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彦,麦郑子丰,陈正杰
近几十年来,随着智能手机技术的发展,全世界智能手机用户数量急剧增长。然而,智能手机的快速普及也产生了智能手机成瘾问题,这种问题表现出与成瘾的常见症状,如控制缺乏和戒断症状[1]。根据相关研究表明,智能手机成瘾的患者在生理、心理和社会交流都存在一定程度的障碍[2,3]。尤其是处于社会承上启下的青少年人群,其中大学生占比最大。从流行病学的角度进行剖析,在全世界的青少年当中,西班牙有20%的智能手机成瘾患者,英国则高达患病人口比率高达36%,我国则有21%。而在性别差异方面,女性的患病率为62.3%,男性为64.9%[4,5]。
随着国内外对智能手机成瘾的进一步调查研究发现,患有此症者往往更容易产生社交焦虑症和孤独感。因此,了解该人群的精神健康状况的变化,以及使用手机的频率和时长,能够从多角度剖析问题产生的成因。然而,考虑到与其他成瘾行为的共性,常规的临床病症主要通过药物治疗和认知行为质量的方式进行干预。智能手机成瘾属于社会现象,针对这类病症运动干预的方式更受大众追捧,能够大幅度减少药物滥用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6]。运动干预可以有效减少智能手机成瘾症状,并改善共病产生的心理健康问题。由于频繁使用智能手机与较少的身体活动有关,体育运动既可以减少使用手机的时间。同时运动所产生的多巴胺和内啡肽能够使人感觉到身心愉悦,这种人体奖赏效应也能够替代手机。此外,由于体育运动通常是一种群体的社会活动,能够促进社会交往。根据相关meta分析表明[7],有氧运动,如跑步、骑自行车、篮球、羽毛球、足球、网球和跳舞等体育锻炼,能够有效降低智能手机使用者成瘾水平。本研究旨在探讨篮球和有氧运动对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和心理健康状况的干预效果,并通过心理学的角度探索降低他们成瘾行为的有效途径。
本实验的研究对象为篮球和有氧运动干预对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和心理健康的影响。
2.2.1 文献资料法
通过CNKI、Web of Science、Pubmed和Google Scholar等数据库,检索与本实验相关的文献,通过筛选后精读,从而掌握国内外大学生手机成瘾的研究现状与动态,并对相关文献资料进行收集分类,最终确认研究主题和研究目的。
2.2.2 实验研究法
在广州天河区高校发布有偿招募广告,利用手机成瘾指数量表(MPAI)对报名的82名大学生进行实验初筛,筛选条件为:1)在校大学生;2)MPAI结果为40分及以上为筛选临界阈值;3)未参加大负荷的运动及专业队的运动训练;4)无精神病史。最终筛选出24名符合条件的被试,实验对象的相关信息统计见表1。实验前要求被试仔细阅读知情同意书,在了解实验具体详情后签名。
表1 被试信息一览表
本研究的实验周期长度为6周,分为实验组和对照组,实验组中包括篮球干预组(n=8)和有氧干预组(n=8),而对照组(n=8)则不施加任何干预,每周对被试进行2次线上随机访问。篮球干预主试为广州体育学院篮球专业的研究生,具备二级运动员等级,而有氧干预主试为广州体育学院健美操专业的研究生,具备健将运动员等级。
2.2.3 数理统计法
通过Stata 15.0构建多因素广义估计方程(GEE)模型,用于评估不同干预手段的干预效果在时间、组别及各组之间的交互效应的差异。并通过配对x2检验、配对秩和检验比较两次调查中相关条目应答情况及量表得分的差异。
纳入实验假设变量的重复测量结果变量之间存在相关关系,通过Stata分析GEE模型的回归参数估计结果和标准误,xtgee命令不需要因变量的分布假设。首先将重复测量的时间因子和组别因子的主效应和交互效应项纳入GEE模型,以时间为自变量检验各结果之间的主效应,如果出现主效应显著的结果,GEE将继续分析主效应和交互效应对结果的估计系数及p值。对于实验中的3个结果变量(即MPAI和2个心理健康指数),3个RCT分组在不同时间点的原始平均值和标准差范围在交互图中显示。每个交互图中的“×”符号表明不同时间的具体干预效果,从中体现出GEE模型的walt检验对相应时间的“时间×干预手段”RCT分组交互效应的重要性。
2.2.4 问卷调查法
本研究采用篮球和有氧运动干预手段对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和心理健康产生的影响。在手机成瘾方面采用MPAI[8,9],该量表包括17个题目和失控性、戒断性、逃避性和低效性四个评价维度,50分以上为成瘾,50-59分为轻度成瘾,60-69分为中度成瘾,70分以上为中度成瘾[9]。在心理健康方面采用UCLA孤独量表(UCLA-LS)[10],得分越高则表明孤独感越强。以及Janis&Field修订后,用来评价感知压力最常用的的缺陷感量表(FIS)[11]。
根据表1的描述性统计表明,有氧组、篮球组和对照组被试在实验前的手机成瘾、孤独感和缺陷感水平无显著差异,但在6周实验结束后各项指标都有所改善。但两组运动干预的实验组存在显著差异(p<0.05),但对照组并无显著差异(p>0.05)。例如有氧组的MPAI的分在试验后从基线期的51.13下降到42.74,表明有氧运动能够明显降低大学生手机成瘾指数,但对照组的3项指标在实验前后产生的变化非常小。
通过表2实验前被试数据的描述性统计可知,被试的手机成瘾性、缺陷感和孤独感在基线期并无显著差异。结合表3GEE模型“时间×干预手段”交互效应的回归系数估计结果,两种干预手段的短期、长期干预效果都体现出了显著影响,并且至少持续了8周,图一的交互效应图分别从测试的3个方面直观的体现出这一结果。
表2 干预期前后和实验结束后8周MPAI、FIS和UCLA-LS的描述性统计
图一 不同组别和实验时间中手机成瘾指数和心理健康干预效果交互图
表3 不同时间、干预效果的GEE模型的回归系数估计结果
表3 不同时间、干预效果的GEE模型的回归系数估计结果
3.2.1 短期干预效果
干预期结束后被试的手机成瘾性变化。通过表3和图1可知,与对照组相比实验组的两组运动干预组别都能有效降低大学生手机成瘾指数。其中,篮球组被试的MPAI在干预后得分下降了8.47分(95%CI(-12.34~-4.61),p<0.01),在有氧组被试的MPAI在干预后得分下降了7.15分(95%CI(-10.48~-3.82),p<0.01)。这表明运动干预手段在短期内能够有效改善大学生对手机成瘾的症状。
干预期结束后被试的心理健康变化。通过表3和图1可知,FIS和UCLA-LS两个心理调查量表的结果显示在运动干预组也存在显著的影响。通过与对照组比较发现,运动干预后被试的孤独感和缺陷感从基线水平明显得到了改善。其中,篮球组被试的孤独感(UCLA-LS)下降了10.33分(95%CI(-13.79~-6.88),p<0.01),缺陷感(FIS)上升了25.14分(95%CI(17.43~32.85),p<0.01);有氧组被试的孤独感(UCLA-LS)下降了7.63分(95%CI(-11.29~-3.96),p<0.01),缺陷感(FIS)上升了18.01分(95%CI(9.46~26.56),p<0.01)。根据实验结果表明,短期的运动干预在一定层面上能够改善被试的心理健康。
3.2.2 长期干预效果
在实验结束的同时结束随访,并自结束日起计算,经过8周后再次对被试发放MPAI、FIS和UCLA-LS三个调查问卷。为了保证实验数据的准确性,这8周不对被试发送任何与实验相关的信息,并确保被试对于此次问卷发放并不知情。通过表2的实验数据描述性统计可知,有氧组和篮球组在实验结束8周后仍保持与短期干预效果相近的结果。这表明运动干预不仅能够在短期内改善大学生的手机成瘾症状和心理健康,而且这种效果的持续性强。
被试长期手机成瘾指数的变化。通过表3和图1可知,干预结束8周后,运动干预两组被试的MPAI分数仍显著低于实验前。其中,篮球组被试的MPAI在干预后得分下降了4.42分(95%CI(-7.86~-0.98),p<0.05),在有氧组被试的MPAI在干预后得分下降了4.67分(95%CI(-8.23~-1.12),p<0.05),而对照组的MPAI水平仍与基线期保持相近的结果。由此表明运动手段对于改善大学生手机使用的控制缺乏和成瘾戒断具有显著性和持续性。再通过组内对比,有氧组的MPAI分数与篮球组相比表现出更高的稳定性,这表明有氧运动的干预效果的持续性是最强的。
被试长期心理健康变化。通过表3和图1可知,运动干预两组被试心理健康仍在实验结束8周后于对照组存在显著差异。其中,篮球组被试的孤独感(UCLA-LS)下降了8.74分(95%CI(-12.05~-5.44),p<0.01),缺陷感(FIS)上升了21.36分(95%CI(13.64~29.09),p<0.01);有氧组被试的孤独感(UCLA-LS)下降了5.97分(95%CI(-9.17~-2.76),p<0.01),缺陷感(FIS)上升了12.88分(95%CI(3.37~22.03),p<0.01)。从长期干预效果的角度出发,由于被试的手机成瘾指数得到改善,并在实验后仍表现出较强的持续性,因而其心理健康也受到运动干预的积极影响,在客观上体现出较强的稳定性。通过组内对比,篮球组被试的FIS和UCLA-LS的结果要略高于有氧组,这说明篮球在心理健康层面表现出更高的稳定性。
据相关研究表明,运动干预能有效改善智能手机的成瘾和戒断症状,这与本研究的结果一致[7]。而目前存在的疑问是不同运动方式在干预结束后干预效果的差异性和持续性问题,尤其对于简便多样的有氧运动和球类团体合作运动之间的效果差异。
本研究的结果显示,运动干预两个小组被试的手机成瘾指数都得到了改善,而且干预效果至少在实验后持续了8周。这为高校大学生提供了多样化的选择策略,以改善手机成瘾的症状,并且在手机成瘾得到改善的同时,其心理健康状况同时也能得到大幅改善,特别是在孤独感和缺陷感方面。而且Zou,L Y等人[12]的研究结果也体现出团队运动和有氧运动干预手段与心理健康有显著的相关性,同时为本实验的结果提供了同类的心理学证据。
通过短期和长期的干预效果对比,有氧和篮球的干预效果分别在不同层面存在干预效果的差异,这种差异产生的原因值得学者们进一步探讨和研究。篮球作为一种团体合作的竞技对抗类体育项目,在改善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有着较强的效果,其原因是由于合作竞技类体育项目更注重团队的交流和沟通,通过激烈的对抗和竞争让人体产生大量的多巴胺,以此来对抗手机成瘾的控制缺陷和戒断反应[13]。而对于专注自身的有氧运动,与他人的互动和交流更少,因此内部情感无法通过外部渠道进行发泄,在心理健康方面的效果略低于篮球。但在改善手机成瘾方面有氧运动的效果要略高于篮球,其原因由于有氧运动通常在音乐的伴奏下,跟随节奏配合呼吸和动作,可以帮助人体在有氧运动中的自律性和耐性。
针对干预方式本身而言,便捷性和可行性是改善手机成瘾患者的重要因素之一。与篮球相比,有氧运动的无创性、多样性和可行性要远高于篮球,有氧运动能够在随时随地的进行,例如舞蹈、团操、跑步、瑜伽等等。而且不需要多人参与,能最低限度的降低运动损伤,专注本体内在运动,能够培养自我控制情绪的能力,并且融入其中,获得享受感和愉悦感。
短期干预效果方面,两种干预手段都能显著改善被试的手机成瘾症状和心理健康状况(p<0.01);长期干预效果方面,两种干预手段均表现出较强的持续性,但有氧运动在改善手机成瘾症状方面的干预效果高于篮球,而篮球在改善心理健康状况方面的干预效果要高于有氧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