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学生新冠疫苗接种意愿与影响因素调查研究

叶 立，李婷婷

（1.重庆市南开中学，重庆 400030；2.西南大学数学与统计学院，重庆 400700）

新型冠状病毒疾病是由一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引起的传染病。历史经验表明，疫苗是人类战胜重大传染病最有效、安全、经济、方便的科技发明。全面有效的接种新冠疫苗是目前预防新冠肺炎发生、流行最有效的措施之一。但是，由于目前新冠疫苗接种仍处于推广阶段，提高接种率仍然面临许多困难。关于其他疫苗接种的研究表明，人们面对疫苗犹豫是否接种是普遍现象[1]。

我国大学生和中学生（普通本专科大学生和初高中学生，简称大中学生）接种新冠疫苗，是“在人群中逐步建立起免疫屏障”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首先，大中学生是我国学生群体的主力军，总人数约为3 508 万，占到各类在校学生人数的48.38%[2]。大中学生新冠疫苗接种能否实现高接种率，关系到我们国家对于新冠病毒的整体免疫力水平，并对疫苗接种具有示范和促进作用。但是，犹豫会影响疫苗接种率的提高，当前关于新冠疫苗接种意愿的研究还很有限，特别是针对大中学生接种新冠疫苗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仍然缺乏。为此，本研究通过实证调查研究，了解我国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疫苗的接种意愿，分析我国大中学生新冠疫苗接种影响因素, 探究促进大中学生新冠疫苗接种的措施，为新冠疫苗大规模接种提供实证研究依据。

1 研究设计和实施

1.1 理论框架

1.1.1 知信行理论“知- 信- 行”（Knowledge.Attitude.Belief-Practice，KABP/KAP）是知识、意愿、信念和行为的简称。最早由哈佛大学梅奥教授提出。知信行理论是从知识传播开始，逐步形成信念，继而转变发展成行为的循环过程，三者之间存在着因果联系，但并不是必然性[3]。本研究依据知信行模式设计问卷：大中学生对新冠病毒的“知”主要体现在对于新冠病毒的传播、危害、预防等知识上；“信”体现在对于新冠疫苗的安全性、有效性等认识上；“行”体现在大中学生接种新冠疫苗的意愿上。

1.1.2 疫苗接种影响因素 影响人们接种疫苗的原因十分复杂且具有环境特异性，随着时间、地点、疫苗而变化[4]。有研究表明年龄、性别、经济水平等人口结构因素，会对疫苗接种意愿产生影响[5]。也有研究认为，对于传染病的认识，影响疫苗接种的意愿[6]。另外，部分研究发现，人们对于一些疫苗的接种意愿受信任度、自满度和疫苗服务便利性、安全性、必要性等因素影响[7-8]。

综合已有影响疫苗接种的相关因素，本研究主要调查大中学生的性别、出国进修学习意愿、城乡生源地等人口学结构信息，对于新冠病毒传染性、危害性、流行特征、预防、传播途径、治疗方法等的认识，以及对于新冠疫苗接种的必要性、有效性、安全性、信息信赖度、方便性、经济性的认识，进而分析大中学生不同人口学结构、对新冠病毒认识、对新冠疫苗接种的认识与主动接种新冠疫苗意愿的关系。

1.2 研究方法和过程

1.2.2 研究工具 经过文献研究，借鉴不同类型传染病疫苗接种研究[10-12]，完成了自制的调查问卷设计。问卷包括引导语、人口学信息一般情况、对于新冠病毒认识、对于新冠疫苗认识、主动接种新冠疫苗的意愿5 部分组成。其中，第一部分解释本次调查问卷的目的、用途、要求以及重要性；第二部分是人口学信息一般情况，包括学段（中、大学生）、性别（男、女）、生源地（城、乡）、未来有出国进修计划（有、没有）；第三部分是调查对于新冠病毒传染性、危害性、流行特征、预防、传播途径、治疗方法6方面的认识；第四部分调查对于新冠疫苗接种必要性、有效性、安全性、信息信赖度、方便性、经济性6 方面的认识；第五部分调查大中学生主动接种新冠疫苗的意愿（是、否）。以上第三、四两部分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评分法，调查对象对于一个问题非常赞同、一般赞同、不确定、反对、非常反对，分别赋值5、4、3、2、1 分。正式调查开始前，调查问卷首先经过了预研究。本问卷专家内容效度为92.86%、Cronbach’s α 信度系数为0.713。

1.2.3 数据分析 对于数据的分析，采用Excel 2018 建立数据库，清洗数据，用SPSS 24 对数据进行处理分析，采用描述统计、卡方检验、相关性分析等方法，调查研究对象新冠疫苗接种的意愿，并分析人口学特征对疫苗接种意愿的差异、多个因素（对新冠病毒认识、对新冠疫苗认识等自变量）对于接种意愿的影响等。

2 结果

2.1 74.3%的大中学生有主动接种新冠疫苗的意愿

对研究对象进行关于是否主动接种新冠疫苗的调查发现：646 人中主动接种新冠疫苗的大中学生有480 人，占74.3%；不愿意接种新冠疫苗的大中学生有166 人，占25.7%。也就是说，大多数大中学生有主动接种新冠疫苗的意愿，若按照70%的群体免疫阈值来说，基本满足新冠疫苗接种率的要求。

2.2 不同人口学特征中，城、乡大中学生主动接种新冠疫苗意愿差异显著

通过卡方检验发现，在P 值的阈值设为0.05 的级别下，不同性别、不同学段、是否有出国进修计划的大中学生在主动接种新冠疫苗意愿上没有显著性差异。其中，男生和女生分别有167 人和313 人表示愿意主动接种新冠疫苗（χ2=1.320，P=0.251>0.05）；大、中学生分别有239 人和241 人表示愿意主动接种新冠疫苗（χ2=0.032，P=0.857>0.05）；有和没有出国进修计划的大中学生分别有84 人和396 人表示愿意主动接种新冠疫苗（χ2=1.429，P=0.247>0.05）。但是，生源地为城市和农村的大中学生分别有253人和227 人，表示愿意主动接种新冠疫苗（χ2=6.208，P=0.014<0.05），也就是城、乡生源地的大中学生在主动接种新冠疫苗意愿上有显著性差异（见表1）。

表1 不同人口学特征的大中学生主动接种新冠疫苗意愿的交叉分析

2.3 大中学生对新冠病毒的认识水平一般，尤其对于“新冠病毒治疗方法”的认识不够

本研究有6 个新冠病毒认识项目，每项分别赋值5、4、3、2、1 分，调查对于新冠病毒的传染性、危害性、流行特征、预防、传播途径、治疗方法等的认识程度。调查结果显示，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病毒认识的平均得分为18.78 分，在每个项目上的平均得分为3.13 分，也就是大学生对于新冠病毒认识处于一般水平。进一步比较调查对象对于新冠病毒认识的6 个维度：新冠病毒传染性、危害性、流行特征、预防、传播途径、治疗方法的平均得分，可以发现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病毒传染性、危害性、流行特征、预防、传播途径5 个维度的认识得分接近，均在3～4 分，也就是对于新冠病毒以上领域知识的认识均在一般和良好之间。但是，调查对象对于新冠病毒治疗方法的认识平均得分仅为2.15 分，表明比较多的大中学生“不确定”“新冠病毒疾病缺乏有效的治疗方法”（见表2）。

表2 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病毒认识的得分情况

2.4 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疫苗接种必要性、有效性等认识和接种意愿显著相关

本研究将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病毒认识的得分项、对于新冠疫苗接种认识的得分项和新冠疫苗接种意愿分别做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病毒的认识得分和新冠疫苗接种意愿之间线性相关系数为-0.054，显著性水平为0.167>0.05，也就是两者相关性并不显著；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疫苗接种认识得分和新冠疫苗接种意愿之间线性相关系数为-0.411，在0.05 的显著性水平上，两者显著相关。

进一步分析大中学生新冠疫苗接种认识的6 个要素：新冠疫苗接种必要性、有效性、安全性、信息信赖度、方便性、经济性和新冠疫苗接种意愿的相关性，可以发现：在0.01 级别（双尾）水平上，疫苗接种必要性、有效性、安全性、信息信赖度、方便性、经济性和新冠疫苗接种意愿均显著相关。

比较大中学生新冠疫苗接种认识的必要性、有效性、安全性、信息信赖度、方便性、经济性6 要素和新冠疫苗接种意愿的线性相关系数的大小，相关性由高到低分别为：新冠疫苗接种必要性、有效性、经济性、信息信赖度、安全性（负相关，所以取绝对值）、方便性。新冠疫苗接种必要性、有效性、经济性的相关系数均在0.3 以上，高于其他因素比较系数，和接种意愿相关性更大。

表3 大中学生新冠疫苗接种认识和新冠疫苗接种意愿的相关性

3 建议

3.1 加强新冠病毒疾病防治常识教育，提高大中学生主动接种新冠疫苗的意愿

本研究结果显示，如果设定新冠病毒群体免疫阈值为70%，那么大中学生主动接种新冠疫苗的意愿为74.3%，基本满足以上要求。但是随着新冠病毒的不断变异，流行趋势愈发严峻，当前大中学生新冠疫苗接种意愿并不能满足新冠疫苗“应接尽接”的迫切要求。同时，本研究发现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病毒疾病的认识水平一般，对于新冠病毒相关知识的认识仍然不够客观和全面。例如，调查中，大中学生对“新冠病毒疾病缺乏有效的治疗方法”的认识尤其不足。另外，数据分析也表明，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疫苗接种必要性、有效性等因素和新冠疫苗接种意愿显著相关。当前我国新冠肺炎流行趋势得到了一定的遏制，处于间歇性散发阶段，部分人群对于新冠疫苗接种必要性、有效性持怀疑态度。根据已有研究发现，随着一种传染病的有效控制，人们会怀疑当前接种疫苗的必要性。特别是因为一些不实或者不全面的报道，以及某些疫苗事件的出现，一部分人开始为是否给孩子接种疫苗而犹豫不决，出现家长延迟甚至拒绝为孩子接种疫苗的现象[13]。如果忽视疫苗接种犹豫现象发展，必将影响大中学生对疫苗的接受程度，降低了疫苗接种率和群体免疫力。

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病毒及疫苗接种有足够的认识，是有主动接种行为或意愿的必要条件。为此，需要有的放矢地加强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病毒疾病防治常识的教育。针对城市生源的大中学生接种意愿低于农村大中学生的情况，需要加强宣传教育，使其进一步提高对于新冠病毒的警惕，增强防范病毒的意识。有必要针对大中学生的心理特点，采用大中学生容易接受的宣传形式，让其了解疫苗接种的益处，提高大中学生主动接种新冠疫苗的意愿，早日实现“应接尽接”的疫苗接种目标。

3.2 加强疫苗监管和信息沟通，提高大中学生对疫苗的信任度

本研究发现，大中学生对于疫苗接种信息的依赖程度比较严重，因此为了提高公众对疫苗的信任度，消除当前的疫苗接种犹豫现象，要加大预防接种知识的宣传力度，宣传内容应当客观、科学和具有针对性，实施预防接种时要对大中学生进行充分告知，做到知情同意。有必要科学监测大中学生的疫苗信任度，了解大中学生疫苗接种犹豫的现况和变化趋势。积极探索针对大中学生的免疫规划知识传播方式，通过手机App、网络、电视媒体等多种方式，加强与媒体的沟通与协调，大力宣传国家免疫规划政策和预防接种所取得的成就，广泛普及预防接种知识，提高大中学生参与预防接种的意识。

3.3 加强疫苗安全性和有效性监管，提高大中学生对新冠疫苗的认可度

本研究结果表明，对于大中学生群体来说，新冠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是影响疫苗接种的重要因素。因此，一方面需要疫苗监管机构加强对疫苗安全的管理和持续监测，主动公开疫苗质量、安全性和有效性等评估数据，以科学有力的证据证实疫苗的保护效果，提高大中学生对新冠疫苗的信任度，以利于该疫苗的推广。另一方面公共卫生管理部门，应遵循“健康教育先行”的原则，对大中学生开展对新冠疫苗的相关知识、免疫效果等知识宣传，重点介绍疫苗安全性和有效性，提高大中学生对新冠疫苗的认可度。

3.4 加强新冠疫苗接种服务，坚持免费接种政策，提高大中学生新冠疫苗接种率

本研究发现，大中学生对于新冠疫苗接种方便性的认识和主动接种新冠疫苗的意愿显著相关。为此，加强新冠疫苗接种服务，有助于提高新冠疫苗接种的可及性，提高大中学生新冠疫苗接种率。针对大中学生学习任务重、学习紧张的特点，可以简化新冠疫苗的接种流程，使其达到时间可及、地点可及、用量可及，能够有效改善大中学生新冠疫苗的接种感受。例如，学校可以组织大中学生在所在学校或附近的疫苗接种点进行集中接种，做到即来即“打”、随到随“打”。集中接种可以简化大中学生接种程序，方便新冠疫苗的接种；集中接种还可以使得没有接种意愿的人员受到身边人的影响，从而产生从众心理，达到提高接种率的目标。

关于流感、宫颈癌等疫苗的既有研究表明，疫苗价格会显著影响人们的接种意愿。本研究也发现疫苗的经济性和新冠疫苗主动接种的意愿显著相关，也就是不愿意支付疫苗费用的大中学生，其新冠疫苗主动接种意愿更高。为此，建议在兼顾疫苗安全性和有效性的同时，继续坚持推行疫苗免费政策，以促使大中学生积极配合学校进行新冠疫苗接种，提高接种率并尽量发挥大中学生群体新冠疫苗接种的示范、宣传作用，带动社会上其他人群提高接种意愿，最终实现群体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