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镇痛临床研究现状及可视化分析

张志梁，崔小琴，王 丹，马雪萍，张晓岚，丁建国

疼痛是一种与实际或潜在的组织损伤相关的不愉快的感觉和情绪情感体验，或与此相似的经历[1]。1995年联合国美国疼痛学会委员会主席詹姆斯·坎贝尔提出，疼痛应是正常人继心率、呼吸、血压、体温之后存在的第五大自然生命体征[2]。在美国2002年举办的全球第10届国际疼痛学会(IASP)会议上，参会专家达成共识：疼痛是一种疾病[3]。疼痛不仅降低了病人的生活质量，也给病人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创伤，已成为全球范围内影响人类健康的严重问题[4]。镇痛一直是医务工作者面临的主要难题，目前对疼痛的治疗主要以西医为主，世界卫生组织推荐三阶梯止痛原则，阿片类药物和非甾体类解热镇痛药物是临床最常用的治疗药物，但镇痛模式较单一，且单一用药剂量较大，不良反应较多，多数病人不易耐受[5]。中医是中华民族的传统医学，是中华文明的瑰宝，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几千年来中医药为中华民族的繁荣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6-8]。镇痛中药是指能选择性地缓解和减轻疼痛的中药[9]，近代研究发现中医药镇痛具有药效良好、无成瘾性、不良反应少及资源丰富等优势，因此越来越受到研究者重视[10]。目前被证实有镇痛作用的中药已有近300种，如延胡索、马钱子、白芷、三七等[11]。为了全面了解我国中医药镇痛研究现状，本研究对我国学者在中医药镇痛方面的临床研究进行评估，并分析作者合作关系，揭示我国学者发表的中医药镇痛研究的主要方向，了解中医药镇痛研究的热点、前沿。采用可视化方法对文献中的关键词、作者及其单位、发表年份、来源期刊进行分析，旨在为了解我国中医药镇痛研究方向和我国医疗卫生政策制定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策略 以“(中医药OR中药)”AND“(镇痛OR止痛)”AND“(临床研究OR临床观察)”作为检索词，检索中国知网(CNKI)、中国学术期刊数据库(万方数据库)、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维普网)、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SinoMed)收录的核心期刊公开发表的研究中医药镇痛的相关文献，检索时限均为建库至2021年11月30日。

1.2 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所有关于中医药镇痛的中文文献。排除标准：非中文和英文文献、新闻稿、报纸、当地数据汇编摘要和会议摘要等。

1.3 文献筛选 运用Endnote X9软件管理检索获得的文献，2名研究人员独立阅读文献题目和摘要，排除不符合纳入标准的文献，并对纳入文献进行交叉核对。遇分歧则通过讨论或由第3名研究者判断，信息不足时联系作者获取相关信息后进行判断。

1.4 研究方法 使用书目共现分析系统(Bicomb-2)提取和整理文献信息，生成高频关键词、作者和作者机构的共现矩阵。分别使用Ucinet 6.0软件的NetDraw和Gcluto绘制网络关系图和聚类分析图，根据实际聚类效果，最终选择将关键词聚为3类，并生成可视化曲面图。

2 结果

2.1 检索结果 初检获取文献3 181篇，其中万方数据库896篇，中国知网91篇，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192篇，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2 002篇，经去重和严格按照纳入与排除标准剔除不符合的文献，最终纳入文献749篇。

2.2 发表时间分布 中医药镇痛研究发文量呈现波动趋势，1992年—2007年发文量总体呈上升趋势，2007年发文量达到高峰62篇，2012年—2013年发文量为116篇，发文量较多，但2007年—2021年总体呈下降趋势，见图1。

图1 中医药镇痛研究发文量随年份变化趋势

2.3 作者分布与合作关系 共1 888名作者从事中医药镇痛相关研究，发文量达到3篇的作者有12人，通过NetDraw软件对其中出现2次及以上的作者进行共现分析，结果显示42名作者形成了14个合作团体，其中3个合作团体只含2名成员，其余合作团体均包含3名以上研究成员，见图2。

图2 中医药镇痛相关文献作者合作关系

2.4 省市分布 749篇中医药镇痛研究文献来自全国34个省市、自治区和直辖市，以第一作者发文单位所在地区发文量排名前10位的省市依次为广东省、河北省、江苏省、河南省、北京市、陕西省、山东省、上海市、浙江省、湖南省，共发文467篇，占总发文量的62.35%。内蒙古自治区、福建省、云南省等地区发文量较少，共10篇，占总发文量的1.34%。

2.5 主要关键词网络分析 运用Bicomb-2软件将阈值范围为8～160的关键词生成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图，最终形成以中医药疗法、疼痛、中药、中药外敷、癌性疼痛、镇痛为核心的关键词图谱，见图3。

图3 中医药镇痛相关文献关键词网络分析

2.6 关键词聚类分析 运用Bicomb-2软件将词频≥8次的45个关键词形成关键词共现矩阵，导入Gcluto软件制作关键词可视化曲面图和聚类图，见图4、图5，共形成3个聚类。

图4 中医药镇痛相关文献关键词可视化曲面图

图5 中医药镇痛相关文献关键词可视化矩阵

3 讨论

3.1 中医药镇痛研究领域有待加强 中医药在疼痛的病因、病机和治疗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然而，由于其成分复杂、有效成分含量低、药理机制不明确，极大地限制了中药止痛的应用和发展[12-15]。本研究通过检索四大中文数据库中核心期刊公开发表的中医药镇痛相关文献发现，中医药镇痛研究文献最早在1992年发表，1992年—1994年该领域均发表2篇文献，可见我国该领域初期发展相对缓慢，1994年—2007年发文量虽有波动但总体呈现上升趋势，这可能与国家政策支持、对中医药领域的关注度增加有关。2007年开始该领域发文量虽仍有波动但总体下降，并于2021年跌至10篇，可能与国家对此方面研究投资欠缺、该领域研究已饱和以及相关研究人员的减少有关。

3.2 中医药镇痛相关文献质量较高，研究地区分布不均 学术论文作为科研成果的主要展现形式，蕴含大量信息，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研究者的研究能力[16]。本研究所纳入的749篇文献分别发表在151种核心期刊中，文献质量总体较高。从发文量地区分布来看，我国除西藏自治区未参与中医药镇痛研究，其余地区均有不同程度相关研究，但研究地区分布不均。其高产机构主要以华东地区为主，发文量占19.09%(143/749)，文献产出量大，表明该地区对中医药镇痛研究较为深入突出，华北、华中、华南紧随其后，分别占比17.09%(128/749)、15.62%(117/749)、11.62%(87/749)，发文量最少的地区为西南地区占比7.08%(53/749)。总体来看，经济发达地区发文量多于经济相对落后地区，而中部地区多于西部地区，可能与相关地区政策、对中医药领域研究重视程度有关。

3.3 研究者、研究机构之间合作较少，研究的深度和广度有待加强 共有1 888名作者在1992年1月—2021年11月从事中医药镇痛的相关研究，共出现1 995频次。仅12名作者(0.64%)参与3篇及以上的论文发表，从图2可以看出有14人合作达到3次，其余合作均为两两合作。高产机构主要以中医院和中医药大学为主，这可能与研究自身性质有关。目前主要形成了以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和湖南中医药大学为核心的研究团体，说明以上两个机构目前在我国中医药镇痛研究领域具有引导作用。总体来看，我国各研究机构间合作较弱，且仅为区域内合作，合作强度较低，合作规模较小，跨机构合作较少，学科间交叉不足，机构间的沟通交流合作力度不够，该领域研究的深度与广度有待进一步扩展。

3.4 中医药镇痛领域的研究热点 图3中的方点代表高频关键词节点，节点个数越大，出现的频率越高，位置越靠近网络中间，其在网络中的中心性越大。节点间连线越多，代表其关系越强[17]。从图3可见中医药疗法、临床研究、癌性疼痛、外治法、头痛、镇痛、中药均处于网络的中心位置，形成的网络图谱节点大且关系强，说明这些关键词出现频次最高，且联系最紧密，是目前研究的主要热点；而处于中心词周围的关键词主要有心绞痛、腰椎间盘突出症，随着研究的深入，可能成为后续研究的关注点。关键词网络图谱主要反映研究领域的热点，关键词之间共现的次数越多，则他们之间的关系越紧密[18]。而本研究具有实质意义的关键词有1 404个，出现频次>8次的高频关键词有45个，累计频次占比达68.9%，低频关键词的量多，这也说明我国中医药镇痛研究的热点集中，但关注点相对分散。综合关键词网络分析图，目前中医药镇痛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消肿止痛膏、复方南星止痛膏等外治中药药膏在软组织损伤病人中的应用研究。中医药镇痛主要应用于癌性疼痛、痛经、偏头痛等，在颈椎病、膝骨关节炎等病人中的研究较少。

3.5 中医药镇痛的研究主题 对词频≥8次的45个关键词构建45×45的矩阵，并进行聚类分析，生成可视化曲面图(见图4)和可视化矩阵图(见图5)。在可视化曲面图中山丘的垂直高度和聚类内部的几何相似度成正比，山丘的体积和每个聚类群中元素数量成反比，山丘表面的颜色与聚类内部标准差有关，红色代表低标准差，蓝色代表高标准差[19-20]。图4显示，3座山峰相互独立，分布明显，其中主题0为中药外敷，中西医结合疗法在急性痛风性关节炎、癌痛、肿瘤中的应用研究，其山丘颜色为红色，内部相似度最高，类内标准差最小，聚类效果最好，主题集中程度也高，表明聚类效果较好。主题1和主题2山丘颜色为绿色，说明研究主题比较分散，主题1为中医药疗法，中医药外治法在头痛、急性软组织损伤、胃脘痛、心绞痛等中的临床应用。主题2为中医药在原发性痛经、带状疱疹、慢性盆腔炎中的应用。综上研究发现，我国学者注重研究中医药在具体疾病镇痛方面的研究，但对中医药镇痛的药理学机制研究较少，影响了中医药镇痛规范化治疗以及疗效评价的客观性，今后应注重此方面的研究，注重探索和完善，以期更好地推广应用。

综上所述，本研究基于文献数据挖掘方法并结合信息可视化手段，利用词频、共词聚类分析，运用Bicomb-2可视化软件频次分析了中医药镇痛临床研究的发表时间、发表期刊的数量，在频次分析的基础上用网络关系图分析了主要作者、作者机构、关键词，并聚类分析了主要关键词。我国目前在中医药镇痛研究领域成果众多，为疼痛病人镇痛带来了很大福音，但研究者、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不够深入，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中医药镇痛研究的深入发展。因此，何种中医药镇痛更有效，更具针对性，今后还需更多研究论证分析，以促进我国中医药镇痛事业向更深更广阔的领域快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