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夫
2009 年夏天,几位客人带着微笑走进了我的办公室。热情招呼客人坐下,询问客从何处来,答曰:“厦门。”问其有何贵干,“买房。”北海人与闽南人始于这一对话,此后十几年,不离不弃,挚诚相往成莫逆之交。
来客讲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闽南音,但不影响交流。几位客人在厦门都有着自己的实业,刘老板做二手车生意;张老板做长途汽车,有十几台豪华大巴,走多条长途线路;黄老板开有大型的汽车修理厂。原来他们这次结伴来北海准备投资买一批房产,看上了我公司开发的“春天海景”项目。开口就要买100 套单间及2 间铺面,吓得我心有点打颤。最后真的谈成了100套单间、2间铺面及8套两房、三房。这是我们开盘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签合同,交首付,几百万到账户。一杯小酒,一桌海鲜,生意,友谊相加,北部湾,台湾海峡的友情由此启始。
时隔半年,厦门客人又至,本应办理全额交款手续,但一见面感觉气氛不对,原来几位意见分歧,向我请求帮助解决退房及退款问题。我洞悉他们的想法,一口答应同意退房并让他们有所收益。我的态度是他们始料不及的。我的胸怀、格局让他们把我看成一辈子的朋友。
我的表现感动了他们,事情过后,给我送了一尊木雕,成了我的镇宅之宝。第二年,我们北海远方足球队到厦门参加足球元老赛,张总、刘总在宴会厅设宴宴请我们。第三年,我们到南昌打比赛,张总专程从厦门开车到南昌请我们吃饭,他的热情感动了北海的朋友。他们在北海买了别墅,还有四十几套房子在经营。偶尔他们和朋友来北海,我们也热情相待,我们的情感在岁月中一点一滴积累着。
有两三年不见闽南客人,亦有思念。有一天,刘老板突然造访公司,带来了几瓶蜂蜜。他这几年把二手车、租车的生意处理了,已转到另一个领域——养蜜蜂。据介绍,他目前是闽南最大的养蜂人,拥有几个蜂场。生活在花开遍地的地方,享受着青山绿水,万紫千红,经营着甜蜜的事业。
听了刘老板的介绍,我被好奇心驱动着。没过多久,我和几个朋友专程乘飞机到厦门。张总到机场接我们,从厦门驱车100 多公里到云肖,这是刘老板的一个蜂场,只见青山连绵,海湾湿地一大片红树林。山脚下停着一辆汽车,车厢里放着几百箱蜜蜂。刘老板带我们走上海堤,堤内的红树林一片墨绿。正当红树林花季,点点黄花。刘老板指着天上飞舞的蜜蜂,幽默地说:“这就是我的意大利工人(意大利种蜂),一共2000 多万,方圆4 公里范围不停劳动。”这次接触刘老板才知道,几十年前他就是养蜂人。
刘老板出生在福建泉州的一个农村。家里很穷,兄妹六人,他出生于1954 年,成长在台海天天打炮的年代,村里人多地少,人民过着没有温饱的生活。养蜂是生产队的副业。生产队就派他负责养蜂,20世纪六七十年代,刘老板就作为养蜂人,开始了十几年追花人的生活。
那是1975 年,那场革命还未结束,人们的思想被禁锢着,搞副业也被看成资本主义。思想开放的生产队长,派小刘(刘老板那时年轻,我们就称他“小刘”吧)负责养蜜蜂,分给他20箱蜜蜂,由生产队给他记工分,蜂蜜卖给供销社,收入归生产队。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怎样把养蜂做好,一切都需要探索。
春天,在厦门的郊区,各种花卉迎春开放,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招蜂引蝶,这是对养蜂人最大的馈赠。闽南的春天过得很快,二三月,果树挂果,油菜结籽,百花凋零,蜜源枯竭,年轻的养蜂人向何处去?小刘联络了邻近生产队的养蜂人,经大家一合计,决定往北走,追寻不同纬度的花期。以提高蜂蜜的产量,为生产队增加收入。4 月初,他们的蜂箱装上了往北驶行的火车,踏上了陌生的、未知的、充满希望的追花之路,也是年轻生命的创业之路。
参观养蜂场(黄柳明 摄) ▲
4 月的江西上饶沙溪,信江水向西南缓缓从上饶市穿城而过。信江两岸油菜花正在盛开。江边驻扎了蜂群和养蜂人的简易窝棚,100 多万只蜜蜂在黄灿灿的舞台上狂舞。养蜂人风餐露宿,离家别井保护和管理着这百万之众。随着春天慢慢走远,油菜花凋零结籽,养蜂人又走向下一个没有诗的远方。
5 月底,孤独的养蜂追花人收拾好铺盖、炊具,望着一片片青绿的油菜花籽,请了一辆拖拉机,装上越来越重的蜂箱,拉到火车站。一声长笛,浓烟弥漫,车轮滚滚,一路向北,离江西,过长江,走安徽,越河南,跃黄河几天几夜后,到达了1000 多公里外的山东德州。5 月的齐鲁大地,春未老,细雨柳斜斜。“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杨花吐着飞絮,摇摆着花蕊和蜜腺,白里点黄,引诱着蜂虫作媒。同时开花的还有槐花,一串串洁白的像铃铛一样的槐花挂满枝头,空气中飘着淡淡清香,沁人心脾,正是“风舞槐花落御沟”。
小刘忘记了旅途的疲惫,在漳卫新河旁临水扎寨。百万蜜蜂循着花的清香,飞舞寻蜜,各司其职,唱着永恒的歌谣。
夕阳西下,蜜蜂归巢。夜幕降临,蜂群一天的喧闹归于平静,这才是养蜂人最难熬的时候。看着江水缓缓东去,满天星星闪亮,就像亲人的眼睛。简易的窝棚虫蚁难防,遇风雨来袭坐卧不安。最让人夜不能寐的就是对亲人的思念。初离家门,越走越远,归期未知。虽然没有古人远征戎边的悲壮,但对少小离家养蜂追花的小刘来说也是一次壮举。经历的困难与心中的彷徨痛苦只有他的蜜蜂知道。
杨花、槐花的花期很短,只有20天左右。5月底,小刘将收获的第一批蜂蜜,用手工摇出几个月的劳动成果,将蜂蜜卖给当地的供销社,每市斤收购价0.6元。没有人与他分享这种喜悦,只能自己在梦里发笑,充满安慰。
6 月 初,继 续 往 北,1000 多公里外安营扎寨北京密云县。潮白河从平原流入密云水库,河北平原长着一种灌木叫荆条木。夏天在潮白河两岸盛开着荆条花。这种树叶秀丽,花清雅,有几种颜色,像色盘打落在绿枝上,艳丽的色彩装点关山。对养蜂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此花含丰富的蜜汁,是较好的蜜源植物。
时间过得很快,不到一个月,荆条花便落英缤纷,雏果挂枝头,等待它们的又是一次往北的远行。
火车载着蜜蜂走进了边关大漠,千里黄沙,戈壁无垠,何处是绿洲?这次小刘和他的蜜蜂来到了内蒙古呼和浩特附近。第一次看见了草原,绿色连到天边,风吹草低见牛羊。而小刘无心欣赏草原的美丽与浪漫。他要寻找草原上的一种叫茴香花的小花,是一种伞形的小黄花,在秋天盛开。小刘终于找到了一片盛开的茴香花,黄花点点,又是蜜蜂的一场盛宴。他在草原上支起帐篷,百万蜜蜂飞进了草原。这里离家乡很远很远了。年轻的追花人勇敢实践了走向人生的万里征程,一种自豪感与成就感让他对未来充满信心。
晚上,草原上特别安静。天旷星低,没有人为追花人歌唱那首优美的《草原之夜》,更没有将那首《天边》送给追花人。只有那悉悉虫鸣在为追花人歌唱,把他带入甜蜜的梦乡。茴香花在草原开放,因地域广宇,花期较长。蜂群在草原寻蜜劳作了两个月。9 月底的草原朔风骤起,蜂群完成了一年的迁徙采蜜。小刘到该回家的时候了。10 月初,小刘带着他的蜜蜂,怀揣着一年的收获,告别了草原,送别他的有草原上轻鸣的牛羊,还有天上翱翔的雄鹰。
小刘追花的故事在演绎着,在岁月中循环,在苦与乐之间交替着。青春在追花的一年又一年中成熟。小刘结婚了,追花的路上不再孤独。这时候,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人的思想禁锢也被解放了,这对年轻的夫妇承包了生产队养蜂的副业。他们带着蜂群从南到北,从春到冬,一场场蜜蜂的盛宴,一季季花开花落,蜂群在歌舞中繁衍扩大,蜂蜜在蜂群辛勤劳动中增加产量。小刘夫妇在希望的田野上经营着甜蜜的事业。
正当小刘夫妇养蜂事业随着开放的形势越来越兴旺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蜂群的数量在减少,从油菜花田飞回来的蜜蜂纷纷像雨滴打在地面,一只只小蜜蜂掉落地面而死亡。小刘看着满地蜜蜂的尸体落泪了,日夜相伴的小精灵在花田里一批批魂消花间。原来农民越来越多地使用农药,小刘面对这一现实不得不放弃了养蜂,终止了他的追花之路。
回到福建,闽南已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春天。为了生活,养家糊口,小刘马上完成角色的转换,当了出租车司机。披星戴月,黑白无间,拼命创收。几年后,小刘就变成了刘老板,开启了二手车的经营。适逢边贸汽车的政策开放,小刘在北海经营了边贸汽车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后来想到北海投资就发生了文章开始我们认识的一幕。
我问刘老板,为什么又重新养蜂呢?他的理由很简单:“今天农业很少用农药了,蜜蜂不会因农药而死。另一个原因,蜜蜂是我生命的情怀,和它们在一起心里踏实。”所以刘老板和我们讲了很多关于蜜蜂的故事。
小时候我们就学唱一首歌:“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要学喜鹊造新房,要学蜜蜂采蜜糖,劳动的快乐数不尽,劳动的创造最光荣。”接触了刘老板,听他细述了自己与蜜蜂的故事,我们重新认识了这一小精灵。刘老板讲起蜜蜂就眉飞色舞,他说,蜜蜂是他生命中奇妙而重要的情缘。他时时被蜜蜂所感动,讲起蜜蜂的故事就滔滔不绝,像江河流水,似涓涓细流诉说着蜜蜂的精彩。蜜蜂是与恐龙同时代的物种;蜜蜂是一种精灵,它严密的社会体系维系着蜂民的秩序和行为。蜜蜂勤劳的本性就是为了生存。人们利用蜜蜂为了生存而不断储存的蜜糖创造了养蜂产业。
取蜂蜜(黄柳明 摄) ▲
工蜂是蜂民中最勤劳的蜂种,且生命很短暂,每只工蜂寿命只有30 天。每只工蜂都非常珍惜生命,且都能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离蜂巢方圆4 公里的范围都能见到辛勤劳作的工蜂。它把在花丛中釆到的花粉放在花粉框,把采到的花蜜放在蜜囊带回蜂巢,在人们设计好的蜂箱的每片木框里,蜜蜂已经用它们的聪明才智建造了一片片由无数个六边形组成的蜂巢,蜜蜂首先是伟大的建筑师,精美的建造工艺和精准的尺寸让人叹为观止。
蜂蜜产生的过程是通过工蜂之间密切配合的生理流水线完成的。采满了蜜囊的工蜂飞快地飞回蜂巢,在入口处一滴一滴反刍把蜜囊的收获吐出来,转交给另一只蜜蜂,它自己立刻转身飞回采蜜的花田。接下来,这种珍贵的液体会在蜂群中传递,从一个工蜂的口中转到另一只工蜂的口中,另一只会在舌端留存一段时间,然后再传递,蜂蜜不断暴露在蜂巢温暖的空气中,渐渐蒸发了水分。这个过程大约经过20 分钟,花蜜的水分从80%降到蜂蜜的20%才能达到储存的要求。工蜂就是通过这种神奇的形式,把花蜜酿成了蜂蜜。当刘老板打开蜂箱盖板,我们看到不少工蜂在蜂巢上不停抖动翅膀。刘老板介绍,这时蜂巢里的蜂蜜水分含量高,工蜂用翅膀扇动达到蒸发水分的目的,只有水分合适它才会用蜂蜡封住蜂巢里的蜂蜜。蜂蜜不会变质,考古出土的蜂蜜仍甜香四溢。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走在蜂巢旁,会听到嗡嗡的声音,这就是蜜蜂共同奏响的小夜曲。许多工蜂在不断扇动翅膀的过程中精疲力尽而死去。一支专门的“殡仪蜂”团队,会把尸体抬出蜂箱,保持蜂箱内的卫生。这时候,嗡嗡的蜂鸣声就是送葬的哀乐。30 天就是工蜂勤劳的一生,它的一生是如何度过的呢?
工蜂是万能的,刚成蜂那几周,它会留在蜂房做家务,打扫蜂房,照顾新生蜜蜂等。当工蜂头部的腺体开始发育,它能产生蜂皇(王)浆了,这段时间,它将持续10天分泌蜂皇浆。这段时间的工作是哺育蜂,照顾新生儿。当分泌蜂皇浆的腺体开始退化,而它腹部的蜂蜡腺体开始发育时,工蜂就可以用分泌的蜂蜡去筑蜂巢了。在蜂巢工作了十几天,工蜂就开始试飞了,它冲出巢穴,鼓动着透明的膜翅,画着圆圈,越画越大,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经过几分钟的飞行舞蹈,它就会准确飞回蜂巢。大约在出生21 天左右,工蜂就开始在几千米范围之内疯狂地采蜜。10 天之后,工蜂便垂垂老矣。生命虽然短暂,但它享受了生活的甜蜜,分享着劳动创造的快乐,做到了生命的鞠躬尽瘁。工蜂一般都会知道自己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它会在它劳作的花叶间同那满天落英一起飘落地面,同葬于尘土。正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刘老板在蜂箱内耐心寻找,终于给我们找到了蜂皇。蜜蜂是母氏族群,一箱蜜蜂只有一只蜂皇,蜂皇个头比工蜂大一倍还多。它就是女皇,是最高统治者。只要蜂皇离开蜂箱,这箱蜂就不复存在。
养蜂人和作者(右)(黄柳明 摄) ▲
雄蜂是不配备武器的蜜蜂,它没有螫针,而它唯一的任务就是交配。每年的秋天,饱食蜂蜜的雄蜂就成群结队地出巢,参加一年一度的群蜂舞会。年轻的蜂皇出生以后一直以圣母之尊生活在深闺之中。终于到了能冲出蜂巢的时间了,它很兴奋,盛装出席舞会。刚一到达群雄聚会的舞台,它就高速飞升,身上散发的气味强烈吸引着雄蜂。雄蜂组成的“机群”疯狂追逐。只有飞得最快、身体最强壮的雄蜂才能追上它,受精在飞行中完成。一旦受精完成,等待雄蜂的就是死亡。这种“空中婚礼”会持续5~30 分钟。一只蜂皇会与多只雄蜂交配,为了将蜂皇的精囊填满,蜂皇将参加好几场舞会。蜂皇将获得不同雄蜂的上百万个不同的精子。受孕后的蜂皇返回蜂巢,在黑暗中度过它的一生。由工蜂轮番给它喂食蜂皇浆,帮它清洁身体。蜂皇的余生将会在这样的呵护中度过,大约有4~5 年。从受孕后几天开始,蜂皇就开始履行它的使命——产卵。40 秒产下一个卵,蜂皇一生会产下200万个后代。蜂皇分泌的信息素,就是群蜂臣服于蜂皇权力的武器。由离蜂皇最近的工蜂舔舐蜂皇后将身体接触到的信息素传到蜂群所有成员。一只蜂皇繁衍着无数代蜜蜂,让这个产业生生不息,而蜂皇浆又成了养蜂产业的一个新产品。
蜂皇浆是一种高端的营养产品,我查了一下资料,下面有所介绍:
蜂皇浆的作用和功效有很多,具体有以下几点:第一,可以改善人体的营养,使情绪得到稳定,使大脑得到补充;第二,提高人体免疫力,使人体能够对病毒、细菌甚至肿瘤早期都有一定的侦查、免疫和治疗作用;第三,可以治疗心脑血管疾病,因为蜂皇浆对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有相关的治疗作用;第四,蜂皇浆可以治疗贫血,其含有的一些物质可以补充造血原料;第五,具有消炎止痛的作用。第六,具有增强食欲的作用;第七,可以治疗更年期综合征,因为蜂皇浆中含有一定的激素。蜂皇浆中的10-HDA,即蜂皇浆酸有抗菌、消炎、止痛的作用,可抑制大肠杆菌、化脓球菌、表皮癣菌、结核杆菌等十余种细菌生长,其中有丰富的维生素和蛋白质。
20 世纪七八十年代,由于传播蜂皇浆的功能神奇,市场蜂皇浆的价格被炒到2 万元一公斤,为了增加蜂皇浆的产量,人们在培育蜂皇的巢里放下许多蜂皇的幼虫,那些为蜂皇分泌蜂皇浆的工蜂群体就执行它的天职,不断分泌蜂皇浆,72 小时可提取一次。产量从原来每年几公斤变成如今的几十公斤,价格又从2 万元一公斤降到了500元一公斤。
红树林的白鹭群(黄柳明 摄) ▲
2017 年,我又约了朋友一行7 人再次到厦门参观蜂场。张总、刘老板开车把我们接到刘老板在厦门的蜂场。蜂场离厦门市区大约十几公里,这里是一个海湾,建成了一道坚固的海堤。海堤内长着一望无际的红树林。海堤外连着一条水溪,涨潮时海水灌进水溪,哗啦啦唱着大海的歌谣,水溪两旁由鱼塘、虾塘组成一个个偌大的“田”字,晨曦中充满生机。我们住在鱼塘上搭建的别墅,几位摄影爱好者天未亮就去拍日出了,那轮红彤彤的火球无论在世界哪个地方都让人们向往,因为它代表着希望。
刘老板的蜂场就在红树林附近。据刘老板介绍,这个蜂场有约500 箱蜜蜂。蜜源主要是红树林。但由于近年来路边、田埂到处都生长着一种小白花,一年四季花开不败,所以这个蜂场准备建成永久性蜂场,计划在村里买下一幢房子,改造成一个现代时尚的养蜂场兼蜂蜜、蜂皇浆加工基地。
刘老板父子俩给我们展示了蜂蜜、蜂皇浆的摇蜜、取浆过程,让我们深刻认识到他们的劳动与艰辛,甜蜜的收成来之不易,令我们对蜜蜂及养蜂人倍加尊重。刘老板打开蜂箱,从众多蜂民那里抽出一排蜂巢,赶走蜂巢的蜜蜂,有个别勇敢者付出了生命,用它的尾刺扎向刘老板,把尾刺和自己的肠子留在了刘老板的手臂上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看到这种场景,我眼睛都湿润了。这不就是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吗?刘老板经常被蜜蜂扎,由于蜂毒有治疗风湿的疗效,所以刘老板从来没有风湿疼痛。蜜蜂被赶走后,刘老板用刀子切开封住蜂巢的蜡,把整块蜂巢放进一个木桶,用手摇动曲柄,离心力把蜂蜜甩到了木桶内,清空了的蜂巢又放进蜂箱里,工蜂又开始下一轮的劳作,一般需要几代工蜂才能完成一次酿蜜。刘老板和他的儿子向我们介绍了蜂皇浆的提取。只见他们戴着一盏头灯,灯光照在一排装满了蜂皇浆的巢穴,眼睛瞪得像猫眼一样,用一个类似耳掏的工具,一丁点一丁点地取出蜂皇浆,72 小时就可以取一次,几百箱蜜蜂,可见他们工作的精细且费神。每天同蜜蜂一起开始工作,周而复始,保持着与蜜蜂的默契。刘老板也因为我们大家来看他而感动。向我们表达了他对我们和蜜蜂的情感。他先感谢我们,像一群追随他的蜜蜂,千里迢迢来蜂场探访,令他感动万分。接着表达了他对蜜蜂的感情:当年在生产队养蜂,是一种青春的执着,年轻的生命同蜜蜂一起从南到北追花不止,用脚步丈量了祖国大地,观赏了花的艳丽,山的青葱,水的碧绿。连自己的生命也融入了蜂群。
在蜂场,我们更了解了刘老板和他的养蜂产业。拿起一块蜂巢放进嘴里,一种醇厚绵长、沁人心脾的甜蜜却让我感到养蜂人的苦楚。
离开蜂场,张总和刘老板安排我们到红树林大堤旁的饭店享用晚餐。时值黄昏,夕阳挂在树梢,满天灿烂的晚霞,一群群归巢的白鹭越过天空,飞落红树林,偶尔一只落单的白鹭呼喊着追赶鹭群。大地、天空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正是:落日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诗画绝配,各美其美。
我们不但认识了闽南追花人,而且认识了蜜蜂以及这群小精灵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