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为心声，文如其人

雷江

肖复兴，中国现代作家，曾任《人民文学》杂志社副主编，一直是中考现代文阅读的热点作家之一。读肖复兴的《岁月陶然》，你会对“文如其人”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时文评析

肖复兴擅长以朴实无华的语言讲述看似平常的故事，表达对生活的独到感受，表现人的处境及精神渴求，反映社会演进过程中的细微变化。现在我们就一起通过《岁月陶然》一文，感受其作品特点。

一、语言朴实，意味隽永

我们提倡作文语言要朴实，并不是说写作文时可以不推敲语言。孔子曾经说过：“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所以千万不要把粗鄙浅陋的表达当作朴实的语言，那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文字，看似“妙手偶得”，实则是经过千锤百炼，最终才能“返璞归真”。如《岁月陶然》开篇总结作家自己与陶然的关系时说：“友情如风，即使不看见，却始终在你的身边吹拂，而不是风向标，随时变幻着方向，寻找着出路和归路。”语似平淡，实则正反面设喻相结合，揭示了友情微妙的内涵。又如“不管浮世、人事或人情如何跌宕，他始终如一”，运用无条件句式表现陶然恪守本性的为人，看似随意，实则经过斟酌，让人回味无穷。再如“因融有感情，读起来格外亲切亲近，就像听他娓娓而谈”，且不论陶然《旺角岁月》本身成就如何，单凭与作者感情的非同一般，就已经达到“亲切亲近”“娓娓而谈”的效果。因为亲近，所以喜欢，以此勾起讀者类似的情感体验。纵观全文，文章具有“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妆束之态”的特点，是一篇返璞归真的至情至性之文。

二、写人状物，紧扣特点

曾经有这么一个段子：看到夕阳余晖和江上野鸭，善于表达的人留下了千古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不善修辞的人只会喊叫：“这么多野鸭，真好看呀！”前者揭示了景物动静相生、水天一色的特点，后者则只流于空泛的评价，语言表达的能力高下立判。《岁月陶然》写人状物，就善于抓住其本身的特点，如“他语气中颇多遗憾，却兄长一样的关心叮咛，让我感受到塞外冬天难得的温暖”，揭示了人物关心他人、善解人意的特点。又如“那时，京通快速路还没有修通，路上没有那么多的车水马龙，或者有，我们只顾着聊天，没有听见市声的喧嚣”，这些看似琐碎的情节，却揭示了人物之间亲密的关系。再如作家通过朋友的文章，写香港“商业楼盘”拔地而起，众多公司“耸然而立”，社会“已经进入网上新世界”，既交代了时代的变迁，也从侧面反映了香港回归以来欣欣向荣的发展，可谓传神之笔。

三、以文写人，文如其人

除前三段简单介绍作家与陶然的交往外，文章大部分写其阅读友人作品《旺角岁月》的感受：先总括陶然“为文，为人，互为镜像，高度统一”“以不变应万变”;再说友人对香港“富有感情”，不动声色却又细致入微地道出了香港的世风民情和发展变化;他的文字“看似平易至极”，实则“精心打磨”“注意炼字炼意”“余味袅袅”，意味无穷;善于托情于物，能将“翻江倒海的情感”“化为涓涓细流”，笑看香港风云。陶然因为拥有“一支这样静穆情深之笔”，所以他笔下岁月是“陶然”（闲适欢乐）的，他流露出来的心态也是“陶然”的。苏轼说过“其文如其为人”，作家写陶然的作品，其实也正是揭示了陶然的真性情。换个角度想，这篇文字又何尝不是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作家肖复兴的为人之道？

原文选读

岁月陶然

肖复兴

陶然重情重义。不管浮世、人事或人情如何跌宕，他始终如一。平日里，他在香港，我在北京，联系并不多。友情如风，即使不看见，却始终在你的身边吹拂，而不是风向标，随时变幻着方向，寻找着出路和归路。

我和他相识在80年代末，那时，他在香港办《中国旅游》杂志，后来，又主编《香港文学》。但是，他没有架子，没有那么多酒肉关系的吃喝玩乐，他的身份始终是一个，便是朋友。

每一次，他到北京，总会约我见上一面，或清茶朗月，或白雪红炉，畅谈一番。那一年，我们相约在王府井见面，不过是在路南口的麦当劳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我们边走边聊，顺便送他回驻地。他住在通县靠近城东的一家宾馆，我们就沿着长安街向东，一直走到那里。那时，京通快速路还没有修通，路上没有那么多的车水马龙，或者有，我们只顾着聊天，没有听见市声的喧嚣。去年年底，他来北京参加作代会，看到花名册上有我的名字，给我打电话，想约上一见，可惜那时我正在呼和浩特姐姐的家中。电话中，他语气中颇多遗憾，却兄长一样的关心叮咛，让我感受到塞外冬天难得的温暖。

前不久，他寄来厚厚近五百页的新书《旺角岁月》，是他近年散文创作的集合。见不到他的日子，读他的作品，如同晤面。因融有感情，读起来格外亲切亲近，就像听他娓娓而谈。在这本新书中，他写人，写事，写景，一如过去的风格。有人的风格多变，有人风格以不变应万变，陶然属于后者，为文，为人，互为镜像，高度统一。白居易有诗：“万物秋霜能坏色。”陶然难能可贵，是不随秋霜而变色，保持始终如一的眼观浮世，笔持太和的风格，静水流深，水滴石穿。

在这本新书中，他写香港，写大陆和台湾，也写很多世界的其他地方。我最喜欢他写香港的篇章，自从他1973年从北京到香港，已经有四十余年了，自然对那里更富有感情，尽管他的文字清淡如水，却是一潭深水，而不是轻易便冒着泡沫溢出瓶口的汽水。他写第一次到香港下火车的尖沙咀火车总站，如今变为了红磡，只有钟楼尚在。他写第一次在香港看电影的国都戏院，如今已随两百余家戏院一起被关掉，代之而起的是商业楼盘。他写英皇大道旁的小山丘，如今早已经被炸掉，金城银行、麦当劳和地产公司耸然而立。他写街角店铺并非公共却供人方便使用的电话，如今已经进入网上新世界……他不动声色却又细致入微地道出了世风民情变化的同时香港的发展变化，他将地理的变化演绎融入了历史的沧桑感。

他也写香港的茶餐厅、咖啡馆、老街巷、街头艺人，写旺角响着音乐声的雪糕车、湾仔长在石墙缝隙间神奇的石墙树、大角咀的排长队的“车品品小食店”、油麻地平民的庙街……在这些篇章中，弥漫着浓重的怀旧色彩。但他以极其克制的笔调，写得那样的云淡风轻。看似平易至极的文字，却是精心打磨的。他注意炼字炼意，在这本书的前言中，他说过一句有意思的话：“一句足以传世的句子，就像梦露裙摆吹拂，一个镜头变成永恒。”这是他的追求。看他写大角咀夜市琳琅满目的小吃后，只是一笔带过：“我们刚晚饭，无意宵夜，便慢慢踱回去，春夜正在倾斜。”余味袅袅，写得真的是好。

他写他曾经住过四十余年的鲗鱼涌，写得最是富于怀旧的感情。文章开门见山，四十年前投奔姐姐，第一次到鲗鱼涌，而今旧地重游，他写道：“有轨电车叮叮当当从街当中穿过，这响声一直响着，见证了岁月渐渐老去。”结尾又写到有轨电车：“那叮叮当当了超过百年的有轨电车依然，车身尽管不断变幻，广告也五花八门，但电车依旧从东到西，再从西到东，不紧不慢，贯穿香港岛，静静笑看风云。”他总是能找到寄托自己情感的东西，这一次，他找到了有轨电车，他便将自己哪怕在心中再翻江倒海的情感，也化为涓涓细流，不紧不慢，静静地流淌。

我说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无论对人对事对景，对再琐碎的事物，都是如此。这样性情的人，怀旧之情，便常会如风吹落花，飘时犹自舞，扫后更闻香。拥有一支这样静穆情深之笔的人，是幸福的。在这样的笔下，岁月陶然，心亦陶然。（摘自《中华读书报》，有删改）

学以致用

1.文章题目有何巧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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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文章为什么用大量的篇幅写阅读陶然《旺角岁月》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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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请用原文中一个短语归纳陶然为人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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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答案

1.既提示了文章所写的人物名字，又表现了人物为人为文“陶然”自乐的特点。

2.请参考“时文评析”第三点。

3.重情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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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7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对中国香港地区行使主权。转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香港回归纪念日，你有何感想？有何愿景？有何决心？请以《又到香港回归日》为题写一篇作文，体裁不限（诗歌除外），不少于600字。

写作点拨

这是一篇命题作文，虽说“体裁不限”，但首选写议论文，通过回顾香港回归的历史，再现香港回归以来的发展，表达中华民族复兴之梦想;也可以写记叙文，如写班级召开“香港回归主题班会”，团支部组织“香港回归纪念活动”等，表现祖国统一、民族复兴的大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