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花垣县生态农旅动态耦合过程及路径研究

2022-08-09 12:49:58黄拓夫
湖南师范大学自然科学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花垣县生态农业旅游业

何 甜,朱 翔,黄拓夫,王 坤

(湖南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中国 长沙 410081)

在长期城乡“二元结构”约束和“重城轻乡”战略驱使下,中国城乡发展不平衡、城乡差距拉大、乡村地域衰退等问题日益严峻,成为新时代乡村发展所面临的现实难题[1,2]。党的十九大审时度势,提出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乡村振兴的核心目的是实现乡村地域系统产业、人口、土地等多要素的耦合[3],其中产业是提高乡村经济实力、增加农民收入的关键,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基础[4]。因此,需要加快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新发展理念加强乡村产业多元业态的融合,以推进乡村产业振兴、支撑乡村全面振兴。中国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居民的旅游需求快速增长,加之旅游业本身综合性强和关联性强的性质,决定了其与其他产业融合发展的必要性和必然性[5]。同时,新时期高质量发展更加注重生态文明的建设,实现乡村生态宜居是乡村振兴的总要求之一,促进生态保护和生态产业发展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因此,有效识别乡村地区特别是典型脱贫地区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关联耦合的特征及问题,并推动二者实现耦合协调和高质量融合发展,是促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实现乡村地区全面振兴的重要课题。

1 生态农旅耦合理论分析

耦合源于物理学中的概念,原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系统之间相互亲和、相互作用进而结合为一个新的功能体。系统论认为,任何一个系统都具有结构性和功能性,即系统内部各要素之间存在相对稳定的组织联系和秩序,并且在此基础上通过内外部的相互联系及作用表现出一定的性质和能效,系统与系统、系统与要素、要素与要素之间会通过多种途径产生互动,互动的总体趋势是动态协同。产业可以看作是一个复杂系统,是由自然、人口、市场、制度、技术等诸多子系统组成的,不同的产业系统会通过人口流动、要素转移、市场交换、政府调控、技术交流等途径产生互动,进而使产业系统的结构和功能发生变化[6]。产业耦合则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产业系统通过多种路径产生相互依赖、相互作用、相互促进,进而趋于共生协同发展,最终产生一种新的、融合共生的产业体[7]。产业耦合的动力来源于产业系统内生演变和外部联系所引起的发展性需求[6],内生演变的总趋势是使系统整体不断趋于优化,外部环境的变化会通过外部联系作用于系统演变,两者会引起产业系统突破内部瓶颈和适应外部变化的发展需要,这种需要推动着产业系统寻求新的物质、能量、信息交换,发展新的产业模式,以实现系统自身更高层次的结构平衡。

生态农业一般是指以可持续发展理念为指导,以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共同增长为目标,以现代化科学技术和管理体系为手段,以市场化机制为运行模式的绿色可持续农业形态。国内外学者对生态农业的内涵、模式、路径等进行了大量研究[8-11]。生态旅游业是指以可持续发展为思想基础,以满足旅游者体验优美的生态环境需求和保护生态环境为目标,向旅游者提供优良的生态景观、生态体验、生态文化等产品和服务的旅游业形态。国内外学者关于生态旅游的研究集中在内涵与模式、分类与开发、承载力和经济社会影响等方面[12-16]。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发展通常表现为生态农旅融合,即以生态农业或乡村景观为吸引物,以都市居民为目标,以满足旅游者观光、娱乐、求知、体验农事和回归自然为目标的一种旅游方式[17],这种融合不仅包括产业间技术和知识的共享和整合,更是市场、要素、产品、技术的全方位协调和互动。当传统的农业生产与经营方式无法满足现代市场化需求时,农业系统内部会面临多种演化困境,这种困境引发了对更高效、可持续的农业发展模式的需求;而传统的大众旅游随着经济、社会、环境、技术等条件的不断变化产生了巨大变革,不仅对生态旅游的呼吁越来越高,同时也更加需要联合其它产业来为其提供更加丰富的旅游资源。因此,农业产业系统和旅游业产业系统突破发展瓶颈、寻求新的发展机会的强烈需要触发了产业模式的高级转换和产业耦合,即通过生态农业中富有区域特色的农村风貌、农田景观、农业生产、农业文化、农产品等,使之被外界感知和认识,形成生态旅游的发展空间和资源,为生态旅游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同时通过旅游方式的介入、旅游产品的开发、旅游设施的营建等多种方式参与到农业多样化发展中,改善农业生产条件,丰富农业发展模式,拓宽农业经营市场,这是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耦合发展的基本机制[18]。这种耦合机制作用不仅使得生态农旅实现融合共生发展,也会对乡村振兴产生重要作用。一方面生态农旅的耦合会通过资源整合与产业融合形成乡村新业态、促进产业新升级、实现乡村经济新增长;另一方面,生态农旅的耦合将进一步改善乡村的生态环境,提升乡村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此外,生态农旅的耦合还会对乡村的基础设施、商业设施、公共治理、文化建设等产生积极影响,从而促进乡村的全面振兴[19-22]。

基于以上生态农旅耦合的理论分析和研究梳理,本文结合中国特殊时期的国情,在乡村振兴的背景下,以具有特色农旅资源与扶贫政策的湖南省湘西州花垣县为例,从产业耦合视角出发重点分析其生态农旅耦合发展的过程、特征及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可供参考的模式路径与对策建议。

2 研究区域概况和研究方法

2.1 研究区域概况

花垣县位于湘黔渝三省市交界处,素有“一尺三省”之称,东连保靖与吉首,南邻凤凰,西通贵州和重庆,北接保靖。花垣县在2012年被列为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在长期脱贫攻坚工作中取得了突出成绩,是我国“精准扶贫”首倡地,其在2020年初经省人民政府批准脱贫摘帽。截至2020年底,全县总面积1 109 km2,下辖3乡9镇,总人口31.02万人,其中苗族占据77.3%,是苗族聚居县、革命老区县和深度贫困县(图1)。

图1 花垣县地理位置与行政区划图 Fig. 1 Geographical location and administrative division of Huayuan county

花垣县交通相对便利,209和319国道贯穿全境,高速公路交汇于此,湘西机场预计2022年将在花垣县建成通航。花垣县自然风光优美,拥有国家历史文化名镇——边城、国家3A级旅游景区——边城茶峒与十八洞村、国家湿地公园——古苗河;同时,花垣县具有浓厚的民族文化底蕴,拥有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1项、苗族古歌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5项,苗族武术等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12项,是“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和“全国蚩尤文化研究基地”。花垣县2020年实现生产总值75.36亿元,三次产业增加值依次为9.52,25.39和40.45亿元,三次产业结构为12.6∶33.7∶53.7,实现农林牧渔总产值17.47亿元,乡村旅游收入11.90亿元。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花垣县已形成“一区十业百千万产业园”的农业产业格局(“一区”即湖南湘西国家农业科技示范园区,“十业”即重点打造柑橘产业、烟叶产业、油茶产业、茶叶产业、中药材产业、蔬菜产业、湘西黑猪产业、湘西黄牛产业、落叶水果产业和蚕桑产业)和“五大板块多点辐射”的旅游产业空间格局(即,以边城茶峒风情小镇、古苗河大峡谷、紫霞湖生态休闲度假区、九黎部落群、崇山卫城和红石海五大旅游板块为主体,以县内富有民族特色的美丽古村落为补充的文化旅游景点格局)。

2.2 研究方法

2.2.1 灰色关联法 判定产业间耦合协调度的前提是衡量各子系统之间的关联效应。灰色关联法是根据序列曲线几何形状的相似程度来评判其关系的密切程度,曲线越接近则关联度越大,且对于研究对象的数量和分布规律没有限定,计算过程也相对简单,不会出现量化结果和定性分析结果不符的情况,是分析产业关联度常用的方法之一[18]。根据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系统的特征,遵循指标选取的可获得性与代表性、全面性与层次性等原则构建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系统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设定生态农业序列为Xi,生态旅游业序列为Yj,各指标权重由熵值法计算获得(见表1)。本文原始数据均来自于《花垣县统计年鉴2017—2018》和2005—2018年花垣国民经济及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以及花垣县政府官网。

表1 花垣县生态农业系统与生态旅游业系统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及其权重

1)无量纲化处理

(1)

(2)

2)关联系数计算

(3)

式(3)中:ρ为分辨系数,0<ρ<1,ρ值越小说明系数间的显著差异性越大,在计算时ρ值通常取0.5。

3)关联度计算

(4)

式(4)中:两个产业之间的关联性大小由关联度Rij表示,0

2.2.2 耦合协调发展模型 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的耦合协调发展程度通常被认为是二者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的表现。因此建立耦合协调发展模型对耦合协调度进行定量分析,进一步分析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共生互动关系。

1)产业评价函数

生态农业综合评价函数为

(5)

生态旅游业综合评价函数为:

(6)

2)耦合度计算

用C表示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间的耦合度,计算公式如下:

(7)

式中,0

3)耦合协调度计算

首先计算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的综合评价指数,计算公式如下:

P=αA(x)+βT(y),

(8)

式中:α指的是生态农业权重,β指的是生态旅游业权重。由于在生态农旅耦合发展之中,两大系统相互作用、不分彼此,所以常取α=β=0.5。然后计算出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度,其公式为

(9)

为了更合适地反映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的水平,本文采用耦合协调度D作为最重要的评价指数。其中,0

3 花垣县生态农旅耦合发展动态过程分析

3.1 要素关联度分析

用式(3)计算各个指标之间的关联系数,并由式(4)计算出其关联度,得到表2。在生态农业系统中,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消费支出同生态旅游业系统中各项指标的平均关联系数为0.807 5,与生态旅游业的发展情况有着密切联系;农林牧渔总产值和第一产业增加值与生态旅游业系统中各项指标的关联度分别为0.768 1和0.749 1,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之间的经济效益良好,产业相互带动作用较强。但是,第一产业固定资产投资、城乡居民收入比和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与生态旅游系统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508 9,0.422 6和0.500 0,与各指标的相关系数普遍较低,表明花垣县有必要大力推动城乡一体化建设,促进农村经济发展和农民增收,缩小城乡差距。在生态旅游系统中,各项指标与生态农业系统的关联度均在0.6以上,说明生态旅游业对生态农业具有良好的带动作用。其中,三产业固定资产投资和全县公路通车里程(不包含高速)与生态农业系统中各项指标的平均关联系数为0.639 2和0.642 5,居于最高值,表明花垣县基础交通的完善有利于生态农业的发展,同时交通便利程度也是影响旅游业水平的重要因素之一;而森林覆盖率与生态农业系统的关联系数为0.605 3,居于最小值,说明花垣县应进一步加强生态旅游资源的开发与应用。

3.2 耦合发展过程分析

3.2.1 综合评价指数变化过程 花垣县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的综合评价指数均呈现出波动上升的态势(图2)。其中,生态农业综合评价指数在2015年出现一个增速峰值,从2014年的0.455 2增长到2015年的0.763 8,之后2016年又降至0.541 5,其主要原因在于2015年花垣县第一产业固定资产投资额达到4.46亿元,较2014年同比增长458.0%,且是2016年2.76倍。生态旅游业综合评价指数在2009年和2018年出现两次快速增长,其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2009年花垣县第三产业固定资产投资达到116.73亿元,较2008年增长了100.8%,也是2010年的6.05倍,且2009年花垣县客运量和旅客周转量分别达402万人和26 310万人·km,较2008年增长105.1%和111.7%。二是2017年花垣县通过开展乡村旅游脱贫工程打造完成3A旅游景区(村)2个,乡村旅游扶贫重点示范村3个,星级农家乐、乡村客栈、特色民宿若干;花垣苗绣产品荣获湘西自治州“十佳特色旅游商品”称号,系列产品与食品获2017年中国湖南(第八届)旅游产业博览会“优秀旅游商品奖”;同年还开展了麻栗场桃花节、“十八洞村”苗年、石栏农耕文化节、边城龙舟赛、苗族赶秋等传统民俗节会活动,掀起了乡村旅游新高潮,进一步唱响了“蚩尤故里、世界边城”主题,树立了花垣文化旅游良好形象,生态旅游业得到快速发展。

表2 花垣县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关联系数

图2 花垣县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综合评价指数年度变化Fig. 2 Change of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index of eco-agriculture and eco-tourism in Huayuan county

此外,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视察了湖南省湘西自治州花垣县十八洞村,首次提出精准扶贫,指出要推进农村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从而实现乡村振兴。从图2中也可以看出,2013年之后花垣县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的综合评价指数开始以较快的速度稳步增长,说明国家政策对于产业的促进作用明显。

3.2.2 耦合协调度变化过程 由表3可以得知,花垣县生态农旅耦合协调水平由2005年的极度失调发展为2018年的初级协调,生态农旅耦合水平总体上有较大提升。整体上可以将花垣县生态农旅耦合协调水平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05—2011年期间,耦合协调度较低,介于0.038 8~0.258 5之间,处于极度与严重失调阶段,其中2009年由于花垣县第三产业固定资产投资的急剧增加,导致生态旅游业综合评价指数大幅提升,生态农旅耦合协调度增长至0.258 5,处于中度失调阶段。第二阶段是2012—2014年期间,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仍处于失调发展阶段,但是耦合协调度不断提升。 第三阶段是2015—2018年期间,进入了过渡阶段,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开始转向协调发展。

表3 花垣县生态农旅耦合发展评价指数与耦合水平

从图3可以看出,2005—2018年花垣县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均呈波动上升趋势。其中,受第三产业固定资产投资额和第一产业投资额增加的影响,在2009年和2015年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出现了增长峰值。此外,受2017年花垣县旅游业快速发展的影响,生态农旅耦合度大幅上升,2018年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协调度达到0.659 8,开始进入初级协调发展阶段。得益于近年来花垣县一系列扶贫与乡村振兴措施,花垣县乡村旅游或农业旅游得到良好发展,一批新的景点如“十八洞村”等获评国家AAA级旅游景区,入围湖南省优质旅游线路重点县,2018年接待游客322.5万人次,实现旅游总收入12.43亿元,同比分别增长7.44%和24%。同时,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消费水平继续稳定增长,城乡收入差距缩小,综合发展系数稳步上升。两方面共同作用使得花垣县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协调度仍将不断提升。

图3 花垣县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发展评价年度变化 Fig. 3 Evaluation changes of coupling development of eco-agriculture and eco-tourism in Huayuan county

为进一步了解花垣县生态农旅耦合发展过程的空间特征及其在湘西州所处的位置,文章对湘西州其它县市区的相关指标也进行了测算,结果如表4所示。同时,在ArcGIS 10.2软件中对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进行可视化处理(图4、图5),以更直观地了解生态农旅耦合发展过程的空间特征。需要指出的是,为了探究精准扶贫以及乡村振兴战略近些年在花垣县取得的成效,此处选取2014—2018年为分析时段。

从图4和图5中可以看出,2014—2018年花垣县生态农旅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均具有明显提升,其耦合协调水平在湘西州总体上处于中等水平,较吉首市和凤凰县等县市还存在一定的差距。其内在原因是花垣县农业发展情况较好,但旅游业发展较为滞后,生态旅游业较生态农业并没有太大的优势,旅游业对农业的带动作用不够,进而成为限制其生态农旅耦合发展的阻碍。

图4 湘西州2014年与2018年生态农旅耦合度空间差异Fig. 4 Spatial difference of eco-agrotourism coupling degree between 2014 and 2018 in Xiangxi

图5 湘西州2014年与2018年生态农旅耦合协调度空间差异Fig. 5 Spatial difference of eco-agrotourism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between 2014 and 2018 in Xiangxi

3.2.3 主导优势变化过程 利用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综合评价指数之比来判断耦合过程中的主导优势,若比值大于1,说明农业综合指数大于旅游业综合指数,该地区的农业占较强优势,在产业融合过程中,应充分发挥农业的带动作用;若比值小于1,则说明旅游业占据较强优势,应发挥旅游业的优势带动作用[23]。

表4 2014—2018年湘西自治州各县市生态农旅耦合发展情况

观察2005—2018年花垣县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综合评价指数的比值(图6),可以发现:2005—2008年综合评价指数之比一直大于1,即生态农业占据优势,对生态旅游业具有带动作用。2009年第三产业固定资产投资额达到116.7亿元,较前一年出现很大幅度的增长,综合评价指数之比小于1,生态旅游业对生态农业出现短期带动作用。2009—2018年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比值趋于稳定,呈小幅度波动,这段期间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处于磨合增长阶段,旅游业并没显示出强大的带动作用;但是在2015年以后,花垣县生态旅游业保持快速稳定发展,表现为生态旅游业较生态农业更具有带动优势的趋势。总的来看,除2009、2018两年,花垣县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发展过程中均为生态农业占优势,属于以生态农业源驱动的产业耦合类型。

图6 花垣县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综合评价指数比值[A(x)/T(y)]年度变化Fig. 6 Change of ratio of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index of [A(x)/T(y)] in Huayuan county

4 花垣县生态农旅耦合发展路径优化

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耦合发展是两大产业内部驱动力和外部推动力共同作用的结果。在内部驱动力作用下,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耦合是其各自转型升级的必然要求;在外部推动力作用下,为产业耦合发展提供了保障和支撑。在内外部动力共同驱动下,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的耦合发展需要探索多种模式,促进空间、功能、内容、人员和市场等多要素的耦合协调,最终实现经济、社会、生态等的综合效益。具体如图7所示。

图7 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发展示意图Fig. 7 Schematic diagram of coupling development of eco-agriculture and eco-tourism

4.1 耦合动力机制

在内部驱动力方面,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自身发展和转型升级要求它们寻求与其他产业的耦合互动,完成产业链的纵向延伸,增加产业生命力,提升产业附加值。具体来说,生态农业需要借助生态旅游业的市场带动作用,在旅游消费中提升农产品的知名度和销售量,突破农业对自然资源与自然条件的依赖限制,形成全时段全过程的经济收益;同样,生态旅游业也需要积极与其他产业进行耦合,不断创新旅游形式,发展诸如农业休闲观光、采摘互动体验、农旅研学教育等新型旅游产品。在外部推动力方面,国家和地方政府推进乡村振兴战略、发展乡村经济、解决农村劳动力就业以及农民增收等都需要农业和旅游业的进一步发展,新农村建设与可持续发展道路也必然要求倡导保留绿水青山的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发展。

4.2 耦合发展模式

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耦合发展是一个双向互动的过程,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在资源和市场上的关联性为其耦合发展提供了资源和市场基础,现代科学技术的进步则成为二者耦合发展必不可少的技术支撑。具体来说,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耦合表现在空间、功能、内容、人员和市场5个方面。在空间与功能耦合方面,首先表现为从传统的农业劳动场所转变为旅游发展地与目的地,兼具农业生产和旅游业的观光、休闲等多重功能[24]。在内容与人员耦合上,农业从业人员转变为兼具农事活动与旅游服务为一体的复合型工作者。市场耦合是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发展的关键所在,农产品是农业活动的主要成果,但传统农产品价格低,利润小,只有将农产品特色化、品牌化和旅游资源化,才能充分挖掘其产品价值。最后,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发展离不开资金和政策支持,政府出台相应的生态农旅耦合发展激励政策并鼓励企业积极参与其中,依托企业形成“政府+企业+村民”、“企业+合作社+村民”、“政府+合作社+村民”等多种模式,更好地促进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耦合发展,推进乡村振兴。

4.3 耦合发展效益

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耦合不仅能产生经济效益,也能由点及面带动农村地区更多领域的发展,实现综合效益。经济效益上主要表现为: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耦合丰富了两大产业的内涵,打破了产业间资源与市场的空间限制,使农业资源与旅游要素得以充分融合,将资源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有效地促进了农村地区的经济发展[19];同时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在资源、市场、产品等多方面的耦合延长了产业链,打破了传统一、二、三产业的限制,为新业态的出现与发展提供了条件。社会效益上表现为: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耦合发展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能够有效缓解农村剩余劳动力就业问题,也是实现农民增收、农村传统文化传承与发展的重要途径。生态效益上表现为: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发展是一种不破坏生态环境、变“绿水青山”为“金山银山”的可持续发展模式,促进了生态文明建设与新农村建设。

基于生态农旅耦合发展优化路径,提出促进花垣县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进一步耦合发展的建议:一是理顺机制,加强政策支持。实行“统一领导、统一规划、统一开发、分级管理”,把生态农旅耦合发展作为统筹城乡发展和新农村建设的重要内容,制定鼓励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相结合的政策措施,坚持以创新带动农村经济发展,引导企业参与到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之中,并依托企业形成“企业+农民”、“企业+农村合作社+农民”、“互联网+企业+农民”等发展模式。二是整合现有农业基地与旅游景区,有序发展生态农旅产业。如可依托紫霞湖景区与古苗河大峡谷景区发展以自然风景和观光、休闲、度假为主的生态农业旅游;依托崇山卫城、崇山红石海、“十八洞”景区和双龙镇蚩尤部落群发展以传统文化、地方文化、民族文化为主的特色农业旅游;依托边城茶峒风情小镇发展自然与文化相结合的综合性生态农业旅游等。在这些景区生态农业旅游取得成效之后,再向次一级的景区或乡村深入推进。三是创新生态农旅耦合形式。如依托当地蔬菜、水果、茶叶等优势产业,建设集观光、采摘、体验农业、了解农民生活、享受地域风情、住宿与度假为一体的综合休闲农场;依托柑橘、猕猴桃产业打造集游览、观赏、品尝、购买、劳作等为一体的综合生态旅游观光果园等。三是完善生态农旅耦合的外部环境。一方面,需要完善农村地区交通与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打破产业发展的时空限制;另一方面,还要完善生态农业旅游景区的卫生设施、无线网络、娱乐设备、中高档住宿餐饮服务等建设,为游客提供清洁舒适的旅游环境。最后,加强农村地区的生态环境建设,推动生态旅游资源和价值观的开发与应用,增强旅游业对农业的带动作用,进一步促进生态农旅耦合高质量发展。

5 结论与讨论

本文基于产业耦合发展视角,理论联系实际,运用灰色关联度和耦合协调模型定量研究花垣县2005—2018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动态耦合过程,重点探究耦合发展的特征、影响因素和存在问题,并提出实现进一步高质量耦合协调的可行路径和策略。得出以下结论:

(1)从要素关联度上看,生态农业系统中的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消费支出、农林牧渔总产值、第一产业增加值与生态旅游业系统中各项指标的关联度较大,产业相互带动作用较强;第一产业固定资产投资、城乡居民收入比、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与生态旅游系统各指标的相关系数表现较低,产业相互带动作用较弱。生态旅游系统中的第三产业固定资产投资和公路通车里程与生态农业系统各项指标的关联系数较大,与生态农业发展的相关性较高;森林覆盖率与生态农业系统的关联度较小,其对生态农业的促进作用相对较低。

(2)从耦合发展过程上看,花垣县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的综合评价指数均呈现出波动上升的态势,且受政策导向的影响,在2013年之后开始表现出较为稳定的快速增长趋势。生态农旅耦合协调水平呈波动上升的趋势,总体上由极度失调发展为初级协调,且可以将其划分为三个阶段,一是2005—2011年的低耦合协调度阶段;二是2012—2014年失调发展改善阶段;三是2015—2018年的过渡阶段。同时,花垣县生态农旅耦合协调水平在湘西州处于中等水平,除2009、2018两年外,在耦合发展过程中均为生态农业占优势,属于以生态农业源驱动的产业耦合类型,生态旅游业对生态农业带动能力不强成为制约耦合的主要原因。

(3)从发展路径与对策上看,花垣县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的进一步耦合要遵循产业耦合的发展机制,充分释放内部驱动力和外部推动力,探索多要素互动的耦合发展模式,实现乡村振兴的综合效益。具体来说,要根据花垣县所处的地域环境特色、经济发展水平以及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业耦合发展现状,充分依托生态旅游市场对生态农业的带动作用,通过政府体制改革与政策支持,鼓励与引导企业参与到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之中,基于现有农业基地与旅游景区逐步推进生态农旅耦合,创新耦合形式,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和生态环境保护,通过生态农旅高质量耦合促进农村经济社会全面发展与乡村的全面振兴。

乡村产业的高质量发展是解决“乡村病”的关键,也是推动湖南省向农业强省转变的重要动力,依托乡村特色文化、生态、景观等资源基础,大力推进生态农业与生态旅游等新业态的创新与融合,是促进乡村产业振兴的重要路径[25]。花垣县的实证研究只是作为一个典型代表论证了基于地方特色的有效引导能够促进乡村地区的振兴发展,国家政策的支持强有力地推动了地方发展。为更好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促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我们还有更多路径、模式、方法和策略可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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