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朋社,王一惠
(1.三亚学院休闲体育研究中心,海南三亚 572002;2.海南丝路商业文明研究基地,海南三亚 572002)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大规模高速的城市化进程带动整个社会、经济发展的同时,也给城市结构和生态环境带来巨大压力。2017年中央城市工作会议提出:面对城市空间结构单一、自然生态环境受到威胁、游憩空间匮乏等“城市病”,转变城市发展模式,完善城市治理体系,提高城市管理能力,成为我国当前城市工作重点[1]。郊野公园是城市外围部分近、中郊区的绿化圈层,呈自然状态且具有较大面积的绿色景观区域。最初,郊野公园是为保护城市生态格局和自然环境,控制城市肆意扩张,让城市格局得以塑造而兴建。市民和游客愿意选择郊野公园进行休闲放松,同时增强了城市认同感和归属感。20世纪60年代,英国开始建设郊野公园,其定位是为人们提供参观和游憩的郊外区域,主要目的是保护自然环境。20世纪70年代,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开始实施人与生物圈(MAB)计划,世界各地争相开展城市自然保护与生态重建活动,城市生态公园逐渐发展。20世纪90年代,深圳在郊野公园设计和建造上,借鉴学习香港经验。近年来,北京、上海等结合城市特点,探索建设郊野公园。郊野公园满足了现代城市居民回归自然、郊外踏青和休闲度假的要求,同时能够保护自然生态和野生动植物,实现了“将自然引入城市,把城市融入自然”的目标。
伴随着人性化理念推广和加深,实践层面看,城市郊野公园出现了数量增加但服务不足现象,存在着功能设施不完善、园内活动设计以及管理欠缺等问题;理论研究上,已经开始了以公园使用者为切入点,以休闲态度、行为活动、满意度等为对象的研究,但对于使用者与公园情感间关系研究则少有提及。在休闲已经深入人心、体验经济快速发展背景下,只有站在休闲者立场,以其休闲动机、活动偏好、行为特征以及使用情况等展开针对性研究,才能更好满足使用者需求。基于此,本文以城市郊野公园休闲者为研究对象,开展休闲涉入、地方依恋、体验价值与游后行为意向研究,有助于帮助各类城市或旅游目的地更好地规划设计、完善管理城市郊野公园,促进社会管理和服务水平进一步提高。
“郊野”是指那些既接近城市又并非城市的地区,保持着较多自然状态,相对情境较为自然休闲。“郊野公园”最早起源于英国,被定义为一种能够让游人享受郊游乐趣的公园。20世纪60年代开始,香港特区政府开始重视生态资源环境保护,以此为契机建立郊野公园,在保护生态环境和野生生物的同时为市民提供休闲康乐、科普教育和科教科研场地。郊野公园是让郊野旅游资源获得开发的主要途径之一,可分为郊野游憩公园、郊野休闲公园、郊野运动公园和郊野自然公园;是在城市建设用地以外,以自然景观为主,在生态保护和恢复基础上经过科学保育和适度开发后,为人们提供郊外休闲、游憩等活动的公园[2]。
近年来,郊野公园多从城市地理学角度和功能角度进行划分,大都包含这些特征:一是位于城市近、中、远郊,距离城市中心在较短时间内就可到达;二是具有足够面积以及较好的自然资源和生态结构;三是在为居民提供休闲活动空间,同时达到保护环境目的;四是为居民提供游憩同时兼具教育、科普等功能。主要功能有:第一,自然资源保护和生态修复功能,在保留原有良好自然环境基础上恢复生物物种资源多样性[3];第二,防止城市无止境无序扩张,控制城市开发和城乡建设过程中肆意占用生态空间;第三,在稳定城市发展进行生态保护的基础上满足城市居民户外活动和休闲游憩需要,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本研究对城市郊野公园定义为:由政府或相关组织投资建造,位于城市近、中郊地区,以较为优良的生态环境为基础,城市居民在较短时间内可抵达开展休闲游憩活动的公园。
20世纪70年代后期,逐渐有学者将郊野公园概念应用到运动和休闲领域。Byran认为休闲涉入是由于对休闲活动及休闲场所爱好而引发的兴趣和行为[4]。Havitz&Dimanche[5]提出休闲涉入是介于个体与休闲活动、休闲目的地、休闲装备之间的一种兴趣、激励和动机的心理状态,表现为重要性、愉悦价值等知觉感受[5]。Mclntyre提出EI量表,将休闲涉入划分为中心性(指参与该活动在个体全部生活中的重要性程度)、吸引力(指个体从该活动感受到的愉悦或享乐价值)、自我表现(指参与该活动能够表达自我期待印象的程度)三个维度[6]。休闲涉入是参加活动后被激发出的对于活动感兴趣的状态,是驱动个体持续参与的动力。当个体对某项活动有高涉入程度时,这项活动对于个体而言具有重要性,个体对活动品质要求和体验标准也会因涉入程度提高而增加。基于此,本研究将休闲涉入界定为:休闲者出于自身爱好、需求及价值观念等因素,表现出到公园进行休闲活动的投入和专注程度,在参与休闲活动时所达到的愉悦感与自身的相关程度,以及兴奋、愉悦的心理状态。借鉴EI量表将其划分为中心性、吸引力、自我表现三个维度。
地方依恋是个人对某一特定环境如建筑、家、目的地及城市等的情感联系。Tuna提出“恋地情节”,关注人的情感并以此来解释人与地方之间情感联结,被视为地方依恋理论的研究开端。Williams等认为地方依恋集情感、行为和认知为一体,情感被认定为最重要部分。黄向等[7]将地方依恋理论首次引入国内研究,提出地方依恋是个体与特定地点在情感上的联系。地方依恋测量有多个量表,Williams提出了Likert二维量表,认为地方依恋包括地方依赖(指地方的自然环境、基础设施、社会资源等物质条件能满足使用者需求程度)和地方认同(侧重精神层面眷恋,强调个体感知,实现情感内化)两个方面[8]。郊野公园依恋有可能是因为郊野公园休闲者角色定位和社会标签被完全弱化,对行动享有绝对主动和控制权;且大多数郊野公园休闲者在活动过程中与特定群体进行互动和交往,可以满足完全放松状态下的社交需求。基于此,本研究将地方依恋界定为:休闲者在城市郊野公园游览过程中所产生的基于对地方环境热爱、对园区建设投入以及完善补充知识的联系。将通过地方依赖和地方认同两个维度研究休闲者地方依恋水平。
体验价值概念最早源于消费者与产品或服务之间直接或者远距离的互动,互动体验为消费者偏好提供了一定基础,体验价值为消费者提供了内外部利益。Mathwick等[9]认为体验价值是消费者对于产品属性绩效与服务绩效的相对认知。谢彦君指出旅游本质是一种文化体验活动,旅游使得人们去新环境中寻找新感受和体验,从而能舒缓日常工作生活压力所刺激的紧张神经。体验价值感知是旅游者在消费旅游产品、体验旅游服务、参与旅游活动过程中对众多交互旅游要素所产生的整体性感觉与总体性评价。有学者提出“功利主义与享乐主义”“功能价值与情绪价值”等体验价值划分,鉴于二分法存在弊端,Sheth&Cross[10]将体验价值划分为功能性体验价值、社会性体验价值、情感性体验价值、认知性体验价值和情境性体验价值五个维度。在体验价值影响因素上,持效用观点的Lapierre等认为影响因素包括顾客利益和顾客牺牲两个对立面[11];持体验观点的Pine等提出顾客体验会直接影响体验价值。越来越多研究显示,体验价值是多种影响因素共同作用的。基于此,本研究对体验价值界定为:休闲者在体验城市郊野公园产品和服务过程中,从园区所得到整体感知和利益的比较结果,包括在休闲过程中,从园区内资源环境、服务质量、旅游产品以及产品功能和价格等方面获得的心理认知和情感愉悦。结合多维分法和城市郊野公园实际,将体验价值划分为功能性、情感性、认知性、社会性四个维度。
对行为意向进行测量可以有效预测未来的购买行为,旅游消费与其他消费方式不同,需要对相关条件单独进行考虑。行为意向是指一个人主观判断其未来可能采取行动的倾向。游客行为意向是基于游客感知而对某一特定时间内游览某个特定旅游地的可能性;是游客对重游旅游目的地和向亲友推荐旅游目的地可能性做出的判断[12]。现阶段游后行为意向国内研究较少。游客行为意向是指游客旅游后对于是否愿意再次到访,并且乐意向周边人群推荐这一旅游目的地,并对旅游目的地进行积极宣传的可能性[13];旅游者在享受购买旅游产品和服务后,对提供这些旅游商品的旅游企业或者目的地可能产生重游、推荐以及替代等意愿[14]。一次满意的旅行不一定能够保证游客重游目的地,但很可能会产生良好口碑效应。旅游者形象感知程度越高,就越能激发其重游和推荐意愿。基于此,本研究将游后行为意向界定为:休闲者结束休闲体验后,根据以往经验和对目的地多重感知为基础,形成对未来休闲趋向的选择。游后行为意向划分为推荐、重游和分享三个维度。
Kyle指出旅游者对旅游活动涉入、热爱与地方依恋呈正向相关关系[15];陆相林在旅游涉入、满意度与地方依恋作用机制研究中将满意度作为中介变量,证明旅游涉入能够对地方依恋产生直接影响[16];袁苏指出休闲涉入三个维度对地方依恋两个维度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基于此,本研究认为涉入度越高的休闲者在休闲体验过程中越有可能获得地方依恋感,并提出以下假设:
H1:休闲涉入正向影响地方依恋;
H1a:中心性正向影响地方依赖;
H1b:中心性正向影响地方认同;
H1c:吸引力正向影响地方依赖;
H1d:吸引力正向影响地方认同;
H1e:自我表现正向影响地方依赖;
H1f:自我表现正向影响地方认同。
研究休闲涉入与体验价值关系的不少,但能够直接说明休闲涉入与体验价值二者间存在相关性的研究成果比较缺乏。消费者涉入与体验价值之间存在相关关系[17];休闲涉入能够正向影响休闲体验;顾客涉入可以正向影响体验价值[18]。基于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2:休闲涉入正向影响体验价值;
H2a:中心性正向影响功能性体验价值;
H2b:中心性正向影响情感性体验价值;
H2c:中心性正向影响认知性体验价值;
H2d:中心性正向影响社会性体验价值;
H2e:吸引力正向影响功能性体验价值;
H2f:吸引力正向影响情感性体验价值;
H2g:吸引力正向影响认知性体验价值;
H2h:吸引力正向影响社会性体验价值;
H2i:自我表现正向影响功能性体验价值;
H2j:自我表现正向影响情感性体验价值;
H2k:自我表现正向影响认知性体验价值;
H2l:自我表现正向影响社会性体验价值。
直接论证地方依恋与体验价值相关关系的已有研究较少,但有相关研究提到过感知价值与地方依恋间的关系,而且从已有大量研究中可以看到地方依恋可以影响游客体验。基于此,本研究推测地方依恋与体验价值间可能存在影响关系,并作出以下假设:
H3:地方依恋程度正向影响体验价值;
H3a:地方依赖正向影响功能性体验价值;
H3b:地方依赖正向影响情感性体验价值;
H3c:地方依赖正向影响认知性体验价值;
H3d:地方依赖正向影响社会性体验价值;
H3e:地方认同正向影响功能性体验价值;
H3f:地方认同正向影响情感性体验价值;
H3g:地方认同正向影响认知性体验价值;
H3h:地方认同正向影响社会性体验价值。
游客对某地积极的情感或认知联系的确会影响到个人对该地评价和个人忠诚度;对目的地忠诚度会使他们一再地到访同一地方,对一个地方心理依恋可以解释游客重游行为[19]。地方依恋程度越高,重游和推荐意愿也就越高。基于此,本研究认为地方依恋与游后行为意向存在相关关系,并作出以下假设:
H4:地方依恋程度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H4a:地方依赖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H4b:地方认同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旅游者涉入程度与行为意向间存在相关关系;休闲涉入对于游客行为意向有着显著影响[20]。涉入程度越高,认可程度越高,越有可能更多地进行休闲活动,形成更高忠诚度,并由此衍生出更多游后行为。基于此,本研究对休闲者休闲涉入及游后行为意向作出以下假设:
H5:休闲涉入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H5a:吸引力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H5b:中心性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H5c:自我表现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好的旅游体验对旅游者游后行为意向有积极正面影响;体验价值对游后行为意向有显著影响;游客体验价值对游后行为意向存在正向影响[21]。基于此,本研究对体验价值与游后行为意向作出以下假设:
H6:体验价值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H6a:功能性体验价值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H6b:情感性体验价值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H6c:认知性体验价值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H6d:社会性体验价值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鉴于本研究中存在三个变量间相关关系,因此考虑在“休闲涉入—地方依恋—体验价值”“休闲涉入—体验价值—游后行为意向”“地方依恋—体验价值—游后行为意向”等之间存在多个中介关系。在游客游憩涉入、体验价值与地方依恋关系研究中,体验价值在自我表现涉入与地方依恋间具有部分中介效果,在吸引力涉入与地方依恋间具有完全中介效果[22]。在对体验价值、满意度及游后行为意向研究后得出,经济价值对游客满意度有直接影响,同时通过情境价值和情感价值对游客满意度产生间接影响,且通过情感价值产生的中介作用更大[23]。本研究预计会出现多个中介变量关系,因此有必要在验证模型基础上进行中介效应分析。在中介变量探讨中,除对主要变量进行相关关系分析及中介变量检定外,还将对变量因子进行检定。
在此基础上,构建本研究假设模型(图1)。
图1 本研究假设模型
本研究建立在已有成熟量表基础上,结合研究实际,在前测过程中实地与休闲者进行互动和访谈。运用SPSS21.0对收集的预测问卷进行数据分析,结果显示设计问卷具有良好信度与效度。为提高索引质量,在前测后删除了15个问项,进一步修改形成本研究正式问卷,主要包括了测量休闲者休闲涉入、地方依恋、体验价值、游后行为意向和个人基本资料五个维度,共44个指标(表1)。
表1 研究变量定义及参考来源
本研究选取广州大夫山公园,对公园休闲者进行调查。选择在公园正门及附近区域发放问卷,共计发放问卷450份,回收418份,经筛选有效问卷360份,回收率92.9%,回收有效率86.1%。对收集到的问卷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在性别上,女性234人,占总人数65%,女性相对于男性对于公园休闲活动具有更高积极性;在年龄段上,主要集中于21~50岁间,占总数78.9%;在学历结构上,拥有本科学历者242人,占总数67.2%;在月收入上,3001~6000元最多,占总人数44.2%;职业上,专业技术人员和教师占的比例较高,分别为55人和66人,约占总人数的33.6%。样本统计情况可以说明,城市郊野公园休闲者大多以中低收入的中青年为主,且大多受过高等教育。
在数据收集基础上,根据SmartPLS3.0软件对问卷收集数据进行信效度重复检验。通过PLS分析法分析后,结果显示所有题目信度Cronbach’s alpha值均达到0.8以上,数据信度很好。在效度检验上,运用SPSS与SmartPLS相辅助方式进行检验,主要运用KMO值和Bartlett球形检验以及载荷系数检验。如果KMO值越大且达到0.9以上,说明非常适合进行因子分析。从效度检验结果看:休闲涉入、地方依恋和体验价值KMO值均大于0.9,分别为0.955、0.917和0.930,Bartlett球形检验近似卡方分别为3680.214、1666.294和2470.361,自由度分别为120、36和66,且显著性概率值p=0.000<0.05,均达到显著水平。因此,三个量表效度较高,适合进行因子分析。由SmartPLS3.0进行模型收敛效度分析,结果显示:CR值均大于0.7,所有题目T值均大于1.96,且AVE数值均大于0.5,因子载荷也均大于0.5且达到显著,问卷收敛效度良好。根据各个变量平均方差提取值AVE平方根和变量间的相关系数高低,判定区别效度。结果显示各变量平均方差提取值AVE平方根在0.761~0.887间,大于各个变量间相关系数,说明变量区别效度都达到了良好水平;各维度平均方差提取值AVE平方根在0.808~0.887间,均大于各维度间相关系数,说明维度间效度都达到了良好水平,具有良好区别效度。在此基础上,选定基于PLS的结构方程模型法,运用SmartPLS3.0进行PLS分析。
在PLS法中多元相关平方值(R2)表示模型中因变量可以被自变量解释的程度,R2数值介于0~1之间,数值越大表示此模型解释能力越好。根据学者Cohen提出的标准:R2值0.02、0.13和0.26分别表示为低、中和高的变异解释力。根据Smart-PLS3.0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对理论模型进行路径分析以及假设检验。结果显示:地方依恋情绪构面解释度R2=0.686,体验价值构面解释度R2=0.739,游后行为意向构面解释度为R2=0.641,均大于0.26,说明模型解释能力好(图2)。
图2 休闲涉入、地方依恋、体验价值与游后行为意向路径模型图
在此基础上,根据SmartPLS3.0得到各变量和维度之间标准化路径系数和相应T值,并根据标准化路径系数显著水平P来判定理论假设是否得到支持。数据分析结果显示,本研究假设大部分得到支持,其中H1e、H3a、H3b、H3c、H3d、H3e、H3f、H4b、H5b、H6a、H6c为不支持;假设H2b为中心性正向影响情感性体验价值,但结论O值小于0,呈反向相关关系,此结论也不支持(表2)。
表2 假设检验结果汇总
在上述结论获得支持前提下,剔除不支持相关后,通过检定T值是否大于1.96来判定假设是否成立。根据变量间相关关系检验结果,地方依恋与游后行为意向之间相关关系T=1.498<1.96为不成立关系,其余相关关系T统计量数值均大于1.96。根据数据统计结果显示,本研究预期假设41项中,28项假设成立,其余均不成立(表3)。
表3 假设结论统计
在确立相关关系和研究假设是否成立后,得到了预计可能存在中介变量相关关系,并选用Boostrapping方法进行中介检验。根据SmartPLS3.0数据检验得到变量路径关系检验结果,“休闲涉入→体验价值→游后行为意向”“休闲涉入→地方依恋→体验价值→游后行为意向”“休闲涉入→地方依恋→体验价值”的T值分别为5.676、2.274、2.348,均大于1.96,存在中介效应;而“休闲涉入→地方依恋→游后行为意向”间路径关系T值小于1.96,路径不成立,不存在中介效应。与此同时,检验各变量维度间变量路径关系的中介效应,对变异解释VAF(Variance account for)数值分析显示,除中心性、地方认同和认知性体验价值间VAF数值为0.777,介于0.2~0.8之间,为部分中介变量,其余均大于0.8,为完全中介变量(表4)。
表4 中介模型中相关系数及路径系数
本研究依据近年来生态旅游及休闲旅游研究热点趋势,选取城市郊野公园及其休闲者为研究对象,综合探讨休闲涉入、地方依恋、体验价值和游后行为意向间关系,并验证其中介效用。通过实证研究得出以下结论:(1)休闲涉入正向影响地方依恋程度,但自我表现对地方依赖正向影响不显著;(2)休闲涉入正向影响体验价值,但中心性对情感性体验价值正向影响不显著;(3)地方依恋程度正向影响体验价值,但地方认同对功能性和情感性体验价值正向影响不显著,地方依赖对体验价值所有维度正向影响均不显著;(4)休闲涉入正向影响休闲者游后行为意向,但中心性对游后行为意向正向影响不显著;(5)体验价值正向影响游休闲者游后行为意向,但功能性和认知性体验价值对游后行为意向正向影响不显著;(6)地方依恋程度对休闲者游后行为意向正向影响不显著;(7)“休闲涉入→体验价值→游后行为意向”“休闲涉入→地方依恋→体验价值→游后行为意向”“休闲涉入→地方依恋→体验价值”间存在中介效应,而“休闲涉入→地方依恋→游后行为意向”间不存在中介效应。
1.城市郊野公园休闲者地方依恋与游后行为意向间不存在正向影响关系。前人大量实证案例证明,地方依恋与游后行为意向间存在显著相关关系,本研究结果显示二者间路径系数极低(0.099),不存在正向影响关系。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城市郊野公园与其他景区不同,即使地方依恋程度较高的休闲者也有可能存在不重游意愿,二者本身不存在必然关系,这成为城市郊野公园研究新发现。
2.城市郊野公园休闲者地方依恋可正向影响体验价值。现有研究中关于体验价值影响地方依恋成果较多,但地方依恋作为前因变量对体验价值影响在研究上比较缺乏。本研究假设地方依恋正向影响体验价值,并据此进行验证。结果显示,除这一假设成立外,在变量的各维度关系上,除地方认同与认知性和社会性体验价值两条路径相关关系成立外,其余结论均不成立。但从统计数据分析上,本结论不存在问题和偏差,因此本研究结论可以填补之前地方依恋与体验价值关系研究空白。
3.城市郊野公园休闲者人口统计变量的影响。统计显示:(1)性别差异:女性在休闲涉入、地方依恋、体验价值和游后行为意向评分均值上高于男性,说明女性公园休闲体验相比男性要好,原因在于女性较为感性,对于审美体验和感受比男性更容易显露出来;(2)年龄差异:不同年龄段在体验价值上具有差异性,中年群体(41~60岁)体验价值相对于青年(21~30岁)明显要高,说明中年群体相对于青年群体到郊野公园休闲能够获得更丰富的体验,其原因在于中年人职业发展和社会地位均较高,面临各方面压力较大,投入在休闲方面的精力和情感要更低一些,同时中年人更加热衷于舒缓的游玩项目,目的地选择上更倾向于休闲的自然风光;(3)职业差异:休闲涉入、地方依恋、体验价值和游后行为意向方面均有显著差异,但是各类职业间差异不同,知识型和管理型工作者各方面反馈要明显高于普通体力劳动和技术工作者,原因在于管理型和知识性工作人群日常工作中思考较多,看待问题方式和角度会更加多样,因此在休闲态度上会有多样化的探寻和考究。
1.以新发展理念为引导,科学引领城市郊野公园建设。当前,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城市建设与发展,既要注重经济可持续,也要提升人民满足感与幸福感。对于政府和城市建设者,应当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理念为指导,紧密结合市民和游客便利化的休闲需求,以及城市绿色、生态建设要求,加速规划与建设一批符合城市自身实际的郊野公园,将其作为城市居民与国内外游客可以共享、体验和交流的空间,以积极推进健康中国、全民健身、全域旅游、生态旅游等战略实施,有效提升城市发展品质与人民满意度。
2.加强对城市郊野公园休闲者特征研究与理解,增加休闲涉入水平。本研究显示,城市郊野公园休闲者涉入程度越高,其依恋程度和体验感也越强,越愿意将自己在城市郊野公园经历与正向评价分享、推荐给他人,且形成更高重游意向。在城市郊野公园规划和建设中,要最大程度增加休闲者涉入程度:一方面要立足城市实际,注重公园选址与规模,园区既要具有相当规模面积以增加其承载力,也要注重实际和心理距离,注意交通可达性与便利性;另一方面要从不同年龄段人群需求和可涉入程度出发,注重内部规划与建设,诸如完善针对家庭休闲者的亲子活动区域和设施,增设针对残障人士便利设施和服务。以此,综合提升不同年龄周期、不同类型人群等在城市郊野公园休闲涉入程度。
3.注重园内设施规划及维护,提高休闲者地方依恋。城市郊野公园休闲者休闲涉入对公园内设施完善的要求会更高,如果其休闲涉入水平降低,那么地方依恋情绪也会随之下降,进而体验价值水平也会降低。因此,在城市郊野公园建设中,要在坚持生态理念下注重各类基础设施完善和优化,要结合城市发展历史加强对人文设施保护,加强园内生态景观维护与创新,完善园内标志和线路指引,设置清晰便于理解的导览图,增强消防安全体系,提升园区内设施功能性价值与依赖,以此促进休闲涉入水平提高,进而提升对公园地方依恋感和体验价值,形成正向评价和积极的重游、推介行为。
4.加强景区旅游资源利用,增强娱乐互动性。城市郊野公园内部旅游资源较为丰富,多以自然风光为主,人文景观为辅。现阶段突出问题之一是园区自然风光资源利用率偏低,休闲者各类休闲活动主要集中在各自的锻炼放松阶段,休闲者对园区依恋程度和体验感还不强。因此,需要在坚持绿色、共享理念基础上,充分利用郊野公园内自然资源,引用现代新技术增加交互性设施,增加休闲者互动体验,增强休闲涉入程度,让休闲者能够有新的收获,促使休闲者对园区产生更为主动的认可,形成更好的重游或推荐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