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书画艺术的海外传播及其影响研究

邱 方（中国文物信息咨询中心，北京 100029）

书画是人类社会的重要瑰宝，我国书画艺术历史悠久，许多优秀作品不仅在国内有着广泛的影响力，而且在世界范围内也享有较高的知名度。针对中国古代书画艺术的海外传播及影响进行深入的分析探讨，可以为复兴我国古代书画艺术提供更多支持，为我国文化输出提供借鉴依据。

一、中国古代书画艺术在海外传播情况

中华文明流传至今已有五千年历史。历史上，我国与多个国家交好，陆上丝绸之路以及海上丝绸之路的打通，使得我国的文化得以传播到世界上多个国家，并对这些国家的文化发展建设产生了影响。古代书画艺术传播到了多个国家，其具体情况如下所述。

（一）在日本的交流与传播

我国古代艺术在日本的传播可以说是最为深远的，日本今天的文字就是在中国汉字的基础之上创造出来的。中国古代书画艺术传播到日本之后，也使得日本书画艺术从单一朝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从封闭走向开放。在吸收中国古代书画艺术的基础之上，日本立足本国特色作出了诸多创新，诞生了诸多优美的书画艺术作品，部分书画艺术甚至对我国以及东南亚各国的书画艺术产生了反向影响。

首先，从书法的发展历程来说，古代中日两国的艺术交流，中国对日本的传播占据主导地位。在中日两国文化艺术的传播交流中，书法始终是一项极为非常重要的内容。为了展现中国的大国风范，中国派去日本的使者经常会携带一些书法名家作品作为赠礼，而日本为了使自身不断发展壮大，也频繁派遣使者前往中国学习，尤其是在唐朝，大量遣唐使来到中国学习中国文化。在这些遣唐使回国时，中国往往会赏赐大量的礼品，其中就包含大量书画作品，这些都为中国古代书画艺术在日本的传播提供了机会。

中国古代书画艺术在日本传播经历了四个阶段，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中日书法交流的萌芽期；隋唐时期则是中国古代书画艺术在日本传播的鼎盛时期之一，之所以如此，与唐朝的政治格局存在一定的关联。唐朝贞观和开元年间，有大量外国学者来到中国，除了邻近的日本、朝鲜之外，欧洲地区也有人来到中国学习，文化艺术也因此得到更好的交流和沟通。隋唐时期的书画艺术最为日本所熟知。宋元时期，我国书法艺术发生了较大的变革，诞生了一大批优秀的书画家，比如黄庭坚、米芾等，他们在书法领域的革新也使日本的书法艺术发生了巨大的变革。明清时期，我国书法界中隶书再次复兴和流行，这也使日本书法界兴起了临摹隶书的风潮。

其次，从绘画的发展历程角度来说，中国绘画在日本的传播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其与书法传播的特点大致相同，在传播过程中，我国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当然，五代时期，日本的部分绘画艺术则开始传入中国，其中部分优秀作品也吸引了中国画家的注意，当时的中国画家在创作时也融入了日本的绘画艺术特点。

中国绘画第一次在日本大规模传播是魏晋南北朝到隋唐时期，此阶段两个国家处于相互借鉴的状态。我国优秀书画艺术经由使者传播，被使者带到日本。日本书画艺术在吸收我国精华的基础之上，也在积极大胆地创新，文化融合碰撞更加频繁。第二次大规模的传播则是在宋元时期，宋元时期书画艺术的传播主要助力是僧人。当时日本僧人道元入宋，并将中国禅宗引入日本。在禅宗文化流入日本的同时，书画艺术也一并流入，两国的文化交流变得更加频繁密切。第三次大规模流行是在清朝，此时经过前期的交流和积累，日本的书画艺术已经取得了较大的发展。作为当时亚洲最大的国家，中国在各个领域的文化可谓全面发展，在书画艺术传播上一直仍然占据着主导地位。

总的来说，在中日两国书画艺术交流期间，中国一直占据着主导位置。中国书画艺术传播到日本之后，有效地推进了日本书画艺术的繁荣发展，日本书画艺术的内容得以不断丰富，风格也从单一开始朝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

（二）在印度和朝鲜的交流与传播

我国与印度实现文化交流的时间较早，在丝绸之路以及佛教东传的助力之下，中国与印度的文化艺术交流越来越频繁。如随着印度佛教文化传入中国的“凹凸画法”就对中国的绘画创作产生了巨大影响。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著名画家张僧繇，就充分吸收了这一画法的优势，使得画作更具立体感，形象逼真。

中国古代书画艺术在朝鲜也得到了广泛的交流与传播，我国古代书画艺术在朝鲜得以大规模的传播，离不开朝鲜艺术家金正喜的助力。其到清朝朝贡时欣赏到了中国书画艺术，并为中国书画艺术之美所折服。他在回国之后，钻研欧阳询、阮元等名家的书画作品，并在模仿的基础之上钻研出了独特的“秋史体”。在钻研中国古代书画艺术作品时，金正喜并没有完全照搬照抄中国书画艺术作品，而是在此基础之上融合自身见解，进行了大胆的创新，逐步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正是因为他的努力，更多朝鲜艺术家感受到了中国古代书画艺术之美，中国古代书画艺术在朝鲜的影响范围不断拓宽。

（三）在欧美的交流与传播

中国古代书画艺术在欧美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但是因为距离的影响，书法艺术真正在欧美地区传播始于17世纪。当时欧洲文艺复兴业已完成，文艺事业在欧洲进入前所未有的繁荣时期。欧洲的艺术家不仅关注本国的艺术，对于其他国家的文化艺术也高度关注。部分艺术家认为中国汉字具有神秘的含义，对于相关艺术的研究热情增长，但是因为地缘以及文化背景上的差异，我国书画艺术在欧美国家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没有对欧美书法艺术发展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绘画与丝绸可谓一脉相承，我国绘画传入欧美的时间相对来说比较早。在公元前5世纪，丝绸之路打通，丝绸传入古希腊和古罗马等地，绘画也随着丝绸制品传入欧美国家。17—18世纪时，新航路开辟，欧美国家开始频繁安排航海员开辟新大陆，来到中国进行文化、经济交流的欧美人不断增加，中国精美的绘画作品在欧美受到了广泛关注，部分艺术家甚至将中国绘画艺术融入自身的创作。

二、中国书画艺术的海外传播影响

（一）单向传播

结合上文的分析可以发现，我国古代书画艺术对于欧美以及东亚的影响程度是截然不同的。从借鉴内容上来说，欧美国家对于我国古代书画艺术的借鉴主要体现在技法上，抽象表现主义就是其借鉴中国古代书画艺术的表现。因为我国古代书画艺术与欧美国家的书画艺术存在较大的差异，即在书画创作时注重意境而非写实，但是西方国家在书画创作时却注重写实，中国书画艺术传入西方国家之后，其抽象性特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中国与东亚各国文化同源，传统文化具有高度的相似性。因此，书画艺术传入东亚各国之后，从审美角度上来说，更容易被这些国家所接受。东亚国家基本上是在模仿的基础上发展自身书画艺术的。

从借鉴时间上来说，因为地理位置更加接近，历史上的朝鲜、越南等国甚至是中国的朝贡国，国家之间很早就建立了联系，书画艺术在东亚国家的传播时间明显早于欧美国家，因此，中国古代书画艺术更早传入东亚国家，并对这些国家的书画创作产生较大影响。

从借鉴方式上来说，我国古代书画艺术基本上是主动向东亚国家输出的，而且东亚各国为了在经济、政治等层面获得我国支持，促进自身和谐、稳定发展，也非常积极地学习我国优秀艺术成果。我国古代书画艺术传入欧美国家时，则处于相对被动的状态，且近代我国书画艺术传入欧美国家，多是在战争掠夺下实现的。比如英法联军入侵中国，抢走了大量珍宝，其中就包含大量优秀的书画艺术。

（二）双向传播

中华文明流传至今已有数千年的历史，在这段时间里诞生了大量优秀的书画艺术作品，比如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图1）、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图2），这些书画艺术作品流传至今，可见其影响力之大。古代书画艺术作品成功地促进了我国与其他各国之间的艺术交流。结合中国古代书画艺术的传播国家，我国书画艺术在东亚尤其是日本、朝鲜等国家的影响力巨大，传播范围极广，同时这种传播并非单向，而是双向的。以日本为例，我国书画艺术传入日本之后，对日本的书画艺术产生了影响，迫使其不断创新，诞生了诸多优质的书画艺术，其所创作的书画艺术作品又再次流入中国，对中国的书画艺术创作产生影响。我国书画艺术在欧美国家的传播则很难达到这种影响，这与政治、经济、文化环境、地缘位置等均有密切联系。显然，在古代书画艺术传播过程中，双向传播的影响要大于单向传播，双向传播可以实现二者相互成长、相互促进，可以为艺术的创新提供更加肥沃的土壤。

图1 东晋 顾恺之《洛神赋图》（局部）

图2 北宋 王希孟《千里江山图》

三、结语

总之，结合我国中国古代书画艺术的海外传播及其影响来看，任何一项艺术，只有在传播交流的过程中才能不断发展壮大，其影响范围才能拓宽，才有可能做到推陈出新，否则其影响范围必将不断缩小，最终甚至会因此而消亡。因此，现代艺术也应当注重艺术的传播，通过传播提升自身的影响力和创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