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山的诗[四首]

■ 黄明山

白天鹅，黑天鹅

没见过黑天鹅之前

我一直以为世界上只有白天鹅

三十年，四十年

我持久的眺望被白染白

白天鹅优雅地走动

弯曲的挺拔

升腾起一颗高傲的心

我仅仅知道

白天鹅栖居在天鹅湖时

人间才有了仙境

有一天

黑天鹅翩然而至

这一次是在广场，而不是湖

黑得一塌糊涂

在铺天盖地的追拍中构成一种事件

当意外的仙境六神无主

我听到了一个嵌入式的词

——误入

怀抱米粒的蛾眉豆

不见星月，也有夜光

时断时续的风种下谨慎的吹拂

暗香传来

在篱笆的幽静中

怀抱米粒的蛾眉豆

装满了小心思

或者朦胧里的袖珍念想

蛾眉豆米三五成群

雨露一家

身披绝好的外衣

露出凸凹有致的棱角

总体是圆的

饱满，适合于摘取

摸着摘，数着数儿地去摘

一溜溜的窃心变成了一串串的窃喜

我们的荷包越来越满

步伐越来越沉

稍不留意

就会把打盹儿的月亮踩出来

紧急降火

白露刚刚路过

火锅便开始盛行

剩下的饭局越来越具体

我们并没有想去将它摆脱

恰恰相反

我们身陷其中还自得其乐

终究，我们没有管住嘴巴

不知不觉就上火了

牙齿和喉咙

对峙生活的细枝末节

一夜之间

上演热辣辣的哑剧，火火火

于是想办法降火

一步步潜入向下的事物

丝瓜、苦瓜、莲子银耳汤一咕噜上

我们的一举一动惊人地相似

紧急降火

往往不一定有什么好效果

抢修现场

明月当空。抢修现场

夜活儿正在进行

已经挖了很深很长的坑

那些人，绝对没有相同的姿态

就像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一样

蹲，半蹲，站立

席地而坐分别是瞬间里的就地取材

累的饱和式

那些上肢，打垮了所有的摆拍

看双臂，叉腰，自然垂下

借助于双膝按住滑动

赤膊，光膀子，小肚腩

两腿多角度叉开

唯有眼神，保持着各自的专注

地下管线的周围放着散热的劳动工具

路灯相对强烈的光

把夜色照耀得一片漆黑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

而当空的明月

已被身后的楼顶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