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谈话对制度优势话语的建构意义

2022-07-19 13:13刘志礼俞光瑞
理论导刊 2022年7期
关键词:制度优势

刘志礼 俞光瑞

摘 要:南方谈话回答了制度优势如何认识、如何评价、如何阐释等系列问题。其对制度优势话语的建构意义主要是:以唯物论、辩证法、系统论认识制度优势,认为制度优势的本质是生产力优势,制度优势发挥是质量互变过程,制度优势是全面、整体的系统优势,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认识基础;从生成来源、内部结构、外在功能和完善路径四个不同层面揭示我国制度符合科学理论指导与实践经验升华统一、体系严密成熟与运行稳定持久统一、促进快速发展与保证共同富裕统一、坚定自主探索与吸收先进文明统一等评价标准,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理论支撑;在辨析错误思潮、绘就发展蓝图、总结成功经验、科学对比成就中阐释制度优势,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叙事方法。

关键词:邓小平;南方谈话;制度优势

中图分类号:D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22)07-0029-07

在中国语境中,与制度的优势不同,“制度优势”作为一个有固定含义的话语概念,等同于“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是指我国的制度系统在社会主义根本属性上展现出的整体特征和长处。制度优势话语即是围绕这种特征和长处形成的认识、观点和言说表达的集合,形式上主要由概念、范畴、表述等语言符号组成。1992年春,邓小平在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视察,发表了具有深远意义的南方谈话。作为邓小平理论的集大成,南方谈话对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制度的许多重大理论作了全面的总结概括,回答了制度优势如何认识、如何评价、如何阐释的问题,为我国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认识基础、理论支撑和叙事方法①。迈步在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新征程上,在南方谈话发表30周年之际,重温邓小平这一重要讲话并系统总结其制度优势话语建构的具体思路,对深入认识我国制度优势、继续推进制度优势话语建构、进一步讲好中国制度故事具有重要的现实指导意义。

一、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认识基础

如何认识制度优势是建构制度优势话语的基础。随着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相继发生,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陷入低潮,加之西方的强势渲染和鼓噪,社会主义制度是否具有优势成为众多人心中的疑惑。如何正确认识制度优势关系到我国制度稳定,关系到改革开放能否持续推进。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认识方法拨开迷雾,以唯物论、辩证法和系统论视角审视制度优势,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认识论基础。

(一)唯物论视角:生产力和制度优势关系的认知演进

邓小平对制度优势的认识有着深厚的唯物史观基础。马克思主义认为,新制度之所以能够代替旧制度,根源于旧制度不能满足生产力的快速发展。当资本主义制度已经不再适应生产力发展要求,即“生产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关系所不能适应的地步,它已经受到这种关系的阻碍”时[1],就会被更具优势的社会主义制度代替,而且这种代替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必然过程。马克思揭示了制度优势是生产力优势的奥秘,为正确认识制度优势提供了科学视角。邓小平立足唯物史观认识制度优势和生产力的关系,对生产力的定位经历了由“表现”到“本质”的逐渐深化过程。

1.北方谈话与“表现话语”的延续:生产力是制度优势的根本表现。生产力在制度优势中居于何种地位是邓小平一直思考的问题。1957年,邓小平在清华大学师生大会上作形势报告时指出:“这个制度好不好,决定于是否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2]272他将生产力定位为制度优势的决定因素,并认为有利于发展生产力的具体制度都应当采用。这一正确认识在社会主义探索时期无疑具有重要意义,然而在后续曲折探索中却被当作“唯生产力论”加以批判,“贫穷才是社会主义”的谬论也甚嚣尘上。1978年,邓小平汲取正反两方面经验,深化对生产力与制度优势关系的认识,将生产力定位为制度优势的“根本表现”。在1978年9月为启动改革开放做准备的北方谈话中他指出:“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根本表现,就是能够允许社会生产力以旧社会所没有的速度迅速发展。”[3]128社会主义制度有多重优势,但摆在第一位的、具有决定意义的是与资本主义制度相比能够更好地促进生产力发展。在两种制度共存的时代背景下,社会主义要赢得比较优势,实现马克思预言的“两个必然”战胜资本主义就必须在发展生产力上下功夫。后来他又多次指出:“讲社会主义,首先就要使生产力发展,这是主要的。只有这样,才能表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3]314“社会主义优越性最终要体现在生产力能够更好地发展上”[4]149等等。总结邓小平自北方谈话以来的讲话可以看出,在制度优势的阐释中生产力的作用和定位大都以“根本表现”“首要体现”“最终体现”的话语表述呈现,体现了他对制度优势与生产力关系的新认识。

总体而言,邓小平一贯重视生产力对制度优势发挥的重要作用,虽然对生产力的定位以北方谈话为时间节点,经历了由“決定因素”到“根本表现”的深化,但实际上邓小平此时主要是将生产力看作制度优势表现出的一种状态和特征,对制度优势的认识还未深入到内在实质,其深化在后来南方谈话中最终得以实现。这一时期制度优势话语的形式主要以“表现话语”为主,制度优势话语建构的主要任务在于阐释优势的具体表现,话语主要回答制度优势“表现是什么”。

2.南方谈话与“本质话语”的开启:生产力是制度优势的核心本质。随着改革开放进一步推进,邓小平对制度优势的思考也逐渐从优势表现深入到优势本质,生产力不仅被视为制度优势表现出的状态和特征,而且被看作制度优势的核心本质。在南方谈话中,邓小平首次概括了社会主义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4]373。“社会主义本质论”的完整提出对制度优势的认识具有开创性意义。

一方面,将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纳入社会主义本质中并置于首要地位,明确了生产力在制度优势中“核心本质”的全新定位。社会主义制度表现出“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共同富裕”等许多优势和特征,但这些优势和特征都是靠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得以最终实现的,社会主义制度表现的各种优势归根结底就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优势。对生产力的这一全新定位,明确了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根源所在,从根本上纠正了把发展生产力的任务推到次要地位的错误认识,为放手推进改革开放更好发挥制度优势提供了合理的论证,标志着邓小平对制度优势的认识从以往制度优势的表现特征层面进一步深入到制度优势的内在实质层面。

另一方面,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新的思路。“社会主义本质论”不仅鲜明地廓清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界限,揭示了社会主义作为一种制度形态(区别于社会主义理论和社会主义运动)具有的超越资本主义的基本特征,以精炼的话语概括了社会主义制度的特征和优势,而且在此基础上科学地揭示了制度优势的本质。这种从描述表现特征到揭示内在本质的话语阐释思路,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新的思路,开启了制度优势话语形式从“表现话语”到“本质话语”的转换。自此“表现话语”与“本质话语”共同构成了制度优势话语的两种形式,揭示制度优势根源与阐释制度优势具体体现成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的双重任务,话语回答制度优势“表现是什么”和“本质是什么”占据主要地位。

(二)辩证法视角:制度优势发挥是质变与量变的过程

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运用辩证法考察制度优势,把制度优势的发挥视为一个质量互变的动态过程,不仅指明了制度优势发挥是渐进式的量变过程,还将改革看作突破制度弊端、实现更好优势发挥的根本途径。

1.“几代人”“十几代人”“几十代人”:制度巩固完善和优势发挥的长期量变过程。邓小平认为,制度优势的发挥是一个长期的、不断探索而逐渐显现的量变过程。制度建立并不意味着制度优势的全面发挥,“三大改造”完成后我国建立起了社会主义制度,但如何巩固和发展已经建立的社会主义制度,并促进制度最大程度发挥优势是党在进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后一再提出但又没有很好解决的问题。改革开放以来,邓小平始终以深邃的历史眼光从“制度建立——巩固完善——优势发挥”这一逻辑展开的长期量变中审视制度优势。他认为,制度的巩固完善是优势更好发挥的前提,制度优势的发挥也必将是一个伴随制度巩固完善的长期量变过程,要充分认识制度巩固完善的长期性和艰巨性,既不能急于求成,也不能松弛懈怠,必须始终努力工作推动制度“在继续完善和發展的过程中充分发挥出自己固有的优越性和无限的潜力”[5]63。在南方谈话中邓小平指出,我们搞社会主义时间还不长,现在的社会主义还处在初级阶段,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需要我们几代人、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4]379-380。也只有经过这个长时期的巩固和发展,制度优势才能更好彰显。“几代人”“十几代人”到“几十代人”的话语表述以代际更替方式来比拟制度长时段巩固的渐进过程,极富传统色彩和动感魅力,纠正了过去那种认为制度一旦建立就会无限巩固、无比优越的错误认识,使得制度巩固完善和优势发挥的动态过程深入人心。

2.“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制度巩固完善和优势发挥的新旧质变过程。邓小平认为,要更好发挥制度优势就必须以改革的手段消除旧的体制机制弊端、建立新的体制机制。他特别重视社会主义制度自身具有而在当时并没有体现出来的优势[6],认为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历史已经初步显示出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然而这种优越性还没有得到应有的发挥,这虽然有历史政治等方面的原因,但主要是形成了一种同生产力发展不相适应的僵化的经济模式[5]346。如果不改革现行体制中的弊端,就不可能把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充分发挥出来。南方谈话中他进一步明确改革的重要作用,首次提出“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的论断。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本质是生产力优势,在社会主义制度已经建成的条件下,怎样才能持续发挥制度优势,促进生产力不断向前发展呢?邓小平给出了明确答案——只有改革才能扫除生产力发展的障碍。这一话语表达清晰地阐明了发挥制度优势的根本途径,将制度优势发挥看作是在改革中不断实现新旧更替的质变过程,为正确认识改革与制度优势的关系提供了全新视角。此外,邓小平还指出:“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确立以后,还要从根本上改变束缚生产力发展的经济体制,建立起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促进生产力的发展。”[4]370一方面点明了改革的实质既不是推翻原有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也不是在原有基础上简单的修修补补,而是“根本上改变”和“建立”并存,是在坚持基本制度基础上对具体体制机制弊端的革除,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另一方面完整地阐释了我们以改革促进制度优势发挥“三维一体”的具体思路,既要维持好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原有的优势,又要以改革消除束缚制度优势发挥的僵化经济体制因素,更要建立起“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全新体制机制。三者有机互动形成社会主义制度内部持续的新旧更替,才能更好促进社会主义制度自我完善,实现优势更好发挥。南方谈话后,以改革促进制度优势发挥的全新认识随着“改革也是发展生产力”话语的广泛传播而深入人心,制度优势话语的建构不仅增添了“改革”这一关键内容,还将改革与制度优势的联系作为阐释的重点,为进一步深入推进改革和发挥制度优势提供了科学论证。

(三)系统论视角:制度优势是全面、整体的系统优势

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运用系统论考察制度优势,把制度优势看作系统内部各种优势集合形成的整体效应,并以“两个文明建设都要超过他们”和“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经典话语表达这种整体效应。

1.“两个文明建设都要超过他们”:制度优势是全面的优势。邓小平认为,制度优势是全面的优势。制度优势不仅体现为“比资本主义有更好的条件发展社会生产力”[3]231,还应当“表现在它的文化、科学技术水平应该比资本主义发展得更快、更先进”等各个方面。只有在全方位展现出超越资本主义的良好态势,“这才称得起社会主义,称得起先进的社会制度”[7]200。这是因为,制度优势的产生和发挥不仅与制度自身禀赋息息相关,还离不开充足的物质成果给予的保障,离不开文明教化、价值体系等为制度运行提供的软性支撑。我们只有在物质方面和精神方面都取得成就,才能形成优势全面超越资本主义制度。所以,邓小平在注重发展物质文明的同时,也格外强调要创造更高的政治民主、着眼更好的精神生活和社会风气等等,并把精神文明同物质文明一起视为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重要表现。在南方谈话中他再次重申:“不仅经济要上去,社会秩序、社会风气也要搞好,两个文明建设都要超过他们,这才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4]378“两个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生动话语表达不仅为制度优势发挥指明了方向,更为中国式现代化的协同发展从制度上作了较为系统的战略安排,体现了邓小平对制度优势全面整体的认识。改革开放以来,党继承发展邓小平“制度优势是全面优势”的认识,先后将政治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等纳入其中,形成了社会主义建设“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制度优势话语的内涵实现了全面拓展。

2.“集中力量办大事”:制度优势是整体的优势。南方谈话对“集中力量办大事”制度优势的概括,体现了对制度优势的整体性认识。事实上,自社会主义制度建立以来,我国制度在集中全国力量攻坚克难完成既定目标方面展现的显著优势就一直存在,我们党也意识到了这种优势并加以利用取得了许多重大成就,但并未对这一优势的具体表现和特征作出完整的提炼和概括。改革开放以来,邓小平曾先后以“能做到全国一盘棋,集中力量,保证重点”[7]832和“能够集中力量,什么困难的事都能搞成”[7]1317来描述和阐释这种优势,增强了制度优势话语的说服力。在南方谈话中,邓小平对这一优势的认识更加深化,他指出:“我们国内条件具备,国际环境有利,再加上发挥社会主义制度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在今后的现代化建设长过程中,出现若干个发展速度比较快、效益比较好的阶段,是必要的,也是能够办到的。”[4]377不仅首次明确使用“集中力量办大事”这一简短的话语概念来阐释这种以举国之力攻坚克难的优势,还揭示了这种优势在与其他非制度层面优势叠加后展现的强大威力,体现了对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系统性和整体性认识。一方面,“集中力量办大事”制度优势的生成,并非仅仅源自于国家某个或某几个方面的优越性,而是在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全方位综合协调的基础上得以形成的整体优势[8]。“集中”与“分散”相对,“集中力量”的背后是领导、组织、协调、动员优势等综合作用的结果,意味着各个分散优势在统一领导的前提下根据自身功能和承担的角色不同被合理地配置和利用,聚成一股力、拧成一股绳形成了优势的聚集效应。另一方面,“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并不是也不可能单独存在,必须和其他非制度层面的优势共同作用才能发挥更大效能,更好实现“办大事”“办好事”的目标,这也是鄧小平为何强调要将国内国际环境稳定的优势与制度优势结合,以提高发展速度和效益的重要原因。时至今日,南方谈话提出的“集中力量办大事”的话语概念历久弥新,内涵不断丰富和拓展,成为中国共产党制度优势话语的核心内容之一。

二、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理论支撑

科学的评价标准能全面反映事物的性质、特征和发展规律,进而得出真理性的认识。推进政治体制和经济体制改革初期,国外许多观察家以西方制度模式作为“标尺”来评价我国制度,得出了许多失实的结论[9]。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就如何判断我国改革给出了“三个有利于”标准,为推动制度完善提供了科学指导。除了“三个有利于”这一普遍性标准之外,邓小平还有针对性地从四个层面揭示了评价制度优劣的具体标准。这一系列标准兼顾制度产生完善的纵向历史过程和协调运行的横向阶段性特征,围绕制度的生成来源、内部结构、外在功能和完善路径等方面,回答了“什么样的制度具有优势”这一基本问题,使得对我国制度优势的论证更具普遍意义,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坚实的理论支撑。

(一)生成标准:科学理论指导与实践经验升华统一

从生成上看,邓小平认为,好的制度应该是科学理论指导与实践经验升华的统一。科学理论指导是指主体依据科学理论提供的方法原则来建构现实制度,理论通过规则体系、道德规范、法律章程等不同的制度实体形态表现出来,对制度的价值取向、前进方向和完善思路等起着支撑作用。实践经验升华是指主体把在特定范围内经过实践检验的具体政策转化为有明确话语表达和固定内涵的制度规范,用邓小平的语言概括,就是把“摸着石头过河”形成的政策经验转化为“明确的方针和政策,而且有明确的表述语言”[4]371。这种在科学理论指导下经不断试验和实践确证后总结升华加以固定的循环构成了我国制度最主要的生成逻辑。

从生成的理论源头看,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源于其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邓小平指出:“马克思主义是科学,它运用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4]382马克思主义运用唯物史观这一科学方法深入到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中揭示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建构在此之上的社会主义制度顺应人类历史发展规律,代表了先进生产力,体现了对现代文明成果的充分占有,既能够用好市场经济克服资本无序增殖的弊端,又能够保证发展成果公平分配,满足广大人民需求。虽然社会主义运动出现了暂时的挫折,但并不能改变人类社会形态更替的总体进程,“社会主义经历一个长过程发展后必然代替资本主义”[4]382。因此,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和巩固是科学的并且具有无限光明的前景,具有强大的理论优势,这是任何“历史终结论”的鼓吹者无法改变的。

从生成的实践经验看,社会主义制度具有优势就在于其生成和完善“不是靠本本,而是靠实践”[4]382。我国制度的生成和改革依靠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但却绝不是理论的复现和模板套用,而是依据科学理论指导不断摸索规律开展试验,采取通过局部地区先行试点再到全国推广的思路,并将实践中证明有效的零散经验转化为系统稳定的制度体系,赋予科学社会主义以中国特色。比如,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就来自农民的自发试验,“都是基层创造出来,我们把它拿来加工提高作为全国的指导”[4]382。这种把经验性、偶然性的成功探索转化为具有普遍意义的制度的创造性做法,不仅使得制度执行具有更加灵活的空间增强其适应性,还使得本就在民众意识中扎根的生活方式以国家法律法规的形式固定下来,从制度生成的源头提升了制度执行力。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首次对我国制度生成的路径作了总结,用“基层创造——加工提高——全国指导”的话语表述概括了以实践经验升华完善制度的具体做法,体现出对其生成逻辑的科学性和优势的高度认可。

(二)结构标准:体系严密成熟与运行稳定持久统一

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提出了“恐怕再有三十年的时间,我们才会在各方面形成一整套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制度”[4]372这一著名论断,从结构上揭示了好制度的评价标准。结构指系统内部各子系统之间互相关联和互相作用的方式。成熟定型的制度结构意味着制度系统内部组成的各种具体制度具有高度关联性和匹配性,不仅能够在运行中协调一致避免“掣肘”进而形成优势的集中协调,还能够在运行中稳定发挥作用将优势持续不断地转化为治理效能。

“成熟定型”着眼制度完善的长远目标,既包含制度内部的组成协调又包含制度的运行状态,体现了制度与治理的内在统一。一方面,“成熟”侧重制度系统内部多种制度的相互协调,不仅有制度数量上的严密多样,更有制度质量上的提质增效,也只有在制度体系上达到这一标准才能最大程度协调各方面的优势形成优势的聚集效应发挥更强的治理效能。这就要求我们不仅要加紧制定形成统一的制度体系扎牢制度网,以解决“制度紧缺”和“钻制度空子”的问题,还要考虑数量庞杂的制度之间的配套衔接和彼此呼应,以防制度简单堆积和机械相加出现“牛栏关猫”的现象。另一方面,“定型”是对制度优势发挥状态的定性描述,侧重制度系统在运行中发挥治理效能的持续性和有效性。制度运行稳定持久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标志之一。制度的稳定运行能够在长周期的不断调试中逐渐消弭制度制定者和执行者之间的认知差距,保证制度执行能更接近制度制定的真实意图,纵向上确保中央制定的政策经过逐层执行效用不减,横向上确保制度无差别覆盖到全国范围。同时,制度的稳定运行能够保证在不同代际之间实现发展机遇相对公平稳定,更好发挥制度的激励功能,激发社会活力。

正是制度体系的严密成熟和运行状态的稳定持久对制度优势的效能转换起着重要作用,所以,邓小平才格外注重制度成熟定型,并立足改革发展给出了制度成熟定型的大致时间表。这一承载邓小平无限期许的话语自提出以来就贯穿制度优势话语建构的全过程,成为衡量制度优势的重要标准,时刻指引着制度建设的前进方向。

(三)功能标准:促进快速发展与保证共同富裕统一

邓小平认为,好的制度从功能上看,不仅能够更好促进生产力发展,还必须能适时调整生产关系以实现共同富裕。因此,他不仅把发展生产力视为制度的核心本质,而且规定了制度完善的社会主义方向,那就是必须消除两极分化,确保实现共同富裕。“社会主义的原则,第一是发展生产,第二是共同致富”[7]1133,两大原则涵盖促进生产力发展和保证共同富裕两方面,体现出制度在发展生产力和调整生产关系上的双重功能,是二者的有机统一。

在南方谈话中,邓小平进一步对制度调整生产关系保证共同富裕的优势作了阐释,首次明确提出要以制度保障共同富裕。他预见到如果制度不能适时调整生产关系促进分配公平,就会带来两极分化的严重后果。因此,要以制度来保障生产关系的协调。邓小平指出:“如果富的愈来愈富,穷的愈来愈穷,两极分化就会产生,而社会主义制度就应该而且能够避免两极分化。”[4]374在他看来,可以在合理范围内允许不同地域、不同人群之间存在不同程度的发展差距,但这种差距在发展起来之后就应当成为“突出提出和解决的问题”,解决方案是通过发挥制度优势促进生产关系和分配关系的调整来解决。这种调整主要是“多交利税”和“技术转让”[4]374。“多交利税”指向不同人群之间分配关系的调整,要求我们构建同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社会主义分配制度,用好二次分配以保障公平正义;“技术转让”指向不同生产部门和不同地域之间的生产关系调整,要求我们用制度保证“先富者”能切实为“后富者”提供包括科学技术在内的系列先进生产资料。“应该”的话语表述既是对我国制度具有调节生产关系避免两极分化这一潜在优势的自信表达,更是邓小平在这一优势尚未完全展现之时满怀的殷切期待。这些对制度功能的重要认识随后被写入《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之中,不仅成为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理论基石,也成为推进制度巩固完善和优势发挥的重要指标。

总之,邓小平将发展生产力和保障共同富裕双重功能作为衡量制度优势的重要标准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体现出这一评价标准的前瞻性和科学性。

(四)完善标准:坚定自主探索与吸收先进文明统一

邓小平认为,只有在立足自主探索的同时主动吸收先进文明完善自我的制度才是好制度。从理论上来说任何制度都不是完美的,如果将制度视为一劳永逸的固定模式,墨守成规、不思进取,就会导致制度效能衰减直至丧失合理性。邓小平深谙制度动态发展的历史规律,特别注重制度自身的完善,给出的完善路径既不是对中国发展经验“闭门造车式”的单向总结,也不是照搬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模板,更不是采用西方发达国家开出的全盘西化改造方案,而是基于我国国情的自主探索与国外文明有益经验的双向互动。在南方谈话中,邓小平阐释了我国制度立足自主探索的同时主动吸收先进文明的独特完善路径,从制度完善视角揭示了评价制度优势的重要标准。

在坚定自主探索方面,邓小平反复强调“照抄照搬别国经验、别国模式,从来不能得到成功”[3]2,幻想放弃中国基本制度而走全盘西化的道路是完全走不通的。中国独特的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结构决定了中国制度的完善必须结合国情扎根中国大地,依靠中国自主探索。在南方谈话中,邓小平指出了我国制度完善的科学路径,“每年领导层都要总结经验,对的就坚持,不对的赶快改,新问题出来抓紧解决”[4]372。这种立足解决中国实际问题的探索导向和在中国国情下由局部试点到全国推广的制度完善思路,能够最大程度确保改革转型中制度的一致性和稳定性,而且“不对就改”的主动纠错能力将制度“负效应”产生的危害降到最低,有效避免了制度移植产生的反馈失调、纠错迟滞等弊端,能够不断促进制度调试完善。相比之下,一些国家幻想借助“第三次民主化浪潮”移植西方制度实现现代化转型的做法,不仅没能解决现实问题反而出现制度“水土不服”,这也充分证明在制度完善上坚定立足本国国情自主探索具有的强大优势。

在吸收先进文明方面,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4]373对资本主义文明成果的吸收和利用不仅是我国制度完善的重要优势,更是社会主义制度更好巩固和发展的应有之义。从理论上看,根据马克思恩格斯设想,社会主义社会脱胎于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因此社会主义制度本就应该建立在对资本主义文明的合理扬弃之上,必须吸纳其合理成分。从现实上看,由于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建立时间短,加上国情复杂和社会条件特殊等原因,因此必须以开放的胸怀汲取同時代资本主义国家的一切先进经验和做法。他反复强调“社会主义也有市场”就是对市场经济这一资本主义文明成果的充分重视和合理利用。相较而言,西方在制度变革中形成的路径依赖、不断强化的发展成果与制度模式之间因果倒置的话语逻辑使其逐渐丧失了自我反省、自我更新的意愿和能力[10],这与我国制度在完善中主动吸收一切文明成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愈发彰显我国制度的强大优势。

总之,邓小平从制度完善的层面揭示了制度优势的评价标准,认为只有坚定自主探索与吸收先进文明成果统一的制度才是好制度,充分展现出我国制度完善方面具有的独特优势,为继续推进社会主义制度完善指明了路径方法。

三、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叙事方法

面对国内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尚未全面发挥和国际上社会主义运动陷入低潮的事实,如何以适当的叙事方法讲清制度优势则需要高超的政治智慧。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采用一系列方法巧妙阐释制度优势,为制度优势话语建构了叙事方法。

(一)回应错误思潮叙事法

面对“左”和右各类错误思潮对我国制度优势的误解和歪曲,邓小平及时辨析澄清,在回应错误思潮中阐释了制度优势。一方面,长期“左”的思想束缚使得部分人思想僵化,对市场经济持怀疑态度,借助姓“社”姓“资”争论一味抵制市场,严重阻碍了制度优势发挥。另一方面,我国生产力水平与西方存在较大差距,加上西方持续不断的意识形态渗透,一些人甚至认为社会主义制度不具有优势,只有走上资本主义道路才能更好更快发展。正是在错误思潮不断涌现的复杂形势下,南方谈话及时地回答了长期困扰和束缚人们思想的许多重大问题。针对“左”的错误思潮对制度优势的误解,邓小平认为种种误解的关键是没有认清市场经济的性质问题。他指出:“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3]373计划也好市场也罢本身只是一种经济发展方式和调节手段,并不具有制度属性,不是判断姓“社”姓“资”的标志。社会主义国家采用市场经济也不会改变社会主义制度属性,不会损害制度的优越性,反而能够充分发挥制度优势,用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两只手更好发展经济改善人民生活。针对右的错误思潮对社会主义制度不具有优势的质疑,邓小平并没有直接列举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具有哪些优势来加以回应,而是详细分析了当时我国制度优势尚未全面发挥的历史原因。他指出,社会主义中国暂时不如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是客观事实,但是这不是社会主义制度造成的,“资本主义发展几百年了,我们干社会主义才多长时间!何况我们自己还耽误了二十年”[4]383。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建立时间较短,而且因为发展经验不足经历了较长的曲折探索,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同资本主义制度在促进生产力发展方面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既有客观原因又有主观原因,并不能成为否定制度优势的理由,反而是我们更好促进改革以完善制度的动力。这就巧妙而科学地回应了对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质疑,清晰地阐释了制度优势。

(二)绘就发展蓝图叙事法

理想指引未来,描绘未来社会的理想蓝图是建构话语凝聚人心的重要方式。尽管马克思主义认为对未来社会的描绘越详尽周密,就越是要陷入纯粹的幻想,然而在分析批判现存资本主义经济运行方式基础之上产生的科学社会主义本身就是对未来美好社会理想蓝图的描绘。列宁对科学社会主义本身具有的未来指向功能作了精辟论述,他指出:“马克思的社会主义把民族问题和国家问题也放在同样的历史的基础上,这就是说不仅仅限于解释过去,而且大胆地预察未来,并勇敢地用实际活动来实现未来。”[11]列宁认为马克思不仅通过现存的历史条件来科学考察社会主义的生成环境,而且还基于这种历史条件大胆预测未来的社会状态,这种预测展现出未来社会的光明前景,为人们实现未来接续奋斗提供了持续动力。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也借鉴这一叙事方法,在分析国内国际形势的基础上绘就未来发展蓝图,对社会主义制度的巨大潜力作了展望。他不仅描绘了社会主义未来的整体社会样态、指出“走社会主义道路,就是要逐步实现共同富裕”[4]373,还首次对未来如何保障共同富裕作了具体制度上的构思和大致时间规划、提出“一部分地区有条件先发展起来,一部分地区发展慢点,先发展起来的地区带动后发展的地区,最终达到共同富裕”[4]374。尽管当时大部分“富裕”尚未实现,遑论“共同富裕”,共同富裕这一制度优势更无从谈起,但在贫富差距逐步显现和人们对改革开放未来发展方向缺乏清晰认识的情况下,邓小平结合我国发展水平给出了未来共同富裕的路线图和时间表,以向往的美好生活及时回应群众期待,能够最大程度凝聚人心,提振其对社会主义制度的信心。

(三)总结成功经验叙事法

总结成功经验的叙事方法能以生动的历史事实和鲜活的案例告诉人们成功的道理在哪里、失败的原因是什么,进而更好走向成功。中国共产党重视在成功和失败的叙事中总结并汲取历史经验,这也是我们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的重要法宝[12]。邓小平指出,毛泽东最伟大之处在于“善于及时总结经验”,“抓住事物的本质,不为零零碎碎的现象所迷惑”[2]254。总结经验就是要在成功背后众多纷繁的原因中抓住关键和本质,并继续以抓关键带动全局取得更大进步。邓小平总结经验的叙事方法并不是简单归纳原因,而是善于在众多原因中洞察具有根本决定作用的制度因素,突出强调制度在成功中发挥的关键作用。邓小平在视察南方途经长沙听取湖南省委书记汇报时,得知1991年湖南北部发生洪涝灾害、南部发生旱灾,但在大灾之年仍然夺得农业大丰收时,他巧妙利用这一成功案例指出:“只有我们中国,依靠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依靠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才能战胜这么大的灾害。”[7]1334在珠海视察谈到战胜自然灾害的经验时指出:“去年受了这么大的灾,没出大问题,我们承受得了,而且解决得很好。这就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7]1336制度有效性及其带来的制度权威和制度认同,主要来自现实政治秩序与发展成就[13],战胜自然灾害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邓小平利用总结成功经验这一叙事方法撥开成功背后的云雾而直指关键的制度因素,突出强调了是“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起的作用,这就把现实中取得的成就归结为制度的有效性,揭示了制度优势与现实成就之间的必然联系,为我们取得更大成功找到了“社会主义制度”和“党的领导”这一根本制度保障,使得制度优势话语更具有现实说服力。

(四)科学对比成就叙事法

有对比才知优劣。在邓小平眼中,我国制度优势实质上是一种比较优势,既体现为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扬弃,又体现为对传统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超越,因此他采用对比成就的叙事方法将我国社会主义制度放入特定历史时空中阐释优势。

1.共时性对比:对比成就明确优势所在与分析差距确立发展目标。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把我国制度与处于同一时段的资本主义制度作对比来阐释制度优势。这种对比之所以科学就在于不仅以我国的成功方面与西方对比来突出优势,更在于将我国的不足与西方国家的成功作比较来明确差距进而确立发展目标。一方面,通过对比成功来凸显优势。1991年世界重大自然灾害不断,中国长江的洪水、孟加拉国的旋风、菲律宾的台风、美国万圣节大风暴等等造成巨大损失,对比而言我国抗洪救灾成效显著,损失也降到最小。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通过对比总结中国抗洪救灾的成就指出:“这样的大灾害,不要说第三世界国家受不了,就是发达国家也受不了。”[7]1334衡量制度是否具有优势的一个直观指标就是看制度能否战胜灾难化解风险挑战。邓小平利用自然灾害大考下不同制度的表现作对比,直观地展现社会主义制度在应对重大风险挑战方面具有的巨大优势。另一方面,通过对比不足明确差距。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多次通过与西方国家对比指出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目前还未展现出的优势,并以发达国家制度优势展现的治理效能作为我国未来发展的现实参照。比如在发展速度上,认为日本、韩国、东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都曾有过高速发展时期,或若干高速发展阶段,我国利用好制度优势实现同样的高速发展“是必要的,也是能够办到的”[4]377;在发展质量上,认为广东等地必须在“两个文明”上都超越亚洲“四小龙”,这才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在治理方式上,新加坡“管得严”,而我国还存在差距,要更好发挥制度优势就“应当借鉴他们的经验,而且比他们管得更好”[4]377,体现出邓小平对制度优势发挥的殷切期待。

2.历时性对比:新旧生活体验对比凸显制度优势。邓小平抓住具象化的生活体验,从旧制度下的丑恶现象入手通过反衬来阐释制度优势。新中国成立和“三大改造”从政治上和经济上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实现了中国制度史上的伟大变革,完成了对旧社会翻天覆地的全面改造。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对比新旧两种制度下的社会面貌指出:“新中国成立以后,只花了三年时间,这些东西就一扫而光。吸鸦片烟、吃白面,世界上谁能消灭得了?国民党办不到,资本主义办不到。事实证明,共产党能够消灭丑恶的东西。”[4]379社会主义制度在短期内完成了旧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不能消灭的丑恶现象,营造了生机勃勃的社会景象,展现了强大的治理效能。身处这一历史环境中的人对前后两种制度下的生活状态有着切身感受,这种对社会主义充满认可的社会心理因素是制度优势话语建构的重要支撑。邓小平的历史性话语叙事合理地利用了这种社会心理,从生活变迁的体验感入手揭示了背后隐藏的制度作用,并赋予其真挚的情感色彩,既避免了宏大叙事产生的脱离生活的弊端,又能以具体的生活体验做素材获取民众天然的心理认同,极大加强了人民群众对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认同。

结语

制度优势话语的建构关乎凝聚人心、关乎制度自信、关乎国际话语权。改革开放以来,邓小平对制度优势作了大量阐释和解读,为推进制度优势话语建构提供了许多原创性的素材和经验,南方谈话就是其集中体现。譬如,“社会主义本质”“三个有利于标准”“成熟定型”“集中力量办大事”等等制度优势话语皆源于此。在制度优势全面彰显和西方话语渗透干扰日趋加剧的新时代、面对更好促进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和持续讲好中国社会主义制度故事的新要求,需要我們继续用好邓小平为我们提供的话语素材和叙事方法,站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高度推动建构与社会主义制度现实优势相匹配的话语体系,揭示制度优势的内涵,更好地以中国话语阐释中国奇迹、讲好中国制度故事。

注释:

① 肖贵清等人在《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对制度优势的认识与阐释》(载于《当代中国史研究》2021年第1期)中认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将“优势”与“优越性”两词共同用于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论述,这种混用并无语义上的差别。笔者经过梳理邓小平的讲话发现,邓小平对制度的论述常用表达是“制度优越性”。尽管“制度优势”几乎没有出现,而且“优势”经常搭配其他非制度层面的优势来使用,但是邓小平所称“优势”和“优越性”二者在实际内容指向上是一致的,皆是指代社会主义制度在诸多方面呈现出的长处。基于此,本文将所引邓小平论述中的“优势”“优越性”等视为同一话语概念的替代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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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亚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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