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下河北省文旅融合发展模式与路径研究

马志超 ，李志红 ，武婉玉

（1.河北工程大学 管理工程与商学院，河北 邯郸 056038；2.邯郸市文化广电旅游局，河北 邯郸 056000）

一、引言

近年来，随着大数据、云计算等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态势越来越明显。2021年1月，国家文化和旅游部发布了十大重点文旅任务和规定，其中对推进文旅产业数字化发展，认真落实、促进文旅产业深度融合作了重点强调，这是国家从战略角度推进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数字化融合。河北省“十四五”发展规划中明确提出要持续打造高等级的旅游景区和旅游度假区，推进国家智慧旅游管理与服务平台建设。河北省文化和旅游资源丰富，京津冀协同对河北省建设数字文旅融合发展体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数字经济从中央到地方都上升到了战略地位，作为第三产业的文化和旅游产业进行数字化融合具有天然的优势。以数字技术为支撑的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在融合中涌现出很多新的商业模式，这些商业模式促进了文化事业与旅游业协调高效发展。放眼全球，文化旅游业成为全球规模最大和增长最快的产业之一[1]，也是最符合“双碳”要求的产业。在这样的国内及国际背景下，河北省基于大数据、云计算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推进文旅产业数字化转型，利用数字信息技术对产业进行升级改造，可以进一步打破文旅产业边界，实现文旅产业深度融合和高质量发展[2]。

二、研究综述

关于文旅融合这一理念的研究讨论，学者们最初聚焦于对文化与旅游关系的思考。于光远（1986）认为旅游既具有经济属性又同时具有文化属性[3]。郁龙余（1989）认为文化发展与旅游带动的文化交流互为因果[4]，这一观点得到广泛认同。其中，“旅游具有文化属性”的基本论断奠定了研究旅游与文化关系的基石。杨振之(2009)认为文化是旅游的发展的内在动力，旅游业的发展让文化更有魅力[5]。2018年，国家文化部和旅游局合并，文旅融合成为发展新方向。新的背景下，张朝枝（2018）认为文化是多元层次的，文化和旅游是互利关系，而不是人们认为的博弈关系，加强文化和旅游的身份认同对促进融合具有促进意义[6]。马勇和童昀（2019）认为文化是影响旅游的重要因素，经济价值是文旅融合的重要效益体现[7]。而随着数字经济成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新趋势，对数字经济下文旅融合的研究也逐渐发展起来。陈晓红（2019）提出现代信息技术革命催生数字经济，对新型的数字经济及商业模式进行总结[8]。张玥等（2020）立足产业融合视角，具体阐释界定数字文旅产业的内涵，介绍数字文旅产业的功能并建立起产业结构体系模型[9]。黄先开(2021)对文旅融合的动力进行剖析，提出了文旅融合的策略及路径[10]。胡优玄（2022）从供给侧和需求端出发为数字技术赋能的文旅产业提供了发展路径[11]。

综合上述观点，可以看出有关文旅融合及数字经济的研究已经取得较丰富的一系列成果，但数字经济背景下，文旅融合发展过程中的问题呈现一些新的特点，对于这些问题也需从新的视角出发展开新的研究。本文以河北省文旅产业为研究对象，分析在数字经济背景下发展数字化文旅融合的基本情况，并在文旅融合模式与路径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总结数字经济视域下从产业结构视角出发文旅融合模式的新变化、数字文旅产业结构的特点，围绕数字技术的应用、政府顶层设计的支持和人才培养与留存几个方面，提出了促进河北省文旅融合的路径，为学术界对文旅产业融合模式和数字化文旅融合路径研究提供了理论支持。

三、数字经济下河北省文旅融合发展现状

（一）河北省文旅融合整体现状

近年来，河北省文旅产业融合发展卓有成效。地处中纬度沿海与内陆交界地带的河北省同时具有齐全的五种地貌类型，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使河北省旅游资源十分丰富。同时自然的旅游资源又与历史的、自然的、现代的等各色文化交织在一起，为河北省文旅产业发展创造良好的条件。在积极推动旅游业发展的同时，河北省一直关注各类文化资源与旅游资源的结合，让“诗和远方”交相辉映，推动旅游业的高质量发展。

坚持以文促旅，着力打造旅游品牌。有依托承德避暑山庄、北戴河、坝上草原等避暑旅游资源的避暑文化品牌；以西柏坡、狼牙山、抗战旧址等为核心的红色文化旅游品牌；以燕山、太行山长城旅游资源为主线的长城文化旅游品牌；还有围绕清东陵、清西陵、大运河发展起来的历史文化旅游品牌等。坚持以旅彰文，旅游成为文化传承的新动力。石家庄市明德古镇的汉文化节；唐山市的唐山宴饮食文化博物馆、启新博物馆；邯郸市广府古城、水韵古磁州等都是将旅游活动与文化宣传结合起来的成功典范。

（二）河北省数字经济发展现状

河北省政府已出台了数字经济发展五年计划，力求在数字领域进一步强化国际、国内协作，建立数字经济创新开发实验区并充分发挥试验区的引导推动功能，积极建设数字经济产业园区，以促进有优势的传统产业优先地向数字化经济转型。到2020年，河北省数字经济产值达1.21 万亿元，占GDP比重33.4%，位居全国第11位。河北省牢牢抓住新机遇并出台一系列政策从顶层设计、基础设施、交流平台几个方面发力，具体如图1所示。利用有利条件积极推动数字经济加快发展。同时，河北省一直积极探索以数字经济赋能文旅产业，使文旅高质量融合发展有着良好的数字经济基础。

图1 河北省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举措

（三）河北省数字化文旅融合发展现状

河北省一直致力于以智慧旅游为引导推动全省的数字文旅建设，但整体上仍处于探索阶段。结合科技元素，在全国范围内，我省率先举办了“互联网+文旅”“数字旅游体验展”“一部手机游河北（乐游冀）”等系列活动；也借助5G和互联网技术推出了线上公园、数字图书馆、数字博物馆、云端非遗展览等一系列线上文旅产品，打造更多平台、开发多种形式宣传河北文化和旅游资源，开拓河北文旅新市场。河北省文旅发展也因为有了数字化的加入，使旅游者实现了“身临其境”，使历史“重现眼前”，让文物“开口讲话”。数字技术使各个名胜古迹、经典景区的内容更加丰富起来，使河北省的文旅魅力得到极大提升，最终促使文旅经济实现新突破。据河北省税务局数据显示，在文旅企业仍受疫情影响的环境下，2021年，河北省文旅企业营业收入192.17 亿元，同比增长26.79%，实现利润总额两年平均增长40.36%。河北省文旅企业经济如此突出的发展是与我省对数字化文旅的积极探索与建设分不开的。

（四）河北省文旅融合发展面临的问题与困境

虽然我省文旅融合整体上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仍存在管理体制制约、创新意识薄弱、数字文旅人才匮乏以及发展资金投入不足等一些现实问题，这些问题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文旅融合的发展。

1.管理体制制约，文旅融合发展受限。2018年改革之后，文化部与国家旅游局由分属的两个并列部门合并为一个部门，但在管理上还不能实现协同。在具体工作过程中，文化科室受原体制制约仍更多的从文化产业建设视角出发，对市场需求的把握不足；旅游科室则是从旅游服务和市场化运行视角考虑，致使旅游的发展也因未能真正融入文化资源而不能深入。因为受原管理体制的约束，再加上二者沟通协调欠缺，文旅的跨界融合常会出现一系列问题，限制融合的步伐和融合力度。

2.缺乏创新意识，文旅融合进程受限。在文旅融合思想的引导下，河北省发展了较多的文旅融合种类，但由于缺乏创新意识，致使这些因融合而新出现的产品数量多而质量不足，融合没有涉及较广的范围或没有挖掘深度。超前的文化创意，大数据、区块链等现代技术在文旅融合过程中应用较少，致使整个文旅发展比较缓慢[12]，缺少国家与国际性知名品牌，辐射效应较弱，难以形成规模经济效益，文旅融合发展在速度和规模上受到了很大程度的限制。

3.数字文旅人才匮乏，文旅融合内生力受限。行业的发展，离不开人才的支撑，数字经济下文旅产业的加速发展带给我省专业人才需求量上的较大缺口，现有的相关人才在数量和结构上都与文旅融合发展现状不适配。特别缺乏具备一定综合能力的复合型人才，以及能发展“数字+文旅”等新兴领域的运营人员。同时，人才培养缺失、人才留住难等问题也显露了出来。高端人才的匮乏导致文旅产业融合发展的内生力受限，已成为制约我省文旅融合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4.投入资金不足，文旅融合动力受限。政府投资是河北省文旅产业发展的主要资金来源，根据当前情况来看，现有的文旅融合资金投入已不能满足产业增长的需求，资金作为产业发展的内生力直接影响着产业发展的能力和动力。投、融资主要来自于政府，民营资本参与到文旅产业融合中的积极性没有得到充分调动，多元投资体系没有及时建立，未能充分发挥社会资本的活力和动力，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文旅融合的发展。

四、数字经济下河北省文旅产业融合模式与路径

（一）文旅产业融合模式

对于文旅融合模式的研究，大多数学者以某个地域作为研究对象总结出了一些较为成熟的理论。如从产业价值链视角出发，以安徽省为例，程晓丽、祝亚雯将文旅产业融合发展划分为3种融合模式[13]，具体如表1所示。朱佳从产业融合过程角度出发，将文旅融合模式划分为技术、产品、企业和市场融合[14]。还有以文旅融合表现形式划分为旅游演艺模式、文化景观模式、文创开发模式、主题公园模式和文化节庆模式等，研究者从不同的角度开展文化和旅游产业的融合模式研究，使得文旅融合的发展模式从多角度延伸[15]。

表1产业价值链角度文旅融合模式分析

（二）数字经济为文旅产业融合模式创新赋能

与以上学者总结的传统的融合模式相比，数字经济下文旅产业融合模式的新特点主要是从产业结构角度出发，文化和旅游产业结构在数字技术的驱动和数字设施、设备的支撑下产品类型及产品销售与应用平台几方面发生变革，形成新的数字文旅产业结构，促使数字文旅产业模式产生，如图2所示。

图2 数字文旅产业结构图

1.智能设备为支撑，数字技术驱动产业发展。一般来说，文化和旅游产业发展的驱动力来自五个方面，分别是内容驱动、技术驱动、品牌驱动、传播驱动和企业驱动。其中，企业驱动是从整体出发，可以涵盖或者说带来其他四项驱动力的出现。在数字经济背景下，随着数字技术进一步渗透到文旅产业的实践中，原有产业结构发生变化甚至带动整个产业的转型。单从产业驱动力来看，数字技术成为新时期驱动文化和旅游产业发展的主要动力，在智能化的设施设备（感知、通信、网络、终端）不断完善与支持下，AR、VR、MR、人工智能等数字化场景开始大规模应用到文旅产业中。数字化成为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典型特征，在数字化基础上，两者更易实现内容和产品等多方面的交流与互动，从而实现融合发展。

2.产品更新更快，应用平台和范围更广。长久以来，传统的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产品类型以及服务的提供形式相对单一，更新速度较慢。借助数字信息技术，文化和旅游产业产品类型及服务形式更新速度更快、种类更多且质量更高，还出现了“数字化+文化+旅游”的一系列新的交互性产品。例如各类传统的文化资源如音乐、电影、景观、文物、图书等通过融入数字技术得到新的内容性产品，各类旅游资源也在数字技术的加入下“活起来”，出现了大众喜闻乐见的VR景区、在线直播、数字博物馆等全新的形式，服务性的产品也得以更新，如智能售票系统、智能导览系统、检测系统等。数字文旅产业的发展也促使应用平台加快了升级革新的速度，除以往使用频率较高的微信、QQ等社交平台外，以抖音、快手为代表的手机端娱乐应用软件也被广泛下载并应用。

（三）数字经济下河北省文旅融合发展的路径

数字经济极大地改变了文旅产业传统的产品类型及服务提供方式，首先，由以往线下“面对面”为主的方式转变为线上、“线上+线下”等多样化的方式。同时，以智能化为主要特征的数字技术应用到产业中也极大提升了文旅产业的服务效率，使得整个购买—服务的流程更加便捷、高效。文旅企业为追求更高发展，更需要密切关注客户群体多样化的需求，以期提供给消费者更加个性化的产品和体验感更佳的服务。此外，疫情的出现加速了数字化文旅的发展，公众对数字化文旅需求直线增长，公共数字文化服务大幅度提升。面对公共卫生突发事件的影响，文旅产业数字化转型而逆势上扬。基于当前我国经济发展逐步恢复正常状态，文旅产业经营逐步复苏的现状，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利用数字技术促进文旅产业融合发展将成为文化旅游业发展的主要任务。这一背景下，我省利用数字经济促进文旅产业融合发展可以围绕供给、需求、法律政策及专业人才培养这几个方面展开。

1.利用数字技术，以创新引领文旅融合。数字技术融入文旅创新主要从对供给侧和消费端这两个端点的改革创新出发，从具体的六个方面展开，关系结构如图3所示。

图3 创新引领下的文旅融合

（1）要坚持以“内容创新为核心”，利用数字技术，打造数字文旅新产品体系，重新构建数字文旅产业新业态。产品的创新是文旅产业融合发展的关键所在，“内容创新”贯穿文旅产业发展全过程。要利用好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并使之与旅游业相融合，同时，借助新时代的数字技术使传统文化的呈现形式多样化、产品类型多样化。数字技术为数字文旅产业链的创新增添动力，最终数字文旅产业的有效供给水平得到进一步提升。

（2）要注重以“需求为导向”，利用数字技术，推动文旅营销与体验创新。数字技术不仅给文旅产业带来一大批创新产品，同时也倒逼文旅产业营销理念与营销模式创新。传统的文旅产业消费模式下多以产业为主导，“产业提供什么，消费者消费什么”，但数字经济时代，消费者的需求更加个性化、多元化，消费模式转变为“消费者需要什么，产业设计生产什么”，消费者对文旅消费也更加追求体验化、品质化，利用大数据等数字技术可以更加及时、精准的分析旅游市场上消费者消费需求的变化，从而及时调整营销内容及模式。要提升消费体验与品质，也需要数字技术的支持。5G、大数据、人工智能、AR和VR等技术的发展为文旅产业将线上线下相融合提供了条件，打造沉浸式旅游成为数字经济背景下文旅产业消费新趋势。数字技术的应用丰富了文旅产业供给层次，也使得消费者更具个性、更有深度的消费需求得到满足。

（3）“以智慧化为目标”，提升整体服务质量和品牌价值。将数字技术应用到文旅产业的管理运营中，推动构建的智慧化的服务体系。一方面，通过微信、微博、高德地图、百度地图及其他小程序和APP等为消费者提供全方位的旅游信息，如旅游路线及实时交通情况、住宿餐饮、景区文化、特色旅游产品等，为游客出行、住宿、餐饮、娱乐、购物等方面提供优质高效的服务。另一方面，加快利用数字技术提升景区数字化程度，响应河北省智慧旅游建设要求，完善景区出入口设备系统和票务系统，在游客密集区或危险区等场所安装视频监控并按要求连接国家和省市的云平台。同时，还要通过旅游目的地的IP的导入推动创建品牌优势，提升品牌的价值。

2.加强顶层设计，以政策激励文旅融合。产业的发展离不开政策的支持与扶持，为激励创新，政府应加快完善支持文旅产业数字化发展的相关法律政策。首先，发挥规划引领作用,得当的规划能带来巨大的效益，文旅融合，应做到规划在前。各级政府及文旅局组织编制《文旅融合专项规划》，作为开展文旅融合规划编制工作的规范。其次，要通过不断地加大立法力度和制定一系列促进数字文旅产业创新发展的相关法律法规文件和配套政策措施，形成更加有效、协调、规范统一的文旅产业政策支持体系，为我省数字文旅产业健康持续发展创造一个更好、更有利的环境。同时，要监督地方政府把数字文旅产业有利政策实施到位，将发展当地数字文旅经济作为主要任务之一，与当地文旅产业发展情况相结合促进落实一系列相关政策，促进地方经济进一步发展。最后，还要注重资金支持，积极引进各类项目资本促进数字文旅融合。可以通过开展文旅产业融资宣传或培训活动、融资对接交流活动等方式解决长期以来在文旅融资方面存在的各种问题。地方政府作为桥梁，为项目和资本牵线，同时也作为引导者辅导政策和规定施行，为文旅产业融资创造良好环境。

3.建设专业数字化人才队伍，以人才推进文旅融合。文旅产业的融合发展需要高素质人才，人才是促进发展的不可或缺的动力和保障因素。建设高素质、创新型文旅人才队伍成为当前文旅产业发展的首要任务。在数字经济背景下，要积极创新文旅人才培训方式，地方政府、企业、高校和研究机构要开展合作探索利用互联网平台开展线上线下联动的培训，鼓励开展线上教育合作。培养的同时注重人才的引进，依据各地方的具体情况实行不同的人才引进政策，可以邀请退休的老专家和老教授担任博物馆或特色文化的讲解员，也可以允许有余力的专业人才以兼职形式进入文旅工作中来，还可以组建大学生志愿者、景区志愿者等志愿队伍。还要注重解决人才的流失问题，文旅企业加快建立人力资源管理机制、加强岗前培训以树立爱岗敬业的精神、提升员工福利待遇使人才能够长久留存，为推动文旅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人才保障。

五、结论

数字经济的加速发展使数字技术深入应用到各行各业中，促进了各产业的转型升级。数字化文旅融合作为一种新的模式更新了文旅产业链，也带给公众更加丰富的文旅体验。通过分析在数字经济驱动下河北省文旅融合发展现状，更加坚定了继续深化数字化文旅融合实践的理念。要在发展规划的指导下明确发展路径，继续深入挖掘并利用好已有的文化、旅游、经济等各类资源，借助数字技术强化创新，开创河北省文旅融合新态势，最终实现社会经济的可持续、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下的文旅融合是一个新的命题，融合中内在关联性、耦合关系等需要进一步深入做实证研究，这也是未来要开展研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