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本挖掘的建筑产业工人培育政策分析

□张劲松 李晓雪

一、引言

建筑业是我国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其目前一大特点为劳动密集型，在我国城镇化快速推进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背景下，单纯依靠“低技术、低成本”的劳动密集型模式推动建筑业发展已难以满足需要。同时我国人口红利正逐渐消失，人工费占据建筑项目造价的比例不断提高，促使建筑业向工业化、信息化、标准化转变，加之发展先进的工业化建造技术也需要建立一种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因此，培育建筑产业工人队伍是当前建筑业发展的题中之义，是实现我国建筑业由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变的关键环节。

建筑产业工人是指从事建筑业的产业工人，产业工人在《汉语词典》中的定义是指在现代工业生产部门中从事生产劳动，以工资收入为生活来源的工人，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是工人阶级的主体和骨干。即建筑产业工人与传统的建筑农民工主要优势在于其工作稳定，生产生活环境好，工作待遇高且职业晋升机会多。新时期的建筑产业工人队伍培育很大程度上依托政府政策发布的推动，目前公众普遍对建筑产业工人发展现状和培育路径尚不明确，企业响应程度低。政策文本是政策的核心构成要素，对其文本内容进行深度挖掘有助于明确建筑产业工人政策主题分布，客观分析政策与当前实际问题的脱节部分[1]。

当前与产业工人以及建筑产业工人政策分析的文献较少且大多属于定性分析，学者多从主观上提出其当前发展现状及未来发展路径。刘晓、陆宇正[2]基于政策工具梳理了与产业工人技能提升相关的政策，分析了其发展成效和不足，并据此提出新时代产业工人队伍建设的行动路径。王星、徐佳虹[3]从跨学科角度审视中国产业工人的技能形成，通过对中国产业工人技能形成的多重意涵分析当前困境并提出化解困境的策略。不同的是，杜永杰[4]采用了定量分析，通过借助文本挖掘技术，挖掘与建筑业农民工转化为产业工人相关的12个研究主题的文献及各地工作总结报告来最大限度地挖掘其政策建议。针对上述研究，笔者拟对住建部牵头的有关部门出台的一系列相关政策进行文本分析，希望借助文本挖掘工具，对政策文本量化分析，可以对政策有更深入的了解。

二、建筑工人发展现状

由国家统计局发布的《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可以得知，虽然2015至今农民工数量逐年略有上升，但从事建筑业的农民工占比逐年下降，建筑业农民工数量从2015年的5,855万人下降到2020年的5,226万人，具体变化见图1。这主要是由于当前建筑业的工作环境相较于其他行业较为危险，且多露天环境，工作舒适度极低，居住环境又较简陋，平时业余时间活动范围局限且活动单一。这些致使建筑业对年轻人的吸引力不大，新生代农民工很少会选择进入建筑行业，从而建筑农民工的平均年龄不断提高。

图1 农民工数量及其建筑农民工数量占比

当前尤其城镇欠发达地区现存的劳务分包企业“空壳化”现象严重，这一现象助长了建筑农民工工作不稳定、个人权利不能保障的乱状。很多企业也会囿于培训成本高昂以及工人培训积极性差避免对工人进行培训，实际工人技能等级与工人收入呈现正相关的关系，培训次数越多，其技能提升程度越高，工作效率自然得以提高。

目前产业工人经过公司内部普及宣传可以了解社会保障的重要性，而其他建筑农民工大多关注到手工资，不予考虑所在工作城市中的户籍、教育、住房等政策。这些现状阻碍了建筑农民工向产业工人转型。

即使作为建筑产业工人，当前仍存在前面建筑农民工同样的老龄化现象突出、技能素质低、权益保障不到位等一系列的问题。针对上述问题，国家提出到2025年，基本建立符合建筑行业特点的用工方式，建筑工人实现公司化、专业化管理，建筑工人权益保障机制基本完善；建筑工人终身职业技能培训、考核评价体系基本健全，中级工以上建筑工人达1,000万人以上，力争实现在建项目施工现场中级工占技能工人比例达到20%、高级工及以上等级技能工人占技能工人比例达到5%[5～6]。到2035年，建筑工人就业高效、流动有序，职业技能培训、考核评价体系完善，建筑工人权益得到有效保障，形成一支秉承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的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建筑工人大军，力争实现在建项目施工现场中级工占技能工人比例达到30%、高级工及以上等级技能工人占技能工人比例达到10%[5～6]。为此，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保障，本文采用文本挖掘技术，对这些政策文本内容进行深一步分析。

三、文本挖掘技术

《文本挖掘中若干核心技术研究》[5]中对文本挖掘定义是指从大量文本数据中抽取事先未知的、可理解的、最终可用的信息或知识的过程。文本挖掘是一种特殊的数据挖掘，与传统的数据挖掘相比，其文档本身是半结构化或非结构化的，没有确定形式并且缺乏机器可理解的语义。传统的数据挖掘往往对文本数据无能为力，为有效地组织处理、管理这些文本大数据信息并快速、准确、全面地从中获得所需信息，文本挖掘应运而生。其中文本挖掘的根本价值在于能把从文本中抽取出的特征词进行量化来表示文本信息，将一个无结构的原始文本转化为结构化的信息，从而计算机能够通过对这种模型的计算实现对文本的识别。文本挖掘的过程一般从收集文档开始，然后依次进行分词、文本特征提取和文本表示、文本特征选择、模式或知识挖掘、结果评价、模式或知识输出[6]。

本文借用文本挖掘技术对建筑产业工人及与建筑产业工人培育的动力因子有关的政策进行一个名词性的关键词提取并用词云表示，同时借助共现分析可以确定关键词维数。具体步骤如下。

(一)收集文本。

(二)文本预处理。此步骤首先对文本进行一个初步人工清洗整理，然后进行分词、文本特征提取等过程。

(三)关键词提取、词云绘制。文本特征提取后形成的文本特征库包含的词词数量较大，需要在文本特征提取的基础上进行文本特征选择，选择出冗余度低且有代表性的文本特征集。本文中选择的是TF-IDF权值法来评估文本特征词对于某文档的重要性[6]。TF表示文本特征词w在文档Di中出现的频率，IDF表示如果包含文本特征词w的文档越少，则说明w的类别区分能力越好。其中一个表达形式如下：

TF-IDF(w)=TF(w)IDF(w)

此处依据提取的关键词的 TF-IDF权值大小进行词云绘制。

(四)共现分析、绘制关系网络图。共现分析建立在词频分析基础上，其统计一对词两两同时出现在一篇文档中的次数，形成共词矩阵，围绕矩阵进行分析。关系网络图通过Gephi绘制。

四、建筑产业工人政策挖掘

由于建筑产业工人相关政策较少，文章将政策搜索范围扩展到产业工人、建筑工人，以“产业工人”“建筑产业工人”“建筑工人”为关键词进行相关政策的文本挖掘。本文采用以下步骤进行文本挖掘：从住建部官网搜索有关政策文本，文本处理，文本特征值提取，词云分析，文本共现分析。词云结果见图2所示，共现分析如图3所示。

图2 产业工人关键词词云

图3 产业工人关系网络图

通过图2可以看出，有关产业工人的政策重心自然是“产业工人”，围绕“产业工人”的关键词语有：职业技能、施工现场、企业、实名制、农民工等，这些关键词较大程度代表了与产业工人相关的政策。由图3也可以看出，产业工人与企业、管理、培训、专业技能、信息同时出现频次较高，关系网络图按模块分类主要有技能、企业、培训、技术四类。结合上述分析指出建筑产业工人培训现状及政策引导下未来的发展方向。

(一)明确企业主体地位。各个政策中提及最多的词是企业，可以看出企业在建筑产业工人培育过程中的主体地位。一是企业资质，目前很多劳务分包企业不规范，劳务企业亟需学习新的建造工艺，提高自身水平，向施工承包、专业承包企业转型。二是建筑产业工人的直接雇佣者、管理者是其应聘的企业，该企业对其有直接领导权。建筑工人的实名制管理、技能培训管理、薪资管理基本取决于企业的管理水平，完善的建筑工人管理信息平台可以有助于整合企业对建筑工人的管理。管理水平高的企业很高程度上会培育出一支高技能、高素质的产业工人队伍。

(二)加大培训力度。培训占产业工人培育内容首位。建筑工人入职后的培训成本较高，大多企业倾向于招聘经验丰富的员工，而且出于经济成本考虑，很少会定期组织培训。其实这会增加工人犯错返工率，从而降低工作效率，带来不必要的经济损失。无论是就职前的培训还是就职后的培训对建筑产业工人个人及其企业都是必要的。行业机构或是领先企业可在社会上举办培训学校，理论实训相结合教学，为有意向建筑产业工人的人员提供学习机会。企业完善好企业内部的建筑工人职业培训制度，对自有工人进行职业技能培训，包含企业管理制度、技术、安全等方面培训，建筑工人入职培训期间企业可针对其工效发放工资。在日常工作中也要定期开展培训，加强建筑工人的技能、安全意识。为提高建筑工人培训的积极性，企业可采取举办技能竞赛、职业技能与薪资挂钩等措施。

(三)提高产业工人技能等级。通过全方位培训，建筑工人的技能会有质的飞跃。技能对产业工人来说是重中之重，目前“人口红利”消失，高技能要求的工种成本极高，因此企业极力培育特种作业工种、高技能为主的自有建筑工人队伍。行业机构应做好职业技能鉴定工作，实现技能人员职业培训合格证电子化，通过特定技能等级占比要求企业，企业继而通过技能等级与薪资及职业晋升挂钩激励建筑工人提升技能等级。

(四)加快行业转型。当前传统的施工方式留下的基本都是年龄偏高的建筑农民工，年龄大的建筑农民工多安于现状，很少考虑转为产业工人。行业转型是行业突破发展瓶颈的重要手段，建筑业可以通过技术驱动实现行业转型升级。在施工前期和施工期间，通过建筑信息模型生成建筑模型、模拟施工，通过智能建造提高建造效率、减少资源浪费。结合当前发展趋势，逐步采用装配式施工，实现建筑产品工业化和产业化生产。建筑业转型升级后会吸引更多人进入建筑业转型为建筑产业工人，尤其会增加年轻人比例，从而增加建筑业活力，壮大产业工人队伍，促进建筑产业工人队伍的持续健康培育。

五、结语

结合上述结果分析，可以得出与建筑产业工人相关的政策基本围绕职业培训技能、建筑技术发展、企业管理展开。归根结底，建筑产业工人队伍培育主要源于以下方面：加快生产力及生产工具变革，加强企业、行业培训力度及对技能的重视程度，提高企业工程建设项目的管理水平(尤其是信息管理)以及完善企业行业对建筑产业工人管理制度。这些方面的发展促使建筑农民工对建筑产业工人角色的认可，从而向建筑产业工人身份转化壮大其队伍，并通过自身能力的提升来提高整支队伍的业务水平、综合素质。

本文在文本挖掘中，权重的设置以及共现矩阵的生成过程有些粗糙，导致有些结果并不是那么清晰、易于分析，未来应优化算法比如考虑语义之间的联系、改善词典，同时全面分析动力因子的相关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