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与展望:新时代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研究综述

2022-07-07 02:58王玉莹孙会岩
昆明理工大学学报·社科版 2022年3期
关键词:党组织社区基层

王玉莹,孙会岩

(上海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1900)

基层社会治理成效关系着国家的长治久安。新时代以来,我国不断寻求基层社会治理的变革,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实践在全国各地不断深化,学术界也从多个维度大量展开关于党建工作与基层治理相融合的研究,对如何加强基层社会治理中党组织引领力、组织力等展开深入探讨,在加强基层社会治理的进程中发挥了理论创新和引导的重要作用。CiteSpace软件是进行文献计量学研究的重要知识图谱分析工具,可帮助研究人员更好地厘清研究领域整体发展情况,探测学科研究的前沿趋势,目前已在诸多领域普及应用。基于此,笔者借助CiteSpace对2012年以来中国知网CSSCI收录的党建引领基层治理主题相关的论文为研究对象进行研究主体、关键词共现、关键词聚类及时区图分析,梳理了以往研究的概况,并展望了未来可持续深化的研究,以期对提高基层社会治理能力提供借鉴参考。

一、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本文通过对具有较高权威的CSSCI期刊收录的中文文献作为数据库,以“党建”或含“党组织”并列“基层治理”词频为主题进行精准搜索,检索时间设置为2022年1月,期刊文献时间范围定为2012年1月—2022年1月。通过对检索文章进行筛选,剔除有关征稿、会议宣传等非学术文章,共检索到有关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有效文章596篇,作为文中知识图谱的数据集。

(二)研究方法

可视化知识图谱可以直观展现出学科发展的关键主题、研究前沿和当前热点等,本文借助美国陈超美教授开发的文献分析软件CiteSpace 5.6.R5版本,对596篇文献进行了作者和关键词聚类共现等分析,呈现了2012—2022年基层社会治理研究的热点内容和趋势分析,运用数据计量方法,对发文作者及研究机构进行梳理、描述和分析,有助于研究者从大量文献数据中清晰直观地获取国内党建引领的基层社会治理的研究现状,识别前沿趋势。

二、文献计量分析

(一)作者发文分析

核心作者是使研究深入推进的重要力量,由表1可知,国内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研究领域有代表性的核心作者中发文数量超过3篇的有12位,主要来自高校的马克思主义学院和公共管理学院。其中,曹海军的被引量最多,共214次,其次是韩福国、李威利、叶敏,且核心作者近两年的发文数量明显增多,说明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研究热度趋增。

表1 国内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研究发文量≥3的核心作者统计

续表1

(二)科研合作分析

运用CiteSpace软件的合作网络分析功能可以展现其科研合作状况,将筛选的596篇文献数据导入,设定相应参数,节点类型设置为“Institution”,时间设置为2012—2022年,得出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研究的机构合作网络图谱(见图1)。图谱中节点代表机构,节点的大小表示发文量的多少,连线粗细表示机构间合作的紧密程度。从上述机构图谱可以发现,高校依旧是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研究的主阵地,且地域分布主要集中于北京、上海等学科基础较强的地区。从合作关系看,机构合作网络的密度值为0.003 2(小于0.1),说明此类文章的主要研究机构之间还未能形成紧密学术共同体,学术交流还有待加强。

图1 机构合作关系图

三、研究热点分析

(一)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是文献的凝练表达,通过对关键词的词频分析,可以判断一段时间内某领域学者们的关注焦点。本文运用CiteSpace绘制了2012—2022年期间596篇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相关论文中的关键词共现图谱(见图2),共发现关键词105个。其中,文字大小代表关键词出现的次数、节点间的连线表示不同时间内建立的联系、连线的粗细表示关键词共现的强度。从图中可以看出“社会治理”是最大的节点,“党建引领”和“基层治理”次之。可见当下的相关研究主要围绕着“社会治理”“党建引领”“基层治理”为关键词展开;除此之外,“社区治理”“社会组织”“乡村治理”等也是此研究领域的重要关键词。表2列出了关键词词频分析得出的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研究使用最多的关键术语,能够直观反映该领域的研究热点。除了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等一般性关键词外,乡村治理、社区治理、新时代、创新等是排名靠前的关键词,这表明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主要关注点集中在乡村及城市社区,同时注重基层治理的现代化创新发展。

图2 关键词共现图谱

表2 高频关键词前20(按频次排序)

(二)关键词聚类分析

关键词聚类代表将多个联系紧密的关键词进行模块组合成簇,它能反映该领域在某一时期系统归纳的研究主题。笔者运用CiteSpace的聚类功能呈现了2012—2022年间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全貌。其呈现的关键词聚类视图如图3所示,色块代表聚类的区域。图中展现出13大聚类,以“基层治理”“社会治理”和“治理能力”为首;聚类的平均年份在2016—2018年,说明相关研究在此时期较为成熟。综合前13大聚类可以发现,党建引领的基层社会治理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主要研究对象,包括乡村治理、社区治理等,关键词主要集中于基层协商民主、制度化体系等;二是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热点研究内容,包括基层治理、治理能力、协同治理、村民自治等,其关键词包括内在逻辑、多元共治、协商民主、三基建设等(见表3)。

图3 关键词聚类图谱

表3 聚类的主要关键词

(三)研究热点总结

通过关键词共现分析和聚类图谱对相应聚类号对应的代表性文献的阅读,可将党的建设研究热点主题总结为两个方面:从研究对象看,主要关注点为乡村和社区;从研究内容上看,主要集中于党建引领下的多元共治、区域化党建及基层党组织的服务能力和组织力研究。

1.新时代我国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主要研究对象。新时代以来,随着基层社会开始深度转型及相关研究的不断深入,涌现了党建引领下的“农村社会治理”“社区党建”等热点主题,研究对象多集中在乡村和社区。

第一,党建引领下的农村社会治理相关研究。改革开放后,我国的农村建设取得了巨大的成果,但依旧存在部分村民民主意识不强、参政能力较低、农村治理制度不完善等问题[1]。因此,学界针对农村治理中的新现象、新问题进行了诸多有益探索。一是构建互动合作的治理机制。农村基层党组织由之前的指令管理转型为指导治理,从管理为主的领导定位转变为以指导、帮助和监督为主的服务定位,建立起如听证会、民主生活会及互联网民意表达等平台,凝聚农村社会多方面力量并实现了各方利益的综合。通过引导、约束、调节等顺畅的利益机制有效解决农村各层利益群体之间的矛盾,使村居民能够合理保护自己的权益并履行自身责任,理顺、协调好乡镇政府、村民委员会与农民自组织之间的关系,使三者互补互助[2],实现各类主体对农村基层治理的认同,从而优化乡村的政治生态。二是突出以人为本的治理理念。农村基层治理工作直接面向广大农民群众,农村基层党组织应着力解决村民生活中面临的实际问题,创新乡村党组织建设工作机制,实行村务公开民主管理制度,以法律的形式保障农民参与农村治理的权利,发挥党员干部的领导带头作用,调动民众的发展生产积极性。在村委工作上充分体现民主,构建“村党组织+”的民生事务协商体系[3],提供针对村民所面临的现实问题进行疑难解答、信息指导等服务。

第二,党建引领下的社区治理相关研究。针对党建引领下的社区治理,学界多强调社区治理的创新服务和治理机制。一是强化社区服务功能。随着社会深入转型,创新社区服务中心,最大程度地满足群众的合理需求,积极带动群众推动党的社区治理创新转型,将服务群众作为基层党组织建设的基础性工作。此外,社区基层治理是动态的过程,应设立社区服务专项资金,成立社区服务站等,拓宽社区民众参与基层治理的渠道,保证社区建设的资源投入。例如,温州农村新社区同步建设社区便民服务中心,实现了一网式服务平台,为当地社区居民提供了全方位的信息服务[4]。二是形成多方力量参与社区治理格局。强化对社会的整合,明确社区自治组织、社会组织、社区党组织各自的职能权限,保证各主体权力的规范运行,反映多方面的利益诉求和愿望,实现党和政府主导、各方力量合作共治。例如,深圳南山区光华街社区创建的构建和谐社区[5],汇集了各种资源形成多元合作、利益共享的格局,社区居民、党委、政府大大受益,夯实了党的执政根基,推动了基层民主进入新阶段;同时,实行区域化党建,巩固党的基层执政根基,并有效表达和保护基层群众的利益,实现党内治理结构转型[6]。

2.新时代我国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主要研究内容。党的十八大之后,党建引领成为了基层社会治理的主要创新发展路径,各基层纷纷以改革创新的精神探索和强化党建引领的方式方法,逐步探索出了具有当地特色的党建引领基层治理模式,出现了绍兴市枫林镇的“枫桥经验”、南京市仙林模式等党建引领基层治理模范案例,基层党建与基层社会治理开始呈现出更加密切的融合发展态势。从时空图(见图4)中可以看出,新时代以来,“党建引领”作为基层社会治理的关键点,在2018—2019年达到研究热度的高峰;同时,近两年出现了与之相关的“大数据”“空间治理”“党建创新”等新型热点关键词,此阶段的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图4 关键词时区图谱

第一,实现党建引领下的多元共治。新时代以来,我国城市的基层社会开始处于加速转型,治理结构相对来说呈碎片化,在党建引领城市基层治理体系中,还一定程度上存在基层党组织与社会力量的引领结构不平衡等问题。例如,市场和社会介入不充分,导致其自主性和功能性降低,基层工作人员的工作重心往往跟随上级政府、领导的任务而转变,引发“强国家-弱社会”的状态[7]。社会组织参与的积极性不高,表现为“有事说事,没事沉默”的状态,多元治理互动模式更趋向于行政管理模式,造成基层治理活力下降。因此,学界逐渐对基层社会的多元共治进行学理性解释和价值建构,厘清了共建共治共享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将市场和社会力量作为社会治理的重要主体,强调构建资源共享、协同发展的治理格局。坚持基层党委“主心骨”的作用,积极鼓励、引导多元主体树立公共服务精神,自觉主动地参与基层事务治理,完善基层议事决策机制,推动各类组织实现共建、共治。

第二,以区域化党建加强基层社会治理。区域化党建被认为是当下基层社会治理中重要的制度与实践创新,具有地域性、多元性、整合性、开放性等特点,强调基层党组织、基层社会与基层行政之间的整合。区域化党建能够对党员进行统一管理与资源调配,将基层管理与基层服务结合起来,提高了党务资源利用率,密切了党群关系,组织之间联动更加频繁。例如,浙江省永康市落实“区域化党建+社会治理”,做到了因地制宜、资源共享,发展了28个特色产业,并带动帮助75个村脱贫[8],区域融合趋势与优势愈发显著。因此,应做实区域党建,实现基层党组织覆盖的网络化、资源配置的双向开放及工作方式的相互促进,形成党与社会之间的有效互动与交流[9]。不断创新区域化党建机制、方式、载体等,以区域化党建带动基层建设,增强城市基层党建整体效应,形成基层社会治理齐抓共管的合力,为基层社会治理提供坚强组织保证。

第三,强化基层党组织的组织力。基层党组织组织力的强弱直接关系到党的凝聚力和创造力,多数学者认为,提升基层党组织组织力有利于实现基层社会的“再组织化”,实现协调联动。基层党组织通过价值、人员及行为联动,从而做深基层治理工作,扩大治理效能[10],因此,应强化政党在基层治理中的组织力。一是发挥党组织枢纽性优势。整合“条块资源”,实现社会资源的互补与共享[11]。通过将党建工作嵌入到基层社会治理的方式,加强各党组织之间、党组织与群众之间的连接,发挥基层党组织的倡导和整合作用,协调治理体系碎片化的组织[12]。二是强化政治引领。将政治引领作为突出基层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最主要的内容,提高意识形态在基层社会的渗透力,充分发挥党员先锋和传帮带作用[13],带动基层社会自觉贯彻党的主张,保持基层社会正确的思想政治导向,做到基层社会覆盖到哪里,党组织就覆盖到哪里,以加强党的全面领导。三是规范党建引领机制。机制建设为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提供制度化框架,确保党建引领的规范化和专业化,形成系统的制度化基层社会治理机制,如将整合机制、嵌入机制等纳入到常规制度建设体系中,使社会组织能以合理性身份参与基层社会治理,并通过构建评估指标有针对性地对其薄弱地方进行能力提升。

第四,提升基层党组织的服务能力。党的十八大以来,基层党群服务中心和党建服务中心纷纷建立起来,围绕“一核多元”的治理格局及服务群众的宗旨,延伸了系统、文化、治理、引导等多种基层服务功能,力求提升党组织的服务能力。一是把以人民为中心作为价值统领。做好“人”的文章,形成良好的党群关系,凝聚共识,主动反应基层群众的利益需求,解决基层社会中反映民生的焦点问题。二是优化基层服务资源配置。拓展服务范围,将更多的资源下放到基层,形成政府公共服务、居民志愿服务和市场有偿服务相连接的服务体系,建立线上政务平台,注重现实载体和线上载体的结合,从而提升党组织与群众的互动能力,增强服务的针对性。三是不断完善基层民主协商制度。民主协商是社会治理的根本要求和方法[14],应通过有效且平等的对话,为基层群众提供表达诉求及参与决议的机会,健全协商制度、规范协商流程、落实协商结果、提高协商主体的参与度,减少、化解基层矛盾,扩大社会共识,实现政治生活民主化。

四、研究评价与未来展望

(一)研究评价

党的十八大之后,我国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研究虽取得了不少成果并具有鲜明特征,但也存在有待解决的问题。

1.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研究的主要成就。新时代以来,随着基层社会开始深度转型,我国明确赋予基层党组织引领基层治理的职责,这一阶段基层社会治理相关主题词研究数量激增、成果丰硕。首先,系统考察了党建引领和基层治理的主要研究对象,着重探索了农村和城市社区的治理,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一线城市社区及乡村,如以上海市社区、深圳南山社区、枫林镇等具体对象为研究目标,为基层的善治良序提供了有效方法举措供各地区学习借鉴。其次,在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意义研究方面,学界分别从夯实基层执政根基、提振政治生态系统、满足人们美好生活需要等角度进行阐释,突出了党组织在基层治理过程中的领导地位及其必要性。再次,在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路径研究方面,学者们从基层所面临的实际问题出发,针对基层党组织的现实困境进行了深入探索,从加强多元主体合作共治、激活党性和凝聚党员、提高党组织领导能力和服务能力等方面,为实现党组织在基层的有效嵌入提供了可操作化方案,进而推动基层社会走向善治。

2.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研究的基本特点。从上述文献计量分析及热点总结来看,新时代党建引领下的基层社会治理具有以下特点:一是在研究方法上,重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现实是认识的来源,学界对于党建引领下的基层社会治理的研究多以马克思主义理论、党建理论为主要依据对国家基层社会治理能力的治理体系和实践路径进行阐释,除了较多采用的文献研究、规范研究等传统研究方法外,也注重运用实证调研的方法进行实际考察,使理论与实践相互构筑,解决了目前基层社会治理过程中的现实问题。二是在研究内容上,强调以人为本的治理理念。从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主要研究热点来看,无论是倡导实现多元主体合作共治,还是提升基层党组织的服务能力和组织力,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做好“人”字文章,重视人的价值,通过法治化、协商民主等方式满足群众对公共服务和产品的需求,在以人为核心的治理框架中不断寻求使人民利益达到最大化的路径。三是在研究思路上,强调问题与对策二元主体,即研究者多从面临的现实困境出发,沿着问题分析进而提出相应对策的研究思路。在这个过程中,问题意识起到了关键作用,能更有针对性地为基层社会治理中的疑难和矛盾提供有益的行动指南,使党组织引领力大大增强,党的执政大厦根基更为牢固。

3.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研究的不足之处。诚然,现有的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研究中依旧存在一定局限,需以创新的思维探索符合新时代要求的治理方式。具体而言:一是缺乏以多学科为背景的综合性研究。多数研究以党建理论为基础,缺少组织学、管理学等多视角理论分析,单一视角局限了优化基层治理的路径。二是智能化技术嵌入治理的创新性研究相对不足。如今,智能技术不断迭代升级,在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促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囿于新信息技术专业知识的局限,学界对党建引领的基层智能化治理的相关研究大多是对其包含的内容概括及经验总结,对具体智能技术的了解不够深入,难以找到各类智能技术应用于基层社会治理的具体创新路径。三是以多方利益合作提升治理效能研究仍需加强。目前,学界普遍认为应实现基层社会的合作共治,但对如何充分考量各治理主体的利益需求,进行党政群的合理分工等问题仍需结合实际进行深入探索,提供更多行之有效的办法,从而不断提升党建引领基层治理能力。

(二)未来展望

如何更加有效地把党的建设嵌入基层社会治理之中,学界进行了多维度、深层次的研究,摸索出了诸多有益的实践经验。随着全面从严治党与全面深化改革的不断深入,基层社会治理对党建引领的有效嵌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笔者认为党建引领的基层社会治理需从以下几方面进行深入探索:

1.加强以多学科为视角进行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研究。党建引领的基层社会治理具有结构性和整体性,通过梳理发现,此研究以多学科为背景的综合分析并不多,其深度还挖掘不够。因此,应丰富关于基层党建引领社会治理研究的学科视角。一是以组织学视角来深化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的研究。党建引领城市基层社会治理的运作逻辑包括组织行为学中的相关理论,应积极吸取其精髓。例如,运用组织激励理论,要求基层党组织开展正向政治动员,激发基层社会治理主体之间的互动交流;运用组织理论中的风险规避逻辑,要求基层党组织在社会治理过程中做到安全把关[15];运用组织学的权变理论,要求基层党组织的内部状态与基层社会的外部需求相一致等。二是以管理学为视角进行基层社会治理创新性研究。管理是组织中协调各系统的活动,党建引领下的基层社会治理实际上就是党组织对基层各类组织、群体进行科学管理的过程。管理科学发展的历程中的不少经典之作能为我国党组织完善自身、改革创新提供诸多可供借鉴的管理方法。例如,管理学界的“异业结盟”或“跨界联盟”,为基层社会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模式提供了思路举措,即通过对资源的整合,凝聚共识、形成合力。因此,应重视以管理学为视角的创新研究,构建科学管理模式,争取最大管理效益。除此之外,未来还应积极从政治学、社会学、文化学、经济学等多学科分析视角加以审视并切入讨论,使相关学科开展对话,与具有多学科背景学者互助交流,建立跨学科研究共同体,博众彩之长,推动学科之间在基层社会治理实践层面上的合作;同时,拓展研究边界,借鉴相关学科的研究方法与分析工具,如社会学的社会调查、经济学的博弈论、文化学的比较法与实地参与观察法等,从而呈现一个更为系统、综合的理论框架,更清晰地找出基层社会治理的病灶所在,探求消解之道,提高基层社会治理效率。

2.深化以技术融合为突破提升党建引领下的基层社会治理能力研究。网络技术、物联网、区块链、人工智能及大数据等现代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使基层党组织对社会需求的感知和回应能力大大增强,减少了传统管理模式下的组织层级和中间管理层,提高了基层社会治理效率,增强了基层党组织建设活力,从而带动社会治理能力和水平的提高。但同时,技术的治理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信息平台杂乱无章、线上线下分割、整体效应不佳等问题。”[16]因此,学界应注重“协调好党建与社会治理的关系,将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应用于基层治理。”[17]创新探索新信息技术在基层社会治理中的具体应用路径,加强基层党组织对智能技术的吸纳,使党组织既能加强对基层社会内部要素的控制,又能提升基层社会治理的“自由度”,实现控制与自由的结合。具体而言,未来需从以下几方面进行深入探索:一是构建智慧型治理平台。加强各类智能技术在智慧党建平台的创新应用,以技术融合为重点,为党组织工作提供科学、高效及精准决策。从基层事务的细微之处入手,创新设计理念,强化基层治理智慧平台的自身建设性能和实际功能,打造平台扁平化组织结构和开放边界,实现技术与治理的深度融合。二是激发基层创新活力。进行基层社会治理的管理创新、服务创新和思维创新,尊重基层党务人员的首创精神,使其充分认识智能化技术对开展基层治理工作的重要性,树立“智慧治理”思维,从而增强集体活力,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三是利用智能技术优化基层治理工作新流程。智能技术所带来的红利巨大,应积极探寻各类新型技术对基层社会治理的有效实现形式,如“大数据+基层治理”的运行方式,以区块链思维赋能基层治理转型的路径等,进而加快形成科学化、精细化与高效能的工作体系。未来,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迭代升级,党建引领的智能化治理必将在基层社会治理中得到更加充分发展,产生更加深远的影响,相关研究应紧随智能化时代的发展,加快创新步伐,转变以往传统治理理念,提升基层社会治理的综合能力。

3.重视以多方利益合作提升党建引领下基层治理效能的研究。从我国社会治理的实践来看,社会力量已开始承接部分公共服务供给、文化产品输出、市场监管、参与管理网络社会和现实社会的相关职责,成为党建引领下基层社会治理体系的重要部分[18]。有学者也提出了要进行“赋能型治理”[19],并认为赋能型治理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超越了技术治理,通过深入挖掘与运用基层治理资源,使多元治理主体联结成为“紧密、互动、高效”的基层社会治理共同体,而在这一过程中,紧密的利益联结是实现多元主体合作共治的关键因素。在社区符合多元治理的环境下,只有形成紧密的共同利益,才能实现“1+1+1>3”的治理效果。首先,应以基层社会治理多元主体的各个利益为背景进行分析,探索基层治理主体背后的利益追求逻辑,探寻建立互信合作关系的方式方法,从而形成基层各治理主体之间对彼此的身份认同及对组织的归属感。其次,对基层社会如何形成利益共同体,防止产生只顾自身利益而不顾整体利益的行为模式进行深入讨论。增强基层党组织建设与社会治理之间的耦合互动,为实现党政群的合理分工提供更具体的改革方案。再次,创新益民服务载体。完善党组织对接基层社会的联结机制,使基层党组织能尊重并决策考量基层群众善意、清晰、合理的主张与权利诉求,充分调动基层社会的积极性与创造性,形成互动合作、积极参与公共事务的多元共治局面,增强基层集体的凝聚力与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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