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 宇
(贵州大学 经济学院,贵阳 550025)
经济高质量发展是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最基础的特质,也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根本目标。我国一直高度重视数字经济。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构建以数据为关键要素的数字经济”,“坚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加快发展数字经济”,“推动实体经济和数字经济融合发展”,“做大做强数字经济。”目前,制造业转型过程中因为信息融合壁垒高、利用数字技术动力不足、信息化投入高等多方面原因,转型屡屡失败。我国是传统的制造业大国,如何破除制造业低端锁定,提升生产效率,推动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是实践界和学术界广为关注的热点问题。但制造业不是夕阳产业,刘志彪(2016)认为,制造业完全可以通过技术改造,依托信息基础设施,在社会和政府的支持帮助下,以战略融合、模式创新为突破点,与现代化产业体系完美相融,形成强大的市场竞争力。但数字化是一个复杂且多元的系统,各种因素究竟存在多大的影响还未可知,在各区域之间制造业数字化发展是否存在异质性,应该如何侧重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至于数字化企业应具备哪些特征,表现形式如何,又有哪些可能的因素会影响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多位学者从不同视角进行了细致研究。从内外部环境看,崔森等(2014)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因素可以从五个方面来解释,即技术因素、组织内部环境、组织结构、宏观行业环境和微观行业环境;从数字化转型企业的特征切入,赵星等(2017)认为,数字化革新的企业应该拥有用户导向、价值生成、能力获得、机遇捕捉四个方面的能力,分析了转型成功的企业应该具备的特征,但属于后端研究,对前端的影响因素分析有所不足;也有其他学者从组织架构和业务流程着手研究,Raymond等(2015)认为,数字化转型的企业组织架构从职能型转化为共享型,业务流程从单项交流到实时交互,认为应该利用数字化使企业达到信息共享状态,业务双向沟通。另外,王瑞等(2019)认为,数字化转型应包括全流程,让业务和技术产生交互,使数字化转型的技术能够实现随整个价值链流程的变革,包括研发、制造、销售、服务以及产品使用期间的所有环节。Raymond与王瑞等学者缺乏对外部因素的分析,且侧重于已经数字化转型成功企业的表现特征。刘方等(2019)认为,制造业新体系的重建靠数据驱动、软件定义、平台支撑、服务增值和智能主导等,强调数字设备、软件、平台、服务的重要性,但其研究又相对宏观,难以把握各种因素的实际的影响。可见,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特征各不相同,对于数字化转型的定义也尚未有官方、权威的标准,带有较强的主观意愿。综上所述,本文借鉴崔森学者的观点,尝试从内外部视角出发,从外部环境和企业内部环境探索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因素。
社会和政府的行为也可能会对制造业数字化转型产生影响。宋锦等(2019)认为,制造业的投资属于高技能节约型,即资本深化的结果是使制造业没有引入更多的高技能劳动者,并且造成了低技能岗位的破坏,企业研发能力不足,资本的投入多用于扩大产能,节省员工,产出更多低附加值的产品。制造业数字化转型需要以数字化生产设备代替产能扩张,数据成了新的生产要素。现阶段,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仍然被用于产能扩张而非设备创新,会阻碍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进程;科研环境对企业价值有显著的激励作用,其作为一种信号,向市场传递了政府对企业研发项目的支持和肯定态度。贺青等(2014)认为,政府科研投入和专利授权数量也互为因果关系,政府科研投入增加会促进研发强度的提升,同样研发强度的提高也能促进经济增长,从而加大科研经费投入的力度。除通过研发资助或研发补贴对企业创新活动进行引导和支持外,政府利用公共财政资源对科研机构、高校以及社会技术创新环境和创新基础设施的投资,同样也会对企业研发投入的要素供求关系、研发组织和创新收益产生重要影响,带来所谓政府科技投入的“外溢效应”。故投资强度和科研环境对于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有一定影响。
综上所述,本文将从信息基础设施、投资强度、科研环境和研发强度四个方面,探寻影响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因素。
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融合部分是数字经济良好发展的强力引擎,作为工业大国,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则是其中的关键点。根据文献梳理结果,可从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两个方面出发,构建了一个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理论框架。外部因素是指外部环境对企业模式选择的直接或间接影响,通常体现在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它们主要通过政府的引导作用、经济体制机制、社会投资等方面影响市场竞争的格局和状态。对于制造业而言,外部环境在促进或指导技术进步方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从而可以影响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进程。外部环境会形成企业内在的动力源,影响制造业在数字经济浪潮下的战略选择。内部因素是指制造业企业内部环境对其数字化转型起到的直接或间接作用。随着社会信息化程度的提升,市场对于企业产品的选择更加倾向于新颖或个性化定制,促使企业通过产品创新和工艺创新来满足市场需求。制造业需要从内部出发,进行企业自身的创新研发,通过数字化改造,提升生产率,打破企业低端锁定的困境,最终实现数字化转型。
图1 理论框架图
信息基础设施具有网络外部效应,作为信息传输的载体,根据“梅特卡夫法则”,其使用在一定程度上并不存在排他性,故其使用者越多,网络密度越大,网络的外部价值就越大。对制造业而言,信息基础设施可以减少制造企业对于市场需求、竞争情况的把控调研时间,缩短流通环节,实现供需直接对接,打破工业经济所固有的时空界限。信息基础设施对于创新环境会产生“边际效益递增”的情形,并且随着信息基础设施的不断优化与完善,溢出效应会更加明显,厂商之间的交易成本下降,交易范围逐步扩大,厂商的获利能力增强,使经济系统的产出效率和产出规模都得以提升。
数字经济制度及创新环境、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和信息技术应用程度对地区的投资强度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各部门生产的扩大和发展必然引起经济中闲置资源投入的进一步增加,在乘数效应的连锁作用的循环往复下,对于劳动生产率的增长将不断地乘数放大,加速推进制造业数字化转型进程。
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同样离不开科研环境的有效支持,政府技术创新扶持政策能在区域层面改善科研环境,有利于推动制造业数字化转型。随着制造业的聚集,企业外部的区域科研环境差异会影响制造业企业转型意愿,良好的科研环境能使企业萌生转型意愿,指导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在科研环境良好的区域,创新知识在完善的区域技术创新体系或环境中流动,促进区域内相关企业的研发活动,产生报酬递增的研发效益。布局于技术创新环境优良、经济发达的核心区域内的制造业企业的研发强度,总体上要优于经济欠发达的边缘区域内的制造业企业,这是区域之间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成效不同的主要原因。
影响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因素是多方面的,而研发强度无疑是最为重要的推动力之一。技术创新已经成为国家重要的战略方向和各行业实现数字化转型的重要突破口,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数据作为全新的经济资源,是一种重要的技术创新,可以与传统制造业深度融合,促使传统制造业更有效率地实现资源配置,更加精准地组织采购、生产、营销、物流等经营活动。市场对于工艺及产品创新的需求会促使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有效地促进制造业企业在产品设计与生产领域的技术进步,培育新产品、发展新工艺,制造业的技术进步使得企业拥有领先的产品质量,增强企业的市场竞争能力,提高盈利水平,也会改变企业落后的生产方式,引进新技术、新设备,加快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进程,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提高企业生产率。而优先进行数字化转型的企业在抢占市场先机,以个性化、专业化形成技术壁垒后,将会使用更多的资金反馈于研发创新活动,以保证企业占有市场主动权,在企业竞争中处于优势地位。研发活动与数字化不断交互影响,从而最终实现制造业数字化转型。
目前,我国正处在数字经济高速发展阶段,强调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入融合发展,探究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影响因素,对于探索制造业如何数字化转型具有重要现实意义。为此,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应持续加速推进,信息不畅是阻碍各种生产要素流动的因素之一。对于东部信息基础最发达的地区,应考虑合理布置信息基础设施,在保障数据快速流通的同时避免重复建设问题,有效做到信息共享,打破数据孤岛;对于西部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欠发达地区,相较于东部较为平坦的地势特征,应克服地理因素带来的交通基础设施不畅的问题,鼓励制造业上云上平台,通过数据的高效流通,减少企业生产边际成本,打破低端锁定,实现“弯道超车”。
第二,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和政府科研投资应更为精准,也应避免一味地资本深化扩大产能,要不以产量为唯一标准,转变传统思维模式,将社会投资用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发投入上,鼓励企业引进数字化生产线,通过资本弥补制造业利润薄、转型资金缺乏的问题。政府科研经费投入也应更加有针对性,以提高产品质量和技术水平为标准,政府在进行科研投入时,应综合评判扶持企业、机构的创新能力等综合水平,积极鼓励转型企业,使有形的手发挥好数字化转型的引领带动作用。
第三,企业研发投入应持续加大,研发投入不仅体现了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能力,也体现了制造业转型的意愿。目前,制造业转型的一大困难就是不知转往何处,对制造业转型概念和方向模糊,制造业企业应树立数字化转型的意识,有的放矢地将资金合理有效地投入到数字化改造上来,在政府和社会的帮助下,以数字化生产、数字化办公、数字化采购和营销为目标,积极寻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