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峰的薰风里（二首）

周剑波

六道岭防护林

防尘固沙，茫茫遍野

一片又一片，绝对的绿从山腰绿至

六道岭的山顶，穿过我们身体

至此，我想在这巨大阴凉里归隐

隐姓埋名，做一束细微的风起伏于

广布松针和美学的绿浪

被游人惊醒，一场小雨在山间明灭

像一些张开嘴呼吸的鱼

摆头摆尾，轻手轻脚游过岭上的界碑

回到沙土和熬汉人手心

植树造林，一个甲子的汗水弹指一挥

洒向谷物和面包。在熬汉

每个人都是一场透明的雨

原路返回，藏身坡坡坎坎的石头和杂草

陪我们下山、远行

在浑楞草原

一瞬间就沦陷了

一群蝴蝶沦陷于浑楞草原的花香

最后一批露水

因月光消失而消失。它们

陷落于那些从花骨朵到草籽实的

一次次的倾斜之中。这是

以一种形式覆盖另一种形式

一种美轮回另一种美

似乎在告诫：谁放弃海绵一样的草甸

谁就会失去骏马的嘶鸣

和马蹄翻飞、奔跑的力量、速度、信念

这是，月亮舍弃肉身

换取了晨曦的光芒和斑斓，是牧民们

把交配和繁殖权

交给马匹自由选择，让草原的恒等式

从新回到马匹中间

在一群马背上扬起鞭子，草原更亮了

或许，无人能做出最好的回答

但草原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