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地区满源地名汉译用字的考察分析

2022-07-03 14:29闫凌
文化产业 2022年18期
关键词:满语用字满族

闫凌

满族是来自东北地区的渔猎民族,其独特的生活方式导致该民族的文化带有强烈的人文和宗教色彩。满族文化在明朝后期逐渐步入快速发展阶段,全盛于清朝时期。因为满族人民的活动区域主要集中于我国的东北地区,而满汉文化长期交汇融合,因此两个民族的语言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在一些特定地域的方言也不同程度地消失在历史中。地名的功能是记录自然界某一特定的空间位置,属于自然和人文地理上的专有词汇,具有稳定性强、包容性广的特点。东北地区的很多地名都带有早期满族的文化特点,有极其强烈的民族印记,并且记录了这些地区当时的满语状况,具有一定的学术研究价值。

对于东北地区满源地名进行研究和整理,能更加深刻地认知我国不同文化互相融合的发展方向。由于地名使用的日常性和频繁的特征,满族语言在逐渐消亡的过程中仍会出现在人们的生产生活当中。但是,满族的常用语随着文化的融合都大致出现汉译现象,而对于满源地名汉译的研究和整理,可以在文化融合的过程当中找出完善满语汉译的方法,并建立成熟的语言翻译系统。

满源地名汉译用字相关研究

从地域与人文角度分析满源地名

记录空间方位的名称叫作地名。满源地区人民早期的渔猎生活使得该地区的地名带有浓烈的民族和生活色彩,所以这些地理名称都带有浓厚的民族生活特征,由此可以了解到此地域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体现出的特色和特点。部分满源地名来源于该民族生活地域里发生的一些特定历史现象,其体现和反映出当时的战争史和人口迁徙等因素。

综上所述,可以从地域和人文的角度分析满族文化和满源地名,并且有大量的相关文献可供参考,这里不再赘述。此外,地名是记录地理空间位置的凭证,相关史料记载中一般都会涉及地名的起因和来源。对于地名的研究,从历史相关文献和该地在自然界所处的地理位置两个角度进行探讨,具有很明确的研究方向。根据大量史实文献记载的相关知识,还原并贴合在历史长河中出现的满族文化和满族人民的语言资料,与满语使用者的语言环境相结合,就可以参考得出地域人文角度对满源地名的影响。但是,也有一些不利因素,比如部分文献资料里关于满族文化的内容都有一些作者自己独特的见解,这不利于满源地名的考究。从地域和人文的角度来解析满源地名的本质,有利于记录已经发生的历史事件并间接介绍该地域在自然界中的地理位置。因此,我们要从自然人文角度理智地解析满源地名。

从语言学角度分析满源地名

通俗来讲,地名研究属于地名学范畴,但地名学是一个广义的学科,它涉及地理学、民族学、语言学、考古学、社会学和历史学等多个学科。从地名学的角度来看,研究多是先从地名的历史线出发,考察地名产生、发展和变化的过程,目的是解决多地一名、一地多名模糊不清、用字用法不正规、外来词和语言繁简翻译不准确等问题。这在规范地名、方便地区人民使用等方面起了决定性作用,同时研究成果对满源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我们在此重点关注语言学角度,其他在下面论述中不提。

从语言学的角度分析满源地名和满族文,最早起源于20世纪80年代。一些学者将源于满语的地名从众多东北地区地名中筛选出来,分别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角度考察满源地名的音节、音变和语言来源,从中总结出规律。从宏观层面总结方式方法,从微观层面细致讨论一部分具有强烈民族色彩的代表性地方名称,取得了大量關于语言音、义结合的研究成果。

满源地名的语言学研究成果发展到现在已经有30余年,且在选择用于记音的汉字时经历了从混乱到定型的过程,反映出语言本身的变化,同时也受到历史与时代以及社会的影响。因此,其中的用字原因和规律值得深入研究,而研究结果对于外语汉译专有名词的选择具有深刻的含义。

东北地区源于满语的地名特点及原因分析

满源地名特点分析

东北地区满族文化和汉族文化交汇互融。汉族和满族这两个民族有着长期的语言接触,对地名的产生和演变有着深刻的影响。通过筛查满源地名可以发现其在分布上以黑龙江和吉林两省为主,两省的满源地名数量多,分布范围广,受满族文化影响较大。辽宁省分布较少,受汉族文化影响较大。从类型上讲,黑龙江、吉林两省的原生地名较多,原生地名指的是地名中最古老的一部分,经常将山水等地理实物作为命名的依据。自然风貌制约着人们的生活,人们的聚居场所多以沿江、避山、趋木为主,所以满源地名通常以山、水为名称。对于语言使用者来说,地名的主要功能首先是记录地方和地理位置,用于人们日常生活的表达,其次还具有一定的提示和警示功能,表现为对自然界一些危险地域的警醒和提示。满源地名的警示功能还表现在对一些地域地理特征的形象概括上,把山水地势和日常生活中相似的物品联系起来。比如黑龙江的梧桐河在《钦定盛京通志》中被记为“乌屯河”,“乌屯”是满语中“槽盆”的表现形式,因乌屯河地势中间平坦,两侧陡峭,形似槽盆而得名,其能让人们在提到地名的同时知晓地势特点。地名中的语言通名成分是历史发展和人民自然选择的结果,同时也承担着语言功能,满源地名也是如此。

满源地名演变原因分析

满源地名在长期的历史中发生了演变,如今很多已经看不出其本身的特征与含义。大致原因可分为满语自身的演变和方言对其的影响,以及汉语和汉族文化与满族文化交融的结果。满语在发展过程中自身的演变和分化表现在地名中,因有些地名的发音不同,转写成汉字也有所变化,就会呈现出一种规律性,这和满语自身的语音变化有着很大关系。其次是与汉文化的交融所带来的演变,语言本身的进化导致满源地名具有一定的规律性,但是仍有地域本身的形势和特征。

而如今,满源地名和汉语地名已经不分彼此,其本质原因是受两族文化交融产生的影响,满源地名逐渐偏向于汉语地名。归根结底,满族自身在政治上退出历史舞台以及满语逐渐没落的时代背景冲击下,满源地名和汉语地名逐渐保持一致。

满源地名汉译用字规律考察

繁简结构转换

现在经转写后的满源地名的自身特性是只记发音,无法表意。人们开始自主选择音义相近的汉字来代替记录地名,其最直观的表现为繁简结构上的转换。随着满语在历史舞台逐渐消失,有些音节已经失去了本来的作用。

随着历史的变迁,汉字具有了明确的表意功能,其繁简主要体现在书写单位交接变化和数量两个方面。而满源地名的繁简转化是结构上的变化,并未涉及其本身的意义,无论是从繁到简还是由简入繁,均是如此。无关地名的含义,所以就无法表现出地名发展趋势上的含义。

雅俗含义转换

雅俗含义的转换分为俗字变雅、雅字从俗两个方面。其中,俗字变雅方向的演变针对的是原始地名,地名经过演变后有了更多文雅、积极的表意,这同时也反映出汉族文化对满族文化的深远影响。主要表现方向为满语音译汉字中比较消极的文字向中性字的转变;普通的汉字向积极用字的转换;满语中生活口语用字的取缔。而雅字从俗则是将原本地名中生僻的汉字转变为日常的口语,使其重新賦予含义和通过字频影响以至于地名变化映射出地名原来的本质。地名最初含义是为了方便表达地理方位,如果使用的汉字过于复杂,就会失去其本身的意义。所以,地名中雅字从俗是为了彰显地名的表意,符合历史演变的规律。

受同音通名影响

地名的变化还受到同音汉字的影响,其中有一些专名满语末尾音节的发音与汉语通名相似,在传播与转写中容易出现错误,所以这些满语专名的末尾音节都会转化为与通名明显不同的汉字。综上所述,满源地名演变的根本在于汉族文化对满族文化所表现出的包容性,基于汉族思想,满源地名中的民族性消失,从而在形意两方面体现出汉语地名的特征,最终表现出满源地名对汉文化的靠拢。

满源地名演变的语言学规律总结

满源地名的通名转化为汉语通名

满语是满洲人通用的语言,满源地名中大量的通名在如今已经完全被汉语通名同化并取缔,是最早被完全汉译的。这种过程是在长期的磨合中进行的,这种现象与通名的特性有着很大的关系,它们是一种语言中最基本的词汇,能单一地表现出一种事物的特性。

满语的专名大多来源于满族人的日常生活,在汉语中找不到与之相匹配的词汇,所以满源地名中的通名转化为汉语通名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因素。

满源地名重新赋义

满源地名重新赋义的过程是满文化和汉文化融合的过程,更多的是通名的转变导致满族文化被赋予“雅”的含义。

早期满文字转化成汉字大多是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既不能表现出满语本身的含义,也不能组合成汉语单词。因此,满源地名曾有一段长时间的混乱期,大多数满源地名的使用者主观改写地名,这也是最初赋义的含义。随着社会文明的进化,地理位置的详细记录,人民文化程度的提高,使得很多满源地名最终停止改变,被人们赋义后记录下来。

满源地名的用字特征

关于满源地名用字特征,在参考大量文献后,从已知资料中可查找到的169个有文字变化的满源地名当中,可以发现笔画复杂的汉字有124个,多选用比较文雅的汉字。

从文化学的角度来说,相对于笔画多的汉字,人们更加倾向于文字本身所带的含义。

从构词的角度来说,地名是由“专名+通名”组成的。

从演变的情况来看,通名大多用意译,专名大多用音译。而且专名的用字相对文雅,这种现象也是满文化和汉文化融合的体现。

满源地名的汉译在演变的过程中受汉文化的影响较深,这也和满族自身政治原因和满语的没落有着很大的关系。在长期融合交汇的过程中,满源地名逐渐向汉文化靠拢,从意义和形式两方面模仿汉语地名,其主要表现为满语标记发音的文字逐渐消失,同时表达含义功能有效提升。由于满文的文字特征是记音,而汉字讲究音义结合。这一转变的趋势也更加说明,汉文化对于满文化的影响也是自然发展演变的结果。

综上所述,少数民族关于地名类的专属名词的演变方向就是以汉语的地名为主要方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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