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脂玉
哲学家维特斯根坦曾说:“我贴着地面步行,不在云端跳舞。”
長辈也时常劝诫我们:“做人应脚踏实地,万万不能心浮气躁。”我经常问自己,人应该脚踏实地,还是翱于天际?
理智上,我知道长辈是对的,人应当脚踏实地地走着,一步一步打下扎实的基础,才能造就自己的成功。可情感上,招摇的梦想快要飞出天际,灵感已经点燃沸腾的热血,没有翅膀的我也在幻想有朝一日,能够拥抱蔚蓝天空、软绵云朵。
我时常羡慕自由飞翔于天际的鸟儿,但我知道人类没有张开时能够遮天蔽日的羽翼,也没有能够乘风而行的轻盈。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并不会飞翔的人。
可我拥有能够奔跑、行走、站立在地面的双腿,我可以用双腿走遍山川绿野,当我看到山川云雾后冉冉升起的烈阳、绿野之上牛羊成群行走,很难不为这自然之旷丽而感到心神澎湃;当我跑过森林草原,看到千年古树生机勃勃,看到菌子冒头幼虫蠕动,很难不为这生命之强壮而满心敬佩;当我跨过河流海洋,看到清澈河流千里不息,看到奔腾海流翻滚咆哮一往无前,很难不为这气势而倾心激动。
我没有翅膀,但拥有健全的双腿,我可以贴着地面行走,不在云端跳舞。没有翅膀的我,也可以看到很多的风景。
我拥有什么,就可以做到什么。就像鸟类拥有翅膀,可以在云间穿梭;鱼类拥有尾巴,可以在海底游荡。而人类虽贴着地面行走,但登天望月、潜海穿洋也不在话下。
古代人走亲访友,隔着一个省的距离通常需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跋山涉水,而现在有了便捷的交通工具,不用再与亲人隔海相望,对月诉情;古代人对着无边大海望洋兴叹,海面旷荡气候无常,前无村后无店,出海便是九死一生,而现在,能下潜几千米的潜艇,可容纳数千人的船只,精准预测的气候通知、明亮温暖的灯塔,让我们再也无需恐惧海洋。
我们生活在陆地上,我们行走在陆地上。只是我们不是简简单单地、循规蹈矩地走着,我们没有翅膀,也没有鱼尾,但我们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鬼斧神工的制造力。
我们拥有什么,就可以做出什么。
古有“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缘”,今有柏油马路宽阔坚固,人流不息昼夜通明。
古有“四海皆闲田,农夫犹饿死”,今有杂交水稻亩产千石,丰衣足食幸福安康。
古有“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今有网络信息转瞬即达,快递如飞运费无忧。
我们所拥有的,是一个时代前进的结晶,是人类进步的象征。因为我们虽然脚踏实地地走着,思想却跨越了太空,穿越了宇宙,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我们贴着地面行走,不在云端跳舞,因为我们没有翅膀。
我们贴着地面行走,思想却在云端跳舞,因为它们能够达到广阔的天空,去往无垠的宇宙。
天有多高?地有多广?两小儿辩日,到底孰对孰错?
古人的思想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经飞出了身体,到达了云巅。
宇宙的尽头是什么?宇宙里是否还存在其他生命体?
我们的思想也早已生出了双翅,迫不及待地想去更广阔的地方看一看。
人类,本没有翅膀。
可,我们创造出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