分配不均匀的现状,满足农民对健康投资日益增长的需求。
党中央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是要求全方位的振兴,不仅包括文化、经济、社会,还包括环境保护、医疗服务的振兴。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暴露出我国农村医疗卫生体系薄弱、基础不完善等不足。为了提升农村疫情防控能力,必须要大力建设农村公共卫生服务体系。医疗保健支出指的是农村住户用于医疗服务、保健器械、药品的费用,S省农民医疗保健支出呈现逐年增加的趋势,反映出农民日益增加的对医疗服务的需求。所以,乡村如何做到医疗与经济协调发展,合理控制农村居民医疗支出比重,适当管控农村居民医疗保健支出增长速度,是具有十分重要意义的现实课题。
王高玲等(2019)认为,空间因素影响我国城乡人均医疗保健支出,城乡医疗保健支出存在局部热点地区,所以政府制定相关卫生政策的时候要考虑空间差异。景抗震、顾海(2019)研究发现,农村家庭的债务存量对该家庭的医疗保健消费有着显著的消极影响,解释了我国家庭医疗保健支出较低的原因,揭示了房价上涨会增加低收入家庭债务的现象。郭曦(2017)指出,医疗产品价格的变动会导致城乡居民医疗保健支出的增加,削弱养老金的购买能力,所以需要完善养老金待遇机制、药品价格机制和医疗保健服务机制。周凤秀、张建华(2016)指出,中国人口结构转型促使人们对医疗保健服务的需求变得多样化,政府要重视这一现象,并注重满足低收入老年人的医疗服务需求。刘倩等(2020)指出,虽然我国城乡人均医疗保健支出逐年上涨,但城乡医疗保健支出依旧有较大差距,存在不公平性,要提高资源配置均衡性,扶持经济发展薄弱地区。根据上述文献,同时结合各方面情况,整理出影响山东农村居民卫生保健支出的四项因素,即每千农业人口中乡村医生和卫生员的数量、老龄化比重、农村居民消费水平(元)、村卫生室数量。
S省医疗保健支出、每千农业人口乡村医生和卫生员数、老龄化比重、农村居民消费水平等数据均来源于2005—2018年的《中国农村统计年鉴》《山东统计年鉴》《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
主要研究S省农民医疗保健支出的影响因素,同时深度剖析各个因素对农村医疗保健支出发挥的作用,探讨政府在满足农村居民的医疗服务需求方面应该如何发挥作用。采取Pearson相关分析和多元线性相关分析,运用SPSS26.0统计软件对S省农民医疗保健支出的四项影响因素以及自变量的相关程度进行分析,结合两类分析结果,筛选出与医疗保健支出有着显著线性关系的指标,同时指标之间相关程度低的作为回归模型的自变量。将每千农业人口乡村医生和卫生员数(X)、山东老龄化比重(X)、农村居民消费水平(X)、村卫生室个数(X)这四个指标作为回归模型的自变量。S省农村居民医疗保健支出费用(Y)为因变量。构建线性模型:
并且,通过进一步的筛选得到与医疗保健支出费用存在显著线性关系的影响因素。
Grossman提出的健康资本理论中指明健康资本不同于其他形式的人力资本,健康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贬值,要进行必要的投资或修复。而财富效应的存在会致使农民倾向于在医疗保健方面增加花费,因为农民收入的增加必定会影响消费。健康效应则会让农民更加关注自己的健康问题,有利于降低患病几率,减少在疾病上的花费。
哈特反比保健定律指出,人们对医疗保健服务的需求大是因为医疗服务需求没有得到满足,换言之就是获得的医疗服务水平较差,所以获得良好医疗护理的程度与人们的需求的程度呈现反比例关系。农民总体医疗保障水平较差,与城镇居民医疗差距大,“因病致贫”现象时有发生。S省农村居民医疗保健支出增多,代表了农民的医疗保健消费需求正在增加,除了农民本身需要提高收入,政府也要提供必要的公共服务的供给。
医疗保健支出的基本情况如图1所示。S省农村居民基本医疗卫生保障性支出总体呈上涨趋势。农村居民家庭的医疗卫生服务支出,主要指的是农村住户使用医疗、保健方面的方剂、医疗器械、保健服务所花费的成本。乡村居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意味着农民的收入也在持续增加,同时还反映了当地村庄的经济发展状况,它主要用来衡量对人们生存、发展、享受等方面需求的满足程度。
图1 2005—2018年S省农村居民消费水平与医疗保健支出增长数据
对各类影响因素与S省农村居民医疗保健支出进行相关性分析,可以得出每千农业人口乡村医生和卫生员数(X)、老龄化比重(X)、农村居民消费水平(X)与Y具有显著的线性相关关系,三者p值均<0.05,而村卫生室个数(X)的p值>0.05,所以相关性不显著。根据表1和表2的R和F值分析,说明回归方程非常显著,并且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拟合程度非常好。
表1 模型摘要b
最终模型确定如下:
对回归模型进行共线性诊断,数据显示,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是显著的,但是自变量之间很可能存在相关性,导致共线问题的发生。因此,对方程中的变量进行诊断是否有共线性,若VIF>10,则说明自变量之间有着较强的共线性。表2中显示,各自变量的VIF均<10,所以变量之间的共线关系不显著。
表2 系数a
模型表明,每千农业人口乡村医生和卫生员数(人)、老龄化比重、农村居民消费水平(元)与医疗保健支出存在显著的线性关系,并且都是呈现正相关变化。每千农业人口乡村医生和卫生员数每增加1人,S省农村居民的医疗保健支出增加189.041元,老龄化比重每增加1%,S省农村居民的医疗保健支出增加133.387元,农村居民消费水平每增加1元,S省农村居民的医疗保健支出增加0.026元。每千人农业人口乡村医生和卫生员数与S省医疗保健支出显示为正相关关系,这是因为只有奠定了坚实的医疗卫生条件基础,农村居民才有可能进行医疗保健消费。老龄化比重与医疗保健支出呈正相关关系是因为老年人免疫力低下,患病几率也会增大。农村居民消费水平与医疗保健支出呈正相关关系是因为随着农民收入的增高,消费水平也会提高,而医疗保健支出是农民生活消费支出的一部分,S省农民医疗保健支出会随着收入的增加而增加。
作为医疗卫生服务体系的组成部分的乡村医生,是最贴近农村居民的,虽然国家不断进行医疗卫生体制改革,但是乡村医生队伍仍然存在数量和质量上的问题。农村条件差,薪资待遇低,医学生下乡意愿不高,所以乡村医疗队伍的主力仍然是平均年龄在50岁左右的“赤脚医生”,后备力量不足。乡村医生缺乏系统的医疗学习,治疗方式落后,理论知识匮乏,只是依靠多年经验行医,不能满足乡村振兴战略下农村居民对医疗保健服务的新需求。
城乡医生收入差距较大,相关政策衔接不到位,统筹层次较低,除了国家农村的政策补贴,乡村医生没有额外的收入,还承担着“全科医疗”的繁重任务,缺乏晋升机会,维持生计需要兼职从事其他职业,严重影响乡村医生工作积极性。
S省人口老龄化具有基数较大、增长速度飞快的显著特点,自2017年就进入了深度老龄化阶段,2018年底,65岁以上老人共有1 511万,老年人口总量排全国之首。同时,S省近些年来流出近百万人口,青壮年也向城镇流动,劳动人口的减少导致其供给基础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农村空巢老人现象越来越普遍,乡村老龄化形势更为严峻。
老年人的生理特征决定了其较其他年龄阶段的人身体更为脆弱,有更多的身体疾病需要预防和治疗,同时农村医疗服务可及性明细低于城市。城乡医疗保障制度有较大差异,农村老年人的高医疗费用支出、低养老金水平、低经济地位都成为影响老年人健康的关键因素。
消费支出主要由收入决定,农村居民消费的恩格尔系数虽然每年呈现下降趋势,但是其消费水平仍然低于城镇,政府积极实施各种惠农政策,但农民传统的储蓄观念造成了其边际消费低的现状,农民收入大部分是农业生产性收入,并且农村的房屋、地产不能升值,导致收入增长缓慢。
目前,农村社会保障体系不完善,新农村合作医疗没有全面覆盖,并且是以大病统筹为主,报销手续烦琐,报销费用低,所以农民缴费比率不高,大部分的医疗费用自行承担,加之农民认为未来的预期收入不乐观,加大了农民的储蓄压力。
数据表明,至2018年,S省农村卫生室达到了53 246个,但在关注医疗卫生机构的同时,还要在完善医疗资源配置的基础上,着重培养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人才。数据显示,S省每千农业人口乡村医生和卫生员数与农村居民的医疗保健支出有着显著的正相关。所以,要注重提高基层卫生服务人员素质,提升人员职业素养,满足农村居民长期的健康服务需求,着重解决基层卫生队伍人才少、留人难的矛盾现状,重视医疗资源配置的质量和效率,积极实施分级诊疗政策。
全面提升医疗机构服务水平,制定并实施乡村医生培养和工资补贴政策措施,对乡村卫生室给予补助,提高医生生活保障水平,对在基层工作的医务工作人员在晋升、评优、保障等方面予以倾斜,激发医生下乡支援的积极性。规范乡村医生的诊疗措施、操作流程,定期进行专业技术培训,聘用专家担任导师,负责临床带教,提升基层卫生服务能力。
数据显示,老龄化比重对农村医疗保健支出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老龄化比重每增加1%,S省农村居民的医疗保健支出增加133.387元。我国正加速进入老龄化社会,65岁及以上人口所占比例逐年增加,这会增加公共卫生服务的需求,因为随着老年人年龄的增长,身体免疫力降低,患慢性病的几率也会增加,这与专家学者提出的老龄化影响医疗卫生支出的观点相符合。地方政府要响应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的号召,加强农村地区老年人的健康管理,对慢性支气管炎、高血压、老年痴呆症等慢性疾病的预防和治疗在农村展开宣传,培养农民预防意识,降低慢性疾病发病率。
要完善养老保险制度和医疗保险制度,重视老年人医疗服务需求。S省的老年人口居全国之首,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S省人口老龄化带来的负担更为沉重,为减轻老年人口的医疗负担,避免医疗保健支出占生活消费支出的比重过大,要加快老年医疗护理服务的发展,精准投放农村医疗卫生服务资源。
S省农村居民人均医疗保健支出自2005年起成直线上涨趋势,从2005年的188.48元上涨到2018年的1 205元。但是农村居民相较于城镇居民,收入较低,支出的医疗保健费用所占比重也较大,甚至会有“因病致贫”的现象出现。同时随着财富效应的显现,农民也更加关注自己的健康状况。人力资本理论认为,医疗保健支出是对健康的投资,保持健康会获得更多的收入,收入的增加会反作用于提高健康水平。凯恩斯定律认为,收入的变化会带来消费的变化,随着收入的增加,健康投资也会增加。
政府提升农村经济发展动力有利于增加农民的可支配收入,能够通过物质财富的增加来满足农民的医疗保健需求。此外,要出台相应的惠农医保政策,要合理控制农村居民医疗保健支出的增长速度,提供一定的公共卫生服务补贴,提高农民住院报销比例,对于患重病、大病的家庭给予关注和补贴,减轻农民就医负担和医药费支出,满足农民日益增加的公共卫生服务需求。控制药品价格,完善农村药品价格监管机制,缩小城乡医疗资源差距,实现卫生事业和农村经济的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