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山：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融合是主线

编者按

5月17日，信息化百人会学术委员会主席、工业和信息化部原副部长杨学山在“2022搜狐科技峰会”上发表了题为《数字经济助力实体经济发展》的演讲。杨学山认为，数字经济助力实体经济，融合最重要，工业技术和数字技术要并举，数字、能量、物质要兼容。本文根据其演讲整理。

作为一个拥有40年经验的IT人士，我对信息和信息技术情有独钟，而且坚信，经济形态将从今天的工业经济形态走向数字经济形态，我们的社会必将走向智能的社会。

大家正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但是，我觉得数字经济在发展的时候，一定要把数字和物质、能源结合起来，数字技术、信息技术要和工业技术结合起来、融合发展。

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之间的关系，不仅是数字经济在助力实体经济，也是实体经济在助力数字经济的发展。

数字经济源自实体经济

我们认真地想一想，数字经济的各个方面中有哪一块是可以离开工业技术，可以离开实体经济的。所有数字技术层面，不管是线上的还是线下的，不管元宇宙、NFT还是虚拟现实或其他内容，缺了芯片行吗？缺了终端行吗？缺了网络行吗？缺了计算机行吗？

数字产生于实体，数字化装备是实体，数字处理和传播依赖实体，算法的创造和使用离不开实体。无论何种数字或数字能力，都基于工业技术发生和发展的。没有实体经济，没有工业技术就没有数字经济。

为什么这样说？有两个故事需要大家想一想。华为的高端手机已经是世界最高水平了，可为什么几年前突然中断了进程？然后，我们举一反三地想一想，现在做的许多数字经济的模式和形态，如果发生供应链不安全事件将会怎样？所以，我们一定要抓实基础，没有底层的基础，数字经济是要出问题的。

再举一个例子。上海抗疫期间，数字平台如美团、拼多多、顺丰、韵达等都在正常运营，没有出现问题，可为什么生活用品、保供食品就进不了百姓家中？

所以，在讲数字经济的时候，一定不能把数字经济看作是数字的经济、把智能时代看作是智能的时代。“智能”和众多事物融合在一起，才有用；“数字”要和物流、能量流、汽车和产品等融合在一起，才能最终到达百姓家中。

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关系，有两个关键至关重要。第一个关键，叫谁也离不开谁。不是说有了数字、算法，就什么都解决了。再过若干年、城市数字形态出现后才有可能，现在不行。第二个关键，数字经济是一种新的经济形态，和传统的一二三产业是完全包容的。我们很难想象，一种经济形态可以只有算力、算法、数字的。

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之间并不是只讲数字经济如何为实体经济所用，而是要看实体经济和数字经济如何融合发展，才能真正推动社会进步、国家强大、走向复兴。

实体经济是数字经济的主战场

数字经济确实是助力实体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没有一个产业在走向未来、提升竞争力、提升现代化水平过程中，可以离开数字和数字技术的。

但是，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融合与过去20多年来消费互联网发展的过程是不一样的。消费互联网和产业互联网的发展本质上是不同的。

中国信通院在研究数字产业化时，把电子信息设备制造业、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归为最主要的构成部分，然后是电信产业，之后才是互联网产业。而国家统计局的数字经济核心产业部分，在此基础上增加了制造业中数字和智能含量，把特别高的部分划到了核心产业部分。

核心产业确实是可以精确定义的，因为它完全是统计指标体系之下的类。这就是说，数字经济的根本结构就是电子信息设备制造业、软件信息技术服务业和电信业，三者是极其重要的。

没有三大运营商部署的电信网络，互联网是没有的。只因为网络无处不在，互联网才能无处不在。因为我们网络的性能，无论是固网还是光纤的分布，再加上移动2G到5G的进步，才使得带宽不断增加，才有了今天互联网的广泛分布，才能让TikTok或抖音这样的应用有了广泛普及的基础。这一点我们一定要重视。

实体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性不用说。制造业和工业在整个国家和经济中的作用毋庸置疑。服务业中的大部分，甚至可以说绝大部分是以制造业工业的产品为基础的，包括农业在内。现代农业同样要依靠装备，依靠智能。所以，实体经济主要路径和实践的活动就是数字化转型，而数字化转型一定要融合，绝不是只用数字，哪怕是互联网也一定是融合。

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融合是主线

举个例子。一段时间以来，汽车芯片缺货影响了汽车交付，影响了产量。汽车芯片缺的是什么？缺的是MCU或者叫ECU，即单元控制芯片。也就是说，汽车缺的是65nm到90nm的单元控制芯片。汽车芯片是工业品，不仅制造是工业品，里面的软件也是工业品，因为任何车的各种控制都离不开它。有了对汽车各种动作的控制，才有自动驾驶；没有单元控制芯片，自动驾驶就无法实施。所以，实体经济的数字化转型一定是融合的。

第一产业工厂化的生产，比如机械化、自动化大规模耕作，以及第二产业采掘业的自动化，比如煤矿的无人采掘，到服务业、制造业，都要落实到具体的装备上、具体的物质能量运动过程中，这一点毫无疑问。

算法和算力当然很重要。最简单的控制，在ECU、MCU里都有算法控制，但是所有的算法和控制都是在具体场景下，具体生产线、具体装备中实现的，它不能拿到别的地方去算。“东数西算”给定的“数”是能拿出去的，但对工业过程、自动化过程来说，这个“算”一定是在控制的位点上的。

一辆好点的汽车，有二、三十个计算单元。每一个计算单元都是独立的，不是说一辆汽车就只有一个芯片在计算，而是一个个具体控制单元在计算。集中是不行的，集中就要出错。可以设想一下火力发电厂，有3个、4个、5个、6个机组，一个机组有一个控制单元，如果1号机组控制到6号机组去了，就会出问题了。所以一定要知道，实体经济融合的数字连接、算法、算力是给定的。

再说LIN和CAN。汽车LIN总芯的传输率只有几K，CAN总芯最多是几兆。需要几K就是几K，需要几兆就是几兆，既不要多也不要少，它的传输率就只要那么多。

网络的连接是具体的，且各种各样，算法算力也是各种各样的。

数字经济新业态——第四产业

工业经济产生了工业，数字经济将产生以纯数字消费品为特征的第四产业。新业态已经在游戏、社交、网红、数字货币、NFT等基础上诞生，但成长还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

第四产业成熟消费品的产生，是在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老百姓的消费水平不断提升的过程中产生的，而且会不出意外地增长。

数字经济助力实体经济，融合的理念最为重要，工业技术和数字技术要并举，数字、能量、物质要兼容。为了什么？为了企业的发展，为了国家的发展。它的实现是在一个一个具体事务中实现的，所以要一事一策。同时，我们经济的主体是企业，所以要一企一策，而且要久久为功，不要去指望这种转变过程很快，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

（来源：信息化百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