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厄普代克作品“兔子四部曲”赏析

【摘要】约翰·厄普代克作为当代美國文学大师，在小说、诗歌、散文、戏剧剧本以及文学评论等多个方面体裁上都颇为擅长，在反映美国社会生活变迁过程中完成了“兔子四部曲”，这四部曲囊括的是美国近半个世纪的生活与历史。本文从美国社会变革、新史诗形象建构以及文学主题意蕴表达三大方面赏析“兔子四部曲”，深入了解、挖掘厄普代克小说的创作思想。

【关键词】“兔子四部曲”；厄普代克小说；美国社会变革；新史诗形象构建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198（2022）09-191-03

【本文著录格式】张海娟.约翰·厄普代克作品“兔子四部曲”赏析[J].中国民族博览，2022，05（09）：191-193.

厄普代克的小说文学流传于美国乃至全球，它们颇受世界各地读者喜爱，令厄普代克享誉世界的《兔子四部曲》虽然作为独立作品，但其作品内容却是息息相关的，存在相互联系的关系。《兔子四部曲》是存在彼此联系的，它们所共同描绘的是一幅美国中场阶级的历史灵魂画卷[1]。

一、《兔子四部曲》中的美国社会变革赏析

兔子四部曲的创作历史跨度较大，大体来讲是从20世纪的50年代跨越至20世纪80年代末，作者在作品中描述了兔子哈利颠沛流离一生的故事。在这40年里，哈利经历了众多纷扰，无论是越战、冷战抑或美国经济大萧条，可以说兔子哈利完全见证了美国社会近半个世纪的发展进程，所以说将其称为是一部美国的近代史也并不为过，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其相比于历史书籍内容更为详尽，下文将具体来谈[2]。

（一）战后的美国社会变革赏析

《兔子，跑吧》创作于20世纪50年代末，当时的美国正处于战后兴盛发展期，在常胜将军艾森豪威尔的治理下发展平稳快速，生产力异常发达，且资本主义社会迅速发展，美国人民生活得到了有效改善。与此同时，美国社会却暗流涌动，其中各种思潮背景下的声音纷纷出现，美国年轻人对国家制度以及价值观的道德准则也频频出现变化，开始摇摆不定，其中反共呼声极高，麦肯锡主义相当猖獗，这也使人们三缄其口，无法正常发出声音。客观讲来说，在如此情况下的美国人常常活在对社会，甚至对人生的质疑中，长期无法实现精神自由，他们甚至深切感受到来自自身的、社会的巨大压抑。就以主人公兔子哈利为例，虽然他像兔子一样善跑善跳，但同样他的内心是相当孤独的，他所能够采取的回应对策就是不断逃避，不断迷失自我，在《兔子四部曲》中读者可以清晰看到是以哈利的四次逃跑作为主线进行文学描述与深化。在小说中，“兔子”所代表的是大多数群体，他们都是战争的牺牲品，在战火轰鸣下内心显得十分孤独无助，基本丧失了认知自我的能力。而哈利本身性欲旺盛，对于异性的诱惑也是其获得兔子绰号的原因之一。厄普代克在创作中对于情感内涵的表达是游刃有余的，他甚至采用了独特的中产阶级口语风格来吸引更多读者阅读、理解小说[3]。

另外，厄普代克小说中对于美国东部白人中产阶级的生活描述是相当细致透彻的，其中针对中产阶级青年的刻画都在哈利身上很较好反映出来。哈利曾经应征入伍，退伍后成为一名推销员，虽然工作认真负责努力却诸事不顺，这让他倍感苦闷。在家庭中，妻子简妮斯平时酗酒对他漠不关心，只是因为意外怀孕才不得不娶她，工作家庭的双重压力令他身心俱疲。回到家中，简妮斯经常酒气熏天，房间也一片狼藉，后来，哈利决定逃离这样的生活，选择第一次出走；第二次出走则是因为简妮斯在洗澡过程中不小心将女儿淹死在浴盆中；再后来，哈利又经历了两次出走，小说中厄普代克就以这四次出走来作为主线构架小说故事情节，相当巧妙。就整部小说而言，《兔子跑吧》中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更没有华丽的文学辞藻，有的只是深刻地反映美国20世纪50年代末社会生活的种种，虽然美国社会物质高度发达，但社会极为现实，人们的精神生活异常空虚，物质的繁华难以掩盖人们内心的焦虑。所以哈利选择一次次逃离，试图在寻找自我的过程中肯定、接受自我[4]。

（二）美国中产阶级的困扰赏析

《兔子富了》是兔子四部曲中的另一部作品，这部作品的时代感极强，在反映当时美国社会经济衰落、人们生活质量下降方面非常深刻。在这一背景下，兔子哈利虽然富了，社会地位有所上升，其内心却变得更加空虚，精神上逐渐成为荒原，厄普代克正是通过《兔子富了》来表述自身对美国当时社会生活缺乏信仰的有力鞭笞。在厄普代克看来，这就是美国中产阶级所面临的巨大困扰，这一点在《兔子歇了》（《兔子四部曲》中的最后一部）中就有深刻描述。《兔子歇了》的故事背景已经进入20世纪80年代末，哈利同时面临家庭与生意危机，特别是生意场上的严峻考验从四面八方袭来压迫着哈利，甚至到了最后哈利的经济命脉也被切断。在各方重压下，哈利突发心脏病最后死在了曾经风光无限的篮球场上。

厄普代克在《兔子歇了》中置入了大量的时代事件，例如，1988年利比亚的洛克比空难事件，该事件为哈利所带来的思考涉及生死，小说中衰败与死亡贯穿始终，如此特殊的经济时代背景令社会中产阶级获得了巨大财富，逐利性与功利性将人间的脉脉温情逐一抹杀。在这一过程中，美国的中产阶级始终能感到精神的压抑与紧张，他们担心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随时会失去，这也说明了当时的美国社会毫无信仰可言，唯有毒品能够麻醉自己。就以哈利的儿子纳尔逊为例，他因为大量吸食毒品致使身体每况愈下，死亡不可避免。这说明了哈利虽然已经进入中产阶级，但依然会陷入各种困扰中，最终的结局也依然是悲剧[5]。

二、《兔子四部》曲中的新史诗形象构建赏析

在厄普代克笔下，20世纪50年代末的美国社会封闭保守，政治生活背景下的人们生活压抑缺少自由，特别是在冷战思维与麦卡锡主义的双重影响下，美国内政外交政策表现极为特殊。在如此社会历史背景下的兔子哈利也是特殊的，所以在厄普代克笔下哈利就成了典型的存在主义代表，这也是厄普代克在《兔子四部曲》中所构建的新史诗形象[6]。

厄普代克认为，《兔子四部曲》中的兔子就是典型的新史诗形象，因为兔子哈利经历了流亡、领悟，在最后成了替罪羊。当然，这种新史诗形象在厄普代克看来更像是一种反英雄形象，它是厄普代克喜欢塑造的对象。所谓反英雄式的人物，就是对英雄形象的反叛与解构，这样的形象不具备坚强的意志，也不具备战胜苦难的决心与毅力。当然，他们更缺乏开拓进取、敢于担当的崇高精神，即他们都是性格软弱的代表，无法实现自我追求。实际上，厄普代克所希望刻画的是一种对英雄品格的反叛，通过兔子哈利的形象来消解英雄的品格，表达他们为了实现某一既定目标而甘愿放棄一切的品质。在《兔子四部曲》中，主人公哈利身上不具备任何传统英雄的品质，甚至在家庭中也未能承担起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实际上，是邋遢、冷漠的妻子让他厌倦了琐碎的生活，同时他也不听牧师的劝阻，选择与妓女露丝同居。而在女儿贝姬去世后的葬礼上，他也当众推卸责任，选择离家出走。在《兔子归来》中，哈利接纳了嬉皮士与吸毒黑人进入自己的家庭，对孩子的教育全然不顾且无动于衷。哈利的不作为与对责任的推诿让纳尔逊对他失望至极。同样在《兔子富了》中，在得知儿子婚姻生活出现问题后，哈利没有选择帮助儿子，而是选择一走了之。可以说每当遇到麻烦时哈利就想要逃跑，活脱脱像一只兔子，令读者对其产生巨大反感。在《兔子歇了》中，哈利依旧不消停，他从医院回家后的第一个晚上就与儿媳妇普鲁发生了一夜情，面对妻子简妮斯的一再逼问，哈利再次踏上了离家出走之路。最后兔子在篮球场上看到了一个黑人男孩正在打篮球，手痒难耐的他选择加入打起了篮球，不料哈利已经难以找回当年神勇，终于因为心脏病发作而在篮球场上昏迷不醒，直至丧命。通过哈利的一系列故事可以看出，哈利是自私的，他不具备作为一名英雄的任何品质，所以他无法代表一个正面的英雄形象，兔子哈利的存在就是对传统英雄形象的解构与反叛，因为哈利更加追求自由和自我，通过自己的方式去挣扎、反抗。说他是反英雄形象，完全是因为兔子哈利用逃跑的方式来不断确立全新的自我，他深知自己无力改变一切，所以在那个沉默且顺从的时代，兔子也会发出不一样的声音来表明自己是勇敢的[7]。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兔子哈利是美国中产阶级价值观的代言人，在客观反映社会现状的过程中需要将主流文化融入对于人、对于社会的研究过程中，充分展现小说中长达50年的美国历史，将当时美国社会中人们的主流意识全部呈现出来，结合不同的思维理念、人文文学内涵来表现各种矛盾冲突内容，思考反传统英雄形象品质，即要透过美国社会来关注不同人群，在不同时期背景下对主流文化进行重构。小说中的兔子不但自私、懦弱、也存在反传统的英雄形象品质，但必须承认一点，他在新时代中重新书写了美国人心目中的美国梦，是传奇人物，他对于美国社会传统价值观念的复归相当到位，也对主流文化进行了重构。在《兔子四部曲》中，厄普代克刻画了不同时期背景下兔子所面临的社会矛盾，兔子的不断抗争展示了已经失去或正在失去的美国主流文化。可以说，兔子哈利是渴望自由、纵欲、希望打破世俗陈规的，厄普代克没有让兔子真正归顺于“垮掉的一代”，而是在故事收尾处提出了社会现实问题并发出质问，这里就引出了厄普代克在小说中的问题“跑了之后，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小说一直在反思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反社会主流思潮背景下反英雄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形成，这就完成了对于“垮掉的一代”的成功解构，基本确立了主人公兔子哈利的美国主流意识形态代言人的稳固形象[8]。就《兔子归来》中所谈到的，哈利所带回家的并不单纯是嬉皮士少女以及吸毒黑人，他带回家的是当时美国社会垮掉的一代，他们以群居做派生活在这个社会中，与兔子哈利相处的过程与结果多是反主流意识形态的，所以哈利在展现自我人格过程时并没有完全放弃对自身人生价值的判断，而是通过自己鲜明的个性与态度来展开分析，度过自己奇幻的一生，其中大火中丧命的嬉皮士少女与落荒逃跑的吸毒黑人就证明了兔子哈利一生的不平静，而哈利最后也因为乐极生悲死于心脏病，死于其曾经雄风满满的篮球场上，他所代表的是美国主流文化背景下对人格人性的展现[9]。

三、兔子四部曲中的文学主题意蕴表达赏析

兔子四部曲中的文学主题意蕴表达突出，它从人物、数字、地点等方面意象展开分析，其中不乏喜剧性、悲剧性、道德信仰、自然命运等主题内容，且主题意蕴表达到位。如果从兔子哈利的不安中展开研究，可以充分感受到时代给人所带来的压抑与矛盾，这一点作品采用的是喜剧表达形式，但其内核是悲剧的，因此厄普代克对于兔子哈利的道德评价不多，而是提出了诸多道德难题供读者讨论，希望在矛盾中寻求自我平衡。实际上，《兔子四部曲》中的主题意蕴研究最多的就是哈利的四次逃跑行为，而兔子哈利逃跑的原因无外乎以下三点：第一，兔子哈利对现实生活不满；第二，兔子哈利向往内心自由，渴望理想的家庭生活；第三，在美国宗教世俗化大背景下，兔子哈利乃至整个美国社会都缺失信仰。而在学者眼中，兔子哈利选择逃避的表层原因则是家庭琐事的烦闷。对于家庭幸福，哈利心存幻想，所以他对于生活的判定是存在较大偏差的。如果从宗教、性以及艺术的角度来探讨《兔子四部曲》，就能了解到厄普代克是希望寻求自身生存的价值的，想通过兔子哈利来分析已经陷入严重精神危机的美国资本主义社会。可以说，美国社会中的人们是彷徨的，而学者则认为通过兔子四部曲的主题意蕴可以了解到兔子的行为是按照本能冲动行事的[10]。

如果从两性主题展开讨论，兔子哈利作为男性已经从传统的统治、支配者地位上严重滑落，他基本失去了与女性平等的地位，甚至沦为女性行使权力的对象。在厄普代克看来，两性关系应该保持中立态度，在作品中作者无意贬低女性地位，因为女性可以承担拯救者的角色，也可以担任死亡使者，其关键在于是否有爱的存在[11]。

四、结语

《兔子四部曲》在客观真实地反映美国中产阶级社会发展成长、衰落的过程中描绘了太多人的人生际遇，其中就包括了兔子哈利的一生，这一生是具有代表性的，代表了美国过去50年的历史社会图景，令人唏嘘不已，厄普代克的小说中所展现的人文文化内容最真实也最客观。作为当代文学大师之一，厄普代克的小说是具有人文文学代表性的，也是当时美国时代发展的巨大缩影，而对于美国人来说，《兔子四部曲》则胜过历史，它比历史更精致、更细腻、更发人深省。

参考文献：

[1]黄丹丹.约翰·厄普代克作品“兔子四部曲”赏析[J].长江大学学报（社科版），2013（5）：20-21.

[2]王威威.《兔子四部曲》中“兔子”的宗教信仰解读[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3）：74-76.

[3]董岩， 董博.于世俗中发现神圣：试论厄普代克“兔子四部曲”中的宗教世俗化倾向[J].哈尔滨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4（4）：170-171.

[4]吴桂兴.从厄普代克的《兔子快跑》看美国小镇文化[J].长春师范大学学报，2014（9）：119-121.

[5]王威威，黄芳. 家庭成员之间的冲突：《兔子四部曲》中“兔子”的困境[J].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2）：66-69.

[6]杨静.《兔子四部曲》中詹尼斯的形象变化[J].科技资讯，2014（6）：227-228.

[7]王梦圆.消费主义背景下的媒介文化批判：以《兔子跑吧》为例[J].安阳工学院学报，2019（1）：73-76.

[8]邹丽丹.试论《兔子四部曲》现代性精神危机的生态解困[J].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5）：164-166.

[9]沈小青.挣扎与逃遁的“兔子”：试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解读厄普代克的《兔子富了》[J].青年文学家， 2020（3）：121.

[10]王静.厄普代克“兔子四部曲”的中国接受[J].名作欣赏，2020（21）：137-140.

[11]黄泽富.“逃遁”：厄普代克“兔子四部曲”的实用主义解读[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2）：111-113.

作者简介：张海娟（1980-），女，山西汾阳人，本科，讲师，吕梁学院汾阳师范分校，研究方向为英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