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洋, 耿坤静, 栗红江, 石昊曦, 陈思思
(1.保定市人民医院检验科,河北 保定 071000;2.保定市人民医院消化科,河北 保定 071000)
慢性乙型肝炎(chronic hepatitis B,CHB)是由乙型肝炎病毒(hepatitis B virus,HBV)感染引起的慢性感染性疾病,CHB患者是发生肝硬化和肝细胞肝癌的高危人群[1]。α-干扰素(interferon-alpha,IFN-α)和核苷酸类似物是目前治疗CHB常用的两大类药物,虽能抑制HBV复制,但无法达到完全清除的效果[2]。随着研究的深入,学者们发现清除HBV感染的关键在于机体的特异性免疫应答,但由于HBV感染的特殊性,无法形成有效的特异性免疫应答,甚至会产生免疫耐受,从而导致肝组织的纤维化进展和肝功能损伤。维生素D是一类脂溶性固醇类维生素,参与了细胞的增殖和分化,具有免疫调节和抗炎症作用[3]。有研究结果显示,CHB患者普遍存在维生素D缺乏或不足的现象,尤其是在晚期纤维化和肝硬化患者中,低水平血清25-羟基维生素D3[25-hydroxyvitamin D3,25(OH)D3]是重度肝纤维化的独立危险因素[4-6]。25(OH)D3是维生素D的活性形式,其在CHB的病程中可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7],了解这些变化能够预测HBV感染的进展,对于指导临床治疗、判断预后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为此,本研究拟探讨25(OH)D3与CHB患者肝脏炎症分期的相关性及其在抗病毒治疗疗效评估中的作用。
选取2018年5月—2020年4月保定市人民医院CHB患者120例,其中男71例、女49例,年龄(58.96±10.12)岁。入选标准:(1)符合《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2019年版)》[8]中的诊断标准;(2)存在不同程度的腹胀肋痛、疲倦乏力、食欲下降等症状;(3)丙氨酸氨基转移酶水平高于参考区间上限2倍及以上,HBV DNA和乙型肝炎e抗原(hepatitis B e antigen,HBeAg)阳性。排除标准:(1)合并酒精性脂肪肝、脂肪肝、自身免疫性疾病、肝癌者;(2)患免疫缺陷性疾病或甲、丙、丁、戊型肝炎者;(3)近4周内服用过免疫调节剂、维生素D制剂者;(4)依从性较差者。本研究经保定市人民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所有患者均知情同意。
根据抗病毒治疗情况将120例CHB患者分为辅助治疗组(65例)、常规治疗组(55例)。在患者入组时,根据《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2019版)》[8]中的Scheuer评分系统,按小叶内活动度以及汇管区和汇管区周围活动度判定肝脏炎症分期:G1期(轻度炎症)、G2期(中度炎症)、G3期(中重度炎症)、G4期(重度炎症)。120例CHB患者中G1期12例、G2期54例、G3期39例、G4期15例。
1.3.1 治疗方案 (1)常规治疗组:富马酸替诺福韦二吡呋酯片(苏州特瑞药业股份有限公司)300 mg口服,每天1次;恩替卡韦[信泰制药(苏州)有限公司] 0.5 mg口服,每天1次。(2)辅助治疗组:在常规治疗的基础上加用钙尔奇D1片(含600 mg元素钙、3 125 IU维生素D;惠氏制药有限公司),每日1次,每次1片。2个组均连续治疗24周。
1.3.2 各项指标的检测 分别于治疗前、治疗12周和治疗24周采集所有患者空腹静脉血6 mL,2 180×g离心10 min,分离血清,置于-70 ℃保存。25(OH)D3试剂购自北京九强公司,检测仪器为AU680全自动生化分析仪(美国贝克曼库尔特公司)。采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检测基线(治疗前)γ-干扰素(interferon-gamma,INF-γ)、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alpha,TNF-α),试剂盒均购自上海江莱科技生物有限公司,检测仪器为Multiskan MK3酶标仪(美国ThermoFisher Scientific公司)。采用cobas e 601电化学发光免疫分析仪(瑞士罗氏公司)及配套试剂检测HBeAg。采用荧光定量聚合酶链反应(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检测HBV DNA,试剂购自湖南圣湘公司,检测仪器为SLAN-96P全自动医用PCR分析系统(上海宏石公司)。严格按仪器和试剂说明书进行操作。
采用SPSS 20.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采用Graphpad Prism 8.0软件作图。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s表示,2个组之间比较采用t检验,多组间比较采用ANOVA分析。计数资料以例或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或Spearman相关分析评估各项指标之间的相关性。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辅助治疗组治疗12周和24周HBV DNA转阴率分别为66.15%(43/65)、81.53%(53/65),HBeAg转阴率分别为61.53%(40/65)、80.00%(52/65)。常规治疗组治疗12周和24周HBV DNA转阴率分别为50.91%(28/55)、58.18%(32/55),HBeAg转阴率分别为54.54%(30/55)、60.00%(33/55)。2个组之间治疗12周HBV DNA和HBeAg的转阴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值分别为2.866、0.599,P>0.05),治疗24周HBV DNA和HBeAg的转阴率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χ2值分别为7.867、5.768,P<0.05)。
辅助治疗组与常规治疗组治疗前血清25(OH)D3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24周2个组血清25(OH)D3水平均显著高于治疗前(P<0.01),且辅助治疗组高于常规治疗组(P<0.001)。见表1。
表1 2个组治疗前、治疗24周血清25(OH)D3水平比较
Spearman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治疗方式(辅助治疗与常规治疗)与治疗后血清25(OH)D3水平呈正相关(r=0.403,P<0.001)。
血清INF-γ、IL-6、TNF-α水平随肝脏炎症分期的升高而升高(P<0.05),血清25(OH)D3水平随肝脏炎症分期的升高而降低(P<0.05)。见表2。
表2 不同肝脏炎症分期CHB患者各项指标比较
Spearman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基线25(OH)D3水平与肝脏炎症分期呈负相关(r=-0.715,P<0.001)。Pearson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基线25(OH)D3与基线IL-6、TNF-α均呈负相关(r值分别为-0.262、-0.216,P<0.05),与INF-γ无相关性(r=-0.053,P>0.05);INF-γ与IL-6、TNF-α均呈正相关(r值分别为0.812、0.846,P<0.001);IL-6与TNF-α呈正相关(r=0.906,P<0.001)。
CHB是全球主要的感染性疾病之一。随着核苷酸类药物的广泛使用,针对CHB的治疗取得了较好的疗效,但使用核苷酸类药物易出现停药后反弹或HBV耐药,因此还需寻找新的治疗策略[9]。
本研究结果显示,采用维生素D辅以常规治疗方式治疗24周的CHB患者的HBeAg、HBV DNA转阴率高于采用常规治疗的CHB患者(P<0.05)。提示常规治疗联合维生素D治疗有助于调节机体免疫功能,抑制HBV的复制,控制感染,提高HBeAg、HBV DNA转阴率,促使CHB患者恢复[10]。另外,补充维生素D还有助于提升25(OH)D3水平,改善机体营养状态。
本研究结果显示,25(OH)D3水平与治疗方式有一定关系。主要原因是:当肝脏细胞被HBV感染后,可导致25羟化酶生成,促使维生素D羟化作用受损,导致25(OH)D3水平降低[11],而补充维生素D制剂后,随着肝脏功能的恢复,维生素D的吸收及合成均有增加,从而提升了25(OH)D3水平[12-13]。
本研究结果还显示,血清INF-γ、IL-6、TNF-α水平随肝脏炎症分期的升高而升高(P<0.05),血清25(OH)D3水平随肝脏炎症分期程度的升高而降低(P<0.05)。提示炎症因子和25(OH)D3水平与CHB的炎症程度有关。可能是由于HBV感染激活了机体免疫反应,导致INF-γ、IL-6、TNF-α等炎症因子水平升高[14]。25(OH)D3与IL-6、TNF-α、肝脏炎症分期均呈负相关,说明25(OH)D3可能参与了CHB患者炎症因子的调节过程,其水平与CHB患者肝脏炎症的严重程度有一定关系[15]。MORA等[16]的研究结果显示,维生素D可通过调节性T细胞,抑制Th17细胞的分化,从而起到抗炎介质的作用。
综上所述,CHB患者25(OH)D3水平与机体炎症反应、疗效有关。补充维生素D有助于提升常规治疗方式对CHB患者的疗效,但其具体机制尚需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