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创新贯穿于创新的每个环节
——南京工业大学创新创业型工程技术人才培养实践

2022-08-13 13:29陈淼淼
教育家 2022年31期
关键词:科研成果学科大学

文 | 陈淼淼

“有一种分类方法是将工程技术人才分为管理型、技术型和创新型。我们一直在不懈探索的,正是培养这种爱党报国、敬业奉献、善于解决复杂工程问题的创新创业型工程技术人才。”基于这种定位,南京工业大学将培养拥有“初心·匠心·笃心”的创新型工程师作为自己的育人目标。

作为第一批“卓越工程师教育培养计划”实施高校,南京工业大学实施该计划已12年。为寻其历程,取其经验,我们采访了南京工业大学校长乔旭。“教育是国家发展、民族振兴的基础,涉及千家万户,涉及每一个人。人本身是最重要的生产要素。只要把人的问题解决了,任何事情都能得到解决。”一席话间,一股浓浓的家国情怀扑面而来,让我们对“扎根中国大地办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打造科研成果转化链

与传统的教学型、研究型大学不同,南京工业大学致力于建设创业型大学。乔旭认为:“这是现代高等教育发展的新趋势,符合国家需求和江苏期盼,契合我校发展特色。”与创业直接关联的,是科研成果的转化。如何提高科研成果转化的比率与效率?

乔旭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有三个关键词。一是“需求导向”。欲得其终,先求其始。“成果转化还是要从源头做起,首先你得先有成果。否则,成果转化就等于0。”学校在科研课题的立项启动阶段就坚持需求导向、问题导向。满足市场需求、解决企业问题,是确定课题的重要依据。二是“原始创新”。“原始创新并不等于基础研究,它贯穿于创新的每一个环节,覆盖了基础研究、技术开发甚至技术的集成与转化。”三是“校企合作”。“企业直接面向市场,是科研成果转化的主体、产业化的主体。”作为工科院校,学校教师与企业打交道比较多,可以说,这里的教师坚守于“三个一线”:教室的教学一线、实验室的科研一线、企业的生产一线。

前端注重需求导向,后端注重校企合作,原始创新贯穿始终,如此一来,一条完整的科研成果转化链便形成了。乔旭说:“对我们学校来说,这个链是比较完整的,是深入人心的。我们的老师都按照这样一个路径在开展创新工作,所以我们的科技成果转化率很高。”

学科型公司延伸大学功能

在乔旭看来,科研成果的转化渠道是丰富多样的,比如,“一种是直接跟企业合作,一种是教师按照地方政府的要求创办新型研发机构,还有一种便是创办学科型公司”。

什么是学科型公司?乔旭说:“它是依托学校优势学科资源创办的公司化、市场化的实体企业,也可以叫大学衍生公司。法人不一定是我们的教授,还有可能是作为投资者、合作方的企业家。我们吸收社会资本,一起来做这个事。教授主要负责技术,企业家主要负责投资建设、市场营销和公司管理。”

为什么叫学科型公司?乔旭说:“因为它不仅是一个企业,还可以做学术研究。这种学术研究不一定是写论文层面的研究,而是为了解决实际问题的研究。”

明白了学科型公司之“何谓”,还应明白学科型公司之“何为”。乔旭说:“学科型公司拥有多维度功能,是科研成果的转化平台、科研品质的提高平台、人才培养的实践平台。科研成果转化,不是说有个图纸或方案,放到某个平台上就一蹴而就了。它需要一个不断改进提高循环的过程,而学科性公司提供了实战平台,可以有效提高科研成果含金量。另外,学校的研究生甚至本科生都可以到公司里面去实习、去锻炼,来完成学位论文、毕业设计。”

集众平台于一身,合多功能于一体。某种意义上,学科型公司延伸了南京工业大学的办学功能,称得上是衍生出的“第二校园”。

走出“五唯”之围

人才培养,于大学而言应有两种含义:教师的培养,学生的培养。教学相长,师生一体,教师和学生的培养之间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之关系。“发展自己的前提是发现自己,”乔旭说,“在整个教育过程中,不只是让学生发现自己,其实让教师发现自己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也是一件应该去做的事情。”

南京工业大学对人才进行分类评价,将教授分为四类:一是教学为主型,坚守三尺讲台,潜心教书育人,做好学生的引路人,学校要为他们撑腰鼓劲。二是社会服务型,可能项目和论文不多,但切实转化了一批成果,取得了显著的社会经济效益,被行业企业所认可,学校也要认可他们的社会贡献。三是科研为主型,教学任务相对较少,以科研为重心,学术成果相对突出,学校要给他们展示学术影响力的舞台。四是教学科研型,既做教学也做科研,处于中间地带,这类在教师队伍中占多数,学校要给他们充分成长发展的空间。

评价体系的调整,于广大教师而言,也是一个再调整和再适应的过程。乔旭认为,这种调整对教学为主型、社会服务型教师的影响更为直接,对教学科研型教师的影响更为长久。“以前,教师如果没拿到自然科学基金,没发表SCI论文,评上教授的可能性很小。现在他也有了评教授的机会,就有了一种获得感,甚至还有一种自豪感。”通过近五年的实践,学校已经拥有了20多位教学为主型教授、30多位社会服务型教授。对教学科研型教师而言,到了不同的发展时期、不同的年龄段,随着兴趣爱好可能发生的转变,也能很顺利地找到转型的机会。“让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出路和方向,正是这一政策调整广受欢迎的重要原因。”乔旭如是说。

“当然,这种调整最终会对学生的培养产生正反馈效应,”乔旭说,“过去,我们的老师可能关注于申请项目、发表论文、参赛获奖等,这样的导向下,他自身的工程实践能力就可能会受影响。那么,当他再去培养工科学生时,其实也存在本领恐慌问题。而教师评价体系的调整,有助于帮助教师走出唯论文、唯帽子、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这‘五唯’之围,进而在根本上确立立德树人的核心任务。”

专业与产业有机衔接

面对新兴产业的日新月异,大学应如何调整专业设置以适应之?南京工业大学给出的答案是——“需求牵引,以新迎新”。学校应时而变,应势而新,主动面对产业格局的变化,开设了“机器人工程”“智能建造”“柔性电子学”“储能科学与工程”等新专业,大力推进应急管理类专业设置。

与此同时,学校也注重保持自身的传统优势。乔旭说:“一个学校还是要有自己的传统、自己的优势。如果说哪个专业热门我们就办哪个专业,那也就失去了自己的特色。”

如何理清变与不变的关系?融合,是一条更具可行性的道路。对于化工、土木等传统优势专业,学校配套建设“+智能”“+绿色”“+安全”等微专业,为传统赋予新内涵,为优势增添新亮点。这种以旧融新,被乔旭形象地称为“为传统专业插上智能的翅膀、绿色的翅膀、安全的翅膀”。微专业带来微改变,微改变撬动大未来。

“面对产业实践中的具体问题,单一学科的知识理论不一定能解决。不同专业在一起碰撞一下,有可能就擦出火花。产业发展需要复合型创新型人才,但学校是按学科专业门类来细分的,这也是我们不可回避的一个问题。所以我们非常重视学科交叉,还专门建了一座交叉学科楼。”在这座4万多平方米的楼里,不同学科的实验室在此汇集,不同专业的学生在此学习。

那么,在学科交叉的过程中,学生本专业的学习情况会不会有所冲淡呢?乔旭反对那种为了交叉而进行的交叉:“交叉是要建立在原有专业的基本功非常扎实的基础上,否则,就有可能是浮躁的。”

在诚知其重要的同时,乔旭也深知其不易:“要实现专业与产业更有机的衔接难度非常大,不仅仅是一个大学要面对的难题。于我们而言,只能日拱一卒。”南京工业大学的探索,让我们看到了产教之间“从脱节向衔接,从衔接到拔节”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我们从事的教育工作是多元和包容的,这是一份特别好的职业。当然,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职责。”每年学生毕业的时候,乔旭会给他们拨穗,然后寄语。当记者问:“这个时候您是不是感觉很幸福?”他回答:“非常幸福!”说到“非常”两个字时,他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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