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张胜威,王华胜,李晓洁,刘世举
1.郑州人民医院,河南 郑州 450000; 2.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河南 郑州 450008
溃疡性结肠炎是临床常见病,具有症状反复发作的特点,以腹痛、腹泻、黏液便、脓血便和里急后重等症状为主要临床表现[1]。目前,本病尚无针对性的特效根治药,氨基水杨酸类、糖皮质激素及粪菌移植等是西医主要的治疗方式,但是部分患者存在对药物不耐受,不良反应明显等问题[2]。溃疡性结肠炎属中医学“肠癖”“痢疾”“泄泻”等范畴,许多学者治疗本病,多采用补虚泻实的治疗方法,调整机体阴阳的平衡[3-4]。消溃方是临床常用方,前期的研究表明,本方可促进大鼠结肠组织Treg细胞的分化,调节Th17/Treg平衡,从而起到缓解肠道炎症反应而治疗溃疡性结肠炎的作用[5]。为进一步探讨本方的临床疗效,笔者采用本方灌肠治疗湿热内蕴证溃疡性结肠炎,具有较好的疗效,且治疗过程患者无不良事件发生,现报道如下。
1.1 一般资料选择2019年6月至2021年6月郑州人民医院肛肠科治疗的溃疡性结肠炎湿热内蕴证患者48例,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24例。治疗组中,男14例,女10例;年龄19~56(36.58±9.50)岁;病程1~5(2.58±1.06)年。对照组中,男13例,女11例;年龄19~53(37.17±8.90)岁;病程1~4(2.38±1.01)年。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标准
1.2.1 西医诊断标准参照《炎症性肠病诊断治疗的共识意见》[6]中相关标准,临床主要表现为:腹泻、腹痛、黏液便、脓血便、里急后重等症状。
1.2.2 中医辨证标准参照《中医内科学》[7]中湿热痢的诊断标准:腹痛、腹泻、痢下赤白脓血,腥臭,肛门灼热,小便短赤,舌红,苔黄腻,脉滑数。
1.3 病例纳入标准符合上述诊断标准;中医辨证为湿热内蕴证;患者自愿采用本次治疗方案,且对治疗所采用药物无过敏。
1.4 病例排除标准不符合病例纳入标准者;伴严重的心、脑、肝、肾等疾病者;妊娠期妇女及18岁以下患者;未按照要求用药,或治疗过程中自行采用其他治疗方案者;无法反馈疗效者。
1.5 治疗方法治疗组给予消溃方水煎液灌肠治疗,消溃方方药组成:白头翁20 g,石榴皮15 g,白及20 g,五倍子15 g,白蒺藜10 g,黄连15 g,苦参15 g,甘草6 g。每日1剂,水煎100 mL,患者平躺,抬高臀部,使用灌肠器缓慢滴入直肠,滴入药物期间可变换卧姿,使药物与直肠及结肠充分接触,如发生药物不耐受,可降低滴入速度。对照组给予康复新液(四川好医生攀西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批准文号:国药准字Z51021834)灌肠治疗,用药方式与治疗组相同。两组疗程均为1个月。
1.6 观察指标比较两组患者腹泻、腹痛、黏液便、脓血便、里急后重等症状积分改善情况及炎症因子[白细胞介素(interleukin,IL)-6、IL-10、肿瘤坏死因子(tumor necrosis factor,TNF)-α]变化情况、疾病活动指数(disease activity index,DAI)评分(对患者体质量变化、大便带血及黏液进行评分,根据病情由轻到重分三个级别,每个级别5分,每项0~15分,最终取平均分)、Baron肠镜黏膜组织学评分(根据患者肠镜下黏膜组织的损伤程度,由轻到重,分别计分0~3分)。各项临床症状评分参照《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8]中相关标准制定,包括腹泻、腹痛、黏液便、脓血便、里急后重等症状,根据患者病情,按无、轻度、中度、重度分别计0分、1分、2分、3分。采用ELISA法检测血清中IL-6、IL-10及TNF-α表达水平。
1.7 疗效判定标准有效:患者腹泻、腹痛、黏液便、脓血便、里急后重等症状基本消失;好转:患者腹泻环节,少量黏液便,无便血,里急后重症状减轻且间断发作;无效:各项症状改善不明显。
有效率= (有效+好转)/n×100%
2.1 两组溃疡性结肠炎患者临床疗效比较具体结果见表1。
表1 两组溃疡性结肠炎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例
2.2 两组溃疡性结肠炎患者治疗前后临床症状评分比较具体结果见表2。
表2 两组溃疡性结肠炎患者治疗前后临床症状评分比较 分)
2.3 两组溃疡性结肠炎患者治疗前后IL-6、IL-10及TNF-α水平比较具体结果见表3。
表3 两组溃疡性结肠炎患者治疗前后IL-6、IL-10及TNF-α水平比较
2.4 两组溃疡性结肠炎患者治疗前后DAI评分、Baron肠镜黏膜组织学评分比较具体结果见表4。
表4 两组溃疡性结肠炎患者治疗前后DAI评分、Baron肠镜黏膜组织学评分比较 分)
溃疡性结肠炎具有症状反复发作,难以完全治愈的特点[9],大部分患者经过周期规范化的治疗后,临床症状可以得到控制,但是很容易复发[10]。现代医学研究尚未明确本病的具体发病机制,因此尚无明确的特效治疗药物[11]。西医临床治疗溃疡性结肠炎以氨基水杨酸、免疫抑制剂、糖皮质激素及粪菌移植等治疗方式为主,在临床均取得一定的治疗效果[12]。但是上述治疗方式也存在一定程度的不良反应,如氨基水杨酸类药物在治疗溃疡性结肠炎中,患者存在较多不耐受的报道,而糖皮质激素患者存在药物依赖性及较多不良反应,严重降低患者的生活质量[13]。IL-6参与调节细胞的生长与分化,具有免疫应答作用,可作为疾病炎症进展期的标志,在机体抗感染免疫反应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属于促炎因子的一种。IL-6升高可导致机体内环境紊乱,甚至是加重疾病的发生[14]。IL-10可通过激活炎性细胞相关信号通路而发挥抗炎作用[15]。TNF-α 是炎症的启动因子,在早期的炎症反应中,通过诱导肠道上皮细胞的凋亡,影响肠道黏膜微循环的状态及黏膜溃疡的修复[16-17]。
溃疡性结肠炎属中医学“痢疾”“肠癖”等范畴,《素问·太阴阳明论》[18]云:“食饮不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则入五脏……下为飧泄,久为肠澼。”认为本病的病因为脏腑功能失常,阴阳失衡,病邪停聚于肠络,久之则损伤肠络,发为脓血黏液便。其中,溃疡性结肠炎湿热内蕴证为湿热邪气下注肠络,损伤肠道脉络。湿为阴邪,发病表现为腹泻,大便不成形,甚至是水样便,同时,湿性黏滞,导致溃疡性结肠炎反复发作。湿邪久之则从阳化热,故溃疡性结肠炎表现为湿与热并重,且以黏液脓血便及里急后重为主要表现。湿邪加重热邪的症状,热邪促进湿邪致病,而使溃疡性结肠炎缠绵难愈。
消溃方中白头翁、白及为君药,以清热止血为主要治则;石榴皮、五倍子为臣药,针对腹泻症状起主要治疗作用;佐以白蒺藜、黄连、苦参加强清热利湿的作用;甘草为使,调和诸药。现代研究表明,白头翁含有生物碱类等,具有抗菌、抗病毒、抗感染、抗疟疾和增强机体免疫力等作用[19]。石榴皮含有多酚类、鞣质等成分,具有抗病毒、抗微生物等作用[20]。白及含有糖类、联苄类及其衍生物、二氢菲类、甾体以及三萜等有效成分,具有止血、免疫调节、促进伤口愈合、抗菌、抗感染、抗溃疡、抗病毒等作用,可通过调控血小板的变形、聚集和分泌,从而发挥止血作用[21]。五倍子含有的鞣质、没食子酸,具有抗菌、清除自由基、抗氧化和收敛的作用[22]。白蒺藜主要含有蒺藜皂苷、蒺藜多糖、生物碱和黄酮等,具有清热解毒、抗凝血及抗血栓的作用[23]。黄连含有的有机酸、生物碱、甾体、黄酮以及挥发油等,具有抗菌、抗感染、抗氧化等药理活性[24]。苦参含有的苦参碱,具有抗氧化、抗感染及胃肠黏膜的保护作用[25]。甘草具有广泛的抗肿瘤、抗感染、抗菌、抗病毒等作用[26]。以上诸药,以清热利湿、收敛止血为主要作用,治疗溃疡性结肠炎湿热内蕴证疗效突出。同时,本方可通过调节患者 IL-6、IL-10及TNF-α等相关炎症因子,降低DAI评分及Baron评分,改善患者肠道炎症反应,进而缓解患者临床症状。
本研究表明,消溃方灌肠治疗溃疡性结肠炎可通过调节IL-6、IL-10及TNF-α等炎症因子,降低DAI评分及Baron评分,缓解肠道炎症反应,外用灌肠可使药物直接接触病灶,更快发挥治疗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